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锦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要知道她可是一点儿药都没有擦过呢,怎么这伤疤自己就慢慢淡下去了的?
妙锦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痕,俄而,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另一边未曾被划伤的脸,感受了一下,两边的平整度与光滑度似乎慢慢变得有些接近了呢?
可是这千罗万象阵中的灵气叫她脸上的伤痕一日比一日淡化了下去的?
可她怎么都没有听见愁跟她提起过这事儿呢?
妙锦转眼将见愁给看了一看。
人家见愁正因为不谷待妙锦的那般亲昵举动而在不高兴着呢。
妙锦抬起双手摸着脸,转头之际不自觉地带动着如今显得有些笨拙的身子。
不谷转眼瞧见了妙锦披风之下露出来的一个隆得高高的小腹,登时凛了个不轻,赶忙退开妙锦一步,不可思议地盯着妙锦的肚子,问她道,“小十一,你的肚子……?”
妙锦看了眼自己露出披风之外来的肚子,与不谷道是,“呃……是我太贪吃了,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是因为太贪吃了?
所以就把肚子给吃成了这个样子了?
是当他还是三岁的小孩的吗?
不谷分明是不肯相信的,想他与阿芙离开之时,妙锦还是好好的,可待他今日再来看妙锦之时,却竟然见到了她这般的模样。
一时哪里能够接受得来的。
不谷目露惊怒之色来,转眼就将妙锦后头的见愁给看了定,拿手指着见愁问妙锦道,“是不是他把你的肚子弄成这个样子的?”
妙锦差点没反应过来,仓促地看了后头的见愁一眼,赶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绝对跟见愁大哥没有半点干系,不谷,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不谷哪里还要听妙锦解释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见愁的面前,一把抓住见愁的衣襟,狠狠问声,“你占有了她?”
见愁气定神闲地也将面前的不谷给看了定,对于不谷的问话,半点反应也无,竟是丝毫不为自己辩解半个字的。
这沉默,通常就表示默认了。
可把不谷给气坏了,当即抡起拳头照着见愁遮着面具的脸就要砸下去。
见愁赶忙偏头闪避过去。
见愁担心会误伤了妙锦,遂反手抓着不谷的手道,“要打我们就去别处好好打一架。”
不谷怒得眸子似要喷火一般,恨恨道,“我要杀了你!”
见愁但不顾他,甩开不谷的手,先自离开了妙锦所在的小木屋。
不谷跟着追了过去。
妙锦见他二人居然动起手来,心里不由忐忑难安起来,“不谷?见愁大哥?你们不要打了!”
他们两个打伤了哪一个,都叫她很不开心的。
两个都是她的朋友,这样又是何必?
就不能好好相处的吗?
妙锦有心无力,根本阻止不得见愁与不谷二人的打斗,便只眼睁睁地将缠斗在一处的他二人给看了定,忍不住急得要跺脚了,“见愁大哥,不谷,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你们可听到了没有?”
妙锦的喊声没能叫见愁与不谷二人停下手来,反倒是引得入谷来的新罗王忍不住要开口调侃,“不仅花了脸,有了身孕,却还能够引得两个男人为了你争风吃醋,打打杀杀的,你这魅力也着实不小。”
妙锦为一旁忽而响起的声音而侧目看去,似是已然习惯了新罗王这般神出鬼没的现身法,倒是也没叫他给吓着。
妙锦见是新罗王来了,便忙向新罗王求助道,“姐夫,你来得正好,你快帮我把他们两个给分开吧。”
新罗王扬眸望了望正在打斗着的见愁与不谷,转回眼来问妙锦,“孤王为何要帮你?又不是孤的情敌,与孤有何干系?”
妙锦这就无语了:“……”
新罗王眯了眯眸,道是,“孤瞧他二人打得挺好的,你便叫他二人好好打上一架,分出个你高我低来,所谓优胜劣汰,这日后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的麻烦了。”
妙锦却分辩道,“姐夫,不谷和见愁大哥,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呢。在我心里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哪里来的什么你高我低,优胜劣汰的说法的。”
新罗王淡淡道是,“在你心里是一样的,可在他们的心里却未必是这般想的。”
妙锦听了新罗王这话,心里不由有些发沉。
想她与见愁二人在这情人谷中度过了这许多时光,即便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也曾当面把话挑得明明白白的,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寻常朋友关系,可是看在旁人的眼里,却未必就是这样的。
便连一向与她要好的不谷都这般误会了她与见愁,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有朝一日,若是此事被传进了询玉的耳朵里,那么询玉又会怎么想她呢?
她竟然都没有想到这许多厉害的,一直以来,真是她太过天真,想得太简单了些。
即便她与询玉之间已然做了个了结,可在她的心里,最不愿意被误会了去的人,恐怕就是询玉了。
妙锦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想法,但她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告诉她,她不能再这样跟见愁大哥一起相处下去的了。
一旦叫人误会了去,她对见愁就会本能地开始排斥起来。
妙锦千思百转着,心里便似五味杂陈一般,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新罗王将她脸上不经意间变化着的表情尽数看进了眼底,遂问妙锦道,“你可是不喜欢被人这样争来争去的?”
妙锦抬眼看了新罗王一看,竟有些委屈道,“姐夫,我与见愁大哥是清白的,我们之间只是寻常的朋友关系罢了,旁的,真实在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不谷要不相信我呢?”
新罗王听了便问,“看来,你很在意周不谷对你的看法?”
妙锦却道是,“便连不谷都这般误会我了,那么,那么其他人自然更是会这般想我的了……”
妙锦没有将她心里最在意的人的名字当面说出来,只含糊地说是“其他人”。
新罗王隐约知得妙锦话中所指的“其他人”,但未曾点破,只问道,“你可想继续这般叫人误会下去?”
妙锦连忙摇头道,“自然是不想的。”
想了想,忽而有些无望道,“难道,这天下间,却没有我林妙锦的容身之处吗?”
这话问得未免有些悲凉的味道。
新罗王听了便道,“这样吧,不若你就随孤王去新罗吧。”
妙锦呆了一呆,险些以为自己听差了,“去新罗?”
新罗王点了点头,“你既不愿意离开情人谷回到凡俗世界去,又不愿意长留在断肠谷,不如就随孤王去往新罗,新罗没有谁认得你,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妙锦不知新罗王如何会知道她这许多的事情,但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顺着新罗王的话游转了一番,想了想后,道是,“可是,这样也不妥吧?阿芙姐姐若是知道我宁肯跟随姐夫你去往新罗,也不愿意去她所在的断肠谷,她会怎么想我呢?且况,阿芙姐姐她受伤了,我是一定要去断肠谷看望她的。”
新罗王却道,“正是因为阿芙受了伤,孤王才要你去新罗。”
妙锦一时有些不太明白新罗王的意思,“可是阿芙姐姐她人尚在断肠谷呢,我去新罗却是为何……”
新罗王道,“阿芙此番伤势不轻,没有什么打紧的事情断不会轻易离开断肠谷,可现下唯独能叫她还悬心不下的人就只有你了,一旦你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她的千罗万象阵,她势必要来寻你的。”
“若是你去了新罗,阿芙自然会去新罗。”
妙锦听了新罗王这么一番话,当即明白了新罗王此番的来意,“原来姐夫你是想拿我当诱饵,引阿芙姐姐去新罗找你!”
新罗王见妙锦终于会意过来,便道,“阿芙伤得不轻,她的伤只有孤王能治……”
可他与阿芙之间却并没有什么交集,阿芙便是如何也不会去找他帮她治伤的。
他虽十分的担心阿芙的伤势,却又不能够主动跑去断肠谷给她治伤,依阿芙的性子,想必轻易也不会接受他的帮助。
为今之计,他能够想到的,只有借助妙锦。
新罗王又道,“加之,你临盆在即,委实也不当再继续留在情人谷里,只有去孤王的王宫里,才能助你顺利分娩。所以,去新罗,无论于阿芙还是于你,都是好事。”
“况且,你也曾答应过孤王,要撮合孤王与阿芙,孤王的终身幸福可不能被人轻易给忽悠了,否则,孤王绝不能饶你。”
妙锦:“……”
妙锦听了新罗王所说的这么许多条理由,竟是觉得自己根本都找不到一条不去新罗的理由了。
妙锦摸了摸脑门,点头道是,“姐夫,待我跟见愁大哥还有不谷道个别再走罢。”
新罗王一把将提步欲走的妙锦给拎了回来,道是,“待你道个别,就轻易走不脱了。”
妙锦反应过来,却问,“那就这样莫名消失了?那见愁大哥和不谷岂不是会很担心我的?”
新罗王便道,“孤王替你给他们留个字条就是了。”
妙锦:“……”
这可真是替她想得有够周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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