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名唤德子的太监忙随后应道,生怕一时怠慢便是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将这宫女押去养心殿,朕亲自审问。”黑曜石般的瞳孔藏匿着叫人道不明的情愫。
“皇,皇上,可,她,她这可是凤鸣宫的人,若是皇后娘娘怪罪……”小德子诚惶诚恐地跪下,牙齿打着颤支支吾吾地说道。
皇上可是一向将娘娘视若珍宝,待会儿若是娘娘归来,以皇上对娘娘的用情专一,只怕又得服软……届时,吃苦头的可不就是他们这些个做下人的?
离枭阴沉着脸色,黝黑深邃的眸好似酝酿着腥风血雨,他沉声道:“难不成打从今儿个起,皇后便是要顶替朕的位置?”
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他身为堂堂天子,心爱的妻子却不知身处何地,平素看似忠诚的奴仆字里行间却以皇后为主。
她倒是觉着,他这皇帝当得窝囊的很!
小德子忙屈膝匍匐,如先前那宫女一般忙不迭的叩头求饶:“奴才失言,奴才有罪。”说罢,又是毫不留情地对着自己的脸掌掴,伴随着清脆刺耳地声音,那白皙滑嫩的肌肤已是鼓起一道又一道的愣子。
“将她押下去!”离枭极力压抑着心下怒火。
小德子再不敢有所怠慢,提着那宫婢的领子便是拽了起来。
离枭大步离去,小德子亦是紧随其后。
殿外伏地叩首,嘴道恭送地灵芝与淑华二人,则是愣愣地瞧着离枭所带来的小德子揪着与自己共事已久的宫女离去。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灵芝愣愣地瞧着这一幕,呢喃着。她已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淑华亦是摇着螓首,叹道:“皇上如此宠爱娘娘,想来定是不会轻易处死香兰,姐姐不必过于担心,至于接下来的事儿,便等皇后娘娘回宫后再做定夺。”
灵芝亦是附和着颔首,现下除了干等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谁也不知莫雨是否在那甄华阁。
——
天边一角泛着浅浅霞红。
酉时,城门口。
一辆极为普通朴实地马车缓缓驶来,伴随着车夫‘吁’地一声响起,马车停歇在距城门前约莫一丈的位置。
一身着及踝襦裙,外披着素色斗篷,长至拽地,恰好掩藏了她的身形与样貌。
莫雨径直来至城门口,低垂螓首,素手扯下腰间的出宫令牌,搁在城门守卫跟前。
守卫接过莫雨手中的出宫令牌,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示意莫雨可入宫。
莫雨二话不说,提着裙摆便走入,好似一身份卑微地宫女一般,始终低垂着螓首。
养心殿,
总管太监兢兢战战地走入殿内,见离枭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略有犹豫,正当他踌躇不定之时,那高坐在龙椅上的男子终是出声,“何必在外头鬼鬼祟祟?”
太监总管不又打了个战栗,终是颤着步伐走入,来至殿内冲着明黄身影单膝叩拜,“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枭沉声道:“你在外头踌躇不定是为何事?”莫不是凤鸣宫传来了消息?
心下猜疑着。
太监总管本是犹豫着该不该将此事禀报,现下离枭这一开口,他自是无后悔余地,太监总管颤着声禀报:“禀圣上,奴才听守城的侍卫说起,皇后娘娘于酉时时分孤身一人走入宫门,瞧着方向好似是往凤鸣宫去了,不知皇上接下来是打算……”
太监总管思忖着,以皇上的性子定是即刻要驾临凤鸣宫‘问罪’。、
可他终归是小瞧了自家主子。
离枭垂着眼睑,长而浓密地双睫轻轻掩下,遮去了他眸中情愫,半晌后才见他道:“不必,你下去吧。”
他相信,以莫雨的性子,只要这宫女尚在他手中,莫雨必然会驾临这养心殿,向他兴师问罪。
事情倒却如离枭所预料般发展。
与此同时,凤鸣宫。
莫雨刚一踏入内殿,便随手将斗篷解下,取下盘发的玉簪,随手搁在梳妆台上,而后整个人便是仰躺在床榻上。
淑华踱步而来,手上端着一盏清茶,对着莫雨福了福身后方才道:“皇后娘娘可要用些茶水。”
莫雨轻轻颔首,接过淑华递来的茶水,一口饮下,方才后知后觉,这塌上本是该有她临走前吩咐的香兰躺着以扮作得了风寒的她才是。
“香兰何在?”莫雨微蹙着眉,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淑华娇躯一颤,当即跪在莫雨塌前,“回禀娘娘,今儿个早上皇上下朝后驾临凤鸣宫,赶巧儿遇着您不在,皇上见是香兰顶替您龙颜大怒便吩咐小德子公公将香兰押去了养心殿亲自审问……奴婢猜想,现如今香兰定是遭遇不测。”
莫雨手中的茶盏骤然落地,她登时从塌上起身,二话不说便披上斗篷朝着养心殿而去。
一如临走前时地装扮,莫雨并未带着婢女,而是独自一人前来。
令莫雨心生讶异却是,从养心殿走来,一路上竟是未瞧见一个看守之人,她便是是这般畅通无阻地来至养心殿内室,不出意外地瞧见了守在殿门前的小德子。
“皇上呢?”莫雨甚至还未站定身子便是出口问道,生怕为她办事的香兰遭到危险。
小德子略有迟疑。
见他迟迟不曾言语,莫雨终是耐性被消磨地丝毫不剩,厉声问道:“皇上呢?”
小德子忙跪下让出一条道。、
莫雨二话不说便走入殿内。
那明黄色的身影高高坐在龙椅上,看似批阅着奏章。
莫雨上前一步走至殿中央跪下,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然,那高坐在龙椅上的男子却是置若罔闻,任由着莫雨跪在冰凉的琉璃碧砖上。
半晌后,莫雨见他始终是安静地批阅奏折,终是无法做好丝毫未有所动,她沉声提醒道:“皇上——”
离枭闻言方才抬眼,瞅了她一眼‘讶异’道:“皇后怎的还跪着?地上凉,快些起吧。”
莫雨嗤笑,却也遵从着从地上起身,毕竟谁也没必要如此折磨自个儿的身子。
“皇上究竟是要拘谨臣妾凤鸣宫中的婢女拘禁到何时?”莫雨未有过多的开场白,而是直接步入正题。
香兰是今儿个早上便被带来养心殿,而现下距今儿个辰时末已是将近一日,也不知那香兰现如今身在何处,可有受伤。
离枭慢条斯理地答复道:“皇后现如今是在质问朕?”
莫雨盈盈一笑,低垂螓首,“臣妾不敢。”
离枭答非所问,“皇后可否告诉朕,皇后昨儿个出宫后,整整一天一夜究竟是去了何处。”
瞧着她身上未曾换洗的衣物,离枭便猜想着她定是一天一夜未曾换洗,若非出宫不便又怎会如此。
莫雨却未曾隐瞒,坦白道:“臣妾出宫是为调查懿儿胎死腹中一事,既是皇上不愿帮着臣妾调查此事,臣妾自是得亲自调查。”
懿儿是她亲生骨肉,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她又岂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离枭略有不悦,眉心间的褶皱足以夹死一只苍蝇,他沉声道:“雨儿,你何故这般执着此事?”
莫雨觉着十分可笑,她冷笑一声。“懿儿是臣妾怀胎十月方才临产的亲骨肉,如今他无故胎死腹中,臣妾亦是险些因此事丧命,难道皇上觉着,此事便当真是因太医一个‘产前抑郁’地诊断便可以揭过?”
离枭始终紧皱着剑眉,若是先前莫雨将此事搬出来调查她倒也能理解,可如今时隔已久,她定是耳边听了谗言才会这般。
“雨儿,你告诉我,究竟是因何事起了重新调查此事的心思,此事时隔已久,岂是你说要调查便能查得清的?再者,那天师府又是何处?你可知你亲自调查若是遭到天师的怀疑,我是如何难做?”离枭不禁抬手揉着眉心,莫雨是他的发妻,而天师是他的师尊,二人中不论是谁,他皆是不可有所偏颇。
莫雨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皇上,若是旁的事,我可以视而不见,哪怕是阮云烟让我受了天大委屈,哪怕是她要了我的凤位,只要皇上您愿意我也甘之如饴,可现如今,她却是将矛头对准我的皇儿,我却无法置之不理,哪怕是再难,我亦是要查清此事,还我懿儿一个公道。”
离枭只觉莫雨完全被私人情绪控制了头脑,若是换做以往,她是何等睿智,绝不会这般失去理智,可如今,她便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雨儿,你可知你现下已是全然被仇恨控制了理智。罢了,你且回宫休息几日,近几日便莫要再出宫了。”离枭面色一沉,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叫莫雨心下一颤。
染着口脂的红唇微微扬起一道轻嘲弧度,宛若较硬初转般的女声从唇齿间溢出,却是冷得人心下一颤,“皇上,这是要包庇您的小师妹吗?”她不曾想,离枭竟是要将她禁足凤鸣宫……
近几日莫要再出宫,可不正是有意将她禁足凤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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