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慕容寒正和姜后一起在慕容玄的御书房中等霍弈城的消息,若是他能救回东方皓,那他们就等于再次如虎傅翼。若是不能,他们会如之前预想的那般,失去霍弈城这员猛将。
席地而坐的三个人,心里亦是焦急得很。
入了行宫后,一直是凌暮时在前面探路,他怕东方皓会在这坐行宫里设下伤人的机关,就如同他的龙泉山庄那般。
没有了霍弈城的防守,他们一路通行无阻,进到宋音离住的那座寝宫时,她的宫中还亮着烛光,里面传出一阵凄然的筝声。
“小姐,您该就寝了。”
画织站在一旁,悄声提醒她一声。
宋音离低着头,手里的筝声未停。过了一会,她想着慕容寒兴许快回来了,才将纤细的手从古筝上挪下。
她抬起头,开口说道:“那便就寝吧。”
“是。”
俩人一同走到软榻边上,画织刚要给她褪去身上的烟纱裙,突然门被人一手推开,宫南絮和凌暮时迅速进去,将门关上。
宋音离急忙转过头,看到两个一身黑衣的人,她惊叫一声:“你们是谁?!”
宫南絮跑到她面前,拿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浅笑,“宋小姐,是我!”
宋音离睁大双眸,指着她,“你,你是暄哥哥身边的那个近卫...”下一刻,她的脸上浮起笑意,“是暄哥哥叫你来带我走的?”
“嗯!”
宫南絮点了一下头。
凌暮时走过来,凌厉的眸子看了一眼宋音离,开口说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一会慕容寒回来了就走不了了。”
“对,宋小姐,还是快些随属下走吧!殿下一直都期盼着能够早日与您相聚!”她走上前,抓住宋音离的手腕。
三人要走出寝宫时,画织从后面追了上来,眼眶泛红,“小姐,奴婢能不能跟您一起走?”
宋音离转回头看着她,那双盈着水光的眸子闪了闪,有些为难地问他们,“可以把画织一同带走吗?若是将她留在这里,只怕慕容寒不会放过她。”
宫南絮与凌暮时对视一眼,本来要带着一个宋音离潜出宫外就不易,如今再多一个人...
最后,宫南絮开口与凌暮时说道:“这样吧,我带着宋小姐,你带着画织!”
“那快走吧!”
凌暮时折回去将画织带上,四人一同从宋音离的寝宫离开。
仅仅是差了这一会儿的功夫,慕容寒已经从慕容玄的御书房里回来,方才在御书房里,他们得到了霍弈城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将东方皓从刑场上救出来了。
段诣朗并没有与他多加纠缠,他救出东方皓便火速离开蕲州城。
这下,慕容玄心中对他的芥蒂方才除去。
慕容寒便和姜后从他的御书房离开,可是没想到,他会在回来的路上会撞上那快要从寝宫里脱身的四个人。
他看着宋音离和那两个黑衣人,心下了然,冷声问她,“离儿,你要去哪儿啊?”
“我,我...”
宋音离不断后退,嗫嚅不语。
慕容寒上前一步,冷眼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是慕容暄的人?”然后冷喝一声,“来人,抓刺客!”
顷刻间,杨晋带着一队侍卫从外面涌进来,整座寝宫里,围满了身穿铁甲的禁卫。
他们四人不断往后退,宫南絮缓缓靠近凌暮时,悄声说道:“凌大哥,这条长廊后面有一条小道,可以直通到行宫外面,你带着她们二人先离开,我来拖住他们。”
凌暮时皱眉,回她,“还是我留下来。”
“不,你的速度比我的快,带她们走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可是我不行。”她说完,执剑而上,侧过脸对他吼道:“快走!”
那时候,凌暮时呼吸加速,只看得到她双瞳里明亮的光,他抓起宋音离和画织的手,往长廊尽头跑去。
慕容寒暗骂一声,让杨晋赶紧追上去,却被宫南絮挡住,她手里的剑斩下一个又一个身穿铁甲的禁卫,整条长廊上,摆满了尸首。
杨晋冲上去与她交手,仍旧不敌她,败在她剑下。
她转身,要趁机从长廊尽头离开时,慕容寒从身边的禁卫抢过他手里的剑,跃上前,一道寒光从背后袭来,锋利的剑刃划过她的后背,落下一条带血的长痕。
“啊!”
她拧紧眉头,惨叫一声。
下一刻,她又握紧手中的剑,转过身与他厮杀。每使一次力,后背上传来的疼痛感就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最后她体力不支,被慕容寒将冰冷的剑架在她脖子上。
“你为了他这么做,值得吗?”
他的目光里带着阴狠,话里布满嘲讽。
宫南絮扯下脸上的黑布,看着他冷笑一声,“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说值得不值得?”
“想成为他的鬼,没那么容易!”慕容寒握紧手中的剑,朝她凑过去,眼里闪着阴恶的光,“这回孤倒要看看,离儿和你,哪个对他来说更重要!”
他正要叫人来将她押下去,突然,前面闪过一道亮光,凌暮时纵身跃下,手中的剑朝他刺去,他闪躲不及往后退了一步。
凌暮时飞速将靠在廊柱上的宫南絮抱入怀中,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都已从长廊上消失。
慕容寒双目通红,怒吼一声,“都给我追!”
“是!”
杨晋急忙应答,带人追上了上去。
可是追到行宫外面时,路上已经没了凌暮时和宫南絮的身影。杨晋一行人站在原地,气急败坏。
凌暮时将宫南絮放入马车里时,他身上的黑衣已经被她背上的鲜血染透,他将她放置好,掀开帘布走到外面夺过画织手里的长鞭,对她说道:“你进去照顾阿絮,我来!”
画织驾马的速度太慢,凌暮时的心里早已心急如焚,按她的这个速度回到蕲州城,恐怕宫南絮身上的血已经流干了。
“是。”她急忙应答一声,走入马车内。
进去时,看到宋音离正抖着身子缩在马车内的角落里,看到宫南絮这般后背流血,脸色苍白的样子,她早就被吓懵了。
“小姐,您别怕。”画织宽慰她一句。
她指向宫南絮,抖着唇,“你赶紧看看,能不能止住她身上的血...”
“嗯!”
画织点点头,蹲下身子,清理宫南絮背上的伤口。
马车一路颠簸,让她一直昏迷不醒,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将画织覆在她额上的锦帕悉数浸透。
赶到蕲州城时,天已快亮,慕容暄在长央殿里等了一夜未曾合眼。终于,外面传来尹兆平的声音,“皇上,宋小姐回来了!”
他漾开唇角,急忙从座椅上起来,朝外面奔去,见到宋音离正好走到殿门口,她凝着他轻轻开口,“暄哥哥...”
她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但是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依旧泛着迷人的光彩,能吸走他的魂魄,他走上前将她抱入怀里,失而复得的情绪在眸底迅速化开。
“离儿,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慕容暄揽过她的双臂,带着她往殿内走。
尹兆平识趣地将殿门关上,和画织一同退下。
凌暮时一回到宫里,就抱着宫南絮回了行云宫,他对着行云宫里的宫女吼叫一声,“快去将御医叫来!”
那时候,她清隽的脸颊已经白得如同一张纸,唇上也没有了血色。
行云宫里的宫女不认识凌暮时,但是知晓宫南絮是慕容暄身边的红人,也是怠慢不得,便急忙跑去将御医找来。
御医赶到后,立刻为她处理背上的伤口,伤口上的血已经凝结,留下一道骇人的伤痕。
凌暮时看着御医剪下那些带血的黑布,眉头拧成一团,她背上的这道疤痕,怕是要跟着她一辈子了。
尹兆平得到宫南絮受伤的消息后,亦是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扔在地上的黑布,脸上的神色也骇了一下,眼里透着不忍。
直到天全亮透,御医才处理好她背上的伤口,转过头来说道:“昭武校尉失血过多,这几日除了需要静养之外,还要多喝些补血的食材。”
给她开了几副药之后,御医便从行云宫里离开。
尹兆平赶紧吩咐宫女下去熬药,他走回凌暮时身边问,“阿絮姑娘为何会伤成这样?”
“是被慕容寒伤的,若是我再晚到一步,估计就救不了她了。”他神色凝重,整个人还沉浸在担忧她的情绪里。
尹兆平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昏迷不醒的她,悄悄然从行云宫离开。
回到长央殿外,他本想告诉慕容暄宫南絮受伤的事,可是听到里面的俩人交谈的声音,便又将涌上喉间的话咽了下去。
慕容暄还特意嘱咐他,今日不上早朝。他等了这么久才让宋音离回到他身边,定是要与她说上许久的话。
长央殿内,宋音离倚靠在慕容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轻声抽泣。慕容暄将手覆到她背上,温柔地来回抚着,“离儿,今后留在朕身边,你都不必再担心会被慕容寒带走。”
“暄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离儿觉得此刻,就像是在做梦一般。”她往他怀里靠了靠,吸着他身上的清香味。
“会的。”
慕容暄将抚在她背上的手移到她头上,低下头在她发丝上落下一个吻。
“暄哥哥,你知道吗?从那回你偷偷从宫里溜出来,到府上去看我的那一次,我便喜欢上你了。那时候我爹娘整**着我学琴棋书画,我与他们置气时,都是你出现在我面前,逗我笑。
而且你的身份尊贵,却不惜为了我放下一个殿下的身份,从我家后院偷偷溜进来。你那个样子狼狈得很,却总是在我面前扬起唇角。”
她紧紧搂着他,话里带着数不尽的蜜意。
“那是因为,朕那时候还没学会那个翻墙脱身的本事,不然何以每次出现在你面前都是那么狼狈。”
他把宋音离逗得“噗呲——”一笑,尔后又补充道:“不过要是不吃点苦头,哪能赢得你的芳心?你那时候啊,就受到许多人的倾慕,皇兄和其他官宦公子哥们,哪一个见了你不是身心荡漾?”
“可是,离儿从来也都是只喜欢你一人啊。”她不服气地朝他撅起小嘴。
慕容暄低下头,眸里透满深情,“我知道,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便发誓,今生今世只要是我还活着,定会拼尽全力和你在一起,不辜负你的期盼,也舍不得辜负。”然后,他低下头,吻在她唇上。
她身上的衣衫,被他一点点褪去。
一直到最后,他的力道都是温柔至极的,不舍得在她身上多使一点力气,怕揉碎了。
一整日,慕容暄都没出长央殿,尹兆平便没能将宫南絮受了伤的事告诉他。到了夜晚,宫南絮才慢慢睁开双眼,一睁开眼便咳了几声。
“小七,你终于醒了!”
凌暮时欣喜不已,她背上的伤疼痛难忍,让她动弹不得。
可是,她皱了皱眉头,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殿下可与宋小姐相聚了?”
凌暮时给她掖好被子,阴阳怪气地回她,“你放心吧,他们两个人已经在长央殿里腻歪一日了,你倒是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你瞧瞧你这个样子,脸色都苍白成什么样了。”
她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子,“我没事,休养几日便好了。”
凌暮时正色道:“那你可得答应我,这几日都躺在软榻上好好休养,别再到处乱跑了!”
宫南絮努力扯开唇角,“好,我知道了。”
给她喂了药,亲眼看着她睡下后,凌暮时才安心离开。
...
宋音离被宫南絮劫走的事传到宋孝炎耳里后,他慌慌张张跑到慕容寒的寝宫里,慕容玄和姜后也在那儿。
他战战兢兢走到他们面前,颤着声音说道:“皇上,太子殿下,是老臣教女无方!”
“罢了,也不是你的错。我们都上了那个逆子的当!”慕容玄一想到慕容暄,心里就来气。
“那我们?”
宋孝炎的心里慌得很,没有了宋音离,他怕自己在慕容玄跟前站不住脚。宋音离既是他的女儿,也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父皇,慕容暄几次三番让您难堪,我们也不能这么任他欺辱,既然他那边已经和吴越闹翻了,那我们这边何不与吴越一同合作,一起拿下蕲州城!”
想到宋音离此刻和他醉卧温柔乡,慕容寒心里就怒火中烧。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可知道现在大齐的子民怎么看我们?他们视那个逆子为明君,朕是昏君!若是与吴越一同往蕲州城起兵,你以为这大齐日后还会是我们父子俩的吗?!他们只会奋起而抗,拥护那个逆子!”
“可是...”
慕容寒用力敲了一下桌沿,最后只能沮丧地低下头去。
这时,霍弈城与东方皓一同从蕲州城赶回来了,霍弈城走上前颔首道:“皇上,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霍爱卿请讲!”
经过这一事,慕容玄对他可以说是非常信任,连话里都让了他三分。
霍弈城微微斜过眉眼,看了慕容寒一眼,尔后才开口说道:“慕容暄虽以将大齐子民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的名义逼宫,但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之所以起兵篡位,不过是为了宋小姐。
既然如今他已如愿和宋小姐相聚,我们何不与他谈条件,就说他可以永远和宋小姐在一起,但是如果他将您从幽州城接回去,将皇位还给您,那之前的一切我们就既往不咎,不再与他作对。他虽得民心,可若是一旦我们朝蕲州城发兵,他们的胜算也很小。”
他刚说完,就遭到了慕容寒的反对,“不行!离儿不能和他在一起!”
慕容玄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朕觉得,霍将军说的没错!”
“可是父皇,离儿是儿臣的妃子,她已经与儿臣成了亲,怎能再和慕容暄在一起!”
一想到会失去宋音离,他就像要疯了一样。
宋音离从小到大不知被多少男子觊觎,她一直都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真正拥有她几个月,怎么能让她从他身边离开...
“寒儿,你冷静一点,还是听你父皇的。”姜后走上前,宽慰他一句。
宋孝炎赶紧表态,“臣也,听皇上的。”如今慕容寒落了魄,他只能见风使舵,哪头不吃亏他就站哪头。
等慕容玄一行人从慕容寒的寝宫走后,他立刻将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他简直,恨透了慕容暄!
霍弈城回到府上时,看到一家子全在厅堂中候着他。
“怎么了?”
他看着那一家子人,疑惑地问道。
霍老夫人看到他,赶忙走了上去,连声说道:“霍儿,你可回来了。”
“爹!”
霍邵庭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腿,亲昵地叫了一声。霍弈城弯下身子,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爹娘素云,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等着我?”他又开口问了一句。
霍修臣叹了口气,“总之,你安然无恙回来就好了。”
霍弈城看着他们那副担忧的神情,放下霍邵庭,拉过秦素云,“你是不是跟爹娘乱说什么了?”
秦素云低下头,“我也没说什么,左不过是担心你而已。”
“你也别怪素云。”
霍老夫人开口替秦素云说话,霍弈城不在家时,霍府上下全是靠她打理,霍老爷子和霍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都满意得很。
“想不到我们霍家世代都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今竟然惹来他的怀疑。霍儿,伴君如伴虎,今后你在他身边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听完霍修臣说的话,霍弈城看了秦素云一眼,然后转过身子对他说道:“爹,你们不必为孩儿担心,我替大齐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不仅是在军营中得以服众,在大齐子民中的名声亦是不错,皇上他心里都清楚。这回,兴许是受了一些人的挑拨,但能去救东方皓的人,除了我也没别人了。”
霍修臣点点头,“嗯,好在蕲州城的那位没有为难你,你能带着东方皓回来,正好也消去了皇上对你的疑心。”
回到房里哄着霍邵庭睡着后,霍弈城小声责骂秦素云,“你怎么能妄自猜测皇上的用意,若是被宫里那些有心人知道了,才是真的将我置于险境之中。”
“我也是急坏了,才没忍住在爹娘面前提了几句。”秦素云看着他,脸上透着担忧。
霍弈城看到她这个样子,将她抱进怀里,轻声说道:“我知道自己这些年没少让你担心,自从嫁给我之后,你就没能享过一天清福,这些年都是你在持家,苦了你了。”
秦素云挣脱开他的怀抱,抬起头凝着他,“将军,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这个注定要上战场杀敌的夫君,就是要在府上持家的。即使是这么多年过来,我也没觉得累。”
霍弈城笑了一下,将她重新抱进怀里,“等日后大齐安定下来,我们庭儿能为大齐效力之后,我就向皇上辞官,回来府上陪着你。”
“嗯。”
秦素云扬起唇角,在他怀里点头。
...
第二日,慕容暄上早朝时,未发现宫南絮的身影。
下了早朝后,他问尹兆平,“昨日是谁带离儿回来的?”
尹兆平心里一惊,急忙回道:“是凌堂主带着她们回来的。阿絮姑娘她受了伤,正在行云宫里休养,今日未能起身来上早朝。”
“她受伤了?”
他侧过脸,看向尹兆平,眼里闪过一抹焦灼。
尹兆平将身子弯得更低了,“昨日老奴本想告诉皇上,可见到皇上好不容易才与宋小姐相聚,便没敢叨扰您。”
他抬起头时,看到慕容暄已急急往行云宫而去。
行云宫里,宫南絮已经醒来,可是这身子动不了让她很不舒服,她抬眼看着挂在软榻上的纱帐,整个人烦闷得很。
一个宫女端着药汤走进来,轻声提醒她,“校尉,该喝药了。”
宫南絮将目光移向她,开口问,“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奴婢叫无双,是尹总管昨日叫来伺候您的,他说您受了伤,需要仔细照顾着。”
无双一边说着,一边将放下手中的药碗,帮她翻过身子。
宫南絮勉强点了一下头,她看得出来,无双是个机灵的丫头,知道她这样躺着不舒服,便帮她翻过身子。
她要喂宫南絮喝药时,身后传来慕容暄的声音,“让朕来吧。”
“是。”她赶忙起身,低着头将药碗递给慕容暄。
尹兆平带着她一起退下去,慕容暄坐在宫南絮面前,舀了一勺药之后放到嘴边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许是他没做过伺候人的事,端着药的勺子刚递到她嘴边,药还没喝入宫南絮的口中,就洒到了被褥上。
慕容暄皱了皱眉头,责怪她,“你就不能动一下吗?”
宫南絮无奈地垂下眼眸,“殿下,要不还是让属下自己来吧?”她抬起手,要拿走他手中的药碗,只动了一下双手,眉头就拧成一团。
“行了,你乖乖躺着,朕来。”慕容暄将她身子重新翻了回去,平躺在软榻上,开口与她说,“朕有的是法子。”
然后,他便舀了一勺药,含进嘴里,俯下身子,吻住她双唇,撬开她的唇齿,送入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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