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知道莫雨对尊主起了好奇之心,坦然一笑,“我们家尊主生得英俊,也是很招女子仰慕呢。”
莫雨对她没来由的暗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只是好奇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家尊主。”
感觉到自己可能是会错了意,疏影连忙跪下,“姑娘恕罪,是奴婢擅自揣测了你的意思,请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见惯了宫中奴婢们的那一套,莫雨觉得不甚心烦,“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给我行礼,我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姑娘是尊主请来的客人,那便是奴婢的主子,”疏影的头埋了下去,莫雨没想到,这个婢子,竟也是个忠善的主。
莫雨伸出手将她拉起,“我希望你以后能和我姐妹相称,就咱俩以后私底下。”
疏影眼中有什么在闪烁,“是真的吗,姑娘,奴婢…哦不对,影儿真的可以这样吗。”
“还姑娘姑娘的叫我,”莫雨一笑。
疏影不好意思的羞涩开口,“姐姐。”
两人这个失眠的夜晚,颇有些患难之交的意思,莫雨留了疏影在她的房内就寝,两个人畅谈到天发白,竟也是一丝困意都没有。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还有一个人也睡不着,那就是小顺子。
他确实困极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实在睡不着,心里一直惦记着奉天带走小皇子的事情,若是陛下问起,真的不好交代,可是除了等待那一份责怪,他目前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能拖一日是一日。
翌日,离枭很早就起了床,这是回宫来第一次上朝,要面对的问题一定很多,他临出门还特地又喝了一碗药,可是咳嗽就是一直止不住。
晨钟敲过,大臣们陆陆续续的进入大殿,太阳也从殿门外的地平线缓缓升起。
离枭身着黑金龙袍,头戴皇冠,在万人敬仰的目光中坐上了龙椅。
随着大臣们的齐齐朝拜,那一声响彻云霄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也十分激动人心。
“众爱卿平身,”离枭抬了手。
大臣们齐刷刷的起身,站在下面躁动了很久的人群,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陛下,臣等听闻陛下得了寒疾,都心急如焚,前几日前去拜会,会被顺公公拦在了门外。”第一个出来告状的当然是林大人,他就指着陛下回来了替他扬眉吐气。
离枭眉头一皱,“小顺子,可有此事。”
小顺子知道他是在演戏,自己也应当是尽力配合,连忙跪倒在金銮下,“陛下,奴才是这么做了,当时您处于昏迷状态,奴才又不敢讲这些消息说出去,怕大臣们担心,所以迫不得已才将他们拦在了门外啊。”
“你!信口雌黄!”林大人见小顺子先出来卖惨叫苦,自己简直是快要气疯。
离枭看着殿下的林大人,道:“既然爱卿说小顺子是信口雌黄,那爱卿来说说,那日朕沉睡之时是怎么回事。”
林大人正欲辩解,身旁伸出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有个年长的声音低声说:“行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憋了回来,向离枭行礼,“臣不做辩解,臣也是出于关系陛下,可能做了一些行为过激的事情,还请陛下恕罪。”
小顺子跪在离枭脚边,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此时,躲在背后的他,心里是得意洋洋的,这些人真是蠢啊,这样还看不出来吗,陛下俨然就是跟他站一边的人啊。
知道小顺子可能要开心死了,离枭不再管他,话锋一转,“爱卿也是好心,和小顺子是一样的,朕近日派出去寻皇后的人回来了,只有尸首,朕决定大丧三日,同城举白,为皇后送行。”
大臣们知道离枭心中哀痛,也没有人出来反对,甚至那些早先年就十分反对莫雨皇后的人,心里十分痛快,她终于死了,办丧礼那当然要办了,而且要风风光光的办。
离枭没忍住咳嗽了一声,其实全程他都在忍,只是喉头奇痒难耐,实在非咳不可了。
“陛下,您还是要注重身体啊。”有大人劝解他。
“是啊陛下,您失去了皇后痛心下官们都知,只是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这些话这几日离枭光是听小顺子和秋邈念就已经很烦了,现在这些人还在这儿附和,让他心中十分烦闷。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吧。”离枭又咳嗽了一声。
这下谁还敢启奏,皇帝的身体要紧,纷纷散了去,这个时隔半月才上的第一次朝,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城门外贴了告示,通知的事宜是皇后娘娘莫雨,因病逝世,举国同丧,举白三日。
整个帝都内,都萦绕在一片哀痛的沉寂之中。
消息从帝都传到离国去,离帝萧楼炎和其妹都在举行大礼之前从邻国赶了过来。
这时莫雨早已入棺,萧楼炎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
萧嘉言一进入灵堂就是哭了起来,她是真的忍不住,怎么好好一个人,忽然就死了,上次还只是失踪而已,现在忽然说没就没了。
堂外跪了许多妃子和大臣,虽然皆身披白布,心里的想法却是各不一样的,有的妃子觉得莫雨死了,自己的机会终于要来了,有的人却是真的哀痛。
萧楼炎拉了离枭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不由分说的上来就是一拳,“离枭!你怎么给我承诺的,你上次让她失踪时我就说过了,你要是照顾不好她,就让我来,现在,你却一纸诏书,告诉我,她死了,你真有意思你这个人。”
离枭被揍到墙角根,坐在一边,他用拳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是没有温度的,“你不也没有找到她吗,在梧州海域,我派人捞了半月才勉强将她的尸首带回来,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萧楼炎沉默,他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资格来责怪谁,可就是心口里的一腔愤懑和难过,无处发泄。
他瘫坐在离枭身旁,淡淡道,“现在,我们俩都失去她了。”
梧州,苍梧楼。
莫雨最近这几日过得十分舒坦,吃饱了就在院子里坐会儿,晒晒太阳,傍晚的时候,就和疏影去一边的湖心亭走走,果然,宫外的日子,确实比从前轻松些。
她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正在一旁为她掰核桃的疏影听到了,问,“姐姐,你是怎了。”
莫雨躺在有阳光照射的檐廊下,用胳膊覆住了面庞,看不清情绪,“没事,”她声音闷闷的,“就是想家了。”
“姑娘的家在哪里?”疏影将掰出来的核桃仁放进一边的碗里。
莫雨看着院墙外,神色不辩,“是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海,有很多墙。”
“有很多墙?”疏影没去过宫城,所以也不是很懂,“那肯定一点都不自在。”
像是被戳了心窝,莫雨终于忍不住哽咽了,她稳了稳情绪,“确实不自在,但是自由,又哪里自在了。”
“自由好啊,没人管没人束的,多好。”疏影许是没有经历过忧愁的姑娘,天生对一切都抱着美好的幻想。
莫雨将广袖覆在面上,叹息,“你说的也对,对那个束缚我的地方,确实不应该留恋了。”
“是吧,”疏影也觉得自己说的很对,“在这里多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等过几日尊主不忙了,就会过来看你了。”
莫雨对这个陌生人一无所知,就只是知道这里是他的院子,身边的人是他的手下,他拥有广大的势力,还救了原本应该死在海中的自己。
这人大约是有通天一般的本事吧,莫雨想,若不是有三头六臂,怎么能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你家尊主是神仙吗,”莫雨问。
疏影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世间哪有神仙,不过我家尊主那副容颜,确实比神仙还要英俊。”
莫雨看出这丫头心中的仰慕,“你喜欢你家尊主。”
“没有,”疏影立刻羞红了脸,“我一介婢女,怎么敢奢望尊主的垂青,只要能在他身边侍奉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莫雨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禁五味杂陈起来。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活得太久了,经历太多了以后,甚至连对爱的那一份感觉和憧憬都已经冲淡了。
依稀记得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还是离天,那时候自己并不懂得什么叫爱,只觉得,见了那个人,从此满心满眼都是,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手和脚都由他来指挥了。
也就是她的这一份天真到骨子里的爱,促使着,她成为了离天手中的利刃,成了他手中任人摆布的棋子。
甚至到后来,她看穿了他的把戏,却仍是想要问他一句,你真的爱过我吗。
想想和面前这个痴傻的少女又有什么区别呢,她的爱害死了她自己,也害死了更多的人。
莫雨伸出五指,让阳光从指缝中溜出来,身边的疏影还在不停的说着话,碗里的核桃仁也越来越多,那是疏影用来给莫雨做核桃酥的备料,而莫雨此刻的心也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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