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晴儿得知离枭待莫雨如此贴心备至,虽心下嫉恨气恼,却也只得压下心中愤懑,她深知,此时此刻,绝非是意气用事之际。
巫马晴儿强扯出一抹睿智的笑,美眸闪烁着亮光,他对小黎吩咐道:“那妇人近日身体状况如何?”
小黎福了福身,一一禀报,“禀报娘娘,奴婢按照娘娘所言,在那太医来为娘娘诊脉之前,必然会安排那妇人躺在娘娘您寝殿内的塌上,放下床幔,只露出那妇人一双手腕由着太医检查。”
巫马晴儿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末了不忘嘱咐道:“再过不久本宫便会诞下麟儿,你切记近段时间替本宫联络产婆,将她买通安置下来。”
小黎慎重点头,此事非同小可,李代桃僵一事若是东窗事发,莫说是她,只怕便是娘娘也会死无葬身之处,她自是一再慎重。
巫马晴儿揉了揉眉心,美眸微阖,倒是突然间想要见那妇人一面,于是便吩咐小黎将人带上来。
约莫一刻钟,小黎便搀扶着一年龄约莫二十上下,小腹隆起,约莫七八月份,长相与巫马晴儿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妇走入殿内。
巫马晴儿倒是小心谨慎之人,她生怕这孩子生出来与离枭不像,又与自己不像,难免惹人怀疑,于是,便嘱托巫马江定要寻一个可信之人,而这人又要与她有五六分相似。
那少妇来至巫马晴儿前正欲叩拜,却被巫马晴儿出言拦着,“免了,你如今怀有身孕,你腹中孩儿要紧,以后见着本宫,便无需下跪。”
那少妇闻言,便不再动弹,任由着小黎扶着来至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
巫马晴儿笑靥如花,柔声道:“住在这宫中可还习惯?”
那少妇闻言,轻轻颔首,如娇莺初啭般的女声从红唇溢出,“宫中一切都是最好的,民女多谢娘娘照拂。”
巫马晴儿欣慰点头,笑道:“这宫中的一切自然都是好的,日后,你腹中的孩子便是这偌大皇宫的主人,你懂?”
少妇连连点头,“民女明白,大皇子殿下一切都告知民女了,民女早在随着大皇子殿下来辰国前,便已思虑周全,与其让这孩子跟随着本宫受苦,倒不如让她跟随着娘娘,日后享尽荣华富贵,受万人朝拜。”
巫马晴儿颇为满意,她便是欣赏少妇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性子,也不愧是巫马江所寻来的人,确实妥当些。
巫马晴儿又是客套般的与少妇寒暄几句,之后便吩咐小黎将人带下去,而她亦是佯装受孕的模样,躲入内室歇息。
岁月如梭,一晃又是不知过去多少个日月交替。
宫殿前院本是娇艳欲滴,艳丽冠绝的牡丹已呈衰败迹象。
一眨眼,便是将近夏末,一切都来的太快,令凤鸣宫的宫婢与太监有些措不及防。
这一日夜里,莫雨原是如同寻常一般倚在贵妃榻上阅读手中典籍,她近日来倒是迷上了药理。于是,便是一捧上医书便不愿撒手。
莫雨喜静,特别是独自一人看书的时候不喜旁人打搅,灵芝被莫雨打发去烹茶,淑华则是被莫雨打发至殿外守着。
猝不及防地,莫雨手中的医书倏然掉在地上,轻轻的响动并未能引起殿外守着的淑华的注意。
直至一阵绞痛从腹中传遍全身,莫雨一声高于一声的痛呼才惊得淑华一把推开扇门而入。
随后,整座凤鸣宫便陷入了忙碌与慌张,灵芝与淑华先是前去请来早已准备好的产婆与女医来为莫雨接生,之后便随伺在侧。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所有人都陷入高度紧张之中,生怕莫雨腹中皇嗣与莫雨二人其中之一出了半点差错。
宫中人人皆知,离枭最是宠爱这位皇后娘娘,恨不得将星辰日月都捧至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就连先前那惊动前朝的谣言也未能消磨离枭对这位皇后娘娘的宠爱。
百官谏言,换做是任何一个理智圣明的君主,都会选择顺从百官谏言将皇后处死。
离枭,虽是少年天子,可功德不再历代君主之下,他绝对担当得起明君的称号,可——这位圣明的君主却选择维护皇后,驳斥百官谏言,这一点足以瞧出,皇帝是何等重视这位皇后娘娘。
“娘娘,使劲,使劲呀——”
女医与产婆地声音此起彼伏地重复着,前额已是沾满细汗,眉宇紧蹙,满面愁容与焦虑。
“这该如何是好,从生产到现在,已是过了三四个时辰,却是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产婆瞧着莫雨显然奄奄一息的模样,焦虑不已,她只怕皇后娘娘很难坚持下去。
女医见此,忙吩咐一旁的灵芝将人参片取来,让莫雨含着。
灵芝从未见过莫雨如此虚弱憔悴的模样,害怕极了,下意识便与淑华商量到:“这可该如何是好。”
淑华亦是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皇上将皇后的性命交在她与灵芝二人手上,若是皇后出了任何差错,只怕她们二人到最后也是沦落成陪葬的下场。
“灵芝姐姐,不若我们前去禀报皇上?”淑华望了望窗外天色,夜色朦胧,万物寂籁,如今估摸着将近五更天。
还未等灵芝答复,那躺在榻上,本是奄奄一息待产的莫雨倏然睁开双眸,桃花眸闪烁着骇人寒芒,轻若蚊蝇般的声音传入二人耳畔却是极具威慑,“不可去打搅皇上。”
莫雨虽痛得视线模糊,神志不清,已是记不清时辰,可她估算着,此刻若不是天将见明,便该是离枭早朝时辰,若是前者,这个时辰前去打搅他,以他的性子,必然会罢朝陪伴在她左右,若是后者,离枭只怕也会做出弃满朝文武不顾。
百般衡量下,莫雨终是下定决心,暂且瞒下,不论如何,也该等离枭早朝后再告知他此事。
“不单是你们二人,便是皇上安插在宫里头的暗卫也是如此……”莫雨又岂会不知离枭早已在她宫中安插暗卫护她安危,她轻若蚊蝇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唇中溢出。
灵芝与淑华忙跪下请罪,“奴婢知错,娘娘饶恕。”
莫雨见此,这才安心地闭上双眸,凝聚气力与腹中剧痛相抗。
莫雨不知她坚持了多久,唯一知晓的是,腹中的剧痛一阵高于一阵,嗓子已是沙哑,可腹中依旧毫无动静。
恍惚之间,耳畔好似传来一阵沉重步伐,她猜想着该是来往的宫人,便并未留意。
然,下一秒,一道如雷霆般的低吼传入耳畔,震慑得哪怕是她也是不由心中一颤。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大事也敢隐瞒不报。”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莫雨未曾察觉,咬地有些变形的唇瓣竟是轻轻上扬。
“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叮嘱奴婢们不可前去打搅皇上歇息。”灵芝发颤地声音传入耳畔。
紧接着,她便听见离枭与产婆一番商讨。
“皇后如今状况如何?”传入耳边,是离枭担忧的声音。
产婆颤抖着声音低声道:“皇后娘娘此刻的情形不妙,正常情况之下,绝不会几个时辰也见不到婴儿的头部……”
“朕要的,是解决的办法!”
莫雨未曾想,仅仅是生育一个孩子竟是如此艰难,夺去了她半条性命,且接下来的情况谁也不知。
离枭的强制要求下,太医令匆匆赶来,瞧了莫雨的情况,一双如墨般的剑眉紧拧着,对离枭说道:“皇后娘娘的情况不妙,依臣看来,如今怕是只有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离枭惊骇,想也未想便反驳道:“荒谬,莫说是人一旦剖腹还能否存活,即便是存活下来,剖腹所带来的疼痛只怕也能将人活生生痛死,你既是知晓皇后情况不妙,难道就不知以她现在的庆幸绝对无法承受剖腹的剧痛。”
若是要他的莫雨承受剖腹所带来的剧痛,这皇子,他不要也罢。
太医令忙跪下,解释道:“禀报皇上,臣若不是再三衡量之下,绝不敢向皇上提出剖腹此等危险的提议,至于皇上所说,剖腹必然是常人无法忍受之痛,这一点请皇上放心,臣以备好麻沸散,待皇后饮下后,将会对一切疼痛毫无知觉。”
离枭剑眉紧促,双眸闪烁着骇人寒芒,他态度坚决,无一丝商量余地,“不必说了。既是生不出来,不生也罢。”
太医令顿时错愕,什么叫做生不出来不生也罢?那胎儿在女子胎盘,岂能说不生便不生?
正当太医令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该如何劝导离枭之际,躺在榻上的莫雨艰难开口,“太医,本宫信你。”
离枭怒目圆睁,“雨儿——”
莫雨态度坚定,“皇上,臣妾相信太医,希望皇上也能如臣妾站在同一战线。”
离枭依旧不曾下令,他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让莫雨回心转意。
然而下一秒,离枭只听见耳边忽然传来莫雨一声痛呼,叫得他心下一颤的同时,也撼动了他心中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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