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锦见新罗王沉默着凝神看着远处,她便也将目光一转,正见新罗王看去的地方,立着一个翩然若仙的阿芙姑娘。
阿芙立在一树桃花树下,似是正在打理着花树。
妙锦遂问新罗王道,“阿芙姐姐就在那里,你不过去跟她打声招呼吗?”
新罗王移目看妙锦,反问她道,“孤为何要过去?”
妙锦道,“你既然来了,却不过去跟她招呼一声,那不是很没有存在感吗?”
新罗王一副无语模样,“难道孤王这样坐着就没有存在感吗?”
妙锦道,“那当然不一样了。”
新罗王听了便没有再搭话。
想他分明是冲着她才来的,可真见了她却又不知道当要说些什么才好。
在这情人谷里,他所能见到的就是一个有心要将他给遗忘的狠心情人。
说什么都觉得很是苍白无力罢。
新罗王凝视着阿芙看着的双眼一时有些迷蒙,脸上的神情亦忽而几分哀伤。
妙锦看在眼里,读出了他那一时的怅惘,心上一软,道是,“我知道你对阿芙姐姐的心意,不管阿芙姐姐心里是如何想的,我始终觉得,你跟阿芙姐姐其实挺登对的,起码我已经认可你了。”
新罗王将说话的妙锦给看了一看,脸上颇有些鄙夷的神色,似是在嫌弃妙锦。
你认可了是有什么用?
又听妙锦道是,“若是你从今往后对我能好一点的话,我便从此改口喊你一声姐夫,你看如何?”
新罗王:“……”
这也能行?
真难为她想得出来!
人家新罗王这回没有再继续嫌弃妙锦了,但问妙锦道,“你叫我从今往后对你好一点,到底是要怎么个好法?”
妙锦一听有戏,更是肆无忌惮的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我叫你一声姐夫,你就得认下我做妹妹。这样一来,你既是我的兄长,也就是我腹中孩子的舅舅了。”
“以后我们母子在这世上就再不是孤苦无依,举目无亲了,而我这个做妹妹的,肯定也会奋不顾身,全力以赴,为了兄长你的终生幸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我若是能够撮合了你跟阿芙姐姐这一对神仙眷侣,这岂不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吗?你说是也不是?”
新罗王默了一默,反应过来,却道:“你居然想跟孤王攀亲戚?你这如意算盘也真是拨得有够响的!”
妙锦道是:“你既然想要上位当姐夫,那总得要表示表示你的诚意啊。否则,想要当姐夫的男人多得去了,我为何偏偏要帮你呢?”
新罗王听了,一副无语模样,“……”
妙锦凑近了又问,“对了,姐夫,你们新罗给媒人的礼金都是一个什么行情啊?我可得先把话说在前头,即便我叫你一声姐夫,又认了你做兄长,但是呢,帮了你将阿芙姐姐给拿了下,你玉成好事之后可得记得要‘感谢感谢’我呢。”
新罗王以着手里的茶刷手柄往妙锦脑门上一敲,再度嫌弃她道,“阿芙她若是知道了,你竟然敢背着她就这样轻易将她给出卖了,你说她还会不会想要再搭理你?”
妙锦拿手捂住自己被敲的脑门,盯住新罗王看,道是,“这怎么能叫做出卖呢?我只是答应要替你跟阿芙姐姐牵牵红线,又没答应你要将阿芙姐姐强行塞给你?”
说完便叹:“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倘若当真是神女无心,奈何你襄王有梦,我亦是爱莫能助,无力回天啊!”
新罗王:“……”
妙锦与新罗王此际对座着,凑近了说话的场景,正巧被自小厨房里走出来的见愁给看了个正着。
见愁明显愣了一愣之后,方开口唤了一声,“妙锦,你的鸡汤好了。”
妙锦一听,巡着声音的来处,转头看去,正见见愁腰间围着半幅围裙立在小木屋前,隔着些距离看向她与新罗王。
妙锦呆了一呆,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见愁跟她说的那句话。
她的鸡汤好了?
她的什么鸡汤呀?
她可什么时候要过鸡汤了?
妙锦一面纳闷着,一面与见愁回着话,“哦,,见愁大哥,我知道了……”
对座的新罗王扬眸将见愁给瞧了一眼,但问妙锦,“你这是从哪里又找了个男人来?”
妙锦道是,“可不是我找来的呢,这见愁大哥他是自己跑进来的。”
“自己跑进来的?”
新罗王将目光移回妙锦的脸上,“是为了你跑进来的?”
妙锦赶忙摇手解释道,“你误会了,见愁大哥是因为无家可归才慕名到了这情人谷里来的,跟我断然没有半分干系的。”
新罗王盯着妙锦的眼睛看着,似是在探询着什么,“你那么着急解释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吗?”
这话你居然也会?
妙锦坦然道,“我不知道呢,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新罗王移开眼来,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似是想了一会儿什么,漫不经心地道是,“人家叫你回去喝鸡汤呢,你还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妙锦被新罗王这般一提醒,这又开始纳闷了:“这见愁大哥怎么无端端的给我炖了鸡汤呢?”
自言自语地说着,便从那低矮的石墩上起了身,临走还不忘同新罗王招呼一句,“姐夫,我去喝点鸡汤,你自己先坐着啊。”
新罗王仿若未闻一般,但坐着继续喝着茶。
妙锦走到一半,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阿芙姐姐明日就要回断肠谷去了,你可知道吗?”
他分明曾跟她说过,但凡阿芙想要做什么,在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的。
妙锦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瞎操心了。
可新罗王却因为妙锦这一句话,抬眼看了她一眼。
妙锦见他对她说的那句话还是有些反应的,便再道了一声,“喜欢人家就要告诉人家,让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意。至于,她接受与否那都是后话,毕竟你努力争取过了,若是求之不得,心里的怅恨好歹也能够少一些。”
妙锦说完就当真走了。
余得新罗王独自一人坐在桃花树下喝着茶。
心里百感一时交集,再喝这茶,却觉得甚是无味。
小木屋里。
妙锦在桌旁坐了定,看着面前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虽尚未开始动手,但光闻着味道就觉得香味扑鼻,十分诱人。
妙锦立时就被馋得不行,“好香啊!”
见愁看在眼里,但言,“快趁热喝吧,一会儿凉了就要不好喝了。”
妙锦抬眼看见愁,笑着道,“多谢见愁大哥……”
见愁看她脸上挂着笑意,只对着她点了点头,“……”
妙锦拿着一把瓷勺喝了一口鸡汤,觉着入口醇厚,口感甚是不错,明显就是已然炖了许多时候,亦费了不少心思才炖好的。
妙锦喝着鸡汤,心里忍不住想着这见愁大哥对她实在颇为照顾,知道她有身孕了,便专程为了炖了一盅鸡汤来滋补身子。
萍水相逢,竟能待她若此。
真实在叫妙锦好生感动。
而见愁对妙锦的这般体贴关怀却引得不谷吃起了醋来。
不谷觉得自己实在再也看不下去了,而他家姑娘方才又跟他说过了,叫他莫要再难为人家见愁了。
这见愁如今不仅有妙锦偏袒着,还有他们家阿芙姑娘撑着腰,他那里还能够吃得消的。
不谷越想越觉得自己心里头不是滋味,遂装模作样地收拾起了包袱来。
坐在一旁的不周见了,便问他道,“你收拾东西是要做什么?”
不谷道是,“我要回断肠谷去了。”
不周一奇,问道,“阿芙姑娘不是说我们明日再回断肠谷去吗?”
不谷道,“我在这里不开心,我要先回去了,你陪着阿芙姑娘明日再回去吧,我到时候来半道上接你们就是了。”
“这又是闹的哪样?”
不周听了,便有一些无语,又问不谷道,“你来的时候我分明没见你带什么包袱,如今要走了,却有何东西可收拾的?”
不谷听了,似这方想起来自己来时并没带什么东西来的,被不周这般一问,确然是觉得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遂放下手头的一方小包袱,道是,“那小爷我就这么走了,你们谁都别拦着我。”
妙锦停下喝鸡汤的动作,转眼看着不谷当真就要走出小木屋去了,便忙起身追着不谷到得门口来,“不谷,你为何要提前独自一人回去断肠谷呀?”
不谷颇是哀怨地看了妙锦一眼,道是,“你如今哪里还需要我,你现在身边有了个小白脸,根本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了,你可还把我当朋友吗?”
妙锦移目看了看见愁,转头与不谷话道,“不谷,你说的哪里话,见愁大哥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你看他下巴上都有胡渣了,年纪肯定比我们都要大一些的,所以,你我对他都要尊重一些,不仅我要尊他一声见愁大哥,便连你都该喊他一声兄长的,却如何这般小气,说了这样的混账话出来,你可还是我的朋友吗?”
见愁听了妙锦的话,下意识地便伸手往自己下巴处摸了一摸,摸完人家就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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