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良久,离枭终是觉着禁足最是恰到好处,既不会叫她劳累,又是暂时缓缓她的报仇心切。
如此倒确实是一举两得。
阮云烟紧拧着黛眉,心里头燃起一股无名火,是,离枭此次确实是站在她这一边,离枭确实是惩治了莫雨,可,这禁足一月却又不收回她执掌后宫大权,这不明摆着告诉宫中之人,这所谓的惩治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只要她手中依旧把控着后宫大权,她便依旧是这宫中最为尊贵的皇后,依旧无人敢轻视她,她的身份依旧未变。
阮云烟已是气得牙痒痒,她本想着此次离枭会瞧在莫雨犯下大错,饶是表面功夫也会惩治一番,却不料竟是如此偏颇。
是的,这所谓的‘严惩’对于阮云烟而言已是偏颇。
她并不认为这所谓的惩治会为莫雨带来任何的不利,不过是这一月来少了些自由罢了,反之,离枭此举,反倒是间接地告诉宫中众人,她莫雨乃是他离枭心尖儿上的宠儿,即便今日犯下这等大错,他也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暗地里筹谋着该如何为莫雨避开责罚。
这,何其可笑?
然,这所谓的偏颇却也只是对于阮云烟而言,她个人的理解罢了,只是对于莫雨而言,却是心里恨透了,也气透了那‘偏颇’于阮云烟的男子。
离枭颁下口谕后,莫雨便是冷着一张脸色福身谢恩,之后便率着灵芝与淑华返回宫中。
今日,虽是以失败告终,却是叫她重新拾回了一些理智。
此事,确实是她太过冲动……她一得到藏思,二话不说便让太医令一人查证,之后也未曾让其他太医前来查证,更甚者,便是相信了太医令一面之词,此为一大错。
如此匆匆赶来,甚至不曾有丝毫的准备,更甚者,便是那血玉珠串也是她现场临时发现,此为二大错。
她,在清楚地感觉到离枭的偏颇之后,竟是心寒到已是无心再继续追查此事,此为三大错!
莫雨自从回到凤鸣宫后,便是整日待在殿内翻阅医书典籍,平日除了翻阅医书典籍外,便是用膳就寝,便是这后宫大事也是不曾用心。
谁也不知她为何会这般痴狂,却是如此地突如其来。
就连莫雨也是不知她为何要这般,是悔恨,是气恼,亦或者是愧疚……
莫雨只知道,自从那一日从烟华宫回来被禁足后,她的心便无法再恢复以往的平静。
被禁足以来,莫雨确实是闲得慌,闲来无事也就与离国萧嘉言传递书信,虽是收到对方来信需得个五六日,却也比终日没个说心里话来得强。
这不,今儿个又收到萧嘉言派遣信使送来的书信,书信里头,萧嘉言竟是提议叫她偷偷出宫散心一番。
出宫?
莫雨面露惊愕,自从重入辰国以来,她近乎是不曾动过出宫念头,而今被萧嘉言这一怂恿下,心下倒也是生出了几分出宫的想法。
左右她现下也是被禁足宫中一月,便是偷偷出宫散心只怕也是不多人知晓……
哪怕是时间短暂,可出宫玩个十来日也是极好,总比窝在这深宫中望着这四四方方的天地来得强。
另外,也有一重要缘由,便是莫雨实在是不愿待在这充斥着离枭气息之处。
她自知现下自己已是太过在意他,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她终归是变成一个彻彻底底被爱情主导的软弱女子,而她着实不愿。
一番思量下,莫雨终是决定了出宫游玩一番,然回给萧嘉言书信中,也提到她出宫一事,三日后,莫雨复又接到了萧嘉言的急信,信中萧嘉言扬言定是要与她一同出宫游玩,至于二人会面地点便定在离国与辰国交界处地一处小镇。
翌日,天色渐明,一望无际地天幕边境泛着少许鱼肚白,昭示着新一日的道来。
养心殿,
离枭一如平日般起身上朝,下了朝后便是径直前往养心殿处理政务,近段时日,准备而言是自从莫雨被禁足以来,他便不曾踏足后宫中任何一嫔妃的宫殿,便是召妃嫔侍寝也是不曾。
高坐在龙椅上的男子,永远是那一袭彰显着他帝王身份的明黄袍子,衣襟袖口皆是以金丝绣着天底下无人再敢使用的五爪金龙纹样,他永远这般高高在上,宛若天神尊贵,又如神祗般不容亵渎。
‘啪——’他手中的奏疏被他狠狠掷在地上,剑眉紧紧地拧起,声音透着风雨欲来地狂躁,“好一个丞相,莫不是真把天师当成效忠的主子!”
太监总管极有眼力见儿的上前奉上一盏茶,讪笑劝说道:“皇上莫要生气,气急伤了身子。”
离枭瞧也未瞧那极为名贵地西湖龙井,缓缓阖上眸子,然,闭眸那一瞬,一抹巧笑倩兮地倩影却是浮现脑海。
他惊得猛地掀开眼帘,摇晃了下脑袋,复又闭上眸子,然,脑海中却又是浮现那巧笑倩兮地影子,那影子正对着他,对着他粲然一笑。
离枭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却始终无法将那影子从脑海中扫去,他许是实在是无法了,便对太监总管道:“将如风传来。”
如风乃是他所培养的暗卫之一,善于隐匿踪迹,是以自从莫雨禁足凤鸣宫后,离枭便一直是派遣如风监视着莫雨,生怕她心下赌气,或是出了任何差错、
是以,近日来,莫雨不停地朝外寄信与一直窝在殿内翻阅着典籍医书,他亦是了然。
太监总管讪笑道:“万岁爷,赶巧儿了,那如风今儿个早上便在外头候着了,只等着万岁爷您传召他呢。”
离枭微一拧眉,今儿早上便在外头候着……可他记着,当日自己曾对他下过死令,无传召情况下断然不可离开莫雨左右,而今怎的突然前来,莫不是雨儿出了何事?
离枭只觉心下一悸,手心亦是不知不觉渗出了少许冷汗,他赶紧说道:“快些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太监总管便捧着茶盏弓着腰深退下,约莫一炷香功夫,那被唤作是如风的暗卫便弓着身子踱步而入,来自殿中央俯身跪下,“属下见过主上。”
离枭忙道:“皇后那儿可是出了状况?”
言罢,那如风好似身体一僵,“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皇上惩治。”
离枭只觉呼吸一滞,甚至于,声音都透着几分轻颤,“究竟发生何事?”
如风忙答复道:“昨儿个夜里,皇后突然对属下说她已是发生了属下的所在,属下虽是惊讶,却也是按捺着不动,直到皇后说出属下身处的具体位置,属下这才现身,皇后娘娘后来却是要属下陪着她一同喝酒,属下不敢违抗,谁知这一喝下去便是不省人事,属下猜度着,皇后娘娘该是事先朝着那酒里下了药。”
离枭气得修长的指尖已是发白,他凝着如风许久,那双眸渗着的寒芒好似要将如风凌迟一般。
“滚去慎刑司领罚。”他苍劲有力的声音好似来自于炼狱阎罗之口,叫人心生恐惧。
如风已是恨不得尽早离去,哪怕是领罚也是无妨,总之都比逗留在这儿忍受着主上的冷攻击来得好。
偌大的养心殿,一时间皆是被离枭屏退尽了下人,偌大的养心殿,顿时便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声。
他竟是不想,那女人会走,她竟是敢走?!
呵,这是何等可笑?
他千方百计地为她着想,甚至是连罚抄宫规这一轻松到了极致地责罚也不愿施加在他身上,甚至于,哪怕是罚了她禁足却也不曾收去她执掌后宫大权的权利,生怕她在这宫中受拜高踩低的奴才的白眼……
他已是为她思虑周全,甚至于心下已是筹划着待这一段时日平衡前朝势力,待将天师的势力划分一些至他心腹手中,他便会任由着莫雨,甚至是帮衬着她调查懿儿一案,可,这女人为何这般沉不住气?
说走就走,竟是无一丝留恋……
离枭只觉心痛得连呼吸都不畅,他也不知他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沉浸了多久,只晓得缓过来后,第一时间便是贴出皇榜悬赏捉拿莫雨回宫,可后来一想,若真是如此,只怕会更加惹恼了莫雨,如此一来,本就对他心怀怨恨的莫雨只怕是越发犟着躲着他。
思忖半晌后,离枭突然将桌案上摆置着的奏折扫开,而后提起狼毫笔,拿起一封密疏,抬起手腕落笔。
约莫一炷香后,离枭放下手中狼毫笔,将手中的密疏折叠一番后这才对殿外的太监总管吩咐道:“来人。”
太监总管忙狗腿地来至离枭身侧,谄媚一笑,“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离枭将手中的密疏递给他,且吩咐道:“你,将这密疏暗中交给刑天,途中,你切记不可叫任何人瞧见,包括你。否则……”鹰眸一凛,透着叫人一望便是心生战栗的眸光。
这便是帝王之威,这便是帝王之气势。
太监总管讪笑着退下,一时间,偌大的养心殿复又只剩离枭一人,他高坐在彰显着九五之尊的龙椅上,身下是层层玉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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