微跪在地上哭泣,韩起气得咬牙切齿。
原来,姬妤去寻赵武,令微扮着她的模样留在屋内,而自己又装扮成微,出了住所。
韩起得知后,立即飞奔赵府,却被告之,公女未到,连着赵武也吓了一跳,众人开始四处寻找,过了数个时辰,仍没有消息。
此事自不敢张扬,韩起一拳打在几案上,微身子一颤,就瘫倒于地,韩起连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微伏在他的脚下,拉上他的衣袍,“大人,是奴错了,奴没有劝住公女,你一定要找到公女,若出了事,奴也不能活了。”
韩起瞪着她,紧握着手,“然,她有什么不测,你自是不能活。”
微抬起头来,但见韩起目光森然,随即一脚踢开她,出了屋。
*
而此刻的姬妤双手双脚被束,嘴被塞,眼被蒙,她挣扎不得,才知害怕,竟比上一次被擒,还恐惧几分。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知在去赵府的路上,被人打晕,醒来后便是这般。
四周皆是一片黑暗,她又动弹不得,除了恐惧仍是恐惧。
突然“咯吱”一声,似门被打开,姬妤艰难的撑起身子,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只听有脚步声起,有人朝她过来,“咚”的一声,像是踢倒什么,她神色慌张,拼命的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呜。”姬妤从嗓子发出一声闷呼,却是来人,把她压于身下,双手迫不及待的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姬妤大惊,挣扎与哭泣自是救不了她,她只能听到来人粗重的喘气声,带着浓浓的酒味,她能感到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被撕下,身子嗖的一凉,接着又是一具滚烫的身躯覆了上来,她的身子在一双大手抚摸下,止不住的颤抖,她受过妇礼,明白此人的目的,绝望与恐惧一齐朝她袭来。
突然口中的麻布被此人扯下,她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什么堵住,此人不知廉耻的伸出舌头,她用心一咬,瞬间血腥味充满整个口腔。
“该死。”
在听到此人一声咒骂时,姬妤愣了片刻,这声音是她熟悉的。
“你是……”
“啪……”她刚及开口,来人就是“啪啪”数声,打在她的脸上,姬妤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脸颊立马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鲜血。
她连哭泣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觉自己掉入一潭深水之中,慢慢的没了呼吸,没了意识,只有那身上的疼楚,刻入大脑,刻入骨髓,永不消失……
在姬妤失踪三日后,韩起得到消息,姬妤己寻到。
原是栾黡与一些贵人在红馆喝了酒,半夜回府途中,在路边草堆上发现了一人,惊了马儿,于是众人下车查看。
原以为是流浪乞丐,却未料是位衣不遮体的女子,待抚去女子凌乱的头发,才知,竟是公女姬妤,可那模样,分明是被人凌辱折磨过,众贵人皆惊,立即告之晋宫。
次日,朝堂臣工皆知,震惊,公室几位老者,痛苦流泣,并非可怜公女遭遇,而是此女,竟给公室抹黑,让公室得到嘲笑,有老者甚至奏书,把公女送到宫外,打发了事,还有人认为公女拒婚,偷跑出宫,不识大局,是天神发怒而给予的惩罚。
孙周心中震撼不小,便不是在乎之人,然,发生这样的事,心中更多的怜悯,那日,她随韩起离开,他又怎会不知,子袄早己禀报韩起与辛夷相约之事,若他能制止,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他并非后悔,只是心情复杂。
至于辛夷自是后悔不己,早知如此,就不该把她交给韩起,她怒视着面前的少年,他己在她面前跪了数个时辰,只为想见一见她。
姬妤被栾黡送回了宫,一直昏迷不醒,辛夷在见到她那刻,忍不住的流下泪来,她受过怎样的粗暴对待,才能让自己遍体鳞伤?
辛夷冲上去,想抽他耳光,但半空的手久久不能落下,她闭了闭双眼,垂下手臂。
“你回吧,她如今,想见的并非是你。”
是了,姬妤一直唤着赵武的名字,她心里念的,想的始终是他,辛夷觉得,自己是否错了,总觉韩起与公女才相配,而感情又怎能由外人来定?
她愣了愣,转身回到位上,一手支撑着额。
韩起缓缓抬起头,她的话,他心里明白,他愤然起身,怒火冲天的就朝外而去。
来到赵府,险些与赵武撞了个满怀。
“可是从宫中而来?”赵武脸色是担忧。
韩起突然抓住他的手碗,然,赵武似乎并没有查觉他的怒气,反而握上他的手,“公女如何?”
见他不答,着急,“我这就进宫。”他拉上韩起的手,朝马车而去。
“她可有醒来?”
“可有说出贼子是谁?”
“君上是何态度?”
赵武只觉气氛不对,转头来看他,“怎么了?可是公女她……”
“你还是关心她,是不是?”
韩起突然问道。
“嗯?”赵武叹了口气,眼眶也有些红润,“我虽对她无意,但终归不希望她出事。”
韩起无言,复尔软了语气,“你去看她吧,她一直在盼着你。”
赵武瞟他一眼,觉他话有古怪,“你不去?”
韩起摇摇头,“是我对不住她,无脸相见。”
赵武本也怪他,大胆之举,但他也是出于好心,而此番,不是责备之时,他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登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没有踪影,韩起还站在原地垂着头,三日来,他不吃不眠,原本意气风华的少年,早己一幅颓废之色。
他极少流泪,便是从小受了委屈,更多的养成他倔强的性子,但是此刻,他只觉眼中有雾,说不尽的自责之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赵武来到晋宫,姬妤己苏醒,但是,他仍未得见,原是她不见任何人,特别一听赵武的名字,她发疯似的又哭又闹,把整个身子卷在被褥里,她如此激动,辛夷只好请赵武离去。
她明白姬妤心中所想,两人站在回廊上,神色凝重。
“身上己无大碍,然……”辛夷说不下去,他明白。
顿了顿,辛夷又道,“原以为,你能来劝劝她……她一直念着你。”
“辛夷。”尽管她封了美人,他仍愿意直呼她的名字。
赵武微微侧身,打断她的话,“对于公女,我不相瞒,厉公在时,我是极力不待见于她,她骄横无理,且残忍,因厉公对她的溺爱,才有她这般秉性,厉公薨,她失去所有依靠,我见过她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人,有时连宫中得势的寺人,她也得看之眼色,这在以前是绝无可能,然,我终究忽视了她……她对我。”顿了顿,“我从未想过,此番她受此大劫,却也是因我,然,便是愧疚而己,我也不知能为她做些什么。”
辛夷颌首,“我知,你误会了,我并非要你如何?我只想,你能多来看看她。”
赵武听言,深深的看着她,他以为,她会让他……他有些动容,忍不住问道,
“你近日如何?”
“嗯?”
“你与君上?”
辛夷听言,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言语,只听赵武又道,“君上迎娶杞国公女,你……能接受吗?”
辛夷只觉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她微微垂下眸子,片刻抬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公女出宫,是我的主意,又遇日食,从而引发国中恐慌,你知,大战在即,君上刚得诸侯信任,此刻,国中不能有乱,有时,君上也得放下身段。”辛夷一句一字,说得缓慢,“一切,是我之过……”言毕又自嘲一笑,目光却是看向远处,神色悲凉。
赵武只觉心口一痛,因她的话,因她此刻的处境,他嚅嚅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若是你与他不开心,我……”
“赵将军。”辛夷打断了他的话,迎上他的目光,“以后的事,我不知,也不敢去想,然,我谢谢你。”
赵武垂下双眸,被她拒绝数次,他似己习惯,只听辛夷又道,“再者,栾书一事,望将军不必为我操劳,君上己经答应了我。”
原来,她连一丝机会也不给他。
赵武心里难过,又是一阵感叹,年少的经历,让他学会了隐忍,行事也极为小心,然,面对情感,他从来没有退却过,那怕那人是君上,但是,不管他如何,她的心却没有向他打开,他对她犹如她对君上。
然,他仍愿意默默守在她身边。
赵武看着她,扬唇笑了笑,“然,不管以后如何,你可记住,若有难处,赵武定会倾力相助。”
辛夷也笑了,两人目光交织,除去感情,还有一种相依的友谊。
然而,两人这“含情脉脉”的对视,却令一人极为不爽。
只闻一声重重的咳嗽,两人同时转过身子,却见孙周己迎面走来。
他的脸色极黑。
赵武不卑不亢的行了礼,孙周未让起,他就这般躬着身子,辛夷有些尴尬,暗忖,这厮又犯病了。
“赵将军是来看公女吗?”
“然。”
“如此,可有相见?”
“公女不愿见微臣。”
“哦?”孙周闻言,也有些诧异,他看向辛夷,辛夷朝他颌首。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微气喘息息的跑来,见了他们,跪在地上,哭泣道,“奴见过君上,美人,赵将军,公女她……她要自刎。”
什么,众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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