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又是一股子温柔，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不过，若是你能告诉我，牟平将东西藏哪儿了，我是会告诉你为什么的。”
彭荭瑟抖着身子，瞳孔蜷缩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史禄夫笑得阴恻恻地，冰冷的手伸入她的脖颈、后背...
缓缓下移着，每一寸肌肤似是都染着他的颜色，彭荭一时竟有几分作呕，摇着头似是在挣脱，“你离我远一点！”
史禄夫笑得很是妖冶，黑黛随着瞳孔微舒很是显眼，指白扣过彭荭的耳珠笑得阴恻恻，“远？彭荭，当初你可是很喜欢往本大人身上凑的，你忘了不成！”
没有丝毫怜惜，史禄夫眼底的嫌弃和鄙夷更是不掩丝毫，一个甩手的动作竟是将她耳垂上的挂坠扯了下，血淋淋沾了一耳。
彭荭指着男人，舌头似是啐出一大口泡沫淹死他，“史禄夫，你简直就是魔鬼！”
史禄夫淡笑，丝毫不在意，抚过她脸颊，一点点一寸寸地点触着，“彭荭，我对你这般温柔，可是比牟平对你好太多了，你觉得，他魔鬼多一些还是我？”
史禄夫越靠越近，那呵哈在女人脖颈的热气一时竟是让她双目有些氤氲情se，云里雾里竟是也随着男人动作附和着，也忘了这男人已然不是个男人。
史禄夫眼底划过不屑，声音却是极温柔，一点点地自她腰际而上，把她的防备打得一点不剩，“荭儿，那东西在哪儿，我是真的很需要，没有它，我会死的。”
他一点一点地将她的防备攻破，舌尖柔软的相触更是让彭荭浑身软趴趴，再难以反驳，眼见着没过多久便终止了，一条银白长线勾连不断。
彭荭依依不舍看着男人离开，笑得故作轻松，“这么快，奴家还以为你会多牺牲一会儿，让奴家尽尽兴呢！”
史禄夫蹙眉。
彭荭拨动着史禄夫的发，一副见好就收的模样，瞥了瞥史禄夫那儿，娇笑着，“你纳我为妾，我便守口如瓶，也把牟平藏的东西告诉你，你看...”
那双赤裸的脚也是不安分，一点点地往男人肩上爬去。
史禄夫拨开那双赤足，笑得没有温度，“好啊，现在可以说了？”
“印章在牟平书房屏风下的地砖格子里，钥匙在牟平那儿，我知道的可也就这么多了。”
“是吗？”
史禄夫眼底没有半点温度，眸光冷色泛涔着。
见他往外走，彭荭本也想跟上，奈何全身都被捆绑得紧，只能委屈地抬眸看着男人，“夫君~”
史禄夫眼底寒意更甚，笑得让人不寒而栗，“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你。”
彭荭正点头欣喜着，却殊不知接她的不是史府管家而是...阎王爷。
她无力蹬着脚下的凳子，本是欲踩上，可怎么也碰不着，只能瞪大着双眼，任由白绫一点点将她吞噬。
**
“史大人，成了。”
“退下吧。”
史禄夫背过身看着庭前落花，清澈的眸仿佛一霎又回了来，春风柳岸、绿影痕踪，玉笛缓缓抽出吟鸣，“通体碧玉色...”
黑眸阖下，玉笛轻放，指白摩挲过玉笛纹路，嘴角勾起笑意，仿佛眼前又是那杀伐果决、英姿飒爽的女子，眸底倔强清他心悠悠，又仿佛依稀是俏皮可爱的疑惑，凤眸轻眨带着几分狡黠。
为什么？
史禄夫他自己也曾问过为什么，古有东方不败自宫只为修行《葵花宝典》，今日他却只是为了断情破釜沉舟，黑眸阖下，指白扣紧了玉笛，却舍不得伤着它分毫。
史禄夫黑眸舒开，淡声道，“去古罗庙，看看牟夫人。”
小厮引着路，一个时辰左右便是到了古罗庙，庙下青阶成百上千，青苔鲜绿悠悠，深入这附近桃林若干，白云青冢匿于群山后也似是随着钟声响而起而落。
“施主留步，古罗庙素来有规矩，凡人不得入内。”
古罗庙上缓缓走下一名女僧，她低着头，手上捻着佛珠，很是淡然。
史禄夫淡笑，“牟夫人。”
女僧依旧低着头，看不出喜悲，“在下法号宁心，实在不知施主口中的牟夫人。”
知晓这其间规矩，史禄夫也不为难这名号之事，躬身笑得温和，“宁心僧人，小生赶路过急，不知可否进寺里讨一杯清水？”
宁心淡然开口，“清水天泽之物，以朝露便可为食，施主又何必强求这染了俗世之气的清水呢？”
史禄夫微愣，回过神时，宁心早已持着扫帚上了梯阶。
“俗世真心纯心净心最难，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小厮疑惑地看了一眼，“大人，她这...”
史禄夫脸色有些阴沉，“无妨。”
看来只有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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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史禄夫的话果然收了成效，匈奴左贤王勾结南蛮皇子私自带兵前来欲发动一番攻势，不料却被一直上下一心的大梁百姓忽悠个团团转转，大梁兵士亦是早已做好十足准备，攻势一发不可收拾，打得众人只能缩头缩尾，狼狈地回了各国。
瞻齐皇龙心大悦，赏赐了史禄夫诸多宝物，却被史禄夫一一拒绝。
“皇上，史大人如此功绩，不得不赏！”
瞻齐皇有些为难，这史禄夫言道不受赏，但此番大功若不赏赐一二又是不能令众臣信服的，便夸下海口，“史卿，你想要何等赏赐，凡是朕力所能及，定替你实现。”
“皇上，这史大人功勋卓著，而这校尉之职空虚已久，不如...”
那名出口的大臣正是李尚书，瞻齐皇从史禄夫眼底似欲打量出一二颜色，可却只看见一方澄澈无比的瞳孔，他口中依旧是推脱着。
“皇上，微臣亦是以为此职，史大人当之无愧！”
殿门处洪声如柱，众人纷纷将目光扫去，只见男子一身官服，玉冠束发，绰约风姿好不迢迢，颜色冰肌玉骨，正是失踪已久的楚风大人。
瞻齐皇黑眸闪过异色，片刻便是极为欣喜，“楚卿？”
凤眸抬起，无畏地看着对面高高在上的人，躬身笑道，“皇上，楚风回来了。”
这句话在众人眼里再为正常不过，可于瞻齐皇耳里，便成了怎么也拔不掉的锥刺，刺在他心里成了最大的祸患。
黑眸深邃笑得不着边际，“楚卿果真是福泽天相。”
梁凤和笑了笑，“不过是摔至悬崖侥幸昏迷几个月得了一命罢了。”
避过每个人如同看新奇物种的眼神，凤眸扫过史禄夫，笑得亲切，“皇上，还未说怎么赏史大人呢，史大人如此功勋卓绝，校尉一职怎么也是衬得上的，您说对吗？”
瞻齐皇笑了笑，眉眼里没有颜色，“楚卿见解颇为得朕心悦。”皇袍掠洗凰图锦藤一地，沉声顿挫，“封史禄夫校尉一职，居于校尉府，赏金银珠宝万计，美人三千。”
“楚卿可是满意？”
瞻齐皇下了旨后，却是发问于梁凤和，于众人眼中皆是不寻常的待遇，纷纷红了眼留意着她紧接下的动作。
英挺眉宇挺拔，凤眸抬起间满是流连的笑意，“皇上满意，史大人满意，群臣满意，楚风便是满意。”
一句话答得让人一时找不出纰漏，众人也便收回目光，瞻齐皇眼底寒意随着一句话不减反增，李公公在边上只得抹汗高喝道，“退朝！”
**
楚府
庭前碧落花绽蘸袂意，碧玉清波涟漪泛涔，执子而落，步步惊心。
对弈，黑条输了几局后连连摆手苦笑道，“大人，您这棋艺出神入化，黑条实在难以匹敌，不如黑条去寻一棋艺精湛之人陪大人你过过招？”
凤眸一闪，苦笑道，“罢了，也是为难你了。”
黑条摇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不知以往白子总是陪在大人跟前对弈一二，总能打上平局，可他总归不是白子，对于琴棋书画、白纸黑字，只能说得上入门。
“听说楚大人遇不上对手，不知我与史大人可否一同领教一二？”
闫素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是须道凌，一人是史禄夫，想来也是闫素和须道凌路上遇见了史禄夫，也便一同进了来。
凤眸中带着笑意，“自然，黑条，三盏梅雨茉晴。”
黑条闻言便退下了，回来时已然斟酌了三盏沁着梅花茉莉清香的淡茶，远远地也是能嗅及，让人心脾陶醉。
梁凤和看向史禄夫，笑意看得他有些晃神，“史大人，不知可否先行领教一二？”
史禄夫点头，挥袖落了座，执子神情严肃，落下一子来来回回盘旋不下。
梁凤和亦不甘示弱，执子回报而落，偶尔轻斟一盏清茶，笑道，“史大人着实不该这个节骨眼来触皇上龙颜不悦。”
知晓她是在说他不该在皇上不满她平白归来一事时前来大张旗鼓拜访致使龙颜不悦，史禄夫笑了笑，黑眸闪动着，落下一子，“禄夫是来向楚大人讨教和感谢的，毕竟楚大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明臣，不是？”
梁凤和笑了笑，一时不知作何言语，在他快胜时，却堪堪避过那落下的棋子，将胜机留予了自己，他悻悻然起了身，端起梅雨茉晴一饮而尽笑得和煦，“楚大人，这茶好是清淡甜口，不知禄夫可否常来？”
“只为讨教一二棋艺和茶艺。”
怕她拒绝，他补充道。
凤眸笑了笑，枝叶光影打在面上，看得他心尖一时恍然，垂下头，将他的棋子放回那胜利之位，玉指拨动着她的棋子打着旋，“史大人这般棋艺，讨教之话，恐是让楚风惶恐。”
他笑了笑，黑眸依旧一片玉壶冰心，“楚风，你会相信的，我所作所为于你一直没有坏处。”
闫素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似清雅素净似眸子妖冶的男子揖首离去，只有须道凌闪亮的眸子有些黯然，同是男子，他怎么会读不懂那双妖冶眸子里暗含的情愫。
闫素抖了抖须道凌手臂，杏眸带着笑意，“好小子，快去见识见识你许久未见的楚风小崽。”
须道凌摇摇头，笑了笑，“不必了，楚风，我与闫素过段时日便要回去了。”
凤眸微愣，执茶盏的手一顿，笑得牵强，“不是说要在我身侧帮衬一二，怎地又要离去了？”
须道凌苦笑，却终归没说是某个人逼得他离去，摇摇头笑得很是灿烂，二郎腿翘起摆呀摆，端着茶盏便是一杯接一杯斟酌而饮，眸子不争气地滴溜哈溜子，袖子遮掩着尝试不让我瞧见，哽咽着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该走了。”
凤眸流露出伤意，笑着默了半晌道，“好，走了也好，这里乱。”
终是没能压抑住他的狼狈，须道凌一股溜烟便朝门外跑去，闫素笑了笑也躬身离去，“我去看看他，今日这也是告别了，日后天机阁、素心楼便交给你了。”
梁凤和回躬一身，“好走！”
凤眸凝视地面，那深深浅浅的纹路似是盘旋，没人知道此刻她的倔强不舍通通化为泪聚了潭，一池青洼描夭禾，何时能归芦苇？
梁凤和不知他二人何时离去，只是走近寒山山窟之时，窟空楼去，那狱牢又仿佛恢复了以往冰凉的模样，龙潭水凝聚着寒气，狱炼军不知疲倦训练着，呼号声喊得极响。
离着须道凌和闫素二人离去已是两个月。
那方被须道凌专设为跷二郎腿、嗑瓜子的石凳早已冰凉，火药研制室也换了一人，此人受了他倾心绝学，此刻也是流着汗研制着。
须...须须，研制火药时想必也是这般认真执着，眼底里看不见别的，只有那火药石、烟雾弹，偶尔累时也会懒散地躺在石凳上打着呼噜、吐着泡泡，像个孩子般。
泪目早已湿润，下了楼，撞上的却是一双黑眸含笑澄澈，剑眉挺拔，墨发飘扬潇洒，一袭紫服满是披星戴月，耳珠上坠着黑石颇有些颜色，他笑得如星明朗月，“姐姐，我回来了。”
凤眸有些狼狈擦了擦，却不及他动作，指尖粗砥摩挲拭去我眼角一片狼藉，笑得温柔，“姐姐，这是谁欺了你？”
摇摇头，拍了拍小志胳膊，笑得牵强，“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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