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大鱼钓大鱼
楼霁华南下的计划,并没有付诸实施。
因为第二天,她便接到了惠泽园伙计送来的消息:“潋月姑娘与那位‘大公子’又碰面了。他二人在雅间里单独待了足有两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潋月姑娘的眼睛红红的,‘大公子’搂着她不住地安慰,还说什么‘暂且忍耐一段时日’之类的话,看上去像是有意替她赎身。”
红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脸都歪了:“完了!小姐,你可得快点下手,你的媳妇快要被人给抢走了!”
楼霁华沉吟半晌,冷声吩咐:“你去替我告诉潋月,明日沈员外那里的游园会,请她与我同去。”
红儿欢快地答应了一声,跑去传话了。
碧儿吃吃地笑了一阵,比划着羞脸嘲笑道:“你不是个断袖嘛,怎么忽然又带一个女人去游园?你是嫌茶馆里的闲言碎语说得还不够热闹?”
“本公子男女通吃行不行?”楼霁华白了她一眼,摆出一副不屑与凡人为伍的样子。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沈员外家的“畅安园”,也是京城里的一处胜景。只是寻常人等闲也没机会进园一游,只能望园兴叹。
这一日是沈家幺小姐的及笄之礼。沈员外有意为女儿寻一门好亲事,故此以游园为名,遍邀京城之中的贵家子弟、青年才俊,往园中赏花游玩、吟诗作对。
楼霁华这种一身铜臭味的商人原本是不在沈员外考虑之内的,无奈“明公子”的名头实在太大,这请柬不可不送,于是楼霁华也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份殊荣。
潋月显然对今日之行十分重视,从头到脚每一件衣衫、每一件配饰都是极尽精致。那通身的气度姿容,等闲的千金小姐都比不上她。
马车上,楼霁华目光灼灼,毫不避讳地欣赏着这幅活动的美人图。
潋月慢慢地红了脸,低下头去:“公子看什么呢?”
楼霁华笑道:“古人所谓‘秀色可餐’,我先前一直不信,如今总算是懂得了。原来美貌如潋月姑娘这般,果真是可以疗饥的!”
“怎么,我长得很像一只烤乳猪吗?”潋月瞪大了眼睛,作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楼霁华抚掌大笑:“烤乳猪若是你这般模样,世人谁还拜凤凰?全都改拜猪了!”
潋月红了脸,笑得前仰后合。
楼霁华伸手将她揽到身边坐下,笑道:“烤乳猪早已吃腻了,活凤凰却还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是香的还是甜的?”
潋月顺势往她怀里一倒,媚眼如丝:“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不敢。我怕上瘾。”楼霁华低下头去,凑到她的耳边哑声道。
潋月噘起了嘴:“怕上瘾?我看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别是个银样镴枪头吧?”
“你在挑衅我?”楼霁华坐直了身子,声音沉了下来。
潋月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高傲地笑着:“怎么,公子当真怕了?”
“大胆的小妖精,你是要逼死我!”楼霁华咬了咬牙,用力箍紧了潋月的腰身。
潋月轻笑一声,软倒在了她的怀里,吐气如兰:“你迟早死在我手里。怕了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楼霁华摆出一副豁出命去的架势,翻身将潋月压倒在软垫子上。
潋月娇笑不已,楼霁华的额头上却在不住地冒汗。
扑倒一只味道鲜美的小绵羊自然可喜可贺,问题是——她也不是大灰狼啊!
接下来怎么办?再玩下去她就要露怯了!
畅安园怎么还没到?今天的车夫回去之后要辞退了,走得太慢了!
看到潋月红扑扑的脸蛋、娇滴滴的樱唇,楼霁华特别想为母亲昨晚的感慨点个赞——华儿,你为什么不是男儿身啊!
潋月纤弱的手臂缠住了楼霁华的脖子,柔若无骨。
发觉楼霁华迟迟未动,她微微地蹙起了眉心,嘤咛一声,装作不经意地扭了扭腰。
楼霁华只敢在心里大骂一声“妖孽”。
潋月的目光闪了闪,垂下眼睑:“你若实在不敢,也就算了……”
“这算欲擒故纵吗?”楼霁华硬着头皮冷笑一声,低下头去解她的衣扣。
潋月倒也不否认:“确实是欲擒故纵,而且成功了,不是吗?”
说罢,她重新换上娇媚的笑容,一手勾住楼霁华的脖子,一手伸向了她的面具:“成天戴着这个东西,不憋闷么?”
“放肆!”楼霁华一巴掌扇了过去,顺势翻身坐了起来。
潋月捂着半边脸跟着坐起身,眼中泪光盈盈。
楼霁华冷哼一声,往旁边避让了一下,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潋月怯生生地蹭了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公子……”
楼霁华甩开她的手,依然沉默地坐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公子,我不敢了……”潋月蹲在楼霁华的脚边,仰起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僵持了一会儿,楼霁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
潋月立时露出笑容,仍旧钻进了她的怀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生我的气!”
楼霁华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疼吗?”
潋月慌忙摇头:“不疼!我知道公子根本舍不得用力打我——您只是吓吓我罢了!”
“傻丫头……都红了,还说不疼呢!”楼霁华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潋月靠在楼霁华的臂弯里,轻轻摇头:“是潋月放肆,惹公子不高兴了——公子的手疼不疼?”
楼霁华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潋月的脸,苦笑道:“你还是放肆一点的好。这么乖巧,都有点不像你了。”
“那,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打我!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可再也不理你了!”潋月立时坐直了身子,板起面孔煞有介事地质问。
楼霁华轻笑一声:“这样才对。”
“别打马虎眼,你今儿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潋月叉起了腰,作出一副小泼妇的模样。
楼霁华仍然将她揽了过来,苦笑道:“我长得太丑,怕吓着你了。”
“才不信呢!京城里谁人不知道康郡王貌比潘安、俊美无俦?”潋月撇了撇嘴,摆明了不信这个理由。
楼霁华摇头苦笑:“原来你是因为我‘貌比潘安、俊美无俦’才肯跟我好的?我若生得丑,你就要琵琶别抱了,是不是?”
“傻话。”潋月往楼霁华的怀里一倒,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时马车已经离畅安园不远了。
潋月抱着楼霁华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她:“晚上别走了,让潋月服侍你,好不好?”
楼霁华僵了一下,许久才叹了口气:“好。”
潋月“嗤”地笑了一声。
“怎么了?”楼霁华问。
潋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这么简单的一个决定,居然要犹豫这么久——郡王爷,长公主的家法是不是很严啊?”
“迟早有一天,我要休了那个妒妇!”楼霁华咬着牙道。
潋月爬起来搂住她的脖子,笑道:“休掉她怕是不容易,不过——你可以把我带进府里去,我保证帮你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真的?”楼霁华惊喜地追问。
潋月得意地昂起头:“当然是真的!你不见晚月那么刁钻的丫头,到了我手里才几天,这不是也老实了?”
“她会变老实,我还真有点不信。”楼霁华眯起了眼睛。
潋月冷笑:“对付女人,还得是女人的手段好用!你瞧,我今儿出来的衣裳装扮都是晚月帮我安排的,可有一处是不用心的没有?如今她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连大气也不敢出!”
楼霁华再一次往潋月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心里有数了。
潋月叹道:“说起来,晚月倒也是个不错的人才。她若是能一直给我做丫头就好了!”
楼霁华低下头,伏在她耳边笑道:“你觉得她堪用,留在身边使唤就是了!这点小事,也犯得着叹气?”
“一个做花魁的料子,你真舍得让她给我当丫头?”潋月有些不信。
楼霁华搂着她叹道:“我恨不得自己留下来给你当奴才,只可惜我没有晚月那样的福分罢了!”
潋月抚掌大笑:“这句话我可是要记下来的!你不许赖账!”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夫上前打起了帘子。
楼霁华跳下车去,回过头来亲自将潋月扶下马车,十分体贴周到。
这时周围正有好几家的公子小姐们在此下车,自然少不得一些好奇的目光瞟过来。
潋月踮起脚凑到楼霁华的耳边,笑问:“你明目张胆地把我带过来,不怕有人传闲话进府里去么?得罪了金枝玉叶,没准要砍头的!”
“砍头?这可不太妙……”楼霁华沉吟许久,“……我得想法子求她明日再砍。”
“为什么?”潋月顺口追问。
没等楼霁华回答,她自己忽然想到了答案,立时便红了脸:“我只侍候你一夜,你回去便甘心被砍头了么?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是青年才俊,有大好的前程,何苦为我枉送了性命!”
“你就是我的命!”楼霁华用力将她搂了过来,掐住她的腰。
潋月惊呼一声,吸引了大片的目光之后,坦然地靠在了楼霁华的怀里。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招摇过市。
畅安园门口迎宾的小厮远远看见,早已拧紧了眉头。等到楼霁华将手中的请柬递上去,小厮们的态度却又立刻转为恭敬:“原来是明公子。我家员外久仰尊驾大名,若知道您肯赏光,一定欢喜无限。”
楼霁华取出一只锦盒递了过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恭贺沈小姐及笄芳辰,愿小姐福寿康宁,一生平安顺遂。”
小厮打开看了,见盒里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雕奔马,估摸着价值不下千金,忙叫人报到里面去。这样一来,楼霁华得到的礼遇,自然更远非旁人能比。
潋月凑到楼霁华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质问:“你明明姓‘祝’,为什么旁人都叫你‘明公子’?上次在楼里跟姐妹们说起来,我差点闹了笑话!”
楼霁华低笑:“我出来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营生,哪敢用真名!”
潋月嗤笑一声:“那倒也是。长公主殿下若知道她的驸马在外面开了一座青楼,多半要直接杀上门来了!”
“能不能不要老提她?”楼霁华苦笑。
潋月果然不再提,却又皱了皱眉头:“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过生日,你送那么重的礼干什么?弄不好旁人还以为你是来提亲的!”
“一件小玩意儿罢了,哪里贵重了?”楼霁华不解。
潋月瞪大了眼睛:“我的公子爷!那玉马的原料用的是真正的和田白玉,雕工也绝非泛泛——给沈员外这样的人家,做聘礼也绰绰有余了,还不贵重?”
“原来你对玉料有研究?我正打算开一家玉器店,如果你愿意……”楼霁华有些惊喜。
潋月忙道:“我倒也不算懂玉,只是我家乡……”
说到此处,她忽然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续道:“……我家乡那边商道盛行,做玉器生意的人也不少。我见过几次,就记住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说我的玉器店里正缺一位老板娘,你若是不愿意当……”楼霁华的语气有些遗憾。
“我愿意!”潋月立时急了。
楼霁华大笑着,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原来也是个小财迷!”
潋月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我只当你是真心,原来是耍我来着!”
楼霁华大笑:“我耍你做什么?你若是真有兴趣,我便把玉器店送了你。今后你只管鉴玉数钱就行了,再也不必做那些承欢卖笑的勾当!”
潋月看她不像玩笑,一时反倒怔住了:“你……不是真的那么慷慨吧?一家玉器店,价值总得有万金之多,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
“区区一家玉器店也值得你跑?小狐狸,你的胃口太小了!”楼霁华笑得云淡风轻。
潋月抬头看着她的半边面具,心里怦怦乱跳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楼霁华听到了一声略显干硬的娇笑:“我以为你会说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我抓回来,没想到你财大气粗,竟是完全不把一家店铺放在心上!”
楼霁华朗声大笑:“那是因为我自信你不会跑。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毕竟我才是那条‘大鱼’!”
潋月竭力稳住呼吸,许久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你那么有钱……京城里人人皆知的那个富可敌国的‘明公子’,真的是你吗?”
“怎么,难道京城里还有第二个‘明公子’不成?”楼霁华故意压低了声音,装作恼怒的样子。
潋月慌忙摇头,许久才笑道:“我就说京城里从未听说过有姓‘明’的大户人家,不知道这位‘明公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原来是你在弄鬼!”
“是不是忽然发现自己捡到宝了?”楼霁华得意地笑问。
潋月沉吟道:“‘宝’确实是块‘宝’,可惜还没装进我的荷包里。我这心里啊,总有那么一点点放不下!”
楼霁华压低了声音,凑到她的耳边笑道:“今晚就要装进你的荷包里去了!我只怕——”
“只怕什么?”潋月下意识地追问。
楼霁华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只怕你的‘荷包’太小,装不下。”
潋月听罢愣了半晌,楼霁华已大笑起来。
直到前头带路的小厮没忍住笑出声,潋月才恍然大悟。她立刻羞红了脸,攥起拳头照着楼霁华的肩上便打:“平时看你一本正经的,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呢!没想到你……”
楼霁华笑道:“你想要我做正人君子,那倒也不难。今晚我到你被窝里去,管保只跟你聊子曰诗云秦书汉赋,该动的地方一点也不动!那时你‘荷包’空空,难受起来可不要怪我!”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下流!”久经风月的潋月姑娘,真的很久没有把脸红成这样了。
楼霁华无辜地摊了摊手:“哪里下流?你是不是……想多了?”
潋月抡起拳头又要打她,小厮却忽然在前面笑道:“明公子,到了。”
前面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快步迎了出来:“明公子大驾光临,畅安园蓬荜生辉啊!”
楼霁华一手揽着潋月,一手放到胸前,微微低头行了个莫名其妙的礼:“久闻沈员外府上的畅安园是京城一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员外的脸上现出一分不悦,顿了一下才问:“恕老夫眼拙,不知这位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楼霁华坦然笑道:“明月楼的。”
沈员外勃然变色。
楼霁华抢在他发怒之前,笑问:“沈员外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不会也存着世俗之见吧?潋月姑娘虽是风尘中人,豪情侠气却有古时游侠遗风。晚辈看她不输于任何一家公侯千金,员外若不喜欢,明某这就告辞了。”
沈员外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僵硬地笑道:“明公子言重了!门第之见那种陈腐滥调,老夫是不放在眼里的。能得明公子青眼的女子必非俗物,老夫岂敢不敬?二位这便请吧!”
楼霁华心满意足地揽着潋月进了园子。
潋月靠在楼霁华的臂弯里,心里一时酸一时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时园子里已经来了好些人,尽是些诗礼之家的公子小姐们。
楼霁华放眼望去,只见前方搭了一座二尺来高的台子,想必是作歌舞娱乐之用。此时台下数十人围成一圈,中间一个红衣的少女正对着一丛芍药挥毫作画,想必便是今日的主人公——沈小姐本人了。
楼霁华对那位沈小姐并无兴趣,对那些卖弄风雅的公子小姐们自然就更加厌烦。幸好公子小姐们也不屑与商人为伍,一时倒也没有人过来烦她。
楼霁华悠闲地坐在一旁饮着茶,暗暗盘算着自己的心事。
适才同潋月调笑了一路,她这趟出来的目的,算是已经实现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嘛——
楼霁华微笑地打量着潋月的一身高贵华丽的衣裳,意味深长地笑了。
另外一半,要看她的好姐妹的手段了!
无波无澜地用过了午饭,楼霁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这一中午都没什么进展,楼霁雨该不会那么不中用吧?
午饭之后,不知是谁提议比试才艺,立刻得到了广泛的响应。
想来今日的游园会虽然是为沈小姐所设,但公子小姐太多,必定有不少看对了眼的,急于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再者那些有意在这里替自己寻一位佳偶的,也巴不得有机会亮一亮本事,没准就能成就了姻缘。
于是高台上很快热闹了起来,有弹琴的、有吹箫的、有跳舞的、也有作画的。
更有一位小姐一边起舞一边作画,泼墨挥毫,裙袂飘飘,惹得现场欢声不绝。
楼霁华兴趣缺缺地看着,摇头道:“这些姑娘们若是到了咱们明月楼,只怕有一大半是要饿死的。”
潋月笑了一声,淡淡地道:“也算还可以了。她们毕竟不仗此为生,哪里肯认真下功夫呢?”
这时台上一位舞剑的公子刚刚下去,立时又有一个衣饰华丽的女子走了上来:“小女子不才,幼时跟一位北边的师父学过近两年的胡旋舞,今日在此献丑一段,请诸位姐姐妹妹们赐教。”
“赐教”两个字一出口,便有几分挑衅的意思了。
楼霁华和潋月齐齐坐直了身子,准备欣赏这位小姐高妙的舞姿。
那位小姐显然确实是有些功底的,一举手一投足,尽是草原儿女特有的洒脱大气。这舞姿虽与大周含蓄内敛的风俗颇有些不同,却也不乏人喜欢,当下便引起了一片彩声。
楼霁华笑着拍了两下巴掌:“这才是北国女儿的风姿,确实不俗!”
潋月头脑一热,拍桌站了起来:“哼,这也叫胡旋舞么?连东施效颦都算不上!野鸭子学凤凰,怎么扮都不像!”
她心头有气,说话便没有压低声音。周围几家的小姐公子们听了,立时吵嚷起来。
楼霁华按住潋月的手,笑道:“别闹了。我知道你的袖舞是天下一绝,至于这胡旋舞……你若喜欢,回去跳给我看就好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出,潋月干脆直接跳上了台:“我偏要让这帮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胡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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