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辰乾殿。
小顺子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抖得厉害,自己憋闷了这么长的日子,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为何你没有在朕回宫之际就告知朕这件事,你知道耽误这么久有可能朕连皇儿在哪都找不到了吗,”离枭震怒,竟是心中堵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他咳嗽了一声,感觉心烦意乱的。
本来失去一个皇后就够让人痛心了,现在连小皇子也失踪了,他们居然还说是奉天抱走的,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陛下息怒,”小顺子跟了离枭已久,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性,此时真正临了,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畏惧,“您回来之时是病重时期,太医说了,不能让你受到过多的刺激,于是奴才才没有…将此事说出来。”
离枭拍了一下桌子,眼睛里仿佛在冒火,“非要等朕问你了才说是吧,那是朕的皇儿!朕唯一的寄托了!咳…”
许是讲到气极之处,离枭没来由的咳了一声,他只觉得喉头腥甜,下一刻,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陛下!”小顺子惊起,连忙去扶他,谁知离枭将他手一甩,竟整个人直接倒了下来。
“来人啊,快叫太医!快!”小顺子高声喊着。
几乎是下一秒,立刻有侍卫冲了进来,他们面面厮觑,看到躺在小顺子怀中的离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什么!”小顺子简直是想打人,“还不快叫太医来,陛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咱家拿你们是问!”
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立刻匆匆的出殿去了。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飞起了鹅毛大雪来,一个侍卫领了命,直奔太医院,也顾不得雪花落在身上头上,此刻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太医院的沉寂,“汪太医,快出来!陛下又犯病了。”
门立刻从里面打开,出来的却不是汪太医,而是他的副手姜太医,“你说陛下怎么了。”
开了门他立刻往回走,进了屋子就开始收拾药箱和问诊时要用的东西。
“汪太医呢,”那侍卫只知汪太医是皇上的御用太医,而且最近陛下的病也是他负责调理的,此时若是假手于人,恐怕会误了病。
姜太医将银针收到包裹中,“汪太医昨日回家了,明日才来。”
“那怎么行,”那侍卫急了,“陛下忽然吐血,这可耽误不得。”
“那这样,我先叫上太医院所有的人,去辰乾殿,你立刻派人去汪太医家中寻他去。”
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了,那侍卫点点头,立刻冲出屋外去,不多时又跑回来,“姜太医,汪太医府邸在哪儿?”
姜太医立刻拿了张纸条,飞快给他写上一个地址,“你照着此处去,离城门口得走一个时辰,你快马加鞭应该半个时辰就可以将汪太医带回来,快去吧。”
侍卫点了点头,又冲出了院子。
屋外的飞雪越来越大,姜太医叫了只要是此时还在屋内的所有一品以上的太医,“大家都跟我走,陛下的病情刻不容缓,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
汪太医赶到时,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他身上披着大量的积雪,但是他此时已经无心去管那些,进了辰乾殿就直接将身上的披风丢至一旁,此时寝殿内,已经被太医院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是谁让你们都来的,”汪太医此时十分头疼,问诊最忌讳的就是人多,不光会影响行医者的判断,还可能会导致误诊。
姜太医听到他的声音,连忙从人堆中走出,“你可来了,陛下已经昏迷了两个时辰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将太医院中所有有些本事的全都叫来了。”
“你啊,糊涂啊,”皱了眉,汪太医扒开人堆走进去,又伸手唤了小顺子来,“你先将他们都赶出去,我要先替陛下诊诊脉。”
小顺子虽然不明白汪太医为何要将人都赶出去,难道不是人多主意才多吗,带着这个疑惑,他还是出去赶人,只将汪太医的副手姜太医留了下来。
寝殿内一时之间安静了许多,汪太医先趴至离枭胸膛听他的心跳,又伸手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眼白。
最后摇了摇头,一时之间竟也是觉得棘手的很。
看汪太医也摇头,小顺子立刻急了,“汪太医,你别光摇头啊,陛下怎么救治您得向咱家交代,咱家也好吩咐下去厨房煎药啊。”
“要是这病,光吃吃药就好了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束手无策,”汪太医的眉头皱得更深,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小顺子只觉得脑子好像炸开了锅,呆愣愣道,“难道陛下…”
“呸呸呸,”汪太医瞪了小顺子一眼,“我只是说不好治,又没说不能治,虽然心病还得心药来医,可是如今皇后娘娘薨逝了,小皇子也是不知所踪,陛下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也不知什么东西才能解开他的心结。”
小顺子内疚的低下头,“如果可以,奴才愿意用奴才这条不值钱的命去换陛下的一生安康。”
“行了,”汪太医挥手写下一张方子,“还是按上次治风寒那般抓药,我在里面加了一味黄连,虽然苦,但是可以通通陛下这郁结的气,你要是真的想陛下好起来,就尽心尽力去照料他,其他的,交给我吧。”
有了汪太医这番话,小顺子不禁有些感激涕零,连忙捏了那张药方就出门去了,这药他得亲自督办,不然他不放心。
看着小顺子出门去,汪太医叹了一口气,将药箱中的银针拿了出来,有粗有细,又长又短,都是有用来专门扎的地方而定的银针,
他捏出一根细的,旋转着刺破了离枭手腕处的皮肤,这针下去,直通脾肺,又捏出两根更细的,轻轻旋扎在了离枭两边各自的太阳穴。
小顺子回来时,手里已经端着熬好了的汤药,还冒着阵阵热气。
汪太医从他手中接过来,又搁在一旁,慢慢将离枭身上扎的银针拔出,吩咐小顺子过来喂药。
“汪太医,这陛下怎么都不喝进去啊。”只见他喂了进去的汤汤水水,又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离枭的嘴唇也越发白了起来。
汪太医眉头一皱,“我来。”
他收好银针,将药箱放在一旁,伸手接了小顺子手中的碗和汤匙,一开始也是灌不进去,他想了想,“你来将皇上的嘴捏着,我来喂药。”
“这…”小顺子有些害怕,这皇上要是知道自己如此大不敬,可又该怎么处置自己。
汪太医急了,“医者父母心,陛下能理解的,你快点。”
“好好,”小顺子连忙上前,趴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捏了离枭的嘴,汪太医的药就立刻灌了进去。
两人喂药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汪太医收拾了东西要走,“有什么事就来太医院找我,这几日陛下你都得时刻守着,三日之内肯定是醒不来的,你先照着我写的单子熬药,三日之后我再来。”
小顺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目送汪太医出了殿门。
他吩咐手下的人将药碗拿下去,自己又亲自加了一些屋内炭火盆的黑炭,用扇子扇了几下,那碳火就热烈了许多。
小顺子放下扇子,看到离枭苍白的脸,不禁在他床边坐下,“陛下,都是奴才不好…要是奴才早告诉您,事情会不会就不像现在这样了呢。”
他心中愧疚万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辰国这么大,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可以安抚离枭的东西。
替离枭掖了掖被子,小顺子推门出去了。
出了这个殿门,他要面对的还有许多,大臣们的诘问,妃子的责怪,还有自己,心中的疼痛。
与此同时,身在四方楼最底层的奉天也带着小皇子渡过了最难过的三天,算起来,整整七日了,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太多。
“师父,谢谢你陪我一起帮小皇子还魂,”奉天得了空,也没有特别疲惫了,这几日一直他和銆砜辰交换着守夜,那个一开始就反对甚至打击他的人,最后也守在自己的身边。
銆砜辰白了他一眼,这几天他也是十分疲惫,没有怎么好好睡过觉,“瞎说什么废话,你是我徒弟,再说你现在在我的地盘,做师父还可能让你一个人支撑下去吗?”
奉天会心一笑,“师父,你真好。”
“得得得别给我整这些肉麻的,我今晚就回去了。”好几天没有去看望住在苍梧楼的姑娘了,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掐指算算,想应该是最近这几日了。
知道銆砜辰是刀子嘴豆腐心,奉天也是不在意,手中的经文还在不断翻阅,这个是一刻也不能停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几日銆砜辰会来帮忙的原因,他怕奉天累垮。
“过了这七日,可以换人来守吧,”銆砜辰问奉天,再这么守下去,他身体有可能受不住这么没日没夜的不睡觉。
奉天摇摇头,“我得守着这个孩子,他的娘亲死在了大海上,父亲又那么不负责任,我得对他负责。”
“你说…死在海上?”銆砜辰愣了神,这是巧合吗,还是怎样。
看到銆砜辰的脸色变了,奉天也是疑惑,“师父,怎么了?”
喜欢重生之狂宠弃后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重生之狂宠弃后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