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正捏了势要扑上去与舍得方丈蛮干,忽然被人大力拉开,再回头时,那不是秋邈又是何人。
他飞身闪至莫雨身前,沉声道:“娘娘恕罪,方才被人引开了。”
来不及解释太多,秋邈便已经与面前的舍得对上,此处本就是房顶,寺里稳打稳扎的那一套根本行不通,顿时,舍得见打不过秋邈,便飞身下了屋顶。
秋邈脸色微变,大叫一声,“休走!”
两人缠斗至檐下院内,莫雨便于屋顶见到一侧的禅房内终于有了烛光,她松了一口气,飞身从屋顶上下来,只要那些小沙弥来制住舍得方丈就没事了。
她顺着秋邈追击的线路,从反面绕过去,此处地形略微有些复杂,但好在刚刚跃上屋顶,已经看了个大概,莫雨屏息往前潜行,却见身前火光逐渐自转角处聚集过来。
莫雨大喜,想是沙弥们也追踪至此,疾步前行,却被脚下一异物绊了一跤,莫雨回头,便惊异的发现脚边躺着一个人,看不清面目。
火光慢慢靠近,正待莫雨看清那人的脸时,秋邈却不知为何忽然追踪至此,看见眼前的一幕,生生定住了脚步。
“是她?”
“无虚方丈死了!”
“这怎么可能!”
“是这妖女干的!”
火光忽然映照莫雨惊得煞白的脸,她此时手中已然因为刚刚绊倒时沾满了血迹,莫雨此刻才发现,倒在自己脚边的,不是白日里那个慈祥和蔼,却又有一丝奇怪的无虚方丈,又是谁。
她扑在湿漉漉的地上百口莫辩,“不是本宫!你们什么意思,本宫本在追舍得方丈!”
“什么舍得方丈,他老人家现如今在山下,你就算扯谎也有个限度。”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出了一声,墙倒众人推,莫雨觉得冤枉至极,回头去询问秋邈,“舍得呢?你明明在追他,他去哪了?”
秋邈有些愣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小声,“属下正追着那人,往这个方向过来,却不想…此处竟发生了命案。”
莫雨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
“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咱们拉她去见官!”
这些沙弥虽然常年生活在山里,却有些是从山下自愿出家的,精挑细选才送上山来护这禅寺,如今住持方丈死了,大家都是一副没有交代便不罢休的样子。
秋邈忽的站在莫雨身前,手中利刃推出来半截,“此乃当今皇后,我看有谁敢擅动!”
如今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让这些人相信眼前的事实,莫雨站起来,试图解释,“各位,是方丈要刺杀本宫,本宫与秋大人追踪至此,实在不知道为何无虚方丈会在此处,你们听本宫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那小沙弥已露出悲戚之色,“住持方丈一直潜心修炼,也早已经看破红尘,心无杂念,怎么会行刺你?你休要信口雌黄,毁我玉泉寺名声!”
莫雨只觉此时说什么已是无用了,好在秋邈仍然挡在她面前,那些小沙弥虽然愤恨,却也不敢上前,她的身份仍然是摆在那里的,可莫雨此时只觉得自己万分的委屈。
局面一度僵持,原本在山下接应皇后回宫的队伍也因为昨日封山,担心莫雨出事,便连夜赶上山来,毕竟人多一些,底气也足了,可是莫雨这一次想要洗清嫌疑,却是万万没有办法的了。
“如今唯有找到舍得,才可证本宫清白。”
天还未亮,莫雨便坐上了回帝都的马车,昨夜,是秋邈力战群舌,才将自己勉强从山上带了下来,一路上昏昏沉沉的下山,好几次莫雨都险些跌落。
灵芝躺在马车内的一侧,却还没有清醒,这便是有人下药的铁证。
在前头赶车的不是秋邈,他也有些倦了,但仍然要时刻保持着清醒和理智,他安慰莫雨,“娘娘,就算咱们相信您,那些僧人也不会信的,待属下带您回宫,与陛下当面解释,让陛下还您一个清白。”
莫雨揉着疲惫的眉心往后躺去,却是丝毫睡意都没有。
她竟然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还没有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留下了一个骂名,就这么回宫去了。
马车不知不觉驶入城门,可莫雨却睁着眼睛好几个时辰都未曾合拢过,她扒开车帘,发觉原来已经下了山,离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已经很远了。
集市上仍然是纷纷攘攘,甚至有些吵闹,莫雨尽量去看看清晨的集市试图转移注意力,却发现许多人都围拢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
“停车,”莫雨见那些人神情愤慨,便想停下来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谁知就在马车一侧的大婶儿忽然见马车停下,差点碾着自己,也不知帘内是谁,只道了声晦气,继续与身旁的人说道。
“哎你们听说了吗,玉泉寺的无虚大师,昨夜竟然死了,有人传是皇后娘娘干的,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前几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城去,那不是皇后娘娘的凤驾,又是谁的。”
莫雨下意识往窗帘后一躲,此次回宫,她并没有带很多人,怕的就是太过招摇,可谁知低调之下,却是偶然听到有人议论自己。
“哎哟真是作孽呀,”那大婶儿一拍大腿,仿佛自己昨夜亲临了现场,“早就听闻皇后娘娘妖惑陛下,现如今,竟然还开始杀人了,宫里也没说给个处置,就这么不了了之,可怜那无虚方丈,这么好的人,却忽然死了,真是可惜了。”
秋邈不动声色的将车帘放下来,“娘娘,玉泉寺在帝都内极有威望,百姓们听到些风吹草动,也属正常,您还是别听了吧,等回了宫,陛下自会还您一个公道。”
公道,哪还有公道可言,莫雨往后一靠,却是神情疲惫,大家既然已经认定她是妖后,那离枭会帮她,在别人眼里看来,也是妖后蛊惑人心,所以那个真相,大家未必是在意的。
几乎是灰溜溜的回到宫中,一直到宫门口莫雨都不肯下车,马车一路行驶到凤鸣宫前,莫雨才小心翼翼的从车内出来。
此时时辰尚早,离枭似乎还在早朝,不知他有没有听说此事,若是朝上有人为难他,他肯定又是要发一顿脾气的了。
莫雨叹了一口气,颓自往宫中走,秋邈沉着脸抱起仍未醒来的灵芝,跟着莫雨入了凤鸣宫。
她平日里本就极少与其他的宫人说话,大家似乎都有些敬畏她,但今日,那些奴婢却是有些不正常的,平时眼底都是敬畏之色,今日却转变为惧怕。
莫雨心里咯噔一声,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
她下意识的挡了一半的脸,回到自己的房间,秋邈则是抱着灵芝回了掌事宫女的房间,大家见了,都是纷纷避散。
莫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匆匆喝了几口压压惊,才短暂的冷静下来,忽然有人站在外边敲门,便将莫雨吓了一跳。
门从外面打开,是秋邈,他只站在门外行礼,“娘娘,属下这就去与陛下禀报,您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等醒来,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莫雨只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声应答。
秋邈叹了一口气,匆匆转身离去,此次出行,行程中似乎总有些古怪,先不说三个住持长得一般无二,就连待客之道都有些太过诡异,秋邈按下心中的疑问,抬步出了凤鸣宫的大门。
朝堂之上,废后之声四起,离枭似乎已经发过几次脾气,但仍然阻止不了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凝聚在一起,跪在地上威胁离枭废后的决心。
“朕早就说过了,诸位只是听说,有什么理由评判就是皇后做的?难道你们都忘了皇后回来之后,助朕稳固了江山,还拓展了疆土之事了?”
离枭简直是要被这些老顽固气死了,虽然玉泉寺是皇家有名的寺院,有所求的,只要受无虚方丈接引,便都会得偿所愿,如今莫雨杀了无虚方丈的事已经以讹传讹,一传十十传百,再这样下去,墙倒众人推,她恐怕是又要陷入流言蜚语中了。
底下发声的都是些文官,他们有的是本有女儿在宫中,有的是女儿初长成,大约也要到了送进宫来的年纪了,如今莫雨的名声已经臭了,他们早就盯着此女已久,此时机会绝佳,是任谁也不会放走这块肥肉的。
早朝又一次陷入了大臣们苦苦相逼,然而离枭却无动于衷的境况,他是绝对不会惩治莫雨,更何况这些人根本就是道听途说,什么妖后惑众,什么害死方丈是早有预谋,若不是自己与她闹矛盾,她又怎会有此次出宫之行,想到这里,离枭就后悔万分!
当初为何要与莫雨犟,为何不阻拦她出宫,为何半推半就的将她推上这样的境地,说到底,此事,有一半的责任都得怪在自己头上。
离枭越想越生气,干脆拂了袖子,甩下几句吩咐,便匆匆下了朝,他根本不想再看面前这些唯利是图的老臣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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