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有夫之妇的空闺寂寞
酒过三巡之后,殿中的丝竹之声很快就被外面的欢腾压了下来。
皇帝放下酒盏,畅声大笑:“歌舞随时都可以看,龙舟竞渡可是一年一度的盛景!下游百姓们已经在翘首以待了,不知道今年他们会玩出什么新花样来,众卿随朕出去看看如何?”
群臣轰然应了。
楼霁华和宫女一起扶了太后起身,跟在皇帝身旁兴致勃勃地走了出去。
这艘大船造得极高,众人站在船舷上俯视,上千条龙舟尽在眼底。龙舟上,盛装的汉子们随着鼓声整齐地挥舞着船桨,煞是好看。
岸上,等了一整天的百姓们欢呼雀跃。某一条船的脱颖而出,或者某一声号子的嘹亮动人,都会引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这般盛世盛景,皇帝和太后自然是爱看的。群臣之中若有不爱看的,也只能假装爱看。
众嫔妃们难得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不免也跟着欢喜起来。只有薛冷画抱着肚子靠在皇帝身边,低声抱怨了一句:“那么多船桨,像蜈蚣的脚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你若不爱看,可以自己回去歇着!”皇帝冷冷地道。
薛冷画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听见这一声冷语,她的脸色立时就白了。
楼霁华在旁看着热闹,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便发现薛冷画怨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楼霁华觉得自己有点儿冤枉。
她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说,这女人怎么就恨上她了呢?
这时皇帝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温和地笑问:“黎兄还没回来么?”
楼霁华摇了摇头,眼睛仍盯着河中的龙舟,心思却全然不在龙舟上。
刚才过来的时候,她看准了皇帝所在的位置,特地站在了太后的另一侧,不肯与他靠近的。谁知只一个转身的工夫,那昏君竟然又不动声色地绕了过来。
这会儿她若还不知道他是刻意如此,她就是个傻子了!
薛冷画对她的敌意,多半也是由此而来吧?
皇帝见太后没有反应,便又不着痕迹地往这边靠了靠,温言道:“自从上次黎兄受伤生病,京城里又出了大事,朕已有好几个月不曾见到黎兄了。此番龙舟盛会,本想同他好好聚一聚,他偏又跑去同薛将军赛马——真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楼霁华强忍着恶心,不咸不淡地道:“有好终须累此身。他一向如此,见了马比见了亲爹还亲。平日误了旁的事也就罢了,我也实在没想到他连龙舟盛会都敢误。待会儿他回来,皇上可得好好替我骂他一顿才行!”
皇帝闻言不禁大笑:“原来不只是朕一个人盼他不到,连王妃也在吃那匹马的醋么?”
太后听见说得有趣,便回过头来笑道:“定北王自幼爱马成痴,倒也没误过正事,你又何必跟他计较?横竖到了晚间,他是一定回来的!”
楼霁华看看天色还早,勉强放下了心。
他,应该会回来的吧?
皇帝看看楼霁华,大笑道:“朕倒不介意晚几个时辰见他,只是想着定北王妃如此琦年玉貌,却要同一匹马争宠,难免有些替她不平。”
太后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先把你自己后宫里那些莺莺燕燕摆平再说吧!”
皇帝“嘿嘿”地笑了两声,一脸憨厚的模样。
这时河中的竞渡已经到了最热闹的时候,无数狭长的龙舟在水中你追我赶,锣鼓声和呐喊声震耳欲聋。
太后被龙舟吸引了目光,缓缓地往旁边挪开了几步。
楼霁华正要跟过去,皇帝却不动声色地压住了她垂落在栏杆上的衣袖,越发贴近了过来。
楼霁华抬起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皇帝凑过来轻笑道:“王妃何必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定北王病了那些日子,你这空闺寂寞,难道便不难熬吗?”
楼霁华咬牙,冷笑道:“皇上有时间关心一个有夫之妇的空闺寂寞,倒不如打起精神多想想北疆山戎可汗南下的事!”
皇帝悠然笑道:“北疆战事,定北王和薛将军会帮朕想办法,王妃一个妇道人家,只管安享荣华就好,何必为这些事操心?”
楼霁华觉得这个皇帝简直无耻到一定境界了。
但是更无耻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会儿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只盯着河面,皇帝竟然越发变本加厉,顺着衣袖按住了楼霁华的手,低头凑到她耳边来笑道:“如今朝中文武群臣大都主战,所以朕打算过了端阳之后便派定北王北征山戎。到时候王妃若觉得府中光阴漫长难熬,大可到宫中来住上一阵子——便是长住也无妨。”
楼霁华再也维持不住温雅从容的形象,也顾不得理会旁人的目光了。
她用力抽出手,夺回自己的衣袖,低声冷笑:“皇上当真打算把定北王逼反么?此时此刻,他若有心要反,您可占不到便宜去!”
太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笑着向楼霁华招了招手:“你们在那里说什么呢?”
皇帝笑道:“定北王妃说,黎羽有心造反。”
太后扶着栏杆笑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口无遮拦。这样的玩笑也是随便开的?一个不小心,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楼霁华忙走到太后身边去,撇嘴道:“皇上说这话,就是承认自己是昏君了?”
皇帝闻言大笑起来,楼霁华也不知道他笑的是什么。
站在太后身边,她勉强找到了一点点安全感。但抬头看到皇帝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仍然觉得毛骨悚然。
皇帝发现楼霁华在看他,笑得更加愉悦。
楼霁华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随后便笑着转过身去同他的嫔妃说话了。
他那句无声的话,楼霁华想了很久才猛然惊觉,竟似乎是“回头是岸”四个字。
这句话……
楼霁华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起来。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被一只苍蝇盯上更恶心的了。偏偏此时此刻,她毫无办法。
龙舟看腻了,皇帝太后仍然带着一大帮人回到了殿中,随着大船一起在河中漂着。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众人早已是酒酣耳热,殿中的歌舞也渐渐地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嫔妃们带过来的几位皇子不知何时已开始四下乱跑,也没有人出来管,想必教养嬷嬷们已经退了下去。
楼霁华至此才知道,皇帝膝下已经有了四位皇子和两位公主。
许是先前拘束得累了,这会儿见无人来管,几位皇子便满殿里撒起欢来。尤其是二皇子最不像话,竟趿拉着鞋子抱着一只香瓜四处乱跑,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次桌子、踩了多少人的脚。
皇帝怀中抱着一个美人只顾喝酒,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动静;太后已经倦了,靠在软枕上打起了盹;旁人虽然不耐烦,却碍于皇子的身份,人人敢怒不敢言。
楼霁华听到旁边一个女子嗤笑了一声,冷冷地道:“不愧是冷宫贱婢生下来的贱种,真是没教养!”
这句话却好巧不巧地飘到了皇帝的耳中。他从酒杯中抬起头来,冷哼了一声。
那说话的女子原是个不受宠的嫔妃。看见皇帝生气,她立刻吓懵了,哆嗦着双腿跪了下去。
薛冷画放下手中的茶盏,凉凉地道:“婉妹妹敢是醉了?二皇子的生母虽在冷宫,位份却还没有废——那可是先帝亲自替皇上选定的正宫皇后!你当面辱骂皇上唯一的嫡子为‘贱种’,是何道理?莫非你自己的出身,竟比二皇子还要高贵几分么?”
婉妃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她原不善言辞,此时吓得狠了,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懂得拼命磕头。
皇帝放下酒盏,把怀中的美人推了出去,气冲冲地道:“难得一个端阳佳节,偏不让人安生!”
薛冷画起身走到皇帝身旁坐下,向二皇子招了招手。
二皇子察觉到阵势不对,不敢再闹,乖乖地走了过来。
薛冷画温和地将他抱在怀中安慰着,又拿了桌上的点心喂给他吃。席上紧张的气氛很快就被母慈子孝的温馨氛围给冲淡了。
皇帝压下了怒气,冷声道:“婉妃失德,今后不必在跟前伺候了。恰好皇后那里缺人作伴,婉妃即日便搬到冷宫去吧!”
婉妃呆了半晌,还没来得及喊冤便被太监们拖了下去。
二皇子依然缩在薛冷画的怀里唤着“母妃”,殿中少了一个不起眼的嫔妃,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楼霁华却隐隐地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皇帝重新举起了酒盏,隔着薛冷画向楼霁华笑道:“家务事,让王妃见笑了。”
楼霁华装着没听见,低下头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拍子,应和着丝竹的节奏。
但皇帝那句话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惹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在场的都是人精,当下便有不少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在这时,薛冷画怀中的二皇子忽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怎么了?”皇帝沉下脸来。
薛冷画慌忙起身叫人传太医,急得脸色都白了。
太医匆匆赶来,看了看二皇子的舌苔和眼睛,又用银针刺了血,随后便慌张地跪在了地上:“皇上,二皇子身中剧毒!”
楼霁华手中的酒盏猛地一颤,洒了半杯酒在桌上。
来了。
她暗暗咬紧牙关,稳住呼吸,抬起头来向薛夫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薛夫人正被突然的变故吓得手足无措,看见楼霁华向她笑,也便回应了一个笑容,心里稍稍安定了几分。
皇帝黑了脸色:“既然是中毒,还不快开方子熬药!”
太医跪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恕臣无能,来不及了……”
皇帝愣了一下,低头再看二皇子时,果见小家伙已经没了意识,只有手指还在微微地抽搐着,指尖都青了。
太后颤抖着站了起来,颤声道:“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要害我天家子孙!”
太医起身验过桌上的酒菜,跪地回道:“毒是下在点心里的,量下得很猛,即使此时药材齐全,也完全来不及施救!”
薛冷画发了半天呆,惨白着脸跪了下来:“皇上,这点心做成龙凤的形状,只此一盘,别的桌上是不敢摆的——下毒之人的目标不是二皇子,而是您啊!”
皇帝闻言,脸色大变。
太后更是早已白了脸色。她拍着桌子怒道:“把厨子传过来!还有摆盘的宫女,试菜的太监……凡是经手的,一个都不要落下!”
这时殿中已经乱成一团,人人自危。
薛夫人心里发慌,起身走过来站在了楼霁华的身旁。
楼霁华看见传过来的人之中有今早给她白糖的那个厨娘,心里就更加有数了。
看来这设局之人是薛冷画父女无疑,皇帝多半是不知情的。
而这场局针对的,其实也不是她。
她出现在局中的意义,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只替罪羊而已。薛冷画想为她自己腹中的孩子铺平道路,自然要先把本朝唯一一位嫡出的皇子除掉。这样一来,她肚子里那一个就是最高贵的了。
除掉二皇子,顺便还能消灭掉一个不顺眼的女人,薛冷画的这个算盘打得倒是挺如意。
楼霁华在心中暗忖许久,不禁冷笑。
薛冷画这一次,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她要杀二皇子,随便拉一个宫女太监做替罪羊都可以做得天衣无缝,可她偏要把事情往定北王府身上扯,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吗?
这时薛夫人心里越来越忐忑,忍不住扯了扯楼霁华的衣袖。
楼霁华心念一转,这才想起其中还有个薛从义。
或许,她最初的猜测是正确的。
黎羽的存在,已经让有些人寝食难安了。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薛氏父女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把定北王府拉进局中来。
一石二鸟吗?
要玩这一招,先得有一石二鸟的本事才行!
看到薛夫人栖栖遑遑的样子,楼霁华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这时皇帝已审问过好几个厨子和小太监了。此刻他的目光正落在那个厨娘的身上。
这道点心,正是那厨娘的得意之作。
薛冷画冷哼一声:“是谁指使你在点心里下毒谋害皇上?还不从实招来!”
厨娘跪在地上,颤抖不已:“奴才家里三代十来口人都在给宫里当差,打死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啊!”
旁边跪着的御厨管事也出来给这厨娘作证,说她一向勤谨本分,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
太后拧紧了眉头:“问题就出在你做的那道点心上,你说你不知情,难道点心自己会给自己下毒不成?显见得是没实话的了,拖出去打死吧!”
薛冷画跺脚骂道:“糊涂东西!即便毒不是你下的,你总该知道有哪个可疑之人出入厨房吧?如今你手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真要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袒护旁人么?”
厨娘迟疑许久,终于转过身来向楼霁华看了一眼。
“你看她做什么?”皇帝黑了脸。
厨娘咬牙道:“厨房是重地,往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并没有可疑的。除了日常来往的杂役太监之外,只有定北王妃一早来过,说是要取白糖给王爷熬粥……”
御厨管事立刻叫了起来:“这就不对了!厨房送去的早膳之中有粥,定北王府哪有另开炉灶熬粥的道理?”太后阴沉着脸看向楼霁华:“你先前不是说,定北王一早就同薛将军赛马去了?既然是‘一早’出门,这早膳熬的粥又给谁吃了?”
薛夫人吓得白了脸色,慌忙往旁边避开,急道:“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定北王府……与我薛家毫无关系!”
“太后和皇上自有明断,你急什么!”薛冷画黑了脸大声斥道。
楼霁华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薛夫人:“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薛夫人急得抹起了眼泪。
楼霁华立刻冲了过去,紧紧抓住她的衣领,咬牙道:“今日一早,难道不是你求我到厨房去替你讨一些白糖和新鲜瓜果来的?你说你自己是小门小户出身,怕御厨房不给面子,特地求了我去替你跑这一趟!我就说定北王府与你薛家一向不睦,你怎么会巴巴地为这点小事来求我,原来是给我下套来了!薛将军邀请王爷出去赛马,只怕也是这场局中的一环吧?你们把王爷拉走,让我没了主心骨,带着一个蠢丫头任你们摆布……薛夫人啊薛夫人,你们好厉害的手段!”
她边说边哭,语调凄厉,状若癫狂。
太后擦了擦眼角,目光转向薛夫人:“你来说说吧!”
楼霁华狠狠地放开手,薛夫人立刻就瘫在了地上。
楼霁华缓缓跪地,哭道:“太后明鉴……我确实到过厨房,却不是为了替我家王爷讨白糖熬粥,而是受了薛夫人之托……薛夫人说,薛将军近来不思饮食,所以才要讨些新鲜瓜果来开胃。将军府中为了调理薛将军的身子,特地用雪山寒玉雕成冰盒,从岭南运了荔枝过来!这件事的真假不难验证,请太后做主!”
太后挥了挥手,自有太监跑去薛将军的住处搜查。
薛夫人没见过这等场面,空有一肚子话要辩解,却哭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薛冷画怒道:“定北王妃,你不要血口喷人!定北王府与薛家素无来往,我母亲怎么会托你去讨什么时鲜瓜果!”
楼霁华擦泪道:“正是呢,我也纳闷了整整一天了……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薛家竟然是要栽赃陷害,置我定北王府于死地!贵妃娘娘、薛夫人,我家王爷为了大周的安宁,连十年前的旧怨都放下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如今大周朝内忧外患,正是用得着武将的时候啊,你们一定要对定北王府赶尽杀绝,难道凭你薛氏一门,就能保得住大周万里江山吗!”
“你先起来吧,别跪着了。”太后叹道。
楼霁华的腿似乎软得厉害,静影扶了好几把才将她拖了起来。
“薛夫人,定北王妃所言可真?”皇帝黑着脸,冷声问。
薛夫人只管流泪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负责搜查薛家的太监很快就赶了回来,捧着一些瓜果和那只冰盒:“回太后、皇上:薛家住处确实发现了御厨房的瓜果,还有大半盒鲜荔枝。”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薛冷画冷笑着反问。
楼霁华昂首道:“至少能说明我的话可信,不是吗?下次你们要栽赃陷害别人,可不要太着痕迹了,免得画虎不成反类犬!”
“皇上,妾身冤枉,将军府冤枉啊!”薛夫人努力了很久,终于哭出了声。
楼霁华冷笑:“冤枉了你么?你说薛将军不思饮食是假的么?难道那冰盒荔枝也是我拿去栽赃陷害你的?我竟不知道我定北王府何时这么财大气粗了!”
太后把玩着那只玉盒,皱眉道:“皇帝,雪山寒玉可是极难得的东西,便是一只寒玉镯子都万金难求,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只玉盒!”
这时静影立刻在旁接道:“万金难求么?薛夫人的腕上就戴着一只呢!她还向我们王妃炫耀,说寒玉是薛将军远征漠南的时候带回来的,全京城只薛家有,别人有钱都没处买!”
太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太监上前掀起薛夫人的衣袖,果然发现了一枚寒玉的镯子,晶莹通透,一看便知是极贵重之物。
楼霁华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玉盒、荔枝这些东西,与这场局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她偏要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
因为人的印象都是有惯性的。她说的瓜果、荔枝、寒玉这几件东西都是真实的,听者就会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思路走,下意识地觉得旁的话也是真实的。
这是生意经,用在此处倒也没什么不妥。
这会儿,除了薛冷画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之外,旁人大抵都已经被她绕了进去。
薛夫人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除了哭,什么也不会说了。
楼霁华向太后道:“二皇子惨遭毒手,若不查出真凶,非但难平太后、皇上之心,更对不住大周千千万万的百姓!既然是中毒,必有下毒之人,请太后下令严审厨娘,查清真相,否则定北王府蒙冤事小,二皇子魂魄难安事大!”
太后点了点头,皇帝便冷声道:“此事查明之前,还要委屈王妃几日,请王妃莫怪。”
楼霁华昂然道:“自然该当如此。”
于是皇帝向二皇子小小的尸身看了一眼,咬牙道:“暂且将定北王妃和将军夫人带回刑部安置。涉事御厨、内侍、宫女等人全部下狱,严刑拷问!”
“皇上!”薛贵妃不服气地叫了起来。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贵妃薛氏,禁足储秀宫,无诏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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