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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朝堂律法之争 舒华长跪宫门

皇女上位记 拾筝 5099 2021-04-02 21:24

  除夕当天,梁文墨陪我在凉亭煮酒,我一身素衣,抱着小狐狸不言不语,王嬷嬷进来说道:“公主,镖王来了。”

  梁文墨说道:“嬷嬷,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王嬷嬷就引着武阳大步进来,梁文墨与他一番见礼后坐下。武阳面色哀戚的劝我:“云欢兄弟已去,公主切莫悲伤过度伤了身子。”

  梁文墨说道:“我们已经查实,驸马之所以会出事,全因晋州郡尉张吉仁擅自带兵应敌所致,驸马被困,颜玉清见死不救,讲明了,就是昌荣公主在对付公主。”

  武阳一脸震惊:“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驸马与公主新婚不到半年就出了这样的事,武阳兄弟与云欢是好友,可愿帮我们?”

  武阳略略一番思索:“云欢兄弟死得冤枉,他尊我一声大哥,这仇定是要报了,公主有何吩咐,武阳照办就是。”

  我这才动了动:“正月十六,年初的饷银会出库送往边关,大雪埋路湿滑,给晋州的饷银慢上一个多月,应该没事。”

  武阳微微一想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这个自然,正月大雪未化,山匪又多,为了安全起见,慢上一个多月是没有关系的。”

  我把手边的书信推给他:“还有一事,烦请你把这封信交给驻留晋州的陈庆英将军。”

  武阳把信收好:“公主放心就是。”

  夜里,我睡得极浅,耳尖的听到一声小小的声音就醒了,半梦半醒的睁开眼,隔着薄薄的床帐看见有个人影走过来,看身影觉得特别的眼熟,只是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轻轻坐起来,小声问道:“是谁?”

  估计是没想到我会醒,那个身影似乎受了惊吓,顿住不动,我抬手掀床帐想看看是谁,那人快步过来握住我的手,床帐半掀,却恰恰遮住他的脸,他穿了玄色的衣袍,宽厚的手掌上很粗糙,指尖都是老茧,云欢的手上也有,他该是个常年拿剑挥枪的人。

  是云欢吗?他真的没死,是回来找我的吗?我跪坐起来,隔着床帐看着他模糊的脸,期待又害怕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放开我的手,一言不发的递进来一个小包,我打开看,是一张画着木棉花的丝帕,上面写着小字:别折磨自己,你要报仇,我帮你。

  不是云欢的字迹,我心里溢满失落。那他是谁?为何知道我要报仇?我抬头一看,早已没了人影,我立马跳下床去找,房里除了我再没半个人影,只有一扇半开的窗子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

  第二天醒来,手里的丝帕还在,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了。王嬷嬷掀开床帐:“御史大夫来看望公主。”

  “请。”

  刘宇一见我就跪下了,双手奉上一卷竹简:“臣等决心跟随公主,是因为公主公正严明,有明君之风,驸马出事,公主伤心难过乃是人之常情,但万万不可就此消沉啊,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公主心里又恨也罢,有怨也罢,不管公主要做什么,臣等誓死追随,还请公主切莫对朝政袖手旁观才是。”

  我接过竹简打开看:公主肩负重任,乃为臣等之首,长路漫漫,若因儿女情长弃朝政不顾,岂不惹人寒心?还望公主节哀,驸马英灵有知,亦不安心。上面写了许多人名,有当朝三公,有治粟内史唐荃,有奉常薛义礼,有少府贾松,有太仆肖同宇,有典客章律明,有长安郡尉路沈坤,还有闵书。

  “刘大人,你先起来吧。”

  刘宇跪着不动:“臣知道,公主和驸马鹣鲽情深,丧夫之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淡忘的,可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沉浸悲痛无法自拔,还望公主以大局为重。”

  他说的至情至真,我除了动容再无其他,“诸位大人的好意,舒华知道了,刘大人放心,元宵开朝,舒华必去。”

  刘宇眼神一亮,郑重的跪拜:“臣等,静候公主。”

  梁文墨照常来看我的时候,刘宇已经走了,我把竹简给他看:“想不到,不知不觉中,我有了那么多人,大顺朝堂几乎都是我的人。”

  梁文墨扯了扯嘴角,拿起笔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廷尉梁文墨,劝舒华公主,节哀。”

  节哀?我不会节哀,但会报仇。“元宵开朝,丞相会对去年所有官吏的政绩做出评定,张吉仁轻率应敌,犯了那么大的事,我容不下他。”

  梁文墨看了我许久才说道:“既然容不下,除去好了。”

  张吉仁根基深厚,是昌荣的心腹,要动他十分不易,政绩评定只是第一步。已褒代贬。

  开朝当日,陆玄机把大小官员去年的政绩罗列出来,张贴在大殿外,许多人都挤着去看。

  早朝上,明帝说道:“去年,所有人的政绩都已经罗列出来,赏罚也已经写明了,众卿可有异议?”

  一向不说话的卫尉王靖说话了:“皇上,晋州郡尉张吉仁过大于功,为何有赏无罚?”

  陆玄机说道:“王大人,按照大顺律例,张吉仁不应受罚。”

  治粟内史唐荃说话了:“皇上,张吉仁轻率应敌,令大顺损兵折将,此等罪责,若不严惩,如何对得起战死的亡灵。”

  明帝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说话:“张吉仁是晋州郡尉,行兵调度是他的分内之事,并无越权之举,胜负乃是兵家常事,这也算是罪过吗?”

  这话明显在偏袒张吉仁,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我说道:“父皇,为将之人轻率迎敌不必担责,若日后人人效仿,大顺的兵马可经不起折腾。”

  明帝脸色不好:“怎么?你在质疑朕?”

  这话颇有警告的味道,朝堂上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我干脆的应道:“是,父皇处事不公,儿臣难道都不可以质疑吗?”

  明帝一掌排在案面上:“大胆。”

  陆玄机立马跪下:“皇上息怒。”

  我继续说道:“就因为张吉仁轻率迎敌,枉死了一百六十七人,害死那么多人,按大顺律法,张吉仁罪不容诛。”

  汝阳立马道:“张吉仁乃是晋州郡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当时情况紧急,他只不过是思虑欠妥,哪里算得上是轻率迎敌了?大姐可真会扣帽子啊。”

  路沈坤说道:“皇上,臣也是郡尉,深知郡尉责任重大,晋州乃是大顺边关,张吉仁作为晋州郡尉,在不清楚敌情的时候,轻率迎敌,的确不应该。”

  梁文墨反问道:“皇上,张吉仁作为晋州郡尉,难不成连匈奴的军情都打探不清吗?可见是张吉仁轻敌冒进了。”

  昌荣说道:“军情紧急,来不及细探,只能以攻为守,张吉仁也是审时度势。”

  她终于开口了,我质问道:“是吗?那张吉仁的审时度势是个什么结果?来不及细探,那当时晋州还有云欢和颜玉清,他为何不与他们二人商议就擅自带兵迎敌,这不是轻敌是什么?”

  汝阳说道:“大姐,难不成你想把大驸马的死都推到张吉仁的身上吗?”

  她这样说,我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死的不止云欢,还有其他将士,全因张吉仁轻敌才铸此大错,难道他不该问罪吗?”

  明帝一拍桌子:“够了,按大顺律法,张吉仁的确无罪,不要再争了。”

  我不甘心的问道:“若是大顺律法有错呢?难不成死了那么多人,朝堂都不能给他们一个公道吗?”

  明帝动怒,重重的拍打桌面:“放肆。”

  我也不冷静了,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张吉仁身为晋州郡尉,三番五次犯错,父皇却一再包庇,就不怕将士寒心吗?”

  明帝站起来指着我大怒道:“住嘴。”

  他越是不让我说,我声音越大:“皇上,将士们也是人生父母养,却将性命交付于一个鼠目寸光,靠着包庇苟活的郡尉身上,谁能安心?张吉仁罪责条条在册,为何不能治罪?”

  明帝已经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茶盏摔在我脚边:“朕叫你住嘴。”

  众臣都被吓了一跳,呼啦啦都跪下了,高呼让明帝息怒,明帝双眼通红的瞪着我:“你给我滚。”

  我一向吃软不吃硬,梗着脖子说道:“大顺有法,凡事就要依法来办,即便是皇上也不可以以权谋私。”

  昌荣吓白了脸:“大姐,快跪下。”

  明帝气急了,抓起桌上的砚台朝我掷来,元庆失声叫出来,立马去拦着,却没有拉住,眼看砚台要砸我头上了,突然冒出个人一把抱住我,把我护在怀里,硬生生的替我挡了,一声闷哼我才反应过来。

  护着我的人慢慢松手跪下去我才发现是闵书,他脸色苍白如纸,半跪在地上站不起来,该是伤的不轻,我忙蹲下来扶他:“闵将军。”

  闵书抬眼看看我,小声说道:“我没事。”

  这样的突变让所有人都惊住了,我看看地上的砚台,若是真的砸我身上,只怕我早已一命呜呼了,那一刻,心寒彻骨。

  明帝气白了脸,双眼通红的瞪着我:“你,给朕到外面跪下,没人朕的旨意,不许起来,来人,把她拉出去。”

  闵景立马说道:“皇上三思啊,舒华公主受不住的。”

  刘宇也急了:“皇上三思,公主,快给皇上赔不是啊。”

  我看着明帝一字一句的说道:“错不在我,不管跪多久,我也不会认错。”

  明帝气的心口疼,一下子砸在龙椅上,汝阳说道:“还愣着干嘛,把她拉下去。”

  郑末一使眼色,立马上来两个禁军给我拉了出去,把我按在大殿外跪着,天寒地冻的时节,即便穿着厚衣,刺骨的寒意也能轻而易举的侵入我的身体,膝盖刺痛,不一会儿我身上就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从早到晚,我和明帝都在僵持,我不求饶,他不饶我。当宫灯一盏盏亮起来,大殿前除了偶尔巡夜路过的禁军再也没有半个人,殿门大开,那把象征着大顺最高权力的龙椅静静地放在那里,似乎遥远到不可企及,又似乎唾手可得,我看到了满路的荆棘,而我正困在荆棘中无法脱身。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说的没错,只是月光也太清冷了一些,我周边满满一圈的积雪,衣裳被雪花湿透,自祭祖被刺后,我的身子一直没有养好,再加上几次伤身,在风雪中跪了几个时辰的我早已满头虚汗。

  眼前出现了一双缎面靴子,一个阴影投在我身上,声音冷漠威严:“还不知错吗?”

  “儿臣无错,为何认错?”

  “朕是天子,朕的话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即便是错了,因为朕是天子。”

  “天子就可以随心所欲不顾律法了吗?儿臣不这么认为,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圣人之训,儿臣不敢忘记。”

  “被私情冲昏理智,只会让你吃尽苦头。”

  “儿臣新婚丧夫,难不成还要冷静自如吗?”

  明帝走开几步,冷冷的说道:“可知帝王为何要自称寡人?因为帝王不能信真心,不能付出真心,否则,就是羁绊你的东西,终有一天,你会因为利益拥有其他男人,云欢,只会是你命里的一个过客。”

  “以后怎样儿臣不知,但此时此刻,云欢依旧是儿臣认定的夫君。过客也罢,尽头也罢,儿臣只想为他讨个公道,为枉死的将士讨个公道。”

  明帝转头看了看我,一言不发的走了,他是独自来的,也是独自走的,他只是来让我低头,可我不愿意低头,一夜苦撑,我全身都在颤抖,朝鼓响起,百官入朝,我依旧跪在那个位置,转眼又是一个黑夜,我已是强弩之末,倒在积雪中,看着飞飞杨杨的大雪神思游离。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有人踩着积雪过来,是那个人,他依旧一身玄色衣袍,只是脸上戴了一张丑鬼面具。

  我撑着手坐起来:“你是谁?宫门已经落匙,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满是包子的香味,我拿在手上还是热乎的,他抬了抬手,示意我快吃,天寒地冻的跪了两天两夜,明帝为了罚我,一口水都不让我喝,蓦然间有热乎乎的包子,我刚咬一口就不争气的哭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那人递过来一张帕子,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他用手掌弄出一层薄薄的积雪,慢慢写道:我叫鬼面。

  鬼面?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他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有些烫手,鬼面写道:这是火山石,取暖用。

  火山石要在火里烧上许久才能暖手,现在还这么烫,可见他用了心思。“谢谢你。”

  鬼面抬眼看了看,很快的写道:我走了。

  他的速度很快,几下轻点就消失在黑暗中,巡夜的禁军没有发觉,地面上的字还在,手里的火山石也在,他到底是谁?为何行踪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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