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可能会从他人口中听闻你的消息,但从来没有想过,来时,却是死讯,雨儿,真的就从此离朕而去了吗,咱们的危机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不,朕怎么样都不会相信的。
“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不看到雨儿的人,就不能轻易做出判断,”离枭痛心疾首到摔了手中的酒坛子,现在倍觉苦涩,又捏起面前的玉壶,汩汩的饮下。
见离枭如此痛苦,奉天也不知应该如何,思索良久,他还是开了口,“那陛下,小皇子这边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咱们是不是开始着手还魂的事情。”
“还,当然要还,待朕找回雨儿,也一定将一个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皇儿交还与她。”说到这儿,离枭仿佛脑中已有画面,竟怔怔的笑了起来。
奉天有些辛酸,他不知该怎样安慰离枭,因为自己终究不是深陷其中的人,一个第三人,连感同身受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去涉足他们的决断。
想到自己除了好好安排小皇子还魂的事宜,奉天郑重跪下,“陛下,臣一定竭尽毕生所能,保全小皇子的还魂之事顺利!”
见奉天如此,离枭十分感动,单手搭在他肩上,“爱卿,孤君帝王,难遇知己,此生遇汝,夫复何求!放手去做吧,其中有什么事情都直接跟朕提,朕不懂还魂之事,但要安排的,都交给朕来。”
“下官遵旨。”奉天抬眼,他觉得两人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君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兄弟,是可以为了同一件事去努力的兄弟。
他此时在心里对莫雨已经毫无想法,他真心的祝福自己欣赏的人可以过得好,只要大家都好。
奉天回宫后,离枭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寝殿,他此时心里是翻江倒海的无处发泄,独自在这御花园中散步,心中百感交集,为什么昨日人面桃花相映红,今日就已经人去楼空。
伸手朝天空做了个手势,便立刻有一道黑影从风中拜下,跪在离枭面前,“陛下。”
离枭有些摇摇晃晃,但说话吐词是清楚的,“传朕的旨意,梧州附近海域有一女子为了救一老人落入大海,你替朕去好好查查此事,一有消息,立刻带回!”
“属下领旨。”那影子又是一拜,不一会儿便立刻消失了身影。
提着玉壶在这空荡荡的长廊间走过,离枭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多少个夜晚了,他都一个人,睡在一张冰冷的床上,凤鸣宫,御书房,辰乾殿的偏殿,只要有她的痕迹的地方,他每日流连,可是雨儿,朕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
翌日,小顺子推开偏殿的门,果然发现呼呼大睡的离枭一个人,狼狈不堪的躺在榻上,手中还提着一个空酒坛。
他行至一旁,轻手轻脚的将离枭手中的酒坛取下,又弯下腰来附在他耳边,轻声,“陛下,陛下,该上早朝了。”
离枭仿佛被什么东西吵到,皱着眉挥了挥,转个身又继续睡,小顺子正欲继续,一靠近却被他身上冲天的酒气惊到。
陛下是从来不会宿醉到不上朝的,况且辰国的朝局才刚刚稳定下来,大臣们也都进行了一番休整,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知道此事的话,那可不得了。
他轻轻替离枭将被子掖好,又点了安神香为他助眠,这时才轻手轻脚的从偏殿中退出去,将门关好。
走出去几步,他又回来,想想实在不放心,他伸手唤来平日里跟着自己混的老实小太监,小苏子。
“你在这儿守着,陛下要是醒了,你就伺候他穿衣洗漱,对了,现在派人去御膳房煮碗醒酒的汤,待陛下醒了让他服下,就这些了,陛下要是没醒你就安心候着,等我回来。”
小顺子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就成熟了不少,从前皇上跟前伺候着的承德和常德是他的前车之鉴,他不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太监了,现在,他是皇上身边最贴心的人,他必须做好自己能做的每一件事情。
“可是公公,”小苏子虽然是小顺子的徒弟,但平日里都是和他一起伺候皇帝,从来没有自己独当一面过,“小的若是照顾不周…”
“没出息的东西,”小顺子像当年自己的师父教导自己一般,敲了小苏子脑袋一下,“若是照顾不周,咱家可抱不住你,到时候就自求多福吧!”
这么说是为了吓吓他,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可这孩子害怕得跟什么似的,竟连忙跪地,磕头叩首的道,“师父可得保住徒儿啊。”
“行了行了,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就在这儿候着吧,记住,千万不要把陛下醉酒的事情透露出去,对外就说陛下突然得了风寒,你要是敢把事情透露出去那咱家可真保不住你了。”小顺子对今日之事十分谨慎,他知道,君臣关系处理不当的后果有多严重,所以在这种说小尚小,说不小也不小的事情上,就应当他们这些做公公的来周旋。
小苏子虽然仍是惴惴不安,但也应承下来,“小的明白了,师父安心去吧。”
小顺子满意的点点头,临走不忘夸他一句,“小子,好好干。”
先不说今日的早朝是小苏子伴君路上的转折,对于小顺子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更严峻的考验呢。
大殿外的晨钟已经敲过,大臣们陆续进入了大殿排好,一切皆和往常一样,只是龙椅之上却少了那个本应该坐在上面的人。
小顺子从后面走出来,心中虽有些惊慌,却没有表现出来,这是第一次离枭没有上早朝,难免大臣们会多问几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
“顺公公,陛下,今日是怎了,怎么晨钟已过还未出现。”果然,有人在他出声之前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小顺子清了清嗓子,将贴身太监的架子搬了出来,“陛下今儿个身体抱恙,如今还在寝殿睡着呢,诸位只管把要呈上来的奏折交给咱家,咱家一定替各位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可是公公,下官有事奏报的。”有人逐渐不耐。
小顺子在心里思索了一番,“那便现场拟一份奏折,等皇上醒了,咱家会着重在皇上面前提一提的。”他认识这个林尚书,平日里没什么事,一有事就是哪里哪里有灾情,需要拨款的小事,直接去汇报库房不就行了,他们自会处置,每次他都得写个折子来麻烦陛下,也难怪他身体会吃不消。
林尚书无力反驳,只得听了他的,当场拿了纸笔写起折子来。
有些官稍微大些的反而却沉住了气,其实他们心中也有疑问,只不过他们明白,自己不问,自然有人会问,而这些小顺子承诺了会着重提起的人的有些,估计后来也不会通过,想到这里,聪明人自然就沉默了。
“好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儿的话,就退朝吧。”小顺子特意当着大家的面,将那奏折收拾好了放入袖中,为的是让那林尚书不再多言,也让更多和他一样的麻烦小官生生住了嘴。
见大家都没发表什么意见,小顺子便准备叫一声“退朝”。
谁知一人忽然站出来,愣头愣脑的,躬身问,“顺公公,皇上到底是生的哪门子的病,可有让御医去看看。”
就知道这群人不会轻易被自己的一面之词搪塞,肯定会套自己的话让他说出看病的人是谁,然后再派人去太医院打探虚实。
他不能让他们得逞,“陛下得的是风寒,这等小病,开几服药就可以好了,不用麻烦请御医,再说也是皇上让奴才不要叫御医,他觉得烦闷头疼,不想让别人去吵闹他。”
见小顺子已经搬出离枭的名号,话里话外又是让他们不要多问的意思,那些有疑问的大臣们只得暂且打住。
“好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说完这句话,小顺子直接转身离去,他下来只是心中仍是心惊肉跳的,看那些大臣们,怕是被从来不会缺空的离枭惯坏了,导致现在仅一日而已,就如此不高兴。
走回偏殿的时候小顺子心中替离枭愤懑不平,就是有了林尚书这些吸血虫一般的小官,才会让他有没日没夜批不完的奏折,他自袖中将那封承诺了会在面前着重提起的折子拿出,撕了个粉碎。
小顺子回来的时候,离枭已经醒了,身边是跪着惴惴不安的小苏子,他眼神慌张,一副特别惧怕的样子。
“陛下,这是怎了,”小顺子走过去接过离枭喝完了的醒酒汤,看这场面小苏子可能是犯错误了。
“师父,徒弟愧对您的教诲,您罚徒儿吧。”说罢就一顿叩头,弄得小顺子是云里雾里。
离枭摆摆手,“无事,只是朕醒来以后,喊了半天没有人,又发现自己被锁在门内了。”
“你大胆!”小顺子立刻蹬了跪在地上的小苏子一脚,自己又连忙跪到离枭面前。
“陛下,是奴才吩咐不周,没有教导好手下的人,您千万不要怪罪小苏子,全部都是奴才的错。”
小苏子见师父替自己扛罪,连忙又叩头,“不是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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