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扯着衣摆,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带着说不出的羞涩。
高明过了今年的新春也应该也算是十二岁了,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高自清的事情,他的眉宇之间围绕着不属于他这般年纪的愁思。不仅仅是心灵上的,他的个子也开始像是春笋般长得飞快,眼看已经比叶儿还要高上半个头了,稚嫩的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坚毅。
“谷主她也倒是没有什么大毛病。”叶儿的回答和上次如出一辙,不管是出于什么?她刻意的将实情隐瞒了下来。
跟你一直呆在房中折磨汉典,对于府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加上在高明的心中,流光一直都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所以叶儿说的话也没有多加思考。
“哦!”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回答,但语气中还是透露着一个喜悦。
叶儿习惯了揣摩别人的神色,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习惯到底从何而来,但她却不讨厌,或许只有那样子才是最适合的她生存的方式,她不能逃离现实,她也不能放弃流光。她将所有该做的一切都做了,并且做到最合适。
“天快黑了,这几日夜里凉,你记得要盖多些被子免得夜里着了凉。”
叶儿对着光明的背影说道,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她就转身离去,毕竟流光现在身子也不是很好,对许多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行。
疾步的走到孙夙的屋子外头,发现这个时候雪已经停,在枯黄的树梢上残留了一大片,抬头看着天空的最后一抹余晖,感慨岁月的无情。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对那三人作风,自是不喜欢发出一点躁动,就连说话也是轻轻,她没有听墙根子的习惯就独自站得远远的。
也不知道在站了多久,叶儿的手脚反应都有些迟钝,风吹过叶儿的头发,她抬起手想要将撇到一边去,发现手指僵硬得没有办法动弹,手指冰冷得可怕。
回头看着那门发现已经结了霜,刚想要上前用扫帚扫去,许久没有了开的门,吱呀的一声就打开来了,里头的人看着已经想出了主意。
不过,叶儿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而是紧紧的锁在流光身上,看着她脸色有些发白但相对于昨日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可以的。
孙夙将梁王送走,不一会儿又回来,梁王知道他的心思,走了几步就让他回来照顾流光。
叶儿抬起她的手,发现脉搏还是很虚弱,这几日梁王的事情带给流光太多的打击,原本身体就不好,再加上心里头的忧愁。所以喝了那么多味药最后还是于事无补。
而流光却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她如今这副模样已经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了,人活着,最重要的东西是信念,恰好她有!
“叶儿,流光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多日都没有一点要好转的现象。”孙夙不是一个医师,自然不知道心病到底对病情有多大的影响。
叶儿对于孙夙的问题没有过的解释,也并不是害怕孙夙会说出来,只不过现在这个阶段,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加上梁王和庆王的事情,白色的恐怖已经让笼罩着京城,百姓们知道他们之间的纷争,也知道皇上年岁已高。
于是梁王和庆王之间随便一个举兵,受苦的只会百姓,成王败寇但却没有想过京城百姓的感受。
自古百姓都是政权的牺牲品,现如今整个京城动荡不安说什么也没有办法挽救这局面。
“并没有什么大碍,谷主的身子不好,我现在要去陪她。”叶儿的闪烁其词让细心的孙夙看出了什么东西。
叶儿匆匆忙忙的进了屋子,看着流光半靠在窗子上,窗子并没有关紧不时有雪花飞入。
流光这几日都没有梳妆,整个人都是掩盖不住的病态,三千的青丝没有用簪子束起来,就这样垂在两侧,不免让别人觉得有些朦胧的美。
在她扭过头凝望着叶儿的时候,眼神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
飒飒的大风不停的推搡着窗子,在里面可以感觉到窗子的震动。带着一股嘈杂的声音,让人不禁觉得烦闷。
叶儿见状,连忙上去关上了窗子,搀扶着流光回到她自己的屋子。“谷主,事情还有扭转的空间吗?”
叶儿看着流光疲倦的眉宇,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很难处理,倘若不是这样,流光也不会挖空心思的想法子。
庆王处心积虑的想要那个位置,也想要将梁王一同拉下,如今政治混乱各地动荡不安,虽然没有外站,但内战就足以毁灭一个国家乃至所有。
“不用担心,有我在。”流光的声音带着疲倦,眼下的乌青一下就能看见,曾经的云淡风轻流光再一次败在齐朔的手下。
想不到居然会是他将宁皖带走的,这消息还是孙夙身边的步涯回来告知的,只是可惜我要出了这个消息之外,就没有在意与宁皖相关的消息了。那叫做宁皖的女子下落不明。
“谷主这些日子你还是不要再浪费心神的去想这些事情,你的身子原本就不好,加上这些的劳累早就已经不行了。”叶儿郑重其事地说,她的话语里说的全是实情,没有一点危言耸听。
若不是她拗不过流光,若不然她定会带她回来药王谷。那里才是最好疗伤的地方并且要齐全。
谷主自己也知道那一点,但是舍不得离开这里,也或许是放不下那些执念。这属于新疆最好的变成这般处事圆滑的非语。
或许,流光一开始就不是非语,非语一开始也不是流光,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却因为十年前那场战争将她变成了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救了齐朔,他陪了她的家人,他最敬重的师傅。
流光一直看着窗外,眼中说不出的飘渺,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叶儿无奈的叹了一声,知道流光命中必定有此一劫,而且这是个死阶,打了六年还是没有打开。
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收起来,梁王为了顾及流光的身子所以四处都没有寒风,但这个时候屋子里面却十分的闷。
孙夙在外面站了许久,而且已经有淡淡的雪霜,而他却没有一点想要进去的意思,可能就是因为屋子里面的人是流光。
时间在那么一霎那仿佛停止了,四年前是这般,孙夙一直守着流光,屋子里头是他心念之人。
仿佛卷入岁月的夹缝,一晃眼,眼前的事物有变四年前的那般,古老陈旧的门“吱呀”一声便被屋子里头的人打开,只不过却不是她心上人,而是叶儿。
“孙公子,你怎么还未离去?”叶儿瞬间反应过来,她问了一个笨问题,这里是孙夙的屋子,那他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顿时她想要咬断舌头的冲动,不得将头埋在土地里,若是放在四年前,也不会是这般我如此多的情绪,那个时候的叶儿只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照顾流光当成使命。然后来将流光当成了亲人,也或许是更加至亲的人。她懂得流光太多太多不该出现的情绪,也懂得为什么会是那般反应。
“主子,宁皖姑娘不在屋子。”花云皱着眉头看着齐朔,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将宁皖留下了而不是送给庆王,难不成是因为那张脸?
细细的在脑海之中幻想出宁皖那张脸,在说话的期间却不知道他是违反了齐朔的原则。
花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遇到宁皖,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他自己,但那绝对不是喜爱,更像是对另外一个自己的怜悯。
齐朔大步走进屋子里头,真的如花云所说的,宁皖已经离去,可他们一直都站在门外,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追!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到!”
花云望着齐朔盛怒的样子,心里觉得诧异,但也不敢阳奉阴违,领了指令就立刻出去追。
看齐朔的样子是不希望有那么多人知道,花云只好一间间的搜,毕竟宁皖的存在也就只有他知道,那些个管家吓人都无济于事。就算遇到了宁皖也无法将她带回来。
“为什么要走?”屋子里满是飞扬的尘埃,宁皖的小把戏还是被齐朔识破了,梁上的“君子”不正是花云找了整个京城要找的人吗?
宁皖的冷漠的瞧着远方“你明知道我是梁王的人,为何要留我?你若是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绝对不会作证。”
那般高傲的如同没有一滴水能入她的眼,像极了杜流光像极了杜三娘。
可她终究不是,齐朔愣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拽那人下来,但却被她闪开。
“做什么!”宁皖如同炸了毛的刺猬,将身上所有的刺都伸了出来,却不知道这般样子也会伤到她自己。
齐朔也不是什么喜欢向人服软的主,见到宁皖并不领情,那也就作罢了,双手抱胸的看着“梁上君子”。
梁上的木头皆是上好的檀木打造的,一个浑然天成的香味在鼻尖环绕。
宁皖不想要和齐朔扯上关系,所以将他送来的衣服都扔了出去,尽管冷但她也绝对不会向齐朔服软,她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傲气,逼她不能低头。
接近与一月,气候格外的底,冷风凄凄的,实在让人觉得那一股冷气是从脚底下蔓延上来的,当真是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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