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死死盯着她,忍不住冷笑出声,“好姐姐,你就别劝了,这是云真的命数,你说再多也没用。”
侯清晓立刻一只手捂住嘴,眼泪说掉就掉下来,转身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搂住云真,扭头朝太后道,“太后,求您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云真看着她这张脸就想呕,然而在太后面前却动她不得。
要是她碰了侯清晓哪里,侯清晓身子骨这么弱,往地上一躺,她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妹妹……你说句话呀!”
两人抱着的同时,侍卫已经走了进来。
正要拖起地上的云真,侯清晓却还是死死抱着不放,趁乱凑到云真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这是你自找的!”
云真咬紧了牙,斜眼看向她,轻声回道,“那姐姐就看着,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说完,一个巴掌狠狠甩上侯清晓的脸,尖声叫了起来。
“难道就因为王爷想要我侍寝,姐姐就要这样害我吗?我嫁进府里三个多月了!王爷都不敢碰我一下,怕姐姐以肚子里的孩子相要挟!姐姐,你好毒的心肠啊!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
云真这么一叫,侍卫也愣住了,迟疑地望向太后。
太后更是震惊无比,定定地看着云真。
她竟然入府三个多月了还是处子?!
“你在胡说什么!”她震惊之余,立即沉声喝道,“清妃岂会自己害自己腹中孩子!”
“太后难道不知前朝武皇媚娘,也是亲手掐死自己已经生下的公主吗?”云真指着倒在地上的侯清晓继续大声道,“清妃就是如此!”
侯清晓被云真这一巴掌,打得半天脑子都是蒙的,又因为云真打她的时候,伸手扶着她,所以没能立即倒在地上。
看着像是没用多大力气,实则打得她喉咙里甚至翻涌上一股血腥气。
她半天才撑着重新跪坐起来,泪眼朦胧爬到太后脚边,“太后,臣妾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妹妹一时心急打了臣妾,太后也千万别怪罪,妹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太后正在迟疑间,门口一个太监忽然慌张地走了进来,“太后!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边关传来消息说,柔然两日之内连着攻下了三座城!!!”
“大将军呢!楚衡呢!李将军呢!”太后一下跌坐在软榻上,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楚将军和李将军因为离得远,还没来得及赶到!预计至少还要两日第一波援军才能赶到!”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料到,柔然兵竟然会这么厉害!
侯清晓随即扭头看向云真,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之色。
天都在帮她!云真这次,定然没有再翻身的机会!
“先把云夫人押进天牢!哀家现在就去见皇上!”太后慌张了几秒,立刻起身一边吩咐,一边往外走。
云真身边的侍卫不由分说,堵住云真的嘴,一把反扭住云真的双手,押着她从另外一道门走了出去。
·
云真也不知道,自己在天牢里待了多久,只是默默数着狱卒给她送来的饭菜,但也不知道,是一天两顿还是三顿,数着数着,就乱了。
幸好她身上还有凤允恭赏赐的免死金牌,狱卒不敢太放肆。
她数到第十碗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从门缝里一把揪住狱卒的衣角,“上个月关进来的乌洛兰庭梧呢?”
“你问她?”狱卒扭头,朝她笑得有些奸邪和猥琐,“早就卖到勾栏院里去了,恐怕你也逃不了这个下场!”
“你可知卖到了哪里?”
“或许是淳安或者附近一带罢?怎么,你想去陪她吗?”
说着,上下扫了云真一眼。
云真被他看得眼神一凛,心底里暗暗冷笑了声,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双手揪住狱卒的一只脚,轻轻一扯,扯得那狱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下翻倒在地。
“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她凑到门边朝狱卒道,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股狠戾。
那狱卒吃了个暗亏,也察觉出云真手上的力道不凡,屁都不敢放一个,爬起来就走。
云真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太把那种禽兽放在心上,几秒钟之间,迅速冷静了下来。
在牢狱里,女囚犯一般跟畜生没有什么区别,特别是死刑犯,狱卒想打就打,想奴役就奴役,凌辱更是家常便饭。
她心里很清楚。她甚至有免死金牌在身,狱卒都敢这样跟她说话,不给他们个下马威决然不行。
那狱卒摔得嘴都破了,走到门口才敢骂,“这小biao子!看爷不找机会玩死你!”
门口桌子旁,坐着两个跟他同一班的狱卒,见他这狼狈样,嬉笑着问他,“怎么了?”
“还不是前几日送进来的那个小biao子!以为自己手上有块免死金牌……”
话刚说到一半,其中一个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可是那个锦亲王府的云夫人?”
“钱二,你才进来没两天,怎么知道是她?”被打的狱卒,一边擦着嘴上的血,一边奇怪地问他。
“那倒好,她倒落到我手上了!”钱二呵呵冷笑了几声,“你们不知道,我之前可是锦亲王府的下人,要不是因为她罚跪了我一整个晚上加早上,我的腿也不会落下毛病!”
“瞎说什么,你的腿之前不就被人打折了嘛!”
钱二没回答,只是笑得更加阴沉,忽然凑到他们两人跟前轻声道,“她身子可还是干净的……等过两日还轮到我们哥儿三个一起守夜……嘿嘿嘿……”
“那小娘皮可厉害了!我不干!”
钱二伸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肩头,白了他一眼,“给她下药不就成了吗!”
·
云真吃了饭便和衣躺在干草上睡了,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听见有铁链的声音。
她一惊,立刻清醒过来,坐起身看向外面。
只见之前被她掀翻的狱卒,正蹲在地上给她打开了牢门铁链。见她醒动如此之好,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
她有些奇怪,正想问要做什么,一袭白衣却出现在了狱卒身后。
楚玉来了。
她以为,一定是赫连锦先来,不为其它,就因为她是锦亲王府的云夫人,这个时候,他总该来看一眼,生或者死,他总不能全然不管吧?
只是没想到,是楚玉先来了。
她迅速从草堆上站了起来,扯了下自己的衣衫,虽然还是前天关进来穿的那件衣服,早就已经脏乱不堪了。
楚玉微微皱着眉,看着里面的她,等狱卒打开牢门,随即轻声道,“出去吧,待会好了再叫你来。”
“是,大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面对楚玉清冽的目光,心里又涌上一股自卑感。
他从来都是看起来这么干净,而她永远看起来,都是这么污浊肮脏。
“楚相怎么来了?”她咬了咬唇,低声问他,“赫连锦呢?”
“赫连锦没来过吗?”他倒有些诧异,想了想,又恢复常色,“或许是实在不方便。我这次来,是给皇上传话的。”
云真没吭声,因为紧张,心跳得有些快,直勾勾盯着他瞧。
楚玉也朝她走近了两步,低头看向她腰间的免死金牌,“金牌,皇上要收回了……”
这话什么意思?凤允恭要处死她吗!
她怔了怔,也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金牌。
刚伸手要去解下,楚玉又轻声开口道,“这金牌,只能救你一次,皇上只能力保你不死,眼下柔然已经又攻下几座城,朝堂震惊哗然,能保你不死,已是不易。”
“无论这次是什么结果,还希望你能体谅皇上。”
云真又抬眼看向他,许久低声回道,“好……”
“你若是……”
“我想,我有能战胜柔然的法子。”她却不等楚玉说完,又道,“楚相能否帮我捎两句话给太后?”
“你此话当真?”楚玉愕然地盯着她。
就连他二弟楚衡的精英之师,对凶猛的柔然兵都无计可施,她能有什么好办法?
“楚相知不知道,我们民间的勾栏院里有一处地方,叫做斗兽场?斗兽场里养着的,一半是人,一半是兽,夜里一更天开始表演节目,把一人一兽关在一个场子里,周围全是看客,下注赌是人赢,还是兽吃掉人。”
楚玉听她说着,目光闪烁了一下,“听过。”
“那斗兽场里,能活下来的人,比野兽还要凶悍,比宫里的龙神卫更知道活下去的生存之道,不娇生惯养,并且很听话,只要给他们吃的,他们什么都干。”
“你说的,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一个斗兽场里能有多少斗兽师?”
云真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我们北梁的斗兽场开得不兴盛,因为没有什么奴隶,但是总有人贩子偷了十几岁的孩子卖到你们南晋来,我估摸着,一个大的场子,少说也得有上百个。”
上百个?楚玉微微皱着眉头算了下,临安城里,这样的斗兽场少说也得有好几个,得找谢原去查访一下。
临安城周围肯定也有这样的场子,短时间之内,倒能收集一批斗兽师进城,说不定能有几千人,云真说得不错,这批人送到边关去,定然不会比柔然兵弱。
“好,我明白了,我立刻进宫去把话带给皇上和太后!”
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云真倒是应验了天书的前一句话,可兴晋室!
幸而天书上说得模棱两可,倒给了云真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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