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偌大地养心殿陷入死寂,伴随着莫雨那一声看似质问却又非质问地言语响起。
饶是莫雨也未曾想自己有一日会用如此疏离冷淡地言辞质问他,曾经名义上的夫君,现如今曾有意要这是托付终生的男子。
您这是要包庇您的小师妹?
那熟稔的女声却不复往日地平静,如针锥一般刺入离枭耳中,凝视着那渗着嘲讽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叫他心动。
“皇后!”苍劲有力地男声铮铮有声。
莫雨知晓,他是怒了,他也唯有动怒方才如此严厉地唤她皇后,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动怒呢?
她嗤笑,讥讽道:“是臣妾揭穿了皇上内心想法,是而皇上现下生气了,是吗?”
离枭眸色深深,黝黑深邃的眸子藏匿着叫莫雨参不透地情绪。
“雨儿,你该冷静!”苍劲有力地声音透着几分无奈,自从她诞下死胎以来,莫雨的情绪始终未曾稳定过,曾经令莫雨引以为傲地冷静与睿智,现如今照离枭瞧来也是荡然无存。
燃着口脂的红唇轻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弧,宛若娇莺初啭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冽,叫离枭闻之心下一颤。
“既是臣妾与皇上比众不同,臣妾也不敢在此叨扰皇上,但求皇上饶恕香兰,她之所以犯下大错也是因着臣妾指使,若是皇上要怪罪,怪罪臣妾一人即可,大可不必连累他人。”
怪罪她一人?
心头涌起一股浓浓地无力与疲倦,离枭缓缓阖上眸子,只觉心头好似被一块巨石碾压着,压抑得慌。
他又哪里舍得去怪罪她?
离枭无力拂袖,“自皇后踏入这养心殿那一刻,朕已是将香兰送往凤鸣宫,皇后无需担忧,朕并未对她动用任何刑法。”既是她宫里头的人,他又岂敢在不经过她应允的情况下擅自做主用刑?
这年头,一国之君做到他这一份上也是实在窝囊。
闻言,桃花眸掠过一道异样情绪,却也仅是一瞬之间,过后,莫雨便福了福身,退出养心殿。
她步伐匆匆,以步代辇,行走在青石板道上。
许是初秋,夜里的风伴着几许凉意,清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平添几许萧瑟之意。
许是穿着单薄了些,一路上走来,莫雨只觉心下横生一股凉意,令她一次又一次,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便是这般,她径直回到凤鸣宫。
淑华与灵芝忙迎了上来。
“娘娘,您走后不久,小德子公公便将香兰送回了养心殿,奴婢瞧着仅是受了些惊吓,并无任何皮肉伤。”淑华福了福身如实禀报,这一点倒是叫她尤为惊讶。
莫雨轻轻颔首,示意自己已是知晓,也未曾多言,吩咐灵芝与淑华为自己备好洗浴的热水,随后便来至内殿褪去斗篷。
她已是无力瘫倒在塌上,阖上眸子,复又闪现懿儿冰凉的身躯。
贝齿轻咬着娇艳红唇,一行清泪划过白腻如玉地脸庞。
心,涌上一股浓浓地疲倦,她竟是不曾想,离枭会如此偏颇。
若无离枭地帮衬,她知晓,她极难查出阮云烟杀害懿儿的有力证据,尽管是上知天文地理、心思通透的芸娘子亦是如此。
莫雨不禁揉了揉眉心,近几日,她已是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机械般的举动。
芸娘子略带着失落地言辞复又回荡在耳畔——
“尽管我有心助娘娘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可事与愿违,十日之内我仅仅查出与娘娘口中描述近乎八九分相似地药物——藏思。此物若是寻常人服用定是无碍,未涂抹口脂地孕妇服用亦是无碍,可若是与口脂同时接触肌肤,长久下来,便会使成型地胎儿惨死腹中,即便是调查也仅仅是从脉象上查出是产前抑郁。至于这藏思,辰国国土上极难寻到,唯有离国才有可能寻到。”
藏思……
莫雨现下已是圈定了那导致她懿儿惨死的罪魁祸首。
她记着,阮云烟的师兄萧楼炎,正是离国国君,而与她交好的萧嘉言亦是离国嫡公主,兴许她能借二人之手,查出这藏思是如此来到辰国国土上,又是如此落到阮云烟手中。
思及此,莫雨即刻起身来至桌案上,研磨提笔写下书信,吩咐太监快马加鞭将书信送往离国。
忙完这一系列事宜后,莫雨复又回到贵妃榻上倚靠着,揉了揉酸痛地肩,正想着松松筋骨休息一阵。
却不料此时,灵芝匆匆而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福了福身,。
莫雨示意她起身,忙道:“又有何事?”声音透着浓重地吴娜爱与疲倦。
灵芝低垂螓首,略有为难地开口道:“是巫马贵妃娘娘,现下正候在殿外,说是要见娘娘一面,奴婢请娘娘指示,究竟是将她打发完事还是……”还未等灵芝道罢,莫雨便是无奈地拂袖道:“将她打发出去便是,本宫现下无心思理会她。”
她现下可是心思一团糟,哪儿有闲心去理会那巫马晴儿。
“是,奴婢遵命。”道罢,灵芝便默默地俯身退下。
灵芝来至殿外,瞧见那巫马晴儿果真是兢兢战战地守在殿外,微垂螓首,礼数备至,叫人挑不出一丝错漏。
灵芝福了福身,盈盈一笑,“奴婢见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近日来得了风寒,现下喝了药正睡了,娘娘请下回再来吧。”
巫马晴儿轻咬着下唇,模样倒是透出几分楚楚,俨然叫人心生怜惜,清婉柔和的声音如黄鹂鸟啼音般,“娘娘凤体可是无恙?”
灵芝笑着答复道:“回娘娘话,皇后娘娘凤体无恙,仅仅是偶得风寒,身子略有不适罢了。”
巫马晴儿闻言方才长舒一口气,俨然一副对莫雨关怀备至的模样,“如此一来,本宫便是放心了,既是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本宫便在此候着,待皇后娘娘有精力见本宫了,本宫再进去向娘娘问安。”
灵芝略显为难,望着巫马晴儿的眸子略带一丝不耐,“娘娘何苦如此,皇后娘娘才刚刚歇下未久,若是换做以往,必然是得一两个时辰方才醒来,娘娘瞧着,如今时辰也晚了,便先回去歇着吧,待明日再来问安也无妨。”
现下亦是将近酉时,若是再等个一两个时辰必然便是打更天了。
若按常理而言,经由灵芝这般提醒,巫马晴儿便该识趣离去,待明日一早再行拜访,可巫马晴儿倒是比灵芝想象中仍要执着。
她竟是屈膝跪下,直挺挺地跪在凤鸣宫宫门前,言辞笃定,铮铮有声,“臣妾确有重要之事要求见皇后娘娘一面,哪怕是跪候,臣妾也要候到娘娘醒来。”
如此一来自是叫灵芝难做,她瞅着巫马晴儿半晌,方才拧着眉步入内殿,透过珠帘,灵芝瞧见巫马晴儿倚在贵妃榻上,虽是未曾入睡,可却能清晰地瞧见她眉心地折痕。
灵芝终是不忍上前打搅,脚步一滞,候在殿外,半晌后,她心下轻叹,复又离开内殿随手招了一宫女前去宫门将巫马晴儿打发走。
那宫女确是聪颖伶俐的,在这禁宫中耳濡目染,自是掌握了些其中窍门。
灵芝便是一心一意地候在殿外,生怕莫雨有事召唤。
然,待宫女离去后约莫一炷香后,巫马晴儿清婉如黄鹂鸟啼音般的声音一阵高于一阵响起,“皇后娘娘,臣妾有事求见,还请娘娘允臣妾面见娘娘的机会。”
声音传入内殿,叫倚在贵妃榻上的女子刷得一声便睁开眸子,她极为不耐地朝外唤道:“灵芝——”
灵芝闻言忙步入殿内,对莫雨福了福身后方才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那巫马晴儿还未走?”她问道。
灵芝略有为难,心下对那巫马晴儿亦是生出了一丝不喜,她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人。
“是,她跪候在宫门外,奴婢先前已是打发了宫女去将她打发走,却不料此人如此执着。”灵芝如实禀报。
“跪候?哼!”莫雨嗤笑一声,不晓得事实的只怕是要误以为她莫雨仗势欺人,她巫马晴儿是希望这后宫之人个个在背后唾弃她?
“罢了,让她进来吧。”莫雨思忖半晌,终是这般道来,她了解那巫马晴儿的性子,若是叫她再这般跪下去,这宫中上下,明儿个只怕得传出她莫雨仗着皇后位分,擅自惩治后妃跪于凤鸣宫宫门前。
若是巫马晴儿乃是寻常后妃也罢,棘手却是,她身份凤国皇室公主,身份不容小觑。
灵芝跺了跺脚,不满道:“娘娘,您近日来四处奔波,又是找寻医书古籍,又是四处奔波,已是身心俱疲,娘娘您等着,奴婢这便去将那碍事儿的贵妃打发了。”说着便试图离去。
然,莫雨却制止了她,“不必了。”颇为威严地声音响彻在灵芝身后,却是叫她步伐一滞。
“她既是处心积虑地寻这个时辰前来,只怕是不见到本宫必然不会罢休。让她进来吧,本宫倒好奇,她究竟是有何事非要记着见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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