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潋月上吊了
楼霁华的心里微微一动,笑容淡了:“原来是那一把……”
吴巧娥鉴貌辨色,知道那匕首不寻常,忙笑道:“二妹又放肆了!表兄那么郑重地收着的东西,岂能说送人就送人?”
楼霁华摇摇头,笑道:“无妨,那是我的东西。二妹妹喜欢,拿去就是了——静影,还不快去取!”
静影答应着去了,楼霁华便微笑道:“那匕首是我嫁过来的那天,王爷赏的。说起来它可是个功臣,救了我好几次性命呢!第一天我便用它杀了一个对我不敬的奴才;后来在军营又杀了一个;去年初冬我和王爷在城郊遇上刺客,那柄匕首可帮我杀了五六个人呢……”
吴巧英的脸色渐渐地变了。
这时张婆子过来回说人找齐了。吴巧英忙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地道:“想来那匕首跟表嫂有缘,我倒不便夺人所爱了。天色不早,我姐妹二人这就告辞了!”
“这怎么行呢?我答应了要送给你的!”楼霁华站了起来,一脸愧疚。
吴巧英拼命摇头,拉着姐姐的手飞跑了出去。
等她二人走远了,沉璧立刻冲了进来,大笑道:“瞧她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静影捧着一只锦盒走了过来,笑道:“我才刚取来东西,人怎么就走了?”
楼霁华顺手接过来,扔在桌上:“她们多半是怕成为我的手下亡魂吧?”
沉璧笑道:“王爷把那只盒子看得性命一样,也亏她敢开口要!”
楼霁华皱了皱眉头:“既然他把这盒子看得那么重,还是给他放回书房去吧。”
静影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簪环取出来放到了楼霁华的首饰匣子里,笑道:“王妃,这是您的东西啊!王爷看重这些东西,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如今您回来了,他还守着这东西做什么?”“睹物思人?”楼霁华觉得这四个字很好笑。
当日那个婆子把东西交给他的时候,难道便没有说清楚这些东西是为什么摘下来的么?
首饰放好了,剩下那柄匕首,楼霁华拿在手中把玩许久。
沉璧在旁笑道:“还是王妃的手段厉害!从今往后,那两个乡巴佬可再也不敢来了吧?”
“给我把帷儿叫过来去。”楼霁华沉声吩咐。
沉璧忙跑去叫人,楼霁华便同静影一起出门到了廊下。
不一会儿,帷儿和倚云居的丫鬟婆子们都来了。
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楼霁华在石凳上坐下,沉声开口:“你们费尽了心思把我搬回王府来,就是为了让我来对付两位表小姐?”
沉璧忙笑道:“王妃疼我们嘛!我们做奴才的不敢放肆,这一阵子可被她们给闹得烦不胜烦!您若是再不回来,整个王府的奴才都要疯了!”
楼霁华皱了皱眉头,许久才道:“她们将来也是有可能到府里来做你们主子的,你们总得学着适应才行。”
“千万不要!”沉璧跳了起来。
楼霁华有些疑惑。
帷儿忍不住凑了过来,把脸皱得跟沙皮狗似的:“先前王妃也听到了,那两位表小姐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动不动就打骂奴才!她们不拘吩咐点什么,我们稍稍应得慢了些,立时就翻脸要把我们撵出去!她们若是像王妃一样以理服人也就罢了,偏偏她们自己才是最不懂规矩的,连王爷贴身的东西也敢乱翻!上次来的时候把清影阁的一本兵书烧掉了大半,奴才们还不知道怎么向王爷交代呢……”
“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会这样?”楼霁华百思不解。
静影叹道:“想必是在穷乡僻壤惯了,没学过规矩吧。吴丞相从前是江南的巡抚,地方上的官员哪个不巴结着他?这次回京又是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两位表小姐骄纵些也是难免。”
沉璧冷笑道:“你还替她说话呢!照我说她们就是穷乡僻壤来的,没教养!咱们定北王府又不吃她们的不穿她们的,哪里轮得到她们来指手画脚!今日亏得王妃厉害,不然她们还想把王妃拿下来呢!你们听到了没有——‘我们姐妹两个也是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表兄府里是有女人的!’——这样的话,也亏她们敢说!先前把王府每个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的不是她们不成?她们的那点儿小心思,打量谁不知道呢!”
几个丫头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尽是吴家两位小姐的不是处。
楼霁华摇头苦笑:“我原本还想着给咱们府里添个新人呢,你们都那么不待见她们?”
沉璧硬邦邦地道:“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过来,都比她们强!”
楼霁华叹了一口气:“王爷若是有那个意思,你们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帷儿忙道:“王妃放心,王爷对两位表小姐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一阵的事,完全是她们吴家唱的独角戏!要不是尊卑有分,小的早叫人把她们打出去了!”
楼霁华眯起眼睛看着他:“那日你陪同她们在漱玉泉边游玩,是怎么回事?”
帷儿苦着脸道:“王爷临走时对两位表小姐说过,多出去走走、多认识几位太太小姐们,把美名传扬出去有好处。谁知她们两个是认定了王爷了,每天只肯往王府跑!那日小的费尽了口舌才把那两位活祖宗劝出去,谁知一转眼就碰见了王妃……”
楼霁华低头想了半天,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沉璧已经嘴快地把她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帷儿是王爷贴身服侍的人,居然也被那两个乡巴佬当自家奴才使唤!王妃瞧见帷儿服侍别的女人,必定要多心了!”
楼霁华心里发虚,却不忘嘴硬:“在你们眼里,我就只会乱吃飞醋是吧?”
丫鬟婆子们齐齐笑了起来,就连稳重的静影也抿嘴笑道:“吃没吃醋,您自己心里清楚。”
楼霁华一时有些脸红,忙叫他们都散了。
静影陪着楼霁华回到房中,笑道:“今日厨房做的都是王妃素日爱吃的菜。好容易打发走了那两个糟心的,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门口的小丫鬟听见了,忙跑出去吩咐摆饭。
楼霁华暂时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笑了起来。
看样子,倚云居的丫头们这一阵确实被两位表小姐折腾得够呛。楼霁华自己尚未觉得这个回合的胜利有什么好庆祝的,倒是丫头们一片欢腾,恨不得像过年一样放几个炮仗。
楼霁华看着她们笑闹,竟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短短一年时间,她的心态苍老得厉害。曾经的踌躇满志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如今她竟只想逃离了。
或许,定北王府当真是有魔咒的吧?
午饭还没有摆上桌,凝素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丫头们尚未来得及行礼问安,她已直闯到楼霁华的面前,压低了声音急道:“潋月上吊了!”
“死了?”楼霁华大惊失色。
凝素略一迟疑,脸色缓和了几分:“救过来了。”
楼霁华松了一口气,皱眉抱怨道:“说话不要大喘气!你这是要吓死我!”
这时静影她们已经很识趣地退了下去。凝素凑到楼霁华的耳边低声道:“刚救过来没多久,有个自称‘韩记布庄少主’的人就来了,指名要见她。那时候还没到巳时,好些姑娘都还没起床呢,迟管事他们怕潋月又生气,根本没敢跟她说。不料那个韩公子直闯了进去,陪着潋月说了一会子话,她居然不哭了。”
“巳时?这个时辰,明月楼几乎不会有客人来吧?”楼霁华淡淡地笑着。
凝素点头道:“没错。而且据迟管事说,那个韩公子之前从未来过明月楼。”
“叫人盯着他没有?”楼霁华问。
凝素笑道:“当然盯着了。不只是他,还有潋月身边必然也有向外报信的人,否则他不可能来得那么快!”
楼霁华赞许地点了点头,许久又冷笑道:“人是要盯的,不过希望不大。对方一向谨慎小心,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把线索送到咱们手里来。回头你叫见过‘韩公子’的人画一幅图像给我。”
“怎么,你觉得他不是那个‘大公子’?”凝素有些失望。
楼霁华苦笑摇头:“九成九不是他——当然,如果是他,那就是咱们烧了高香了!”
厨房的小丫头过来问要不要开饭,楼霁华便拉着凝素一起入了座,笑道:“别急,既然救过来了,她就不会再死。像她那种身份的人,疯狂一次已经太多了。”
吃罢午饭,楼霁华便同凝素一起出了府。
静影知道她有事要做,也不敢拦。
楼霁华在外宅换过装束,独自从正门进了明月楼。
迟管事忙迎上来,把潋月上吊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楼霁华没有听完,便急匆匆地上了楼。
潋月的房间,她是第一次来。
看到楼霁雨像个真正的小丫鬟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伺候,楼霁华觉得很好笑。
她没有着急进去,却在门口徘徊了很久。
终于,潋月出现了。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脸色苍白,颈下还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楼霁华看到她怔怔地靠在门边站着,十分虚弱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对视许久之后,潋月慢慢地走了过来,哑声开口:“你……还活着。”
楼霁华沉默地把她拥进了怀里。
肩上响起了细细的哭泣声。
楼霁华微微一僵,拥得更紧了。
哭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最后变成了毫无美感可言的嚎啕大哭。
楼霁华一语不发地任凭潋月把鼻涕眼泪抹到她的肩上。
但这还没有完。
再后来,潋月忽然攥紧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楼霁华的背上。
楼霁华心里直骂娘,却还是咬牙忍着。
说实话,她也有点想哭。
都抱得这么紧了,潋月这个呆丫头居然还没发现她是个女的……难怪某人会嘲笑她“一马平川”!
看来,她被嫌弃不是没有道理的。
或许,她真的可以考虑娶几房媳妇了。
这样想着,楼霁华便觉得十分悲哀,眼泪也挤得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潋月的哭声终于渐渐地低了下去,拳头也不那么用力了。
楼霁华咬了咬牙,艰难地把她抱起来,回房放到了床上。
潋月抓着她的衣襟不肯放手,一扯一拉之间,衣领上面的一粒纽扣滑脱,便露出了她颈下的伤痕。
那道刀伤时日已经不短,血痂却还没有脱落。潋月泪眼朦胧的,看不仔细,只当是新伤,尚未收住的眼泪立时又涌了出来。
楼霁华忙推开她的手,退后两步重新把衣领整理好。
潋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果真待你那么狠……她要杀你吗?”
“你先告诉我,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楼霁华压低了嗓音,怒声质问。
潋月闻言,再次呜咽起来。
旁边一个小丫头忙过来替她说道:“这几日,姑娘茶饭不思,每日里只是哭,身子眼看着一天天弱了下去。从前相好的客人们见她这样,倒也不来聒噪。谁知昨晚忽然来了个外地的客商,说什么也要姑娘伺候!胡妈妈贪财,硬是逼着姑娘接了下来,谁知那个王八蛋他……我们在外头只听着姑娘哭喊了一宿,早上客人一走,她就想不开寻了短见!”
潋月哭着拉住楼霁华的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样的日子,活着有什么趣味!”
“对不起。”楼霁华反握住她的手,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潋月摇头哭道:“都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自己走的……回来之后我每天打听你的消息,可是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她怎么可以对你那么狠……”
楼霁华叹息良久:“我没事,只是不方便出门而已。没想到你会受那么大的委屈……怪我思虑不周了。”
潋月用力地摇了摇头,又哭了起来。
楼霁华转过头去,冷声吩咐旁边的丫头:“去跟迟管事说,潋月是我的人,以后她不肯做的事,谁也不许逼她,否则都别在明月楼做事了!”
小丫头忙跑出去传话。潋月抱着楼霁华的手臂,带泪笑道:“难道明月楼养着我做个闲人吗?”
楼霁华沉默许久才叹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咱们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再不理那些闲人闲事……可是我如今行动都有人盯着,若是此时带你走,那便是害了你。潋月,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处理完一些事,就带你远走高飞,好不好?”
潋月擦了擦眼泪,笑了:“有你这句话,不管等不等得到那一天,我都不白活了。”
楼霁雨把潋月的药送了进来,楼霁华接过药碗,立刻把她撵了出去。
潋月假意嗔怪:“你把她撵走了,谁来服侍我?”
“当然是我服侍你!”楼霁华笑了一声,小心地扶她坐起来,把药吹凉了,细心地喂给她喝。
好容易喝完了一碗药,潋月抬起头来看着楼霁华的眼睛,欲言又止。
“怎么了?”楼霁华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脸,随后才想起自己戴了面具,没什么可擦的。
潋月迟疑许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正色问道:“你刚才说要我‘等你处理完一些事’,是什么事?”
楼霁华下意识地往四下里张望了一番,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迟疑着没有开口。
潋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能说吗?”
楼霁华避开她的目光,许久才叹道:“我对你,原本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有些事,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潋月,今天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管出什么事,不管我还在不在,你一定要活着。”
“你的处境,很危险吗?”潋月立时坐直了身子。
楼霁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没有。原本我是个亡命之徒,但现在不是了。如今每一件事情我都会谋划周全,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我要好好活下去。”
“你在谋划的那件事,跟朝廷有关吗?跟……大周天下有关吗?”潋月追问。
楼霁华却像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沉默许久才叹道:“你别问了。”
“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潋月一脸肯定。
楼霁华叹了一口气,没有否认。
潋月怔了半晌,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富可敌国,怎么会甘心受那个悍妇公主的气!你打算怎么办?造反……”
“不许胡说!”楼霁华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潋月摇摇头表示不说了,楼霁华才缓缓地放开了手:“祸从口出,有些话不要轻易出口,知不知道!”
潋月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抓过了她的手,用指尖描摹着那些早已愈合的伤痕,低低叹息:“你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楼霁华抽回手,苦笑不语。
潋月认真地看着她:“我不知道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昏君无道、民不聊生,做老百姓的为什么不能造反?我若是你,就杀了那个昏君,自己当皇帝!到时候三宫六院,想娶多少娶多少,何必像如今这样,被一个母老虎欺辱到这等地步!”
楼霁华缓缓摇头,叹道:“皇帝不是谁都能当。何况……我空有钱财,却无人手,这种话不是乱说的。潋月,我只是想除掉几个祸国殃民的奸臣而已,并没有别的念头,你不要乱想了。”
“就算以前没想过,现在开始想也不迟!”潋月跳下床来,从后面搂住了楼霁华的肩膀。
楼霁华抓着她的手,迟疑许久,终于狠心推开,站了起来:“别胡思乱想了。养好身子,不许哭。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罢,她不顾潋月反对,果真拔腿便走。
潋月急了,猛地扑上来抱住了她:“我不许你走!”
“潋月,别任性。”楼霁华长叹了一口气。
潋月冲到门口去把门插上,又跑回来把楼霁华拖到了床边。
楼霁华忙道:“今天不行,我早上才喝过清蛇毒的药,大夫嘱咐过不能……”
“你想什么呢!”潋月气恼地打断了她的话。
楼霁华如释重负。
潋月把帐前的纱幔也拉上,攥着楼霁华的手在床边坐下,压低了声音问:“我问你,如果有人可以给你提供人手,你敢不敢颠覆了这大周的江山?”
楼霁华倒吸一口冷气:“你说什么?”
潋月冷笑道:“大周天下腐朽没落到这个地步,早该换人执掌了!你手中不缺银钱、胸中不乏韬略,所缺乏者唯有兵马而已!若有人愿意为你提供兵马、扶你坐上这江山,你敢不敢?”
楼霁华想了好一会儿,“噗”地笑了:“你开什么玩笑?你说的那人若有兵马,他自己不会坐这江山吗?何必要来找我?他扶我坐了江山,是想从我这儿拿走什么?”
潋月正色道:“那人出自异族,不容易坐上大周的朝堂,所以才需要从大周找一个可靠之人合作。至于他想要的东西,那也不难——北地苦寒,需要一块气候适宜的土地用来安居,最好再多设边市互通有无,也就足够了。”
楼霁华苦笑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大周朝廷之中多是忠心耿耿的诤臣,若知道我与外族人勾结、出卖大周的江山,只怕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我淹死了!”
“你们大周的朝臣,只怕也未必个个忠心耿耿。”潋月站了起来,冷笑道。
楼霁华靠在床沿上,仰起头来看着她。
潋月勾起唇角,笑得有些得意:“不瞒你说,大周朝堂之中,愿意做这件事的不乏其人,只不过是有的人不够资格罢了!”
楼霁华呆坐了半晌。
潋月俯下身来,凑到她的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公子,潋月是不会害你的,你不信我吗?”
楼霁华依然不语,潋月干脆坐到她的腿上来,抱着她的脖子急道:“你说要带我远走高飞……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若是得罪了皇家,如何能远走高飞?这辈子我受够了被人欺凌的日子,难道余生还要颠沛流离躲躲藏藏吗!这件事对你我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你……让我想想。”楼霁华摇咬紧牙关,声音有些发颤。
潋月用泪光盈盈的眼睛盯着楼霁华看了很久,苦笑着靠在了她的怀里:“你若实在不愿,我也不逼你。只是公子,人生在世,往往身不由己……将来,你不要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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