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暄轻轻靠在她的小腹上,卸下身上坚硬的驱壳,露出他柔软的那一面。宫南絮知道,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让他变成此刻这样,一个是吴昭仪,一个便是宋音离。
她抬起手,覆到他的头上。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外面传来尹兆平声音,“皇上,该上早朝了。”
慕容暄才松开抱在宫南絮后腰上的手,“今日就由你替朕宽衣吧!”他站起身子,伸开双臂。
“是。”
宫南絮应承一声,替他解开腰带,仔细帮他捋平明黄色的锦袍,二人一同走出长央殿。
见他身上的怒意已然消去,尹兆平暗暗松了口气。
朝堂上,慕容暄将昨夜发生在行云宫里的事说了出来,只说是慕容玄那边派来的人,并未说是何人。
他只是要给在朝上的群臣们一个警醒,让他们知道,慕容玄那边已经先有了动作,想要除去他身边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慕容玄的下一个目标。
有一些胆子小的官员双脚已经生颤,曾经追随慕容玄的官员们都开始恐慌起来。
“所以,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就算是此时他下令起兵攻往幽州城,也不算是得上是不顾及父子情分了。
季中忱虽是个清正廉明的人,可也十分守旧。他心中对慕容暄逼宫的事,始终有点芥蒂。
可是在听到昨夜发生的事之后,心中的那点芥蒂便被他压了下去。
一出流光殿,段诣朗便追上宫南絮,“阿絮,昨夜你可有受伤?”方才在朝上,他朝她看了一眼,见她神色憔悴,以为是昨夜东方皓伤到了她。
宫南絮站在廊柱边上,回过头,“你放心,我没受伤。昨夜...”她本想说她们有所防备,后又改口,“好在昨夜有冷侍卫及时赶到,不然仅凭我一人之力,还真不能拿下他。”
“我听说此人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大,他的剑法十分了得,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就算是那个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朱雀堂堂主,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确认她没受伤,段诣朗脸上的担忧才渐渐散去。
宫南絮抖了一下眉睫,段诣朗并不知晓朱雀堂的堂主是慕容暄的人。
两个人俱沉默了一会后,段诣朗开口说道:“阿絮,如今既然我已为二殿下办事,日后就算是与霍将军在沙场上相见,也不会手下留情。宋小姐的事,我也会尽全力去办。”
这几日来,每次一想到那日在西宫门前宫南絮那个心灰意冷的样子,他就自责不已。
对于霍弈城,他确实是有负于他。可是那日他也算是对他尽了情分,往后他不会再为了顾及这份情分而伤了宫南絮的心。
心间,有一抹愁绪拂过。
饶是平日里再怎么利落干脆的宫南絮,此时也是堵了一些话在喉间,她心中知道,他定是非常喜欢她。
想了想,她抬起眼眸凝向他,“既然是我利用了你,西宫门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殿下才刚登基,如今你是朝中唯一一位手握重兵的臣子,我也希望,你能助殿下早日平定大齐内乱。”
她明亮的双眸间,没有夹杂一丝儿女私情,只有殷切。
“嗯。”
段诣朗扬起眉眼,点头,可是心间已爬上一丝悲凉。自从那日在流光殿外,看到她满心寻着慕容暄的身影之后,他就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一般的主仆情意。
慕容暄站在流光殿的主阁上,睨着远处那两个站在廊柱边上的身影,“尹兆平,朕记得段沧明一直想给段诣朗说一门亲事吧?”
尹兆平走上前回了一句,“这几年来,段沧明夫妇一直都有在为段将军择选内人,他年年征战沙场,想让他尽早为段家开枝散叶。可是,他却以有了妻儿不能静心驻守淮北为由拒绝娶妻,所以至今都未纳下一房妾室。”
幌子!
慕容暄看着那两个身影,眸光加深,在心里暗骂一句。
“朕还记得,季中忱家有一位掌上明珠,今年正好及笄,依朕看,她就不错嘛。”
尹兆平躬身,“段将军与季小姐门当户对,他们二人倒是般配。”
慕容暄唇角漾开一抹笑意,走进殿内,当即下了一道圣旨。
尹兆平拿着圣旨去到段府时,段诣朗方从宫里回来,正要迈进书房里处理一些军中事务。
府上的一个家丁跑过来说道:“少爷,宫里的尹总管来了,老爷夫人叫你到府门口去呢!”
段诣朗脸上闪过一丝疑虑,然后急忙往府门口赶去。
听到尹兆平站在他们前面宣读完圣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怔住了。
“还不快接旨!”段沧明催了他一句,他才回过神来站起身子,接过尹兆平手上的圣旨。
“段将军,皇上念你助他夺下皇位,功劳颇大,将季小姐许配与你。老奴祝你与季小姐早生贵子。”
段诣朗颔首回,“谢尹总管。”没等他从府上离开,便转身走进府里。
段沧明干笑一声,“犬儿不懂事,让尹总管见笑了。皇上的美意,老臣感激不尽。”
尹兆平亦是笑着回,“无妨。”而后躬身从段府离开。
一回到房里,段诣朗便将拿在手里的圣旨扔到地上。心情,烦闷到极致。
傍晚,慕容暄特地来到行云宫与宫南絮一同用晚膳,他告诉她今日将季中忱的女儿许配给了段诣朗时,宫南絮愣了一下,“可是属下听说段将军尚未有娶妻生子的念头。”
闻言,慕容暄停下筷子,用餐巾擦拭嘴角,“那是因为,朕许配给他的不是你。”
他这句话里,透满凉意,却让宫南絮双颊迅速泛红。
她这才知道,慕容玄是为了她才这么做。他笃定段诣朗已然背叛慕容玄,不敢再投奔与他们,只会留着他身边效忠于他。
她的眉梢刚染上一丝喜悦,下一刻便在慕容暄的这句“将离儿从幽州城救出来的法子你可有想到了?”击得烟消云散。
褪去脸上拂过的恙意,她急忙开口,“现今东方皓在我们的手里,殿下可以以他为诱饵,将霍弈城引出幽州城,到时候属下潜入行宫中,将宋小姐救出来,带回蕲州城,与殿下相聚。”
“也就是说,那日你让朕将凌暮时从关外叫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法子是吗?”
慕容暄轻轻摩挲指馥,靠在椅背上睨着她。
她绞动手指头,咬了一下唇齿,应声回,“是。”
“放肆!”下一刻,他的手掌击到案几上,身子往前倾,“是谁借给你的胆子?才短短几日,你就学会欺瞒起朕来了!”
她垂下眼眸,“属下...知错了。”
“你这两日,好好留在行云宫反省,哪都不许去!”
他这几日,确实太宠她了。
等慕容暄离开,宫南絮才发现手掌心里已沁出一层薄汗。即使有了肌肤之亲,她与他之间终究不可能跨越那层男女之情。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
东方皓在行云宫被捕的消息在第二日便传到了慕容玄耳里,他有些不敢相信,按理说,一个宫南絮不可能敌过一个东方皓。
除非,是他们事先有所防备。
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恰在这时,姜后和慕容寒走了进来,“皇上,臣妾的表哥真的被他们拿下了吗?”
姜后拿开慕容寒搀着她的手,疾步走上前问他。
慕容玄叹了声气,“没错...”
她的眉头瞬间皱起,“表哥的剑法出神入化,宫南絮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尔后,她用力捏紧手指头,“除非,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收起落寞的眸色,点了一下头,“朕也是这么想的。”
“那晚在御书房里的除了父皇和母后,就只剩宋太傅和霍将军。难道,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位?”连那晚未出现在御书房里的慕容寒也有些怀疑起来。
慕容玄摇了摇头,“宋孝炎不可能,霍弈城更不可能。”
姜后魅惑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厉色,“皇上不是经常做到一个梦,梦见霍将军与慕容暄合谋造反吗?如今慕容暄已经在蕲州城登基,您怎么就能确定霍将军没有动那个想要追随他的心思呢?”
“霍家不可能会出现背信弃义之人。”他对整个霍家,都信任得很。
“可是,宋太傅是离儿的父亲,离儿已经嫁给了我们寒儿,这样做,于他一丁点好处都没有。但霍将军不同,若是他真的有那个想要投靠慕容暄的心思,那最危险的是我们啊皇上。”
姜后在他耳边附言。
“儿臣也觉得母后说的并非全无道理。”慕容寒附和。
“你们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慕容玄一手扶额,将他们支走。自从逃到行宫后,他就萎靡不振。抛去他与慕容暄种下的恩怨不说,他那个二儿子确实有些本事。
吴昭仪死后,怕见到他那副怨恨的眼神,他便将慕容暄扔在潜阳府里,刚开始他还会偶尔去看看他。
可是后来,他发现他越来越不爱与他说话,两个人即便是坐着,也总是相顾无言。此后,他干脆连去都懒得去了。
他始终以为,自己会等到慕容暄向他低头认错,父子二人冰释前嫌的那一日,可是没想到却等到了他逼宫的这一日。
一切,都与他做的梦境太过契合。除了还在追随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对他忠心耿耿的霍弈城。
两日后,尹兆平来到宫南絮的行云宫里,见她正在亭台上练剑,等她从上面下来后,他才走上前,“阿絮姑娘,皇上叫你一起到九雁山上打猎呢!”
宫南絮侧过脸,“打猎?”
“是。皇上说了,你这两日都在行云宫中反省,心中一定烦闷得很,所以想让你出去散散心。”
她问,“就我与皇上两个人吗?”
“对的。”尹兆平颔首笑着回道。
“那你等一下。”
她跑回殿里,披了一件披风,从里面走出来。即便是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天,她仍旧不适应身边有人伺候着,经常将围绕在她身边的宫女支开。
出到宫门时,慕容暄已经在马背上候着她。宫南絮一点点朝那个披着黑色金钩披风的身影走去,被风吹起的黑色披风,仍旧在她眼里散发出夺目的光华。
“走!”
等宫南絮跃上马背后,慕容暄与她一同策马而去。
慕容暄看得出来,宫南絮的兴致很高,二人才到九雁山上没多久,她的手上就提了一堆的猎物。
“皇上,您不会是来看热闹的吧?”宫南絮看向两手空空的他,话里带着一抹嘲讽。
慕容暄扬起唇角,笑道:“那接下来我们就赌赌看,谁能打到下一个猎物。”说完,他已跑到前面。
宫南絮扬鞭追上去,朗声回他,“好!”
刚跑出没多久,一只大雁的叫声从头顶上传来,他们对视一眼,眼里均有亮光拂过。
几乎是同时,宫南絮和他一起扬起手中的弓箭。可是,她的速度终究不敌他,头顶上飞过的大雁被慕容暄射下,落到他手里。
他握着缰绳,坐在马背上向她扬起手中的胜利品,“怎么样?”
宫南絮挠了挠头,对着他兮然一笑,“殿下的身手,真是一点都没退步。”
下一刻,慕容暄已扔掉手中的大雁,跃到她的马背上,从她手里夺过那些占地方的猎物,扔到他那匹烈马上,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
“殿下!”宫南絮惊叫一声,顷刻间发现自己已经被禁锢在他有力的臂膀间,她握着缰绳的手软了一下。
“这些日子,将你困在后宫中,我知道你心里不喜欢,可如今我成了皇上,就算你再不喜,你始终都要留在我身边。”
他交缠在她腰间的手使了些力,将她往后面拉近一些。
彼时正值二月,烈马在草地上慢行,暖和的日光照到身上,宫南絮只觉得身心俱暖,耳边缭绕的,全是他沉稳的气息声。
她的双手局促的缠绕到一起,“阿絮说过,这一世都会追随殿下。在宫里我确实是住不惯,可只要是能留在您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是吗?”
他靠在她耳畔,轻轻蹭了一下。
“嗯。”她点头。
“那这回答应我,一定要将离儿带回来,好吗?”他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撩人的气息。
她漾开唇角,“好。”
她缩在他怀里,周身围绕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柔。似蛊,透过衣物,一点点渗入她骨髓。
...
凌暮时在朱雀堂待了好几日,他没想到会在蕲州城内遇到东方宛云。那时候他刚刚从茶肆里出来,就撞上了身穿鹅黄色轻纱裙,手执长剑的她。
“凌大哥?”
东方宛云看清撞到她的人后,诧异地叫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凌暮时亦是诧异得很。
诧异散去,她的脸上没有笑意,只低下眉头,“我娘说我爹到蕲州城来办事,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许是遇害了,所以我们才到这来寻他。”
凌暮时握着长剑的手颤了一下,镇定自若问她,“那你娘呢?”
“蕲州城太大,我与我娘正分头打探消息呢,晚上我会回客栈里与她汇合。”她不安地叹了口气。
“别担心,兴许你爹没事呢。”他轻声安慰她。
“但愿吧。”
东方宛云皱了皱眉,脸上的不安更浓了。
“凌大哥,你对蕲州城熟吗?能不能与我一同去寻我爹?”在他要转身离开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凌暮时转过头,看到她脸上的无助,想到她始终救过自己,便应答一声。
一整日下来,一点踪迹都没有。
这一点,凌暮时心里清楚得很。他今日去茶肆,就是为了打听看看东方皓在皇宫里被捕的消息有没有泄露出来。
凌暮时与她一同坐在面馆里,店里的小二将面端了上来,可是东方宛云仍旧用手撑着脸颊发愣。
“东方姑娘,先吃东西吧!”
凌暮时将筷子递过去,放到她面前的碗上。
“好。”
她无力地应承一声,低下头吃面。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她面前的那碗面还是满的。
最后,她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凌大哥,你说我爹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没得到消息之前,不要做无谓的猜想。”凌暮时没有躲开她的目光,满心坚定地回复她。
“嗯!”
这下,她愁眉不展了一整日的眉头才舒展开,弯起唇角低下头吃面。
与她在面馆分开前,凌暮时将她的丝绢递过去,“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看到绣着芍药的白色丝绢,东方宛云透着灵气的双颊晕开一抹红色,“我本来就是想赠予你当个念想的,凌大哥还是你留着吧!”
就算是再看不清女孩子的心思,凌暮时也从她迅速蹿红的脸颊看出了几分端倪。
他有些为难,“可是,我身上带着女孩子的饰物,总归是不太好。”说完,他将丝绢塞到她手里,从她眼前离开。
东方宛云咬咬唇,捏紧手里的丝绢,盈着水光的双眸想要再搜寻他的身影,他却已消失在夜市中。
凌暮时一回到朱雀堂里,就看到了宫南絮。她站在他住的澜星阁上,往下看着他。
他急忙飞身而上,落在她面前,“小七,你怎么来了?”
“殿下让你和我一同到幽州城里将宋音离救出来。”有夜风吹过,拂起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他开口问,“什么时候?”
“五日之后。”
她的话里满是平静,眼眸如光。
凌暮时看着她的双眼,认真问,“你想把她带回殿下身边吗?”这回再回到蕲州城看她,他已经能够确定,她很喜欢慕容暄,甚至可以说是爱。
“想。殿下是真的喜欢她,只要是他喜欢的,我都会拼尽全力带到他面前。”她凝着他,眸光不变,眼神里的坚定一如往初。
他低声说,“可是如果这样,你与殿下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凌大哥,你知道吗?待在殿下身边的这八年,我只看到他颓然失神过两次,一次是他再见到害死他母妃的东方皓,一次是知道宋小姐嫁给慕容寒的时候。那两个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如今他的母妃已经不在了,我不忍心也不能看着他往后都沉浸在失去宋小姐的日子里。”
如果说她之前答应慕容暄只是要替他办事,那么如今,她真的是心甘情愿的。那个人眉间透满隐忍的时候让她心疼,双眸无光黯然失神的时候她更心痛。
她想,在他刚失去母妃的那两年里,既然没能陪在他身边,与他渡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那么往后的日子,她想用尽全力让他脸上挂满笑意。
他爱宋音离,她便拼尽全力把她带回他身边。
“傻瓜。”
凌暮时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看到他这个样子,他真替她心疼。
尔后,掩去眸底的黯然,他开口说道:“对了,东方皓的女儿和夫人来到蕲州城中寻他的踪迹了,她们猜想到他出事了,你们不要将他在行云宫被抓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则,让江湖上那些人知道了,事情就麻烦了。”
“嗯!”
宫南絮点点头,尔后从澜星阁上离开。
一回到行云宫里,她就找来幽州城和行宫里的路线图,慕容暄定下的五日之期太短,她必须要迅速将营救宋音离的路线制定好,还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次,她不能再让他失望了。她害怕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怀疑的神色,让她觉得心上像是被人用刀刺着,叫她痛不欲生。
当晚,慕容暄派人给慕容玄送去了书信,他在信上说他已经下了令,五日之后要当众斩杀他派过来的刺客,还警告他要是日后再派刺客来,来一个他便当众斩杀一个,让大齐的子民都知道,他的父皇不仅让大齐子民任吴越欺压,手段亦是卑劣得很。
慕容玄一看完,当即咬着牙将信纸撕碎,气得脸颊生颤。慕容暄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要打他的脸,让他在大齐子民中的声望变得更低,这样,他们才会全心全意拥护他慕容暄一人。
姜后恰好给他端了一杯参茶进来,她献了一计,“皇上,既然如此,何不将霍将军派过去?一来可以考验他对您的忠诚,二来也只有他才能那个能力将臣妾的表哥救出来。”
上次之后,慕容玄对霍弈城本就心存一丝疑虑,如今又被她这么一提,他当即开口对王正中说道:“去把霍弈城给朕叫过来!”
那时候,霍弈城刚将他七岁的儿子哄睡下,以前他待在蕲州城的时日极少,如今一家老小全都在幽州城里,他便多了一些与儿子相处的时间。
秦素云跟他说宫里的王公公来了,他赶紧起身出了霍邵庭的房门。
“王公公,可是皇上那边出了什么事?”他披上秦素云递过来的外袍,站在长廊上问他。
王正中催促一声,“二殿下给皇上寄来了一封书信,他看了之后便气得不轻,您还是快些随老奴进宫吧!”
“好,那快走!”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长廊上离开,秦素云目送霍弈城离开后,摇了摇头将房门关上。
慕容玄将慕容暄在心中的挑明的意思与霍弈城说后,他便主动跪下双膝,“臣愿意领命前去将东方庄主救出来!”
看到慕容玄受到此番侮辱,身为臣子,他该出一份力。
“朕正有此意,你须得尽全力将东方皓救回来!”慕容玄嘴上虽这么说,可看到他这么主动,心底的不安更浓了。
“臣遵旨!”
他匆忙退了下去。
五日后,东方皓被人用布蒙着头押赴刑场。段诣朗带兵守在刑场四周,看起来戒备森严。
宫南絮和凌暮时一身黑衣,蒙着黑布趁夜潜入行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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