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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他的猜测

福福得正 石月初八 5021 2021-04-02 21:24

  “我们要搬去镇上住几日,”阿郎边说边将马儿都牵到了一块儿去,“吃过早饭没有?”

  阿福摇头,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侧的洛书良身上。

  “快些吃早饭,进来帮忙。”洛书良只说了这一句,便又重新钻进了蒙古包里。

  阿郎也没再搭理阿福,也钻进了蒙古包里帮忙打包行李。

  阿福抬头往头上的天空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有哪怕一朵的乌云。

  除了这稍稍强劲的风,这哪里就能看出来要有暴风雨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眼前一亮。

  兴许是那个原因也说不定!

  阿福将吹乱的头发快速捋到了一起,重新解了头绳扎成一团,然后便钻进了小蒙古包里。

  昨日并未注意,今日这一看,里头的那些大米肉干少说都少了一半,蒙古包的一侧都空荡荡的得了个干净。

  想到昨日那祖孙三人走的时候马背上驮着的鼓囔囔的东西,阿福心下了然,这是都提前运走了啊。

  一侧那小木桌上放置了一个大海碗,上头倒扣着一个稍大的,再上头放了一双筷子。

  阿福走过去掀开来看了一眼,一阵清香扑鼻。

  是腊肉粉条,上头撒了一撮的葱花。

  阿福从旁边挪了一张小矮凳子过来,撸起袖子就吃了起来。

  傅子槿身披了件水红滚白边的斗篷,正在院子里站着。

  天色蒙蒙的开始亮了起来,她眨了眨眼,有些放弃了。

  恐怕是没有发现罢,倒是高估他了。

  想到这儿,微微一笑,步子动了动,就要转身往屋子里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虽然迟了些,但你还是来了。”傅子槿看着玄玉,眉眼轻弯。

  “放阿福出来。”玄玉的眉峰上缀了些许白绒绒的雪花絮,一身的寒气逼人。

  “殿下怎知我有这个能耐?”傅子槿并不着急,站定在原处,看着玄玉问道。

  “贵吉钱庄。”玄玉轻吐出几个字。

  傅子槿轻笑一声:“就凭那个?殿下就敢来问罪?这可无法服人。”

  “我想,很少有人知道,乐官其实你的姐姐。”玄玉看着傅子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噢?这可有意思了,”傅子槿不置可否,只笑着说了这一句后,便将一只手从斗篷里伸了出来,“拿上这个,到该去的地方,之后就看殿下的选择了。”

  玄玉朝傅子槿的手上看去,傅子槿手里拿着的是一只泛着玉光的龙头玉佩。

  玄玉接了过来,翻到玉佩背后看到了三个让他释然的古字——灵石殿。

  没错,他要找的,就是这个。

  今日京城里下了小雪,将近年关的京城已经从这个时候开始热闹了起来。

  偶尔能看到从酒楼里走出来几个摇摇晃晃宿醉未醒的人,在街上左摇右摆的行进着。

  皇榜已然诏告天下,谁家欢喜谁家愁,喜的也在酒楼里热闹喝酒,愁的也在酒楼里愁苦买醉,两相照面,更显这人情萧瑟。

  早起的早点摊子已然支起了帐篷生起了煤炭,早些的挑担师傅已经挑着早点走街串巷的吆喝了起来。

  是一个和往日并无二致的清晨。

  一辆疾驰的马车就在这时候从刚刚打开的城门里火速窜了进来,一路直奔,差些就掀翻了一侧的早点摊子,因那马车上并无明显的装饰,故差些遭殃的摊子老板心惊之余不免在后头叫骂了几声。

  但那辆马车并未有丝毫的回应,一路疾驰,直直的往这座皇城的中心而去。

  玄玉站在灵石殿前的时候,觉明已然在此等候多时。

  “你会怎么做?”觉明背靠在灵石殿的宫门前,看着玄玉道。

  这里地处偏僻,除了日常来此送东西的宫人外,几乎无人问津。

  倒不是大家都害怕这个地方,而是这个地方,早已被宫里的大多数人遗忘了。

  “觉明,你当真是母后的人?”玄玉突然问了一句。

  觉明面上的笑意轻轻一僵,随即又飘散开来:“殿下这是在说笑?我的身份不是很清楚了么?”

  玄玉轻轻摇头:“昨日我以为是,可如今,站在这灵石殿前,我又恍然觉得不是。”

  “是与不是有何分别?如今,想必殿下该担心的是里头的那位。”觉明朝宫门上的灯笼看了一眼,说道。

  玄玉点头,眼神渐渐坚定:“我要去将她带出来,你务必要收住了。”

  说完,便走上前来推开宫门。

  “殿下信得过我?”觉明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推开沉重宫门的男子道。

  玄玉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觉明,本王赌自己赢。”

  说完,不再多作停留,推开大门后直直的就往里走了进去。

  觉明靠在宫门一侧轻轻颔首,眉眼里飘过一抹暖意,随即,身形一动,也一道消失在了宫门口。

  偏殿里,乐官正盘腿坐在东方的高台上,看着躺在灵台上一动不动的阿福出神。

  当偏殿的门扇轻动,她知道那人是来了,随即眼神渐渐的朝门上看去。

  玄玉走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满地的白雪和青色的线迹,一圈一圈的将灵石台上的阿福围了起来,空气里还散发出一股香甜的味道,玄玉细细嗅了一下,发觉是离魂散。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玄玉看了乐官一眼,并未走过去,而是将刚刚从傅子槿那里得来的玉佩拿了出来,然后问道。

  乐官的目光在那块玉佩上停留了片刻,之后又静静的看了玄玉一会儿:“运功到阿福的身边,和她一起躺在灵石上。”

  玄玉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这里时,乐官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得到了主子的认可,那么便照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玄玉看了一眼阿福所处的灵石台,脚下轻轻一动,身影一闪,便安然落到了阿福的脚边。

  周边的红烛还在燃烧,火光轻轻一动,并未熄灭。

  他凑近阿福看了看,发觉她虽没了呼吸,但面色如常,确实是离魂的现象。

  心下安了些许,他接着便在阿福的身侧躺了下来。

  “殿下,你是想跟着阿福的魂魄一道到达皇后娘娘的幻境之中?”乐官的声音透着空灵,回荡在偏殿里。

  “嗯。”玄玉应了一声,侧头去看躺在他身边的阿福。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么双双躺在一起,说着话,看着阿福灵动的眉眼,心底一片安然。

  玄玉的眼神坚定了下来。

  他必须要去,不然,母后是一定会将阿福困在幻境之中,直至魂飞魄散。

  “乐官且先说明,这一去,并无把握殿下能安然而归,殿下可清楚这后果?”

  “有劳法师,快些开始罢。”玄玉说道。

  乐官看向玄玉的目光里透着肯定,随即轻轻的合上了眼:“请殿下牵住阿福的手,闭眼。”

  玄玉依言伸手将身侧阿福的手牵住了,阿福的手透着冰冷,一下就传递到了玄玉的手上。

  他将手紧了紧,随即将眼闭上。

  一阵温温热热的雾气不知从何处弥漫而来,玄玉只一晃神,便陷入了沉睡。

  阿福看着眼前打包好的一堆物品,在回头看看那本是两座蒙古包的地方只剩下两个有些痕迹的圆圈,一时间竟有些不舍起来。

  东西都打包好了,洛书良骑着马不知道去了哪里,阿郎卧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背着手躺在一包棉被上。

  阿福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你喜欢这儿吗?”

  阿郎的眼睛依旧看着远处的云朵:“我从小就在这儿,现在要走了,还真舍不得。”

  听着阿郎平淡无奇的声音,阿福胸腔里像是塞了团湿润的棉花:“这里从没来过暴风雨罢?”

  “嗯。”阿郎应了一声。

  地上堆着一些细软,阿福也像阿郎那般躺了下来:“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虽然清楚的知道是个幻境,但阿郎的情绪变化阿福还是感知得到的。

  她没法儿对他的情绪视而不见。

  空气中有一刻的宁静,之后,阿郎才淡淡的说道:“我觉得娘亲可能会做些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阿福问道。

  “你是从哪里来的?”阿郎突然问了一句。

  阿福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下就噎住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你这么问,是不是说明你知道了?”

  风声虽大,但阿福还是听到了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的直响。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阿郎轻轻的耸了耸眉,但很快,小小的眉峰又皱了起来,“但阿福,你还是快些想办法走罢。”

  “为何?”阿福转过头去,问道。

  “暴风雨要来了,这么多年,我也只看见过一回,你还是快些走罢。”

  阿郎的声音很轻,轻得阿福几乎要听不见。

  “难道,这场风暴,是因为我而到来的?”阿福看着阿郎的神色,大胆猜测道。

  阿郎并未言语。

  “难道,这场风暴会对你们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阿福接着试探道。

  此时此刻,看着丝毫不再说话的阿郎,阿福才渐渐的感觉到身边这个小男孩并非是个孩子,也并非真的是小时候的玄玉,他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幻象,和她对话的人,只是洛书良幻想出来的人物罢了。

  想到这里,阿福对周围的一切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些惧意。

  自从来到这儿之后,她潜意识里已经将这里的一切都正常化了,并没有很严重的意识到自己进入了洛书良的幻境里,这个世界的主宰是洛书良,这里的一切都是。

  想到自己这几日吃的用的,一时有股反胃感袭上喉头。

  也恰恰是在这时候,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异样,双脚尤其有些沉重了起来。

  将裤脚拉起来一看,只看到自己的脚上蔓延上来一块块灰白的颜色,阿福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确认。

  怎知伸手一摸,才察觉到那些灰白的地方已经像石头一样冰冷坚硬了起来。

  就在她脑子飞速的转动,想整理个头绪出来的时候,身边又传来了阿郎的声音。

  “其实你是第二个到这儿来的人。”

  听到这句话,阿福全然忘了自己脚上的事,连忙转头来看阿郎。

  “别这么看我,我救不了你,”阿郎的目光始终跟着天边的一朵云,“很久以前,也来过一个人,像你一样,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过来了,娘亲留他住下,看起来好像是相识的人,我曾以为那个人会是我的爹爹,但后来偷偷听到他们的一次谈话,才发现那个人并不是。”

  阿福听到这里,知道来的人是个男的,年纪大概和洛书良差不多罢,但到底是谁,听到这儿她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个人应该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就到了这里,之后和娘亲商量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但娘亲并未告诉他,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说到这里,阿郎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娘亲问他,他为何要急着回去?为何不愿意留在这儿陪他们?那个人说,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何选择困在梦里,明明皇上和她的孩子们都在外头等着她醒来,为什么就不愿意?”

  说到这儿,一滴泪从阿郎的左眼角滑落了下来,他轻轻的抬手拭去,语调并未有丝毫的起伏:“娘亲听到这句话后,脸上一下就现了绝望的神色,她看着那个人好一会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像是要把他看出个洞来,之后,问他,她不醒,不是更好?皇上的心里装着的,哪里是她。”

  阿福在一旁听着,不由悄悄的咽了口气。

  这时候,恐惧已经在她的心头散去,再看向这个地方,便不觉恐惧了。

  那个人,她大概是猜出来了。

  “之后,那二人之间便是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像是又看到了那时侯的场景,阿郎的目光渐渐的失了神彩,“再之后,来了一场暴风雨,很大的暴风雨,我一夜未睡,听着外头的风雨声心惊胆颤,幸好这蒙古包建的时候很结实,安然度过了风暴,只是第二天醒来,那个人就不见了踪迹,娘亲带着我骑马去找,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

  说到这,阿郎朝阿福看了过来:“你想听听我的猜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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