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里晚上,杳杳分明看见赫连锦还有韩知客,带着舒常宪去了花园里,三人行迹匆匆,并且舒常宪背上还背着个巨大的匣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跟到花园门口,便不敢跟进去了。
回去休息了一晚,一大早上,她借着和账房说话的事由,到书房附近转了一圈,发现韩知客并不在书房里。
在灌木丛里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书房里有什么动静,猜想韩知客一定又出去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出去打探一下云真的下落。
她走到肚圆麻辣烫店门附近,却见店门是关着的,连华夜楼都开门做生意了,麻辣烫店没道理不开门的。
她望着来往的人,有的在店门口停了一下,有的上前去敲了敲门板,都没有人开门,心不由得望下沉了沉。
难道云真真的被赫连锦一并杀了?
可若是被杀,舒兰一定是开心得要疯了,没有不来找侯清晓的道理。
那么,云真倒有可能是被赫连锦囚禁了。
她忍不住拉住华夜楼门口一个招揽生意的小二,问他道,“小哥,这肚圆麻辣烫怎么没开门啊?昨日开门了吗?”
店小二扭头看了眼,答道,“昨晚还闻见香味儿的,按理说这个时候早开门了,我也不知道。”
“谢谢了啊。”
杳杳松了手,又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等到几乎正午时分,一张熟悉的脸都没看到,也没看到麻辣烫店开门营业,才死了心。
赶忙回去要向侯清晓禀报。
走到王府门口,恰好看到韩知客也回来了,站在那里正跟个下人嘱咐着什么。
“韩先生。”她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回来吃饭吗?”
“嗯。”韩知客扭头朝她点头应了声。
杳杳又看了他一眼,笑着退了下去。
走到一半,却又悄悄折身,隔了很远的距离,紧盯住韩知客的动向。
韩知客就在前面用了饭,没过一会儿,便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杳杳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掩进隐蔽处,等韩知客走过去很远的距离,才继续悄悄跟上。
韩知客此人,非常神秘,在她陪着侯清晓嫁过来时,已经早就陪在赫连锦身边,据说是在几年前的一场战役中,赫连锦忽然就把他带了回来。
从此他就几乎形影不离地陪在赫连锦身边,赫连锦非常信任他,甚至超过了对两个亲弟弟的信任程度。
而且,赫连锦每到初五、十五和二十五的时候,便只让韩知客一人进那个神秘的药池,就连侯清晓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进去,到底是做什么。
但韩知客只有些防身本事,武艺并不高超,想必胜在脑子灵活,赫连锦才会如此看重他。
她一边暗暗想着,一边跟在韩知客身后。
只见韩知客又走到了花园入口处,又转身,朝四下里仔细看了一圈,确定身旁无人,才继续往里走去。
杳杳小心地跟着,和他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到花园深处,踢蹴鞠的场子边上,他才放慢了脚步,走到最靠近草坪的那座八角亭前,又朝四下里看了两眼,忽然蹲了下去。
也不知他是开启了什么机关,只见走上八角亭的阶梯底下,忽然露出了一个洞口。
杳杳吃惊地望着,怕跟下去会被发现,在原处站了一会儿,才犹豫地走开了。
一路上,她的心情既是激动,又是紧张。
没想到她生活了近三年的王府,竟然有这样的密道!恐怕连侯清晓都不知道吧?
她回到前面,草草吃了口饭,假装安排府上的几个婢女打扫落灰,实则是等着韩知客出去。
终于等了半个时辰左右,韩知客抱着一卷不知什么东西,匆匆出去了。
赫连锦也不在,正是好时机!
她又照着原路跑到那座八角亭前,在韩知客蹲下去的那块地方,摸索了半天,才发现有一块基石周围的缝隙,似乎比别的都宽一些。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用力推了一下那块基石,旁边立刻应声,现出一个洞口来。
韩知客刚才下去过,想必里面不会有十分危险的东西,她忐忑地往里头看了一眼,底下有一段阶梯。
而且似乎每隔一段路,都会开一个小小的通光孔,所以里头并不是十分昏暗。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试探着伸脚走了下去。
里面就是一条比较狭窄的通道,通道两边的石壁上,刻着各种浮雕,她一路慢慢走着,一路小心地观察,就怕忽然会不当心踩着了什么机关,被乱箭射死。
但还好,一路无事,而且,很快的,她就走到了一处石室里。
石室里用水夜叉的油脂做了长明灯,照得室内通亮。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下,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人,才走了进去。
空旷的石室里,只摆了一张石床,一张石案,长明灯正是摆在石案上的,然后就没有任何摆设品了。
杳杳不由得好奇地转了一圈,不时地敲击一下墙面,看哪里是中空的,桌上的长明灯,她也试着挪动了一下,很轻易地就拿起了它,并没有启动任何机关。
她不由得有些急躁,就怕有人忽然进来,毕竟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沿着石壁上下左右敲了一遍,忽然听得脚旁有一处的墙面是空的,她蹲了下去,一看,这堵墙底下,果然和地面并不是完全连着的,有一丝指缝这么宽的缝隙。
有戏!她随即整个人趴在了地上,顺着缝隙往里看去。
却见里面也是个石室,她只能看到一点点的景象,刚伸了手,下意识地想要扒开遮挡在她面前的石墙,石墙却发出了轻微的“咯噔”一声,自己慢慢往上升去。
杳杳吓了一大跳,慌忙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石墙升到顶的瞬间,她的眼睛,却被正对着她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她面前的,是一柄悬浮在半空中的宽剑!
这柄宽剑,却被两根粗链条锁着,紧扣住了上下两端,悬浮在半空中,隐约闪烁着红光,微微上下晃动着。
她忽然想起,之前侯清晓对她说过的一柄神剑,众人都把它称为,神器。
只有这东西,会伴随着如此神奇的景象!可是神器怎么会在王府?不应该是锁在皇塔之中吗?
她张大了嘴望着,忽然想起,昨夜里看到舒常宪背上背着的那个硕大的东西,难道那是神器吗?他们竟然把神器偷到王府里了吗?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走上前,靠近它,碰它一下。
然而还没碰到,忽然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从她的指尖传开,撞得她胸口一阵激荡,控制不住地往后飞了出去!
她落地的瞬间,看见神器发出一阵血红的光芒,更是惊得无法言喻。
她被这股力撞得心头一阵翻涌,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然而想起之前侯清晓对她说过的,赫连锦的爹差点被伤得筋脉尽断,知道这通灵性的东西,是放了她一命。
随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再多看它一眼,转身就往外跑。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侯清晓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皱着眉头问道,“你是怎么了?怎么叫你两声都没反应?”
杳杳浑身一震,这才清醒过来,拉着侯清晓赶紧进了里屋。
“主子,王爷这次是来真的了!还有,云真或许已经被王爷囚禁起来了,奴婢跟着韩先生,发现了一处密室,还有神器!”
·
“你们都出去罢,朕单独跟楚玉待一会儿。”凤允恭望着被吊在刑架上,伤痕累累的楚玉,沉声嘱咐道。
“可是……”
“朕说,让你们出去!”凤允恭一声怒喝,瞪向欲言又止的周瑞。
“是,臣等退下了,皇上千万小心这个逆臣。”周瑞心有不甘地抱拳回道,随即带着几个官员退了出去。
凤允恭看着他们出去,慢慢收回目光,又望向楚玉。
他一身白衣,甚至已经被身上的鲜血,沾染成了暗红色。
他咬着牙,走到楚玉跟前,微微仰头,低声问楚玉道,“朕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布局这样精密,想必时日已久吧?”
楚玉眼底仍旧淡然,轻启干燥破裂的唇瓣,哑声回道,“臣,不曾想过要背叛皇上,对于那些事,一无所知。”
“你可知,你这样会害了楚衡,害了楚三。”凤允恭深吸了口气,痛心疾首地回道。
此刻楚玉望向他的眼,睫毛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朕也不想相信,可若不是有人提前让朕做好防范,恐怕此刻,已经让你得了手。你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还不能满意吗?”
凤允恭始终盯着他的眼睛,他想要看,楚玉是否在说谎。
然而他若是能看得出,也不会被楚玉骗到今日这种地步,才幡然醒悟。
“你的好性子,原来竟是因为城府太深,才叫人看不透。”
“怪不得,你今年如此急迫地想要楚衡回京过年!楚衡掌握着三军大权,手上拿着虎符,只要你这个当哥哥的一声令下,他就能带着人杀进城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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