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逆妃嫁到:王爷你好狠

第59章 新媳妇哪有不见公婆的?

  佳节将至,普天之下处处忙碌而欢喜,就连定北王府也未能免俗。

  楼霁雨已经被萤儿打了一顿鞭子,扒了外袍撵出府门,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料。

  楼霁华心里并没有觉得痛快,反而莫名地有些悲凉。

  凝素这些日子忙得踪影不见,房里的灯常常亮到午夜时分。

  好在那场难关总算是过了,纵火之人也已招供出了背后主使,这件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们也可以安安稳稳地回家过年了。

  楼霁华这几日称病不出,也不肯同黎羽相见。黎羽虽然生气,倒也没有太过为难。

  到了二十九这天,楼霁华正要叫人唤凝素过来,黎羽已闯进了房间。

  楼霁华愣了一下,站起身来:“王爷是来送我的吗?”

  黎羽看见她早已穿戴整齐,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半晌才道:“本王同你一起去。”

  楼霁华很不情愿,黎羽却已过来牵起了她的手。

  “可是,凝素……”楼霁华心里有些发急。

  黎羽强拉着她出了门,笑道:“凝素已在车里等着了,你来就是。”

  楼霁华将信将疑。出门上了马车,果见凝素已等在车中,见她上车便坐到了她的身旁。

  黎羽随后跟着上了车,向外吩咐一声:“走吧。”

  楼霁华大惊失色:“你要跟我们一起?”

  黎羽的脸上渐渐地没了笑意:“本王自然是要去的。”

  “你们两个怎么神神秘秘的?咱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凝素显然还蒙在鼓里。

  楼霁华正要解释,黎羽已淡淡地道:“今儿是除夕,自然是要祭奠先人的。你们进府时日已久,早该见见黎家先祖了。”

  楼霁华闻言立时僵住:“你要杀我们?”

  黎羽愣了一下,随后失笑:“你想多了。只是寻常祭祀,你们在祠堂门外向先祖磕个头就好。”

  “可是你分明答应过今日放我出府的!我不是你们黎家的人,为什么要向你的先祖磕头!”楼霁华急了。

  黎羽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本王不是正在带你‘出府’吗?你说‘不是黎家人’,这话本王就不懂了。你是本王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王妃,如何不是黎家人了?”

  楼霁华回味了许久,忽然跳了起来:“你竟然骗我!”

  黎羽悠然地看着她:“本王从未说过‘和离’‘休妻’这类的话。如果有什么误会,那也只是你自己想多了,本王不该为你的胡思乱想负责吧?”

  楼霁华黯然许久,涩声追问:“所以,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黎羽看着她瞬间黯淡下来的脸色,心里一阵烦躁。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平静地开口:“你赢那盘棋的彩头,本王今日已经兑现了。至于你心里所想的那个‘出府’,本王不妨明白告诉你:只要你活着,绝无可能。”

  “你的意思是,死了就可以,对吗?”楼霁华咬着牙问。

  黎羽立时沉下脸来:“即使你死了,也是要葬进黎家祖坟的。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若敢自戕,本王便把你焚烧成灰压在祠堂镇魂坛下,让你永生永世困在黎家祠堂之内,不得轮回!”

  楼霁华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黯然苦笑。

  “你想骂本王,便只管骂吧。”黎羽冷冷地道。

  楼霁华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移开了目光。

  “怎么,连骂都懒得骂了?”黎羽露出了笑容。

  楼霁华干脆往角落里一靠,半躺了下来。

  凝素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楼霁华涩涩地苦笑了一声:“我竟然会相信他……我真蠢啊。”

  “一直都很蠢,您才知道呐?”凝素翻了个白眼,很不给面子。

  楼霁华闭上眼睛,再不开口。

  车声粼粼,摇摇晃晃地驶过闹市、驶出城门,周围渐渐地安静下来。

  伴随着摇篮曲一般“吱吱呀呀”的声音,楼霁华几乎觉得,她这一世的光阴都可以这样糊里糊涂地混过去了。

  如果真的逃不出定北王府,她这一辈子就算是彻底腌臜了!

  她大致能猜到黎羽的心思。可是,对于他的执着,她实在不敢苟同。

  错已铸成,两人之间的仇恨远比恩情多得多,让她如何能若无其事地与他重调琴瑟、相敬如宾?

  他既然定要一错到底,她也只得拼着虚度这一世,跟他耗下去罢了。

  总有一日,他会厌倦的。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黎羽率先下车,向楼霁华伸出了手。

  楼霁华侧身避开,从另一侧跳了下去。

  原来此处是离吟风谷不远的一座荒山。黎家获罪之后,原来的祠堂已被焚毁,如今是黎羽去年才刚刚叫人修建的三进厅堂,屋宇连绵,俨然是王侯大族的气派。牌位都是新制的,旁边的佛堂之中住着不少僧人,诵经礼佛,日日香烟不绝。

  楼霁华在门口站定,冷然道:“妇道人家不便进祠堂,我们便在外面等着吧。”

  黎羽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她的手:“新媳妇哪有个不见公婆的?”

  楼霁华被他拖了一个踉跄,心里的火气立时便窜了上来。

  黎羽一路拉着她进了后殿,楼霁华纵然不肯,却也无力挣脱。

  这一重殿中,并没有一个僧人在。只有袅袅烟雾,缭绕在一排一排的灵位之间。

  黎羽拉着楼霁华居中站定,淡淡地道:“本朝太祖开疆拓土、问鼎天下,我黎家一族立下了汗马功劳。历代君王在位一向由黎家后人辅佐,姻亲联络,世世不绝。谁料先帝昏聩,竟听信佞臣谗言,将我数百年赫赫扬扬的黎氏一门毁于一旦!华儿,如果你是我,你能不能不恨?”

  楼霁华淡淡道:“我不懂什么恨不恨,我只知道——如果你先祖在天有灵,知道你娶了仇人的女儿,多半会气得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不会,”黎羽微笑道,“他们会很高兴。华儿,当年你救下了我,保全了我黎家一脉香烟,黎家满门定会感念你的恩德。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因为你是楼家女儿而迁怒于你。今生今世,你注定是黎家的人。”

  说罢这番话,他便在居中的蒲团上跪了下来,沉声道:“不肖子孙黎羽,叩拜诸位先祖英灵。满门血债,无一时敢忘……”

  他正说着,楼霁华忽然在他身旁跪了下来:“黎家诸位先人,你们如果泉下有知,请好好管管你们的这位‘不肖子孙’!他优柔寡断、朝三暮四,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却迟迟不肯付诸行动!如今他强娶仇人之女为妻,怕是早把血海深仇忘到脑后去了!我是楼家女儿,我爹就是当初害死了你们黎家好几百口人而元凶之一,你们看到了,我对你们毫无敬意,一点也不想做你们家的媳妇,请你们……”

  “够了!”黎羽断喝一声,粗暴地将楼霁华提了起来。

  楼霁华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她不怒反笑:“你要打我么?你若真打死了我,我倒解脱了!我在你手里,还有什么是没受过的不成?”

  黎羽盯着她看了半晌,咬牙道:“出去!”

  楼霁华慢慢地爬了起来,昂首走出门去,却见两个小和尚早已等在了门口:“王妃请往这边来。”

  楼霁华气得跺脚:“我往哪里去,岂是由你们说了算的?”

  “王爷吩咐,小僧不敢不小心谨慎。”小和尚们脾气很好,说话不慌不忙的。

  楼霁华心下愈加烦躁。

  连这祠堂之中都盯得她这么紧,别处是什么样的光景,已经可想而知了!

  一间小小的禅房里,凝素临窗坐着,见楼霁华进来,只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和尚们倒也识趣,添了茶水之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楼霁华往蒲团上一坐,再不想说话。

  凝素起身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你还是没有断绝出府的念头?”

  楼霁华往小矮桌上一趴,苦笑起来:“他答应过我,赢了棋就放我出府的……那个骗子!”

  凝素笑了笑,没有说话。

  楼霁华知道她心中在暗笑,也只得由着她。

  “出府”的这个念头,从今之后怕是不想断绝也得断绝了。黎羽一向小心谨慎,他不肯放人的时候,谁能从他的手中逃出去?

  凝素把手伸过来,放到了楼霁华的手中:“小姐,做了这么久的梦,您也该重新定个主意了。”

  “我做过什么梦?我怎么不记得了?”楼霁华装傻。

  凝素嗤笑一声:“你打量我是瞎子呢?前几日我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你那里的风吹草动,可是半点也瞒不过我!”

  楼霁华避开她的目光,莫名地有些脸热。

  凝素便攥紧了她的手,叹道:“我也不抱怨你,我的傻小姐。你是被夫人坑了!夫人总教你隐忍顺从,尽心侍奉夫主……你嘴上说不屑,耳朵里却还是难免听进去一句半句。你一面怨他恨他,一面又把他当作终身之托来看待,岂有不难过的?如今你看到了大小姐的下场,再想想他对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也该清醒了吧……”

  “你的话也太多了,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也不怕我厌烦!”楼霁华闷闷地打断了她。

  凝素嗤了一声:“你肯厌烦倒好呢!我只怕你入耳不入心,我苦口婆心地说一串子,你只当耳旁风!如今他这样日日甜言蜜语地哄着你,你这耳根子一软,只怕就掉到陷阱里去了!”

  楼霁华定定地看着墙上的一副《六祖受戒图》,冷声道:“我心里有数。”

  “这一回,你打定主意了?”凝素凑到楼霁华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楼霁华默然许久,咬牙道:“你们……放手去做吧。”

  话一出口,她的心中立时闷痛起来。

  但她坚持咬牙忍着,不肯把后面那半句话说出口。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

  既然决意要走,她就不能再优柔寡断。这段孽缘,从仇恨开始,就该以仇恨结束才算有始有终!

  凝素听到楼霁华的答案,满意地笑了。

  楼霁华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了么?”

  凝素避开她的目光,脸色冷了下来:“我不该恨他吗?”

  楼霁华淡淡地道:“或许,我该换一种问法——凝素,你的心事我一直看在眼里,如今我有几件事,想不通。”

  凝素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沉默许久。

  楼霁华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地觉得心里难过,便不想再问了。

  这时,凝素却幽幽地开了口:“我不姓于。”

  楼霁华皱了皱眉头,一语不发地等她说下去。

  凝素沉吟良久,继续道:“我也不是什么‘京郊民家女’。八年前我被卖到楼家做丫头的时候,身份和故事都是假的。”

  楼霁华的心里,隐隐生出了几分惶惑。

  凝素继续道:“其实,在落到人牙子手里之前,我已在某个见不得人的地方熬了两年,只是年纪幼小,未曾玷染罢了。”

  “你是黎家人!”楼霁华坐直了身子。

  凝素愣了一下,抿嘴笑了:“小姐还是跟从前一样,冰雪聪明。”

  楼霁华心中发寒,许久未曾言语。

  凝素幽幽地笑着:“说我是黎家人,其实也不恰当。我不过是生来不幸,姓了一个‘黎’字罢了。我们这一支,虽与定北王府同宗,却早在五服之外,自我祖父那一辈起便断了来往的。”

  楼霁华听得纳闷,皱紧了眉头:“既然已出五服,王府的事应该牵扯不到你们身上啊!”

  凝素冷笑起来:“你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人心之恶,你看到的还少吗?”

  楼霁华闻言,便不再多问。

  凝素在窗前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外面的竹影:“我家住的地方离京城虽然不远,却是个穷乡僻壤,一向没有官府肯管的。那时一个名为乡绅、实是恶霸的狗东西看上了我姐姐,几次去我家提亲要纳她为妾,我父亲宁死不允。恰巧定北王府出了事,那恶霸便说我们家是定北王府旁支,京城传下皇榜来,要一起问斩的。乡里也没人懂这些,由着他手下的鹰犬把我父母绑了,胡乱砍了头,也没人敢过问……”

  楼霁华听得心中发寒,几次想开口安慰,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凝素擦了擦眼角,继续道:“我姐姐生生被他们抢了去,不出三天就死了……一家子只剩下一个我,那恶霸便说圣旨已下,黎家女子全部没官为妓……可是那种地方哪来的官妓?他借着这个由头把我送进了一家下等窑子里,不过是叫人调教着我,等我长大再慢慢折磨罢了……我在那里熬了两年才得逃出来,一路乞讨进京,就是为了找到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元凶,报仇雪恨!”

  楼霁华怔忡许久,终于不敢深问,只顺着她的话头叹道:“找皇帝报仇?小小年纪,你的心倒大。”

  凝素咬牙冷笑:“皇帝那里我自然是恨的,可是定北王府……若不是他们惹出了事,我们家何至于受到牵连?”

  “所以,你希望黎羽造反,是想看着他们两败俱伤?”楼霁华暗暗心惊。

  凝素沉默许久,黯然道:“那时我年幼,那些愚蠢的念头也不必说了。后来跟着小姐时日久了,我长了些见识,才知道朝廷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本来已经死了心,不想再理会那些事了,谁知阴差阳错,偏偏又进了定北王府……”

  楼霁华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满心苦涩:“你心里有恨,有这个念头也难免。可是你万不该为了此事搭上你自己……你父母长姐若在天有灵,知道你这样糟践自己,又不知该怎样难过呢!”

  “我没有那么蠢!”凝素咬牙冷笑。

  楼霁华拧了一下眉头。

  凝素便转过脸来看着她:“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可是这件事……我一直不想跟你说。那时听到你在宫中被人杖毙的消息,我一时糊涂,便找了把匕首,趁夜潜进清影阁,想杀了那个人出气……”

  “你确实糊涂!”楼霁华气得咬牙,“他自幼习武,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凝素苦笑:“你说得没错……我刚进清影阁,就被他抓了个正着。那日他喝得醉醺醺的,将我……”

  “别说了。”楼霁华心中一阵发堵,忙打断了她的话。

  凝素把“误认作是你”几个字咽了下去,苦笑道:“我没法子,干脆把实情告诉了他。他放过了我,还承诺把我父母收进黎家族谱。我虚与委蛇,第二天找岳公子拿主意,他教我托言身份不便,讨了个侧妃的名分,暗中把王府握在掌中……”

  楼霁华这才知道事情始末,也终于明白了黎羽将凝素当作心腹的缘由。

  话说到这里,楼霁华的心中骤然轻快了许多,她却不敢细思这其中的缘故。

  沉吟良久,她笑叹道:“你既然是黎家人,便认了黎羽为兄长,同他一起反了朝廷,也无不可。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大费周章……”

  “皇帝要死,黎羽要死,杀了我爹娘的那个恶霸也要死!他们没一个是好人,我岂能同他一条心!”凝素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楼霁华沉思许久,一时黯然。

  她实在没有想到,凝素的身世竟是如此悲苦。这件事其实并没有黎羽的错,但寻果问因,要说是受了黎家的连累似乎也无不可。凝素心中对黎家有怨气,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劝的。

  说来说去,又是一桩孽债。

  楼霁华攥紧了凝素的手,许久才叹道:“我若是你,定要先杀了那恶霸再说!”

  凝素抿嘴笑了笑:“那恶霸么,小姐倒是认识的!前两年他给他儿子捐了个功名,混进京城来钻营走动,想做大官呢!可他那儿子太不成器,读书不通,只好做了绸缎商人……”

  “你说李大掌柜?”楼霁华愣了。

  凝素抿着嘴,笑得很得意。

  楼霁华抬手赏了她一个爆栗:“我说当日咱们收拾李记绸缎庄的时候,你怎么那么欢喜雀跃,合着你是利用我,报你的大仇呢?”

  “奴婢谢小姐大恩!”凝素笑嘻嘻的,敛衽行了个礼。

  楼霁华扶她起来,叹道:“可惜咱们无权无势,到底还是没能要了他的命。”

  凝素笑道:“原本是要不了他的命,可是他自己偏偏要把性命交到咱们手里,咱们倒是却之不恭了!前天京兆尹那边传过话来,说他已经死在狱中。我的大仇,算是报了一大半了!”

  楼霁华略一思忖,已知始末:“前些日子给咱们放火的,有他?”

  凝素点了点头,抱住了楼霁华的手臂:“这件事,前前后后都是你的手段。若非遇上了小姐你,我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报仇之事就更不用提了。”

  楼霁华看她又哭又笑的,心中也跟着一时酸涩、一时揪紧。

  闲话许久,她才试探着问道:“剩下那两处的仇,一定要报吗?”

  凝素郑重地点头:“当然要!小姐,你的仇人,跟我的是一样的!他们高高在上,一向把别人的性命不放在眼里,岂知他们随口说一句话,旁人便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咱们落在他们手里,性命尚且如同蝼蚁,咱们的喜怒哀乐,又有谁会放在心上?”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楼霁华原本要劝她的,一时倒说不出口了。

  确实,黎羽口口声声说要报恩、口口声声说要待她好,可他又何曾真正在意过她想要的是什么?他所谓的“报恩”,只不过是把她关在笼子里豢养,为了给自己求一个安心罢了,哪里是真正待她好?

  凝素见楼霁华沉思,便攥住了她的手,长叹道:“小姐,放眼天下,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你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我——咱们主仆同心才是唯一的出路,旁人靠不住的!”

  楼霁华凝思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抬头却见黎羽迈步走了进来:“你们两个,聊得倒是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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