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说多了你也听不得,要如何做,还要看你自个儿的选择,我能做的也不多,”秦氏从赵妈妈手里接过个盒子来,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这个你拿着,多少贴补些。”
杨书馨不解地道,“大伯母这是……”一接过来,就沉的手一落,差点没拿住。
怎么这样重。
“是大伯母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秦氏摆了摆手。
杨书馨打开一看,登时吃了一惊:盒子里竟是摆放整齐的金条,粗粗一算,得有二十根呢,这可是价值不菲呀!
“大伯,这……这太贵重了,我怎受得起?”杨书馨又惊又喜,拿着竟有些烫手的感觉。
打从双亲搬出杨宅,日子越过越清苦,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多的金子了。
大房果然是有钱啊。
秦氏道,“是大伯母给的,你就拿着吧。当初你出嫁,我也不曾补贴多少,如今见你这样清瘦,我这心里总是不好过,你拿了这些,好好儿过,知道吗?”
“是,大伯母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书馨欢喜的无以复加,心中早盘算起来。
回去定要先打上一副赤金的头面,不,打两副,再多置办几套像样的衣裳,好好享受享受。
这些金子,足够她一个人享受很久了。
秦氏见她两眼亮光闪闪,兴奋的无以复加,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免暗暗叹了口气。
她能帮杨书馨的,也只能如此而已,其他的,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待杨书馨进了屋,雪贞出来了,“母亲的良苦用心,但愿馨姐儿能体会一二。”
秦氏摇了摇头,“但愿如此。”
然她们两个却都没想到,杨书馨得了这些黄金,根本不管顾家人死活,只顾自个儿享受挥霍,待用的一点不胜,又过回以前的清贫日子后,就又闹腾起来。
后来还是韦氏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她才有所收敛,不过因心里不痛快,竟郁郁成疾,缠绵病榻一年多,年纪轻轻,就一命归西了,雪贞闻之,也是徒叹奈何。
此是后话,不必赘述。
——
夏过秋至,秋尽冬来,转眼间杨书远已离家半年,又到了雪花纷飞时。
辰哥儿和月姐儿快一岁了,正是最好玩的时候,明明还不会走,非要逞强,奶娘架着他们的胳膊,一步一步走。
月姐儿脾气可大,看着好玩的,自个儿先玩,就算是辰哥儿拿着,也要一把抢了来,吱吱大叫。
辰哥儿真有做哥哥的样儿,从不与月姐儿抢,自个儿的玩具被抢了,也只是看一看,再另寻一个玩去。
雪贞都看不过眼了,“月姐儿,你这就不对了,哥哥虽是让着你,你也不能得寸进尺,还给哥哥。”
月姐儿只是乐的呵呵笑,露出上下八颗牙来,像兔子一样可爱。
辰哥儿见她笑,也跟着笑,还主动拿起玩具,递到妹妹手上。
雪贞笑着轻点辰哥儿的额头,“你呀,就是个被妹妹欺负的命。”
芙蓉在旁也跟着笑,“小少爷这是心疼小小姐呢,真是懂事。”
雪贞心道这就是“妹控”。
“三少奶奶,三少爷来信了!”璎珞举着信,欢喜地跑进来。
“是吗?快拿来!”雪贞忙将辰哥儿交给芙蓉抱着,接过信来。
杨书远去了邺城之后,想是公务繁忙,信也来的少,一两个月才有一封,雪贞能不想吗?
璎珞将信给她,也抱起月姐儿来。
小家伙伸长了手,要够那信,够不到就噘着嘴不让。
璎珞哄她,“小小姐不要急哦,三少奶奶先看信,乖啊。”
雪贞边拆信边道,“相公有信给父亲母亲吗?”
“有的,三少奶奶放心吧。”
那就好。
雪贞拿了信出来,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读。
不例外的,相公先在信上说了好一通甜言蜜语,都是如何想她,如何想着与她颠鸾倒凤时的快活,怎样怎样,看的雪贞是面红耳赤,忙背过身去。
相公也真是的,这样羞人的话,也往上写,不嫌臊的慌。
再来说了他如今在邺城的的近况,一切都好,曹大人很重视他,慢慢熟悉公务之后,就将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极为信任他。
他自然也不辜负曹大人的期望,为其出谋划策,好几次都得了曹大的奖赏,前途无量。
雪贞看到这里,由衷地替相公感到高兴。
寒窗苦读十年,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杨家终于有人入了仕,也算了了老夫人和双亲的一番苦心了。
再看到最后,她忽地敛了笑容,皱起眉来。
看完信许久,她都没有说话,看起来不太高兴。
芙蓉和璎珞互相递个眼色,担心地很:三少奶奶怎的不高兴?
莫不是……三少爷在外头,耐不住寂寞,又寻了别的女人?
似乎不像是三少爷会做出来的事。
可除了这个,也没其他的事,能惹三少奶奶不高兴吧?
“芙蓉,璎珞,你们看好两个孩子,我要去见母亲。”雪贞收了信,前往芝兰院。
秦氏也刚看完了信,正与赵妈妈说着话。
儿子能得曹大人重用,还谋了个官职,将来还会再往上升,她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三少奶奶。”赵妈妈也高兴着呢,见雪贞进来,施了礼。
“赵妈妈不用多礼了,母亲,媳妇有件事要问母亲的意思,”雪贞施礼后坐下来,有些犹豫地道,“相公在信中说,曹大人给了相公单独的院落,他住着也方便,所以想要媳妇带着辰哥儿和月姐儿过去,与他一道住。”
秦氏并不意外,“此事书远在信中也与我说了,我虽是舍不得你和两个孙儿,不过书远一个人在外头,难免想家,想你们,你们能过去陪他一起,我也放心。”
雪贞反倒愣了,“母亲同意吗?”
枉她还以为,母亲会觉得不合适而拒绝呢,毕竟母亲太疼两个孩子,而且孩子也还小,母亲会不放心。
秦氏笑道,“作甚么不同意呢?我知道你在家里也是想念的紧,再不过去啊,就要想疯了。”
雪贞羞的都不知怎么好,“母亲怎么又取笑媳妇!”
心中却是大安,母亲心中想必是有数的,所以才一点不意外。
想想也是,小夫妻两个哪能长时间地分开,总会影响感情的。
当然,她与相公的感情不会有什么改变,可这样两地分着,想见见不着,思念的滋味儿,真是不好受。
“不是取笑,是说真的,”秦氏摸摸她的头,“你一个人在,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也确实难为了,没有个男人在身边,哪像是一家人。去吧,去了之后,也好好照顾书远,你们在一块儿,我就放心了。”
雪贞忙道,“母亲快别这样说,平日里有奶娘不说,母亲见天儿疼着辰哥儿和月姐儿,我哪受着累了?母亲成全媳妇跟相公,媳妇……”
说着话,竟哽咽起来。
秦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上了?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好啦,别哭了,你去就是了,我会让你身边服侍着的都跟过去,都是你用惯的人,服侍起来也顺手。”
“是,多谢母亲。”
“钱也管够,到那边不必省着,该花就花,有什么事儿定要来信说一声儿,不要自个儿扛着,千万照顾好辰哥儿和月姐儿,莫要委屈了他们。”
秦氏说着说着,眼圈儿竟也红了。
“是,母亲放心,”雪贞转过来又得安慰她了,“媳妇走了,家里就只剩大嫂和二嫂张罗着,母亲又要辛苦,媳妇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倒像是故意去躲懒的。”
秦氏擦了擦眼泪,笑道,“哪有这样严重了?你呀,就先过去跟书远住着,将来的事儿,谁说的准呢?说不定过的几年,咱们又到一起了呢,去吧,别想那么多,我这身子骨还硬着呢,没事。”
“是,母亲定能长命百岁!”雪贞吐着舌头撒娇。
“那不成了老妖婆?”秦氏笑的前仰后合。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晚上杨文盛回了府,秦氏将事情一说,他自是不反对,就是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好在秦氏与他说了安排无涯院里的人都跟着过去服侍,他才放了心,吩咐管家收拾了好些个东西,足足装了三辆车,让雪贞一道带着。
雪贞心中甚是感动,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好好服侍二老,孝敬二老,绝不能让他们受到半点轻慢。
接下来两天,雪贞也在收拾整理当中,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院里的事,也得安排妥当才行。
大部分人都跟着走,其他丫鬟下人母亲也会安排好,唯一一个不好安排的,是秦姨娘。
原本说的是,她如果三年内不见有孕,相公就与秦姨娘圆房,可她现在生了一双儿女,相公越发不可能碰秦姨娘一下,难道真要她一直守活寡吗?
思来想去的,在走之前,还得把秦姨娘叫来,问一问她的意思才行。
秦姨娘听了问话,脸色很不好,低了头,只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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