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和孩子已经几乎是融为一体了,每日醒来就是抱着他看,然后带他到处溜达一圈,回来和疏影一起带着他做饭,睡觉也将他仅仅楼在怀中。
奉天说她这是在弥补一些过往,从前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现在一一在偿还。
銆砜辰好几日没有露面了,一直住在四方楼内,莫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疏影总是念叨,尊主怎么不来,尊主最近怎么不回这儿了。
他确实很久没有来了,自从那天莫雨拂了他的意,两人几乎没有再见面,奉天倒是来过几次,看看莫念,陪她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却从没有留在这里吃过饭。
銆砜辰最近确实是有些忙,虽然也存在一部分在逃避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时候,他的精力都在四方楼里,不为其他,只因为,目前有一支凤国来的商队,悄悄入了境,第一站来的就是四方楼,买的资料,不是别人,正是关于离枭。
銆砜辰自己没有出面,卖出去消息的是手下的门主,他好奇这些人买离枭的消息,目的何在,只是派出去尾随的人,有消息回来称已经被杀死。
他当然不能正大光明的承认是自己的人,而那凤国商队在辰国境内,也没有办法说四方楼这做法坏了江湖规矩,此事不了了之。
只不过,銆砜辰有一点消息可以肯定,这些人,是冲着离枭来的,既然是专门买了他回梧州祭奠莫雨的祭日日期,那就一定是要安排某些事宜,暗杀?还是其他,不得而知。
其实想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很简单,只要过了今日,若他真的遭遇刺杀,江湖上一定会传出风声来。
他因为莫雨在意离枭而派人出去跟踪了一次被杀,便不能再做第二次,四方楼向来只买卖消息,不插手外界之事,即使是为了私心,也不能够破例。
离枭背着陆知允走了很久才进城,他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从前与莫雨,亦或是与自己哪一个嫔妃,大家不都是尊他的身份,怕他这个怕他那个,他何曾有过机会,背着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的,在这里招摇过市。
陆知允戳戳正在出神的离枭,“大家好像都在看我们。”
离枭不在意,“可能羡慕我背了个失足的美人。”
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陆知允从他背上跳下来,“我自己能走。”
叹服她的硬气,离枭笑着看她一瘸一拐的往前,“喂,客栈在这边。”
“你不早说!”陆知允气极,张牙舞爪的朝他扑过去,离枭顺势接住她怎么也站不稳的身体,双双摔在了地上,两人忽然隔得这么近,一时之间倒是失了神。
有路人经过,啧啧几声,摇头感叹,“现在的小年轻的,大白天也这么按捺不住啊…”
陆知允蹬了他一脚,“还不快给本小姐起来。”
离枭摸摸鼻子,从她身上起来,见她仍是走不动,干脆直接拉了她到背上,不顾陆知允在自己的背上又是动又是窜的,这小丫头,还挺有劲儿的。
他笑,背着陆知允朝着自己住的客店去了。
集贤居的生意不错,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才住的地方,两人直接这么进去难免太过招摇,离枭伸手叫来站在门口揽客的店小二,让他扶着陆知允上楼,自己再从后门进去了。
回了房间,陆知允已经坐在床边了,店小二打的水在桌上放着,只是她无心擦手,就那么坐着,竟然是在等自己。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离枭不好意思的在她的注视下关了门,走到屋内,却发现她一脸防备的表情。
陆知允抱了枕头在胸前,满脸的高深莫测,“你实话告诉我,你的身份不简单吧。”
离枭走到桌边坐下,提了茶壶给她倒水,“姑娘多想了。”
“我多想?”陆知允嗤之以鼻,“你们男人我还不知道吗,肯定是家中有个凶恶的大老婆,然后你又是梧州城显赫的贵族,怕别人看到你与我一同进来,居然还特地走后门,嘁,亏本小姐刚刚还有一些错觉。”
离枭被她气笑了,“什么大老婆,我都说了我今天是去祭奠亡妻,你猜得没错,关于我的身份,我是有难言之隐,只不过却并非你口中说的达官显贵。”
陆知允不屑一顾,又夺了他手中的茶杯饮下,“你不乐意说,本小姐还不乐意知道呢,我饿了,你让店小二弄点吃的上来吧。”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吩咐离枭,他觉得这个女人十分有意思,笑着问她,“想吃什么?”
“肉,”陆知允笑嘻嘻的,眼睛弯成月牙。
整个晚饭陆知允都是狼吞虎咽的,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离枭怀疑自己捡了一只猪。
“你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离枭伸手敲了敲桌子。
陆知允的眼睛就没有从菜碗上离开过,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也含糊不清,“你管我,混江湖嘛,吃了这顿可能就没有下顿了,我当然得吃饱点,再去寻觅落脚点。”
离枭的眼底有些什么在变化,“你好歹是个山庄的大小姐,怎的混得如此落魄。”
“你懂什么,”陆知允继续塞,“我爹让我嫁给一个就会打拳的黑小子,后娘又拖了个没用的儿子在我们家整日吃白食,我在家过得不好,自然跑咯。”
“这么说…你是逃婚出来的。”离枭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妮子胆子大的很。
谁知她嘿嘿一笑,倒颇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的意思,“实不相瞒,我啊,不喜欢那种黑小子,我喜欢文气一点的,你看,就像那种…”
她指了指窗外的对街,夕阳西下,有个斯文模样的书生站在小摊边,正在卖字画,虽然已经是日暮,那些字画却是没有卖出去几幅。
离枭一副了然的点头,“哦,原来你喜欢的是书呆子。”
陆知允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夹杂着一些害羞,“也不全是,最好他能对别人冷,对我热,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温柔热烈一些…”说到这里,她竟然捂住脸笑了起来。
“哪个少女不怀春啊,”离枭啧啧着摇头。
她和莫雨真的很像,又真的不一样,如果说非要说出来哪里不一样,那就是她身上散发着一些东西,莫雨严谨,稳重,是能自己独当一面的人,而她,天真无邪,单纯而又无害。
离枭觉得心里有些东西,可能正要萌动。
两人不知不觉吃撑了,陆知允提出想出去走走,她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一处集市,每到晚上就会十分热闹。
离枭算算日子,发现距离算好的回去的时间还有些空闲,就打算陪她出去走走。
梧州的红枫常年不败,也许是因为气候常暖的原因,这里的冬日,竟然没怎么下雪,自己从帝都来时,宫内几尺深的白雪尚未融化,而这里,居然红枫灼灼,温暖得让人觉得春已深了。
“那边好像很热闹,走,过去看看,”陆知允一路蹦蹦跳跳的,好像对此处很熟悉。
离枭跟在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竟然一下子将他们二人隔开来,他喊了声她的名字,又迅速的被人声淹没。
他有些天旋地转的,扒开人群朝她说的地方走去,却发现那人儿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头上戴了花,正冲自己吃吃的笑。
离枭被她气笑了,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你可真够能闹腾的,就不能歇会儿,”离枭踏入凉亭,不由得感叹。
陆知允调皮一笑,“可能是你老了吧,走个路都跟不上本小姐,说好出来消食,照你这个速度,怕是天亮了还撑着呢。”
离枭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坐在一边看水面上已经干枯了一个冬季的荷叶,它们深绿的叶片与池水完美得融合在一起,风吹过,竟然没有丝毫波澜。
许是注意到离枭的出神,陆知允站到他面前,额头几乎抵住他的额头,“喂,老头儿,要不你娶我吧。”
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静止到悄无声息,离枭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的水下有什么声音正在快速的朝这凉亭而来,离枭抓了她的手立刻飞身朝那小桥逃,她竟是站在原地不动,眼底的情绪分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顷刻之间,也许是二人犹豫了,那水面忽的从水下破开,有人穿了夜行衣,蒙了面,竟捏了剑直直朝二人袭来。
离枭推开她,用两手拨开贴近自己那人的剑尖,双手一滑直接将他剑打下,捏入手中。
“你快走,”离枭一边抵抗继续从水底冲出的刺客,一边将陆知允推出了凉亭。
这些人很有目的性,武功路数虽然没什么辨识性,但很容易可以看出来,他们都是经过高级训练的人,招招直击离枭面门。
陆知允被他推到凉亭外的岸边,她没有离开,只是摔坐在地上,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个男人为了救她,正和数十人奋力搏斗着,他赤手空拳,只有一把从刺客手里抢来的剑,凉亭位置狭小,又施展不出拳脚,对于离枭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瓮中捉鳖,即使他们打不过他,也会被这些人耗尽体力,最终被杀。
陆知允犹豫了一会儿,此时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家中被凤国国君挟持的老母亲,还有尚在幼时的小弟,良久,她两眼微闭,又忽的睁开来。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陆知允拔出小腿上绑的匕首,反手捏了就朝那凉亭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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