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枭眉眼幽深起来,目光掠过娇颜,顺着话语道:“你可放心离开,朕自会替你顾好他。”
他会照顾她的故人之弟,只是是否让她离开,这事儿可就悬了,等扳倒离天,辰国他就彻底握在手中,想拦住一个人易如反掌。
莫雨没发觉的离枭的小心思,感激一笑。
随着宫人走近,莫雨与离枭继续缓步前行。两人中间的距离因离枭的故意贴近,显得好似很亲近。
后面的宫人们瞧着,心底嘀咕,看起来皇后娘娘并没有失宠啊,那华嫔娘娘怀了龙种皇上也不过是去看了一次,后面的时候简直似乎忘了这样一个人。
这皇后娘娘刚说病好,皇上便迫不及待去了凤鸣苑,皇后可真是盛宠不衰哪。
华嫔身边已然换了个人,是从二等宫女提上来的,人很机灵,叫平灵,这不,华嫔在寝殿里睡觉,她就闲在长春宫的门口溜达,远远瞧见明黄色的身影,随即跑进里面小声唤道:“娘娘,娘娘,皇上要来了。”
自从素桑走了后,华嫔一直睡不安稳,晚上极少能睡着,唯有白日里小憩片刻,却也是浅眠。
幽幽醒来,揉揉晕沉的脑袋,华嫔起身,“什么皇上来了?莫要哄本宫了,再要吵着本宫便拖你出去打上几板子。”
对华嫔的不高兴,平灵嘻嘻一笑并不在意,华嫔夜里不安稳,但老家有一个按摩太阳穴的法子能让人安静入睡,不过也只能让华嫔勉勉强强睡个一个时辰,所以,华嫔对她颇为放任。
“是真的,奴婢在前头瞧得真真的。”平灵边扶着华嫔下床穿衣衫,边道:“奴婢可不敢骗您呢。”
娇俏的话语使得华嫔失笑,戳了戳白净的额头,笑骂道:“好个嘴皮子溜的,本宫当初怎的让你到了身边,闹得很。”
平灵这名字可真称了她,一个机灵鬼。
思及皇上,华嫔垂下眼睫,不知在思量着甚么,平灵拿起木梳梳着滑顺的长发,质感极好,不禁叹道:“娘娘这头乌发真好,摸起来好舒服。”
华嫔闻言,也不禁笑了,她出生江南,家中不富也不贫,江南的水极是养人,脸都是嫩滑清爽的,身材娇小玲珑。
也不知那边的爹爹娘亲如何了,还有哥哥,也不知娶亲了没,华嫔黯然,她想家了。
不过,待她诞下龙种,宫中就算是皇后也奈她不得。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公鸭嗓响彻长春宫。
梳妆打扮好的华嫔听见皇后娘娘三个字,心中顿生疑惑,最近深居简出的皇后也来了。
华嫔款步出来,一瞥见离枭,瞬时低眉道:“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或许是素桑的事让她怕了,近来她的脾气日渐收敛。
莫雨打量一番,唇角微微上翘,有点勉强,但算是微笑,在外人面前,她着实是不知如何笑,“起来吧,身子可有不适?害喜可害得厉害?”
说着,走进内室同离枭一起坐下。
只要这些女人安分守己,不触她的霉头,莫雨不会为难她们,况且她也无意争宠,何必为难。
华嫔站在一旁,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屑,前段日子她听闻如今的皇后娘娘今非昔比,从前人人都可上去踩一脚。
但现在,都说皇后娘娘重得圣宠,嚣张无比,可现在为何不同乐?难不成是因为皇上在旁边?“月份还浅,并未有害喜的症状。”
“那自然是好的,若你有甚么需要的,尽管命人去内务府领,本宫已然吩咐下去,定不会怠慢于你。”
“多谢娘娘。”华嫔轻轻侧头看了眼在一旁冷着脸的离枭,心中惴惴不安。
莫雨素来不喜与外人多言,关心完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瞥了眼木头桩子的男人,眉心蹙起。
他是孩子的爹,不应该关心关心么?
许是察觉到了莫雨的视线,离枭厌恶地看着眼前这自称怀着他的种的女人,侧头对莫雨道:“既然看了那便走吧。”
莫雨面色古怪,问都问一句?她都要怀疑华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不然,谁家夫主对自己女人这般冷漠。
华嫔听得,更是摇摇欲坠,皇上,皇上竟不同她说话便要走?难不成那事儿被发现了?不可能!素桑死了,那人也死了!不可能被发现。
咬咬下唇,华嫔楚楚可怜的望着对面的男人,想是要得到垂怜。但那男人满心满眼都是莫雨,何况离枭实在是对华嫔厌恶至极,哪会正眼瞧她。
“陛下可要问问华嫔?”莫雨尽量引着离枭关心孩子。
离枭冷漠道:“你都问了朕还需问什么,少不得她吃穿便行了。”
说完,大步离开。
这是怎么了?莫雨不禁挑眉,斜睨一眼在一旁欲哭不哭的华嫔,勉强地笑了笑,站起来:“朝堂上事情多,陛下难免心情不爽快,待他心情好了些本宫便让他来瞧你。”
华嫔点点头,“臣妾也不知是哪儿做错了什么,惹得陛下不愿来臣妾这儿。唉。”
“别多想了,安胎才是正紧的。本宫宫中还有些事儿处理,本宫先走了。”莫雨着实是不想呆下去了,万一真哭了,她控制不住脾气会踹死她的。
从长春宫出来,便见一抹明黄色身影立在门外,周围没有人,想是被他打发走了,他貌似在等着她。
“过来。”声音清冽犹如泉水叮咚,很好听。
莫雨依言过去,只是不知过去干嘛,“陛下不回御书房?”
“一起去,朕已经命人传天师入宫了。午膳在乾清宫一起用罢。”离枭适才让宏德出宫传令了,名义,便是天师进宫给华嫔肚子里的孩子瞧瞧。
莫雨有些犹豫,想去弄明白自己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底却又害怕着。可是不弄清楚,整天和个死人一般,冰冷如寒天雪地。
像是看出了莫雨心底的波动,离枭安抚道:“天师的名声可不是传出来的,你放心吧。朕定不会让你出事!”
最后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语气无比郑重,好似是在给莫雨一个承诺,又仿佛是在发誓。
离枭想上前握住莫雨近乎透明的手,莫雨退后一步避开了,她不喜欢和人接触。更何况如今她身子仿若尸体僵冷。
“多谢皇上,那便走吧。”莫雨用宽大的衣袖拢住玉手,低声道。
离枭深深凝视了眼她,衣袂被风轻轻吹起,摇曳着。他不再多言,率先走在前头,一人前一人后的走着。
平灵一直守在外面,见两人都走后,才缓步进去伺候华嫔。
进去一看,华嫔脸色异常差,很明显的看出,她在暴怒中,虽然她并不怕华嫔,但倘若被暴怒中的人抓住了错处,少不得一顿罚,平灵便小心翼翼立在一旁,静待吩咐。
“给本宫沏杯茶来!”华嫔喊道。
平灵不敢怠慢,连忙出去到小厨房端上热水沏茶。
刚一沏好,华嫔试也不试温度,端起就打算喝,但刚从炉上倒下来的茶水不放一放,恐怕烫的要人命。
“哐”,茶杯落地,华嫔皮娇柔嫩的手瞬间红了,裙衫下摆溅上几滴茶水,烫的差点跳起来。
若不是怀着孩子,华嫔恨不得立即扇这奴婢一巴掌,“贱人,你是不是想害死本宫!”
平灵吓得立即跪下,满脸惊慌,“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此时华嫔哪会听得进她说这些话,原本离枭的漠视使她难堪不安,正好平灵撞了上来给她出气,不好好发泄一把着实心气难平。
华嫔走至门口,扬声道:“人呢!出来人!”
太监宫女们纷纷来到院子处,其中一个年长的嬷嬷谄媚道:“娘娘有何吩咐?”
“把这奴婢给本宫拖到慎刑司去,就说……手脚不干净!”华嫔完全是迁怒,可迁怒她平灵又能怎么样?奴才下贱,只能任主人处置。
平灵仿若遭了天打雷劈,慎刑司……那是宫女们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去了那儿不是被太监们打死表示被虐待致死,有去无回。
她来长春宫不过几日,本以为来到了好去处,她还同好姐妹炫耀说来对了地方,结果呢,这是她葬身之地,眸中俱是绝望。
“娘娘,您还要奴婢每晚给您按摩才睡得着,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娘娘饶命。”平灵最后一次挣扎,白净的额头磕的成了青紫。
华嫔怔住,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儿,最后定住,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转头道:“都下去吧,下去。”
言罢,抬脚进去,刚才那位嬷嬷有点儿茫然,不确定的问道:“娘娘,不送去了?”
心烦意乱的华嫔冷冷的,“叫你下去就下去!莫不是你想去慎刑司了?”
成嬷嬷的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惨白,弓着腰,“是是是,奴婢告退。”
华嫔嫌恶的皱了皱眉,绣鞋踢了踢跪着的平灵,冷哼一声,“这次饶了你是你还有用,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不小心伤着龙种,你便是死了也不足惜。”
平灵见此,再次用力磕头,以示自己明白了,“奴婢晓得了,谢娘娘饶命,谢娘娘!”
“哼,出去收拾收拾自己,待会儿近来伺候本宫。”华嫔径直进去,躺在紫檀雕花贵妃椅上小憩。
那厢莫雨二人已然到了乾清宫,时辰还早,天师此时应当是在路上了。
她极少来这儿,以往去寻离枭一般是在御书房,且离枭也是在御书房过夜居多。
两人气氛有些尴尬,离枭问询道:“你可饿了?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吗?”
离枭觉着,似乎从早上见到莫雨与那温大夫共骑一马后,他就不自觉的想事事照顾着莫雨,但却又不能让她知晓。
若是她对她心有爱意还好,没有的话,怕是她得逃的远远的躲开。
莫雨垂在膝上的手偷偷抚了抚肚子,确实有些饿了,点点头道:“糯米酥。”
随侍的宫女随即下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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