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伤丫头的人......是她自己?”
赫然从椅子上站起,萧萂的震惊都写在脸上。就连歪斜着坐在一旁状似‘事不关己’的公孙萘,都忍不住攒起了眉头。
“这叫什么话?丫头为什么刺自己一刀,还刺得那样狠?”
“因为......倘若不这样的话,不足以取信那个恶毒的女人!”
阿迪莱的话,听得萧萂更是一头雾水:“等等,你说‘恶毒的女人’?哪个‘恶毒的女人’?玖玥丫头又为何要取信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
“此事说来话长,还望二位能先救人。”阿迪莱一心系在重伤的主子身上,哪里有心思说这么多?
“放心,她暂时死不了!”
公孙萘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为了救那丫头,他连自己珍藏的千年人参都用上了。有千年人参暂时吊着她的命,至少可保几日之内不死。至于以后......
“其实这一切,都在主子的计划之中......”
从前的阿迪莱只是对女主子由衷的敬佩和赞叹,觉得女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聪慧的人。可是现在......她却情愿女主子不要这么聪慧。
实际上,女主子一早猜到掳走太子的人是落水心。女主子曾说过,这应该是慕容渊走投无路之下的一个计策:挟天子以令诸侯!凭借太子‘储君’的身份,慕容渊只要‘控制’住了太子,再伺机刺杀作为皇帝的主子,那这天下岂不尽在他的手里?
然而,计划出了岔子,慕容渊做梦也不会想到落水心这个女人会背叛他!
没错,就是背叛!
按照慕容渊之意,落水心该带了小太子去见他。可是,落水心却起了‘私心’,意图利用太子达成她个人的目的。引来女主子不过是她的第一步,接下来,逼迫女主子‘自戕’,再利用几可乱真的‘易容之术’假扮成女主子,进而得到主子乃至北漠的整个天下。
一切的一切都尽在女主子的意料之中。故,她索性将计就计。在去面见落水心之前,女主子服下了一种可在短时间内令人呈现出‘假死’状态的药物,并在落水心的‘胁迫’之下把刀刺进自己的胸口。当然,她会偏移刺进的角度。然后,假死的药物发挥效用,她‘倒地而亡’。落水心见她没有了气息,会下意识判定她‘已经’死了。那么,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在秘密‘分享’这个计划之时,女主子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一定把受重伤的她送去药王谷。因为,以女主子目前这种状态,倘若还有‘回天之术’,就只能是她眼前的这二位了
女主子是拿命在赌!虽然她一度也对这个‘计划’斩钉截铁地拒绝过,却是拗不过女主子的坚持。她说,唯有这样,才能保得住太子平安。落水心要的,是女主子心甘情愿的‘赴死’。若非如此,只怕落在对方手里的太子会有危险......
“什么狗屁计划?这丫头疯了不成?”
听罢阿迪莱的一番叙说,萧萂宛若炸了毛的公鸡,气得上蹿下跳、面容铁青。
相形之下,公孙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地坐在那儿,气定神闲,似乎对沐玖玥的‘生死’并不怎么在意。
人活一世,终归是要走上‘油尽灯灭’这一条路。那丫头只不过比别人早了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见他二人反应不一,尤其是公孙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阿迪莱不觉有些急了。曲弯双膝,扑通跪了下去,哀婉语声包裹着浓浓的乞求意味:“求二位前辈救救我家女主子!”
公孙萘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萧萂则是铁青着一张脸,怒道:“怎么救?现在是那丫头自己不要命了,我等是人,又不是神仙。何况,她伤的那样重,就是大罗神仙怕也无计可施,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冰冷刺骨的声音落入耳中,使得阿迪莱神色大动。这么说,女主子没救了?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萧神医的‘气话’。他们神通广大,定能救女主子一命......
“二位前辈医术卓著,必然能挽回我家女主子一条性命。还望二位伸以援手。阿迪莱在这儿给两位磕头了!”
音落,她把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公孙萘不为所动,依旧表情凉薄寡淡。萧萂则是冷冷一哼,面上怒色丝毫不减:“自作孽不可活,我救不了!”说罢,拂袖而去。
阿迪莱将殷切的目光落向仍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的公孙萘,后者却只是撇撇嘴,一副‘无能为力’的神情。且不说他有无能力救回那丫头的一条性命?纵使有,他又有什么原因这么做?那丫头又不是他的谁。
话说回来......说起那个丫头,他倒是想起他的亲亲徒弟来了。到底左丫头去哪儿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真如师兄所言,左丫头是因为受不了他才选择了‘逃出’药王谷?
~~?~~
一日、两日、三日、五日......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凤赭寒仍每晚宿在偏殿,和‘沐玖玥’的交集也少之又少。
“公......皇后娘娘,奴婢让御膳房做了百合银耳汤,现在就给皇上送过去吗?”
走入寝殿的菊清一眼瞟见坐在妆台前正用木梳梳理着三千青丝的女子,眼神里闪过一抹‘深思’!
是她想多了吗?总觉得自打这次公主回宫,就好似变了个人。从前的公主虽不多话,但自己叽叽喳喳说不不停的时候,她偶尔也能搭上一两句话,或与她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现在......公主似乎很讨厌自己有事没事在她耳边唠叨个没完,已经不仅一次地训斥过她了。除此外,公主还曾特意纠正过她的‘称呼’,让她改叫‘娘娘’。这也很奇怪。据她对主子的了解,她家公主可不是会在类似于‘称呼’这种小事上‘锱铢必较’的人。最最奇怪的还是充斥于公主周身的气息,总那么‘阴嗖嗖’的。公主从不苛待下人,这一点怕是没有人比她菊清更清楚了。可就在昨日,宫女平儿不过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花瓶,扰了公主午睡。谁料想,公主一怒之下竟叫人生生打了平儿三十大板!对待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姑娘家,如此责罚未免严苛了些......
“放着吧,本宫一会儿亲自送过去。”
听见主子这么说,菊清不敢多言,放下装有银耳汤的瓷瓮,转身走入内殿,作势要给沐玖玥铺床。
“这里不必你伺候,下去吧!”
女子的嗓音依旧是惯有的清冷淡雅,可就在那清冷中又似乎掺杂了微许的冷漠。
菊清低着头退出殿外,关门时一眼状似不经意地扫向端坐在妆台前的女子。铜镜映出的女子面庞依旧美得令人炫目,可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往往在璀璨之间又隐约带了几分诡然与阴森......
忽然这时,女子凛厉目光与菊清带有探寻意味的双眼在铜镜中相撞,吓得菊清心房猝然一紧,赶紧关上了房门。
就这样,除了菊清深埋在心底的一丝疑心,宫里的日子如微风过隙,平静而无波澜地度过着。
这日早朝,凤赭寒因偶感身体不适,提前宣布退朝。
事实上,已连续几天,他皆感到精神不济,且有渐趋严重之势。起初权当是偶感风寒,担心传御医又会闹得和宫上下人心惶惶,也就没太当回事。哪知这一耽搁,病情反有汹涌之势......
“皇后娘娘,皇上此刻正在寝宫歇着,吩咐谁都不许打扰。您看......”
“放肆!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宫是谁。居然连本宫都敢阻拦,我看你这个太监总管都是当腻了吧?”
太监总管被她一声吼斥,惊得忙不迭伏跪在地,“娘娘息怒。只是......皇上将息前确有吩咐过,不许打搅。实在是......圣令难违啊!”
寝宫外,沐玖玥一双美目寒光四溢,挺直了背脊冷蔑地睥睨着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太监总管,“若是本宫今日执意要进去呢?”
太监总管悄悄用衣袖擦了擦渗满额头的冷汗,吞了口吐沫,硬着头皮赔笑道:“娘娘就别为难奴才了吧?奴才要是违抗圣意,便是死罪一条。”
一丝冷笑爬上了美丽女子的嘴角,“违抗圣意,是死罪一条。那么违抗本宫之意呢?”
总管太监吓得心头一抖,声音不觉弱了三分,“奴才不敢!”
见他一个劲的冒冷汗,沐玖玥一改凛冽森然的表情,宛然一笑:“本宫同你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既然皇上在歇着,本宫不便打扰,就回去了。烦劳公公在皇上醒来后给提个醒,就说本宫来过。”
“娘娘折煞奴才了。‘烦劳’二字,奴才万万不敢当!”
瞧见沐玖玥转身离去,总管太监暗松口气的同时,立即朗声吐出一句:“恭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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