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小顺子也是觉得事已至此,谁也帮不了离枭,毕竟心病,这太医可怎么医得好呢。
小顺子恭敬送走了汪太医,继而回到寝殿内,离枭床头的药只喝了一半,他坐在桌边,手中是莫雨的丹青,画上的人儿笑得十分开心,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出神入化的仿佛世间仙儿。
他这次学乖了,悄声走到离枭身后,轻轻出声,“这娘娘啊,可真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了,跟咱们陛下也是绝配,只是现在…真是可惜了。”
果然离枭没再发火,只是淡淡道,“小顺子,你觉得皇后是真的死了吗。”
“陛下何出此言,”小顺子叹息,“尸身是您亲自出去寻回的,那折扇也是娘娘随身携带之物,怎会有假。”
“也是,”离枭自嘲的笑笑,“现在可能只剩下朕觉得皇后没有死,因为她活在朕的心里。”
小顺子将他手中的画关上,“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呐,您要把身体赶紧养好起来才行啊。”
像是没有听到这番话似的,离枭愣了愣神,“小顺子,如果朕当初拦住她就好了,明明那么多不正常的暗示,朕却没有发现,她要离开朕。”
“陛下,已经过去了。”小顺子不得不泼他冷水,不是他不够善解人意,只是如果这时候,他还不让离枭清醒清醒,恐这宫里都要乱套了。
离枭冷笑,“都怪朕,太愚笨。”
“陛下…”
两人正僵持着话题难下,门外传来敲门声,推开,是秋邈。
小顺子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解救了一般,临出去时,他暗示一般朝离枭看看,又让秋邈看了看床头的药碗,然后推门出去了。
秋邈来是有事汇报的,却不想小顺子将这劝离枭喝药的烂摊子甩给了自己,真是苦恼,在宫外他就没少挨骂,这伴君如伴虎的真理,他可是没有都在领略。
踌躇着端起尚还冒着热气的药汤,秋邈跪到离枭面前,“陛下,喝药吧。”
离枭看了他一眼,“朕没病。”
“您的寒疾还未好全,就不要再执拗了。”秋邈向来是心直口快。
“你也觉得朕执拗,”离枭站起,“你们是不是觉得朕就应该接受皇后已经死了这个事实,然后继续生活。”
“难道不是吗,”秋邈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在离枭就要发作的脸色下,他还是要说,“您是只有一个皇后,但是辰国只有您一个皇帝,您病倒了谁来管这些黎明百姓,您考虑过这些没有,这世界少了谁,太阳第二天依旧还是会升起来,您还不懂吗。”
离枭无力坐下,“朕何尝不懂。”
“陛下,”秋邈一拜,“听臣一句劝,养好身体才是您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这么久以来,因为您不上朝的事情,已有不少大臣闹意见,再这么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良久,离枭点了点头,“知道了,明日朕就上朝,还有,明日朕会在早朝宣布皇后的死讯,你下去准备皇后丧礼的事宜吧。”
“是,”秋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既然离枭决定公诸天下,是不是代表他真的要放下了,终于要振作起来了。
带着这个好心情,秋邈推门出去了,连走路的步伐,都比来时轻快许多。
梧州,四方楼。
奉天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整个脸色都异常的难看,但是他一刻都不能放松,因为这是最关键的最后一日,只要过了今日,这剩下的四十六天就好过了。
手中的经文已经念诵过半,他推开门来,门外守着的侍卫立刻就出现了,“大人,有什么需要吗。”
奉天点点头,“再替我拿着梵文经文来,还有给我拿点冰块进来。”
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拿冰块来做什么,”现在正值寒冬,要冰块虽然不难,但实在挺令人疑惑的。
“我说什么你们就照办就是了,哪儿那么多话,难道銆砜辰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做手下的吗。”奉天脸色不好的说。
两侍卫见他就要发火,连忙放下手中的兵器跪下,“大人恕罪,是小的多言了。”
“行了,”奉天摆摆手,“快点去办。”
“是,”他们点点头,向外走去,不多时又有两个新的侍卫派了过来,重新替奉天站岗。
奉天一笑,这师父的办事效率倒是速度,那两个麻烦的家伙估计今晚不会好过。
经文来了,是拿来念诵的,冰块也来了,是给他提神用的。
屋内一直点着蜡烛,暖烘烘的让人容易犯困,他得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所以念一会儿,他就将冰块手放在冰块上一会儿,这样就好多了。
门外,銆砜辰的身影闪过,看着屋内的奉天,他摇了摇头,真是个傻子。
今日莫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虽然依然没有醒过来,但呼吸是逐渐的稳定了。
銆砜辰端坐于一旁的桌上写了一张新的药方子,递给疏影,“这个药的分量我做了变动,已经可以减轻了,在这个药引方面呢,我把它也换了,不需要再那么重,这两天我估计会没什么时间过来探望她,所以你就照着这个方子煎药就行,其他的,等我来了再说。”
“尊主是要出去吗,”疏影接了方子。
銆砜辰笑了笑,“并非。”
只是四方楼内有个傻子,他没有办法,得时刻去守着,不然的话,他要是走火入魔可就难办了,没准还会把自己的楼给拆了。
疏影不解自家尊主为何忽然发笑,捏了方子出去了。
是夜,莫雨梦到自己回到了辰国,回到了离枭的身边,自己和他在那片火红灼热的枫林里散步,时而打闹,时而逗趣,阳光舒服的从斑斑点点的叶缝中漏下来,暖暖的阳光打在脸上,竟是十分舒服。
离枭背着她在小道上走,两人背后是一片枫红似锦。
忽的画面都变了,红色的枫叶变成成片成片的鲜血,滴落下来,阮云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哭哭啼啼的跪在离枭面前。
“陛下,就是这个女人惹烟儿不开心的,您可一定要替烟儿做主啊。”
还未等莫雨解释,离枭脸色一变,“烟儿是朕的小师妹,她天性纯良,但不代表你可以欺负她,下次不要这样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惩罚,如何罚,但在莫雨的心里,她就明白了阮云烟在离枭心里的地位。
忍了痛离开枫林,天旋地转,自己一下子摔到商船的夹板上,小皇子声声啼哭着,叫她母妃,母妃。
她的孩子,转眼间已经这么大了。
莫雨踉跄着跑过去要抱住他,却在下一刻,脚步一绊,整个人直接掉进了大海里。
又是那种腥咸恶心的味道,从她的口鼻中钻入,不给她反应的时机。
就要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温暖,遥从背后抱起她,热度都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莫雨觉得好开心,她终于又见到遥了,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还是这么的舒服。
还未待她开心一刻,又是一阵狂风巨浪卷来,遥被漩涡吞进去,他哀伤的看着莫雨,扯出微笑,“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莫雨哭着喊出声来,气喘吁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姑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疏影欣喜若狂。
此时是半夜,自己本来是住在隔壁的,被莫雨的梦话吵醒的她,打算过来看看,却不想她就这么忽的醒了,真是太好了。
莫雨觉得头很疼,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异常沉重,“你是谁。”
“奴婢疏影,是尊主专门派来照顾姑娘的。”疏影为她端来一杯温水,身上披着的外衣还没有穿好。
“谢谢,”莫雨看她狼狈的样子,“真是麻烦你了,大半夜的还害你睡不好。”
“无事,”疏影笑笑,“奴婢本来就是个下人,姑娘跟奴婢还客气什么。”
莫雨疑惑,不清楚这里是哪儿,怎么还有奴婢,屋内的碳火很足,虽然没有点烛火,在黑暗中却也能依稀发现周围的布置都很富丽堂皇,虽然不及宫里,但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见莫雨不说话,疏影站起来为炭火盆添了一些生炭,“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行了,你可是足足沉睡了大半个月呢。”
莫雨抿了一口温水,“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还活着,本以为应该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了。”
“呸呸呸,”见莫雨说些丧气话,疏影连忙坐过来,“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再说,有尊主,姑娘怎么也不会死的。”
听她说了半天尊主,莫雨也是疑惑,“你所说的尊主,是谁。”
疏影诧异,她以为尊主和这个姑娘十分熟悉,却不想她根本不知道尊主的身份,“尊主是门徒派的掌门人,门徒派之所以叫门徒派,是因为他们从不收徒,但从各个地方来的人又专门是为了来学艺拜师的,相当于所有的人来了这里,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学了自己想学的武功,出了师,就跟这儿再无关系。”
莫雨了然,这个尊主一定是个不喜欢出名的主,不然为什么让别人出了师,却出了门就再也不认师徒关系,一时之间,她对此人也是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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