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向日葵,竟然是……辰不破救活过的那一株!原先就已经断了一次,被辰不破用了嫁接的方法救活了,可如今这一次被雷劈成两段,算是这株向日葵的天劫了吧!
这是不是预示了她的爱情,终将会半路夭折?
她骤然伤感,抱着向日葵花哭泣不已,雨丝越下越大扑洒在身上,脸上,好冷好冷……
忽地身子一暖,一个人将她裹进了黑色大氅里,耳边轻喃,“小娘子,别怕……有我!”
恐怕这样称呼她的,也只有一人。
她瞬即伏在他的胸前,贪恋着那怀抱熟悉的温暖,缱绻于中,任泪水滑落,经历了火烧之后的死而复生,这段时日被辰不破照顾,她已经不介意在他面前展示脆弱。
“为什么?为什么最真诚的爱人,到头来也还是背叛?甚至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见死不救?”她哑着嗓子,嘤嘤地哭着。
辰不破起初不语,只是搂得她更紧。
“回去吧--在这里,你会生病的。”
“不!我不要回去,我就在这里,就要在这里……”她执拗地如一个孩子,现在很害怕听到“回去”这两个字。
“好,好,我陪着你,就算整个世界的人都丢下你,本座也绝不会丢下你……”他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说得真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因为失去了谁,而活不下去,地球不是照样是圆的,太阳也一定会再从东方升起来,就如同当初以为失去了令狐,她为他得了见钱眼开的心理病,可到头来,她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她吸吸鼻子,不再哭了,盯着眼前的男人说,“我不相信你,不过……我爱听。”
雨不知何时,停了。
辰不破与她对视了很久,深邃的眸光中带着梨涡暗流,让人看不清,也看不明白,半晌,他叹了口气,突然放下了她,转身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他如此伤你,本座一定会找那个人问个清楚明白。”
他走了,连头也不回。
该死的辰不破,刚才是谁说不会丢下她的?
林夕气得冲他离去的方向扔泥巴。
猪不会自己上树,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圣教门前,雨纷纷,辰不破和金必行都随林夕离去,独留下令狐一人。
大雨滂沱直下,淋湿了他全身,可他感觉不到冷,因为他的心慢慢失去了温度……
痛苦自心底漫灭而上。
令狐望着林夕决绝离开的背影,忽地胸口大恸,喉间一甜,一口血便溢出嘴角,他原本挺拔的身形,轰然跌倒,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上。
一个人从后面追上来,一见令狐行的模样,急忙上前扶住他,唠唠叨叨,喋喋不休道,“啊,傻小子,你怎么会又心脉大乱?辰不破那臭小子那日给你解毒的时候就说了,说过不能乱动真力的,你偏偏不听,那日在火场时你妄动真力,三魂去了七魄,若不是我当时拼了全力为你推功,稳住你的心脉,你现在哪还有命在?这下可好,这内伤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了,快坐下,我帮你推功--”
令狐一把推开清虚子搀扶他的手,执拗着向前踉跄了两步,差点又摔倒。
“怎么你没告诉那小丫头那天你其实是想救她而不能救吗?更何况,辰不破那臭小子也贼精的很,解了毒,却又不能解个彻底,偏偏还说一个月内不能妄动真力!我看啊,他是诚心想要抢了你老婆去的,傻小子--怎么怎么……你还在气我跟着那老不修一同骗你有个和小丫头长得一样的师娘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那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是老不修使了什么妖法给我注入的意念,就像他对你做的一样,虽然他现在只能呆在石头里,不过,他当年可是很厉害的人物。话说那老不修的确是有个漂亮的娘子的,不过和小丫头一点不像……臭小子,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你倒是说句话啊……”清虚子在一旁干着急,伸手去拖住他。
“夕……回来……”令狐眉头紧蹙,声音嘶哑地看着那道越发淡去的身影,眼神里充满绝望,他手掌触到地上一件磕手的硬物,低头一见,那金钗破碎,若一朵花瓣散乱的金莲花,心底的痛愈发漫灭,如曼陀罗一般一夜疯长,再不受遏制……
他将地上破碎的金钗牢牢握在手里,那钗上破碎的珠翠成了锋利的利器,早划破他的手掌,深深扎入他的左手掌心里,扎入他的心底深处的灰暗地带,有什么东西如这灰芒一片中一抹新绿,竟不知在何时起,悄悄生根发芽,甚至撩拨开一直笼罩在他心底那个白茫茫世界的一片苍茫迷雾……
三日后。
清晨,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窗棂缝隙里钻进来,像个俏皮的精灵,灵巧地穿过檀木桌上摆满的金银珠宝,最后跳过桌上那华丽珍奇的玉玲珑径直投射到林夕的脸上。
林夕静静躺在床上,其实她早就醒了,但她没有动,只是侧着头看着这满屋的金光灿烂。
看到珠宝,是女人都会开心激动的。
更别说是林夕还有个“见钱眼开”的病根!
可这日早晨醒过来,她心里一直纳闷嘀咕,为什么她面对这些金银财宝的时候,还不如点点和翠翠来得激动?
算时间,今天应该是辰不破来迎娶她的日子,可为何两个小丫头只顾着八卦,看珠宝,没有一点张罗打扮她的意思呢?
点点翠翠似乎没有察觉到林夕醒来,只是大呼小叫,看看这个珠宝,又擦擦那个金元宝,背对着她讲着一些八卦,不过林夕听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些八卦好像是关于她的。
“诶,圣主送这么多珍宝给林姐姐,这不正摆明了他心里头是有姐姐的吗?”点点捧着一颗夜明珠哈着气,“我看你昨儿个听错了吧?”
“唉,小丫头你懂什么?圣主是个男人,他一定喜欢漂亮女子的,林姐姐以前没变成如今这副普通样貌的时候,若说郎才女貌还说得过去,现在林姐姐变得姿色平平,你说如何能入得了圣主的眼?”
“可圣主早就封了姐姐做本教的圣女,那就意味着他会娶她的。”
“那又怎样?我听说那位冷国的月心公主天姿国色,和原来林姐姐的样貌不分伯仲,你若是圣主,你会选谁?”翠翠戳了点点脑袋一下,“所以嘛,这些财宝,是因为他内疚才送来的……”
“可是……”
“还可是……外面都开始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都说了圣主最终还是喜欢美女的。”
她们两个在说什么呀?什么月心公主?什么内疚?
林夕以为辰不破送给她珍宝是履行之前对她的诺言,而且,她的那个病,也因为辰不破频繁送这些东西,逐渐康复了,今早一醒来,她就早察觉了自己的那个心理病症已经完全消失了。
按照专业心理学观点来看,她的这个病是因为失去曾经的挚爱落下的,那现在完全好了,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的某种能力又回来了,譬如重新爱一个人,或被人爱?
可眼下她几乎没半点空闲思考这个,因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点点翠翠的窃窃私语上。
辰不破如约送给她珍宝,为她种植向日葵花,在她孤单无依时给她最温暖的怀抱,他还救过她无数次……
她从床上彻底坐了起来,看着掌心中温暖的那一缕阳光,竟然想要抓住它,拥有它。
望着满屋的珍宝,她忽然发觉,原来纵然是把全天下的财宝都给了她,如果,失去了爱情的能力,那她也不会快乐。
是有一个人,那个在她记忆中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向她求婚的男人,那个紧紧抱着她,说“就算全世界抛弃她,他也不会抛弃她”的男人,他治好了她的心理病,还教会了她重新爱的勇气。
她想,她或许真的应该为自己努力一次的。
只不过,两个小丫头说的话,怎么这么奇怪?
她故意咳嗽了一声。
两个小丫头张大了嘴,转过头看着她,异口同声变得结巴,“姐……姐你醒了……”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没……没什么……”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也是她重拾爱情的日子,或许她会就这样一直呆在这古代,和这个男人生活下去。所以,即便是听到他和什么美女有什么瓜葛,她也不想过问计较太多。
林夕扬了扬手,“过来给我穿上新娘的礼服,还有我要梳一个超级妩媚的新娘头。我的婚礼快来不及了,你们两个也真是的,都不早点叫我,快点快点……go-go-go~~”
“姐姐……”点点翠翠似乎欲言又止,却被林夕一脸灿烂的笑意制止了。
今天,她什么闲言碎语都不想再听,因为,从今日起,她要做辰不破唯一的妻子。
珍珠凤冠,满头珠翠摇曳,正红色的新娘礼服,齐脚踝的长裙裾,水纹裙摆让林夕的身姿更加风姿卓越。
脚步细碎,连红盖头都来不及盖上,就急急忙忙跑到了圣殿外堂,此时,那里已经礼炮喧天,林夕清清楚楚地听见宣礼人在高喊,“新郎官还不牵新娘子上来拜堂?”
林夕倍感纳闷,奇怪,他们怎么不等我就开始了?还有我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见辰不破来牵她?难道外面除了她,还有别的……新娘子?
想到这里,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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