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走进一处看似普通的宅院,轻门熟路地直奔一个房间。房间外两名看守之人见了他,微微颔首示意,即分别向后撤出一步,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他可以进到里面去。
走到门外时,慕容渊并未着急进去,而是偏过头对右侧守卫语气淡然地询问了句:“没什么异常吧?”
那人点点头,恭谨回答:“一切正常!”
慕容渊略点了下头,终于推开门走了进去。而就在他重新关上房门的瞬间,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颈前。那人动作迅如闪电,以至于慕容渊这只‘老狐狸’在始料未及之下就已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你——”
慕容渊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之人。凤赭寒,他不是被自己的药迷晕了吗?却为何......
此时,凤赭寒唇角勾起的冰冷隐过一丝丝庆幸。也亏得玥儿曾经在药王谷有过一年的‘历练’。这不,为防万一,玥儿早早在他身上备了可防百毒不侵的药丸。早在茶肆中与慕容渊见面之前,他就已隐秘地将药丸服下。故,慕容渊在茶肆里放出的毒烟对他没能构成分毫的影响。而以为他陷于昏迷之中的慕容渊更是浑然不知,由始至终他都处在清醒的状态。
既然对方想抓住自己,那他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此时的慕容渊陷于万般的错愕之中。他以为‘出其不意’地将凤赭寒拿下,不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反被他摆了一道。呵,果真是他的好徒弟!
“你以为擒住了我,就能迫使我放了那个人?”慕容渊嗤然冷笑,“这儿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你插翅也难飞!”
岂料,凤赭寒听了他信誓旦旦的话后,眉角竟晕开了一丝浅笑,从容中带出几分摄人心魂的妖野与狷狂!
“师傅神机妙算,既是故意引我来此自当‘轻装上阵’,身边又岂会带个‘累赘’?”
他漫不经心的话语一出,慕容渊虽竭力保持着面上的镇定与从容,然而目光之中隐晦的一次闪烁还是泄露了他骤然起伏的心境!
所以说,凤赭寒一开始就猜到了他根本不曾将楚衍带在身上?那他为何还要追来至此?难道是为了......他???
“看样子,你是非得到‘解药’不可......罢了,既然我已落在你手里,还谈何资格与你‘讨价还价’?解药就在我身上。你服下解药,尽早离开这里,也算是你我师徒‘两不相欠’!”
按照慕容渊所说,凤赭寒果从他身上翻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瓷瓶里的黑色药丸置于手心上,他冷冷看着,却并不急于将药丸服下。
“怎么?不相信这是‘解药’?”
“是不相信!”凤赭寒回答得干脆,依旧只是冷冷盯着那颗药丸,久久未付诸行动。
慕容渊眸子轻闪,唇畔冷笑的弧度不觉一深:“解药,我已交于你,至于信与不信,服下与否,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一刹那,慕容渊脚下不知踩中了什么机关,只见他足下石板洞开,慕容渊迅速地消失在石板之下。与此同时,石板闭合,任由凤赭寒怎么也难以打开。
眼睁睁看着慕容渊自眼前遁逃而去,凤赭寒的气闷郁卒可以想见。但现在不是气恼的时候,慕容渊已经发现他意识清醒,必会迅速派来一些人将他阻截在此。而他孤身一人,恐难以敌众!
如此一想,凤赭寒再不耽搁,动作矫捷迅速地闯出门外。
彼时,慕容渊在院宅里备的守卫不多,凭那几个人想要阻挡凤赭寒根本是天方夜谭。那几个人似早早看出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也不拼死顽抗,只就采用拖延战术。一时间,被他们几个绊住双脚的凤赭寒想要脱身也是不易。
慕容渊的行动力果然十分迅捷,不出片刻即有十几个人涌入院子,将凤赭寒团团围困住。
“寒儿,你我师徒何苦非得撕破脸皮不可?只要你乖乖降顺,即可免受皮肉之苦。”
“降顺?”
看着提出‘条件’的慕容渊,凤赭寒的唇角蔓延出一抹诡然的笑,语速轻慢,每一个字碾过齿关都似带着幽幽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究竟该降顺的人是谁?慕容渊,你以为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我为何会将计就计地被你抓住?你又以为......我放下正事不做,路远迢迢地跑来追你,难道就只是为了所谓的‘解药’?”
说话的同时,有意味不明的笑意一点一点地从他眼角漾了出来。
慕容渊突然心生不祥之感。难道说......他还留了后手不成?
看样子,终归是他小觑了这个‘好徒弟’。他本以为,只要俘住了凤赭寒,再适当的推波助澜,伪装成显帝的楚衍即可夺回皇位。到那时,他只消在楚衍的身体里种下毒蛊,即可令其成为自己的傀儡。坐不坐皇位,当不当皇帝又能如何?他要的,是大权在握。哪怕他身在皇位,也得跪拜在他脚下,心甘情愿做他驱使下的一条‘狗’?
而他要的,不仅仅是北漠。他还要南汕、东越、西楚!他要四国统一,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你以为,说几句危言耸听的话,巧言令色,就能从我手中逃脱?”唇边浅笑如冰。对凤赭寒的话,他显然并不尽信。
“不信?”凤赭寒琥珀色深眸微微一闪,缓缓用手指向他身后,“你自己看!”
慕容渊虽然不愿承认被他牵着鼻子走,但一种好奇心的驱使下,顺着他用手指出的方向回头......
空荡荡的大门口,什么都没有!
他果然是在‘危言耸听’!
可,就在他即将要收回目光的时候,惊闻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下一瞬,竟是女扮男装的沐玖玥闯进门来。
凤赭寒的唇角缓缓晕开一丝浅笑。她果然来了!
这一趟出行,他分明是有意隐瞒自己的真实去向。然则,他又是这么的了解她,知晓聪明敏锐如她,必能从中觅出一丝‘蹊跷’,进而不管不顾地追过来。果不其然——
来的人若只是沐玖玥还好,偏偏,她还带来了不下二十个大内高手!若仅仅这样也还不是最糟,偏偏,就连阿伊莎那些已经被甩开的人也跟着一起来了。
慕容渊心里暗叫一声‘不妙’,脑筋飞快运转,已经在寻求可能逃脱的方法。只是,这一次......似乎不太容易!
玖玥看也不看他,径自与他擦肩而过,来到了凤赭寒面前。
“瞒着我,嗯?”她语调很轻,就像迎面拂来的一丝微风。甚至,她眼底眉梢漾着一抹暖暖的笑,表情似云淡似风轻。
然而,凤赭寒却从她的眼眸深处看出了隐隐的犀利!
就知道她不会轻易让自己‘过关’......
不过此时此刻,两人都知道还不是他们夫妻之间算‘私账’的时候。因为,眼下有一笔更重要的‘账’需要理清。
转过身,沐玖玥眼睛里的笑意淡了微许,清润的面色柔柔淡淡,却似笼着一层云雾,叫人难窥其真实心境。
“争了几十年,斗了几十年,你不累吗?”
淡淡的一声询问,包裹着隐隐的无奈。但凡可以,她都不想同他成为对立的两面。毕竟,他是给了娘生命的人;毕竟,他们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液;毕竟,他是她的亲人......
可她一再的放纵,结果呢?却换来他变本加厉的算计与伤害。前一次,她险些永远地失去挚爱之人。这一次,若非她及时赶来,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她知道,不能再姑息了。否则,只要这个人的‘野心’一天不灭,她与寒就将永远活在他的‘算计’与‘阴谋’之中。
猝然间,玖玥抽出了凤赭寒腰间佩剑,渗透着冷厉锋芒的剑尖直指向慕容渊的心脏!
“你害死我娘,今日,该是我替她报仇的时候了。”
“玥儿~”
凤赭寒上前一步,大掌轻轻按在她握住剑柄的右手上。就算慕容渊真的该死,执剑了结这一切的可以是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是玥儿。
或许玥儿此刻一时被愤怒的情绪所蒙蔽,那这之后呢?当愤怒渐渐沉淀,当冲动变为平静,当她意识到她亲手杀掉的人是与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她会原谅自己吗?
不,他决不能允许玥儿因为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而酿成终身之憾!
“即便要了结,也该是我来。忘了吗?他害得我有多惨?”
如此说着,凤赭寒自玖玥手中抽走了剑柄,倏尔转身面相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的慕容渊,字音碾过齿关,冷得令人发颤。
“念在你我师徒一场,我给你留下‘遗言’的机会。只是,不宜过长,三句为宜。因为我实在不想在你这种人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慕容渊听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我师徒,何必赶尽杀绝?”
“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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