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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摄魂反噬

福福得正 石月初八 5175 2021-04-02 21:24

  听得依簌一声“可惜”,秋实意识到对方的怒意,趁着依簌还未出手之时开口说道:“我只想见素心,既然是头牌,出得起银子自然能见得上面吧?只要一炷香的时间。”

  斗篷下的手微微放松,看着秋实的眼睛,依簌突然想再听一听:“有胆量,你可知素心的身价?”

  “没把握我不会来。”秋实回道。

  “你见了他又能如何?”依簌问道。

  “我是来问他拿一样物件的,拿到那个我就走。”秋实想了想,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玄九思在一旁懒懒的靠在草堆上,并未插话。

  只是看着这二人来来往往的对话,暗自警醒着。

  他正回想着自己看过的有关青袍阁的情报,暗暗思索着眼前这个唤作簌簌的男子,到底是在青袍阁的哪个职位上的谁。

  “什么物件?”依簌有条不紊的问道。

  竟是来找素心问东西的。

  可据他了解,素心并未有何特别的物件。

  这事情好像很有意思。

  “这你得让我见到他才行。”秋实双脚交叠,双手自然的垂放在侧,看着依簌的目光很随和,这会儿似稍稍带着些笑意。

  “我若是不让你见呢?”依簌微微的动了动一侧的眉峰,说道。

  这女子,让他生出了一股很是奇怪的感觉。

  可若想描述,又无从说起。

  秋实像是料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此时只见她唇角轻勾,眉眼轻眨了一下后又直视回去,只目光里却渐渐的带了严肃:“那若是青袍阁出了什么事,您会原谅我们罢?”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闹腾?”依簌回道。

  只是,此时他的内心是泛着波澜的。

  这两个人不简单,被下药逮到了这里,却丝毫不见惊慌,只淡然的坐这里和他谈条件,不简单。

  依簌嘴上虽这么回了一句,心中却已经肯定对方很大可能是有这个本事的。

  “不怎么闹腾,只是青袍阁在京城中似乎有一个弱点,不知道如今这个弱点是否已经没有了?”

  秋实微微一笑,看着依簌脸上显露出了一抹吃惊的神色,她知道自己抓住了对方的命门。

  渐渐褪去的乐曲声将梦姬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轻眨了眨眼,任由那抹红白交间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退出去。

  啊,果然很像那个人。

  打定主意,梦姬侧头:“我——”

  话才出口,便发觉本该坐在洛鸿逸身侧的阿福不见了。

  “阿福呢?”梦姬问道。

  终于发现了。

  洛鸿逸并未隐瞒:“突然有事先走了。”

  “走了?你们今日不是来陪我的么?”梦姬愕然道。

  是啊,洛鸿逸也很想这么说。

  可是想到阿福临走时候说服她的用词,洛鸿逸心下就有些无力。

  “堂兄午后兴许就回来了,故我等只是陪着公主到堂兄回来为止。”洛鸿逸说道。

  这话是阿福说的——若是有什么不妥,只管推到玄玉身上就好。

  也只有她这般胆大了。

  不过,洛鸿逸知道,阿福能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把握。

  “他回来了吗?”一听说即将能看到玄玉,梦姬便将阿福的事给放到了一边,作势就要起身,“咱们也走罢——”

  “这会儿还未见人来捎信,应是还未到府上,”洛鸿逸赶紧阻止道,“再说进宫后,出宫的时辰也不定的。”

  宫里的状况时时变幻,她隐约知道这些日子宫里是出了事,虽并未清楚具体,但她就是知道。

  “这么说还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果然还是没能回来,梦姬心里也隐约觉得今日不到夜里也见不着玄玉了,“阿福是去哪儿了?”

  既然看不到想见的人,那么她就要好好的将阿福看个透。

  “这个我也不知道。”洛鸿逸如实说了。

  阿福只说要走,也顺利的说服了她,可她真实的去向,洛鸿逸也说不准。

  今日开榜,兴许会先去看看榜单,之后的事,谁知道呢。

  “不知道你就放她走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梦姬睁大了眼睛问道。

  “公主稍安勿躁,阿福在与不在,我也会带着公主在这京城之中好好的逛上一逛的,”洛鸿逸心中也好笑,阿福可不是下人,她要走自己是不能拦的,只是这么看来,梦姬和阿福之间那股火药味还是真的了,想到玄玉交代自己的事情,洛鸿逸此时便发挥自己所长,充当今日的和稀泥角色,“难不成,公主觉得凭我的身份,不能周到的陪侍了?”

  听了这话梦姬也知道自己考虑不周。

  洛鸿逸是洛府的人,洛府在京城里可是大家族,不止如此,还是皇后家族的势力,再往细说,眼前这个人更是玄玉的堂妹,自己在大顺的生活才刚开始,往后还要多仰仗这些人,虽为了一个阿福她是有些在意了,但也不至于为了她而伤了和洛府,尤其是洛鸿逸的关系。

  大顺这种家族的枝节关系,梦姬还是拎得清的。

  “算了,今日总归是还要去六皇府的,到时候自然就见到了,”梦姬说道,“我说的,要刚刚那个人,你想到办法了吗?”

  阿福色事暂且放放,但眼下有一件也很要紧的事她要办成。

  听到梦姬又提起了这个,洛鸿逸暗道不妙。

  刚以为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觉得新奇才那么说,只是现在看来却并非是那样。

  “公主是铁了心要他?”洛鸿逸问道。

  “自是当然。”梦姬点头。

  麻烦了。

  “敢问公主一句,为何是三生公子?”洛鸿逸问道。

  “看着喜欢,带回乌那去自有用处。”梦姬并未道出实情,然而要带那个人回乌那,这是梦姬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决定了的事情。

  “这恐怕办不成,”洛鸿逸摇头道,“就算是堂兄来了,也难办。”

  “难办不代表办不成,对吧?”梦姬抓住了洛鸿逸话语里的关键。

  “那要看堂兄的本事了,只是以我的本领,想要邀请三生公子来府上也未必成行,还望公主恕罪了。”洛鸿逸回道。

  得罪青袍阁的事,她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公主做的。

  况且,这可不只是得罪这般简单。

  因为这位三生公子,可是青袍阁前些时候的头牌。

  青袍阁的头牌素来就神秘,普通人兴许也有缘见上一面,但要想靠近这位头牌,可难于登天。

  青袍阁的头牌和别的花阁头牌不同。一般花阁的头牌俱是从花阁中已有的男妓女妓里提拔出来,青袍阁的头牌却是挑的新人。

  也就是说从未出过阁的男倌儿。

  一朝为头牌后,只有被人带走,才能褪去头牌的称号。

  而最不同的是,青袍阁里别的男倌儿都是有价的买卖,而头牌,却是无价的买卖。

  至今她也不知道,这头牌的买卖究竟是怎么操作的。

  而最终带走头牌的人到底是谁,也无从得知。

  当真是神秘莫测得很。

  而近日不知是为何,三生公子还在阁中,却出了个新的头牌。

  按理说只有旧的头牌被人带走后,才会重新来一个新的才对……

  “今日便这么着罢,”梦姬站了起来,目光往凭栏下看去,那里此时已经没有人了,可她的目光里依然泛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明日我再让他带我来。”

  而此时凤栖宮内,安静的卧房里却传出来一声失望的叹息。

  “不成,还是不成——”雨师将手从洛书良的手腕上撤了下来,摇头苦叹道。

  “师父,当真是没有办法?”玄玉站在一旁,看着床上多日来饱受折磨的洛书良,沉沉的问道。

  “失策了,”雨师也看着床榻上的人,那憔悴的面容上映照着他的悔意,“这摄魂术没有为师想的那么难。”

  这话说得不明白。

  “此话怎讲?”玄玉问道。

  雨师复叹一声,似是在回想什么:“恰恰是最简单的一种摄魂术,同时也是当下最难办的一种。”

  最简单的。

  玄玉凝眸思索片刻,突然就目光清澈起来:“您是说,是反噬?”

  “对,是反噬。”雨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反噬,是摄魂术里最简单的一种。

  这种摄魂术虽也是由琴声作为媒介传递控制人的思想,可实质上,这只是一种类似引子的东西。

  给洛书良下摄魂术的,恰恰是她自己。

  由琴声而勾起人内心深处的秘密,再由那秘密的力量从而束缚住自己。

  这就是反噬。

  琴声只是引子,再无别的作用了。

  至此,才明白紫菱为何如此淡然,依旧在花容阁中安然度日。

  原来,竟是用了反噬。

  “现在不用制药了,”雨师看着洛书良的容颜,心里已经知道这反噬的力量是何等的巨大,看来皇后娘娘心里最恐惧的那个秘密,是彻底的将她困住了,“反噬已成定局,如今……需要找那个人才行。”

  脑海里闪过那个人的身影,然而雨师却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要找到那个人,谈何容易。

  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她若故意不想相识的人找到她,还真的是不容易找到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卧房的门便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雨师所说的,可是这一位。”

  玄玉心念一动,是阿昊的声音。

  转过身来,只见果真是玄少昊,相较于昨日,面色已大为改善,起码那张昨日还略显苍白的脸今日已经好看了许多。

  雨师的眼睛却丝毫没有落在玄少昊的身上。

  此时,玄少昊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才是夺去他所有注意力的存在。

  那人感知到雨师的视线,也朝着他淡淡的看过来。

  目光里丝毫不起波澜,一如当年。

  “想不到你还会回来。”雨师说道。

  只是让玄玉吃惊的是,雨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哽咽,再往他面上一看,竟是泛红了眼眶。

  医娘从玄少昊身后走了出来,就在雨师的目光里从容的朝床榻这边走来,在离床榻还有五米距离的时候站住了,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洛书良,才回了话:“我亦想不到,你竟没能瞧出这个。”

  雨师看着医娘这般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医娘的身旁,看着这个多年不见的,但却和他记忆里相差无几的人,眉眼一下便舒展开来,丝毫没了刚刚的苦恼之色。

  “是啊,”雨师看着医娘的侧脸说道,“看来是老了。”

  “你说谁老了,”医娘淡淡的瞥了雨师一眼,随即便朝一旁站着的玄玉看了过去,“接下来,就是看你的决定了。”

  从施与堂出来的时候,阿福感到今日的风暖和了不少。

  独自走在街上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接下来就去看看今日放榜的结果罢。

  放榜的时辰应是过了,但此时阿福却并不在意。

  她知道地点在哪里,离这地方只有十来分钟的脚程。

  这么一走,心里又想起了刚刚那个名唤无痕的小男倌儿和她说的事。

  怪不得呢,原来是认识阿默的人。

  那日偶然看到阿默被她带了去,后来便再也没能见到阿默了,因阿默在阁中的时候他有照拂过,故此对阿默后来的去处有了些牵挂,总想再问上一问,今日恰巧就碰上了。

  想到这里,阿福又叹了口气。

  虽说无痕想见阿默,可他的身份是不能随便离开青袍阁的。

  伸手进袖中将那个小荷包又拿出来悄悄看了看。

  是托她拿去给阿默的东西。

  荷包看得出来是自己绣的东西,薄荷绿的布料上头绣着几朵白色的菊花,旁边还绣了一个阿福看不懂的字。

  很细致啊。

  阿福伸手去摸了摸上头绣线的痕迹。

  想到这么用心的物件,还有那句托她代为传递的“保重”,阿福将这小荷包移了个地方往怀中重新放了去,脚下的步子就更是坚定了。

  不管如何,待她看榜之后,再去一回阿默那儿罢。

  那些花钱请去保护他们的人还未来通知她,想来是还在那个四合院里住着的。

  只是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安。

  上回去了一趟后,倾城已经很明白的让她不要来了,她这会儿再去……想想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

  不过,那尊和阿默长得很像的将军像,她倒是还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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