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阳高照,起了身梳洗后便是朝外走去,正微舒展臂弯,手臂好巧不巧打着一块软绵绵之物。
不一会儿那家伙就委屈得嘤嘤嘤起来,软若无骨的小脚丫狠踢猛踢着,却也丝毫不起作用。
侧过身子,好笑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粉团黏着物,蹲下伸出指尖一戳一戳着,小家伙滴溜着大眼珠子变幻着形状躲着。
梁凤和拽着它粉团上长出的小发,牵制住了它奇异的蠕动,另一只手像捏馒头一样毫不留情,小家伙只得不停嘤嘤嘤,大眼珠子盯着她委屈滴溜出泪水,看得人一阵心疼,不由得松了手。
刚松手,她便后悔了,这家伙朝着她吐舌头,眼见着它已经蠕动了老远。
梁凤和奋力赶着追上前,它也忙不迭使出吃奶的劲留下一条细滑的线。
眼角那呈现的一尾白衣仿佛救命稻草般,粉团子蹦着欲跳进白衣男子怀里,却是猛地一掸而开,好巧不巧落在她头上,一股热气微冒后一坨不祥黄球球便诞生在头上。
梁凤和尖叫着想把头上那坨带着粉团子一起带下去,哪料粉团子大眼珠子皱紧着紧紧抓着发髻,死活不肯下来,不一会儿功夫便又多了一坨黄球球...
这才滴溜溜嫌弃地跳了下来,蹦到离她两丈的距离...
“...”敢情这是没拉完占着啊...
阴沉着脸,浑身煞气逼近那坨粉粉的,它也似乎预料一般,滴溜着眼珠子正欲逃跑,浑身却是僵硬得动弹不得。
猛地抬头,瞧见的是白衣仙微勾的唇角,正痴迷流连之际,手上毫不留情的力道把它揉搓成畸形状,又捏又搓,肺脏都要压扁了,只得又嘤嘤嘤博取同情。
梁凤和愣住,它正得意着这招管用,哪料女子竟然从房梁上撬了一块金砖,明明笑靥如花也仿佛让人不寒而栗,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惊吓远处一池白鹭。
坐在宝马香车内,个子不高的粉团男孩嘴里念叨着,“粗暴女人,粗暴女人,粗暴...”
凤眸闪过一记寒刀子,毫不留情瞥向男孩,男孩马上便噤声,安静地看着窗外。
不得不说小男孩面容长得极为精致,粉扑扑的小脸蛋似滴水般,大眼珠子滴溜溜随时都融化人的爱心。
穿着挑花肚兜,走起路来也有些颠摆,要不是方才剪了它半撮小发,它也不会逼得化成人形。
梁凤和挑眉望向他,“粉坨子,你叫什么名字?”
“...”
它也倒骨气,横竖她怎么问它,它也不肯张嘴。
这倒是想起袖中银针,好久也不曾用了,今日也倒不如拿出来捉弄一下这小子。
这样想着,刚准备抽出,粉坨子眼中微微噙着泪,唇舌咬着弱弱开口,“我...我没有名字。”
“...”
刚抽出的银针不自觉放回原位,伸出手将小孩抱在怀里,它倒是没心没肺笑出了声,“哈哈,你又被我唬了。”
正欲抽出手打向它,凤眸不经意还是接触到它眼角残留的泪珠,还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梁凤和抬着头,言语微轻佻逗着它,“那我以后叫你粉坨子好了。”
“粉...坨子?”小家伙嘟着嘴几分不满,犹豫片晌拒绝道,“我才不要,奇奇怪怪的名字。”
梁凤和掰着手指一一数举着,说到关键连她嘴角也不自觉一抽,她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淡然地说这些,虽说想着,却还是列举着,“你看啊,你全身粉粉的,初见你,你便在姐姐我头上拉下两坨‘不解之缘’...”
“粉坨子多好啊,衬你不说还很吉利呢,你知道吧,在大梁啊,最吉祥就是红,最讨人喜的就是粉。”连她都觉得她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时,小家伙居然睁大着大眼珠子一副‘哇,姐姐你懂好多’的模样。
正挥摆着手臂圆各种局之际,小家伙提出重磅炸弹,“粉色为什么是最讨人喜的呀?”
梁凤和扶额无奈着,正想着怎么圆时,飞在半空的宝马香车下走动着衣香鬓影的人儿,脑子猛地一灵光,得意哼哼,“那当然,是因为女子皆爱淡粉,而男子偏喜女子,你说岂不是最讨人喜。”
小家伙学着她的模样掰着手指,嘴里数叨着,“男子等于一,女子等于一,加起来...”不一会儿便傻呵呵伸出两根粉嫩的指头笑得酣畅,“姐姐,两个一,等于二呢。它们都是二。”
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对劲,小家伙摇着脑袋滴溜着眼珠子,委屈嘬嘴嘴,“姐姐,那我岂不也是二了...”
梁凤和一时傻愣着不知所措,正脑袋瓜子飞速运转着怎么圆场时,身前的宝马香车飞出一块罕见的香蕉皮正中塞进了小家伙嘴里,声音低沉带着薄怒,“聒噪!”
“...”
她抬眸透过扬起的外篷将视线弱弱移向他,随着风,香车的帘窗也微徜徉,那一双动人心魄的桃花眼迷人绚烂,看得梁凤和不禁心虚,默默挪开视线,瞧见着也只是一个被香蕉皮呛得嘤嘤嘤的粉坨子。左右瞧瞧,心里倒是漾溢出几般美好。
这样的相处,倒是和谐...
不过多了几个时辰,便是颠荡得肚子中上下如卷云翻涌,迎面打来的和风倒没了最初的舒畅,反而加剧了肚子里捣鼓的难受度,半空悬,香车中,一时竟只有压抑着不知所措,小家伙察觉了异样后,弱弱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倚着香车香木柱上强撑着,梁凤和费了半大劲才开了口,“呕...没...没事。”
小家伙听她这么说,便兀自又好奇地睁大着大眼珠子打量着窗外的变幻莫测的云朵,还跟外面飞翔的小鸟打着招呼,“嗨!”
“唉,又是一个贪恋本姑娘美貌的登徒浪子。”浑身七彩的小鸟瞥了小家伙一眼便扭扭后腿的羽翼叹口气飞走了。
哪怕肚子里有些疼,听见这句话也不禁憋笑出声,还贪图美貌、登徒浪子...
现在连小鸟都会人语了...
正偷笑着,额角骤然的温度惊醒正侧头的她,浑身白梨花香包裹着,丝丝暖流渡入,肚子里的疼痛也减少了不少,抬眸正欲感激,头顶那人一句话如雷轰顶,“真挤。”
“...”这是在转个弯说她胖?
正欲发作,他倒是往里坐了坐,一时香车内氛围有些紧凑,小家伙瞥了瞥她,又看了看眼帝阎,奇怪地打量着她脸上莫名的红晕,“姐姐,你脸红了?”
“...”
眼见着那白衣仙桃花眼扫过来,梁凤和急切地险些咬着舌头,怒瞪着粉坨子,“这是气的,粉坨子,你什么眼神!”
白衣仙端着香车内变幻出的茶盏,热腾腾的蒸汽随着他红唇张盍轻吹一刹便化为寒气,嘴角轻勾,“虽说我帮着你消减了疼痛,你也倒不用感激到红着脸芳心暗许。”
脸上更是红得如柿子,无力反驳着,“我这是气的!”
“芳心暗许。”
她再次无力辩驳着,“气的!”
“芳心...”白衣仙轻放下茶盏,银面具丝绦轻晃,停顿几帧后薄唇愉悦微勾,“暗许。”
“...”
额上青筋不禁股股作恶跳动,强忍着像蹂躏粉坨子一般的想法去揉搓他,转移着话题,犹豫片晌后还是咬着唇问道,“诶,你怎么知道我...肚子痛?”
眼角恢复漠然不带丝毫情绪,梨花香浅浅吐出,“帝阎。”
“?”满腹疑问终是化为唾沫咽下,是从叫帝阎的人那儿知晓得吗?
“...”
一时,鸦雀无声,直至白衣仙递予一杯热腾腾的茶盏,手轻抖后接过,“谢谢...”
白衣仙微蹙眉,便是阖了眸不再言语。
饮着茶,淡淡梨花香泛漾荡出一层涟漪,凤眸瞥向一旁岁月安好的白衣仙,银面具并未遮住他如玉容颜,相反,更神秘,牵引着人欲探向深处。
冰肌玉雪的脖颈微高,烛焰红唇因才饮了茶泛着莹泽,好看的桃花眼也阖闭着。
正看得出神,粉坨子不安分地将大眼珠子滴溜挡住她的视线,许是看得痴迷,第一反应不是惊吓,而是本能发出声,“别挡着。”
粉坨子悻悻然闪开。
看着乍然睁眼后薄唇勾起的白衣仙,倒是真正的惊吓,正端着的茶盏蓦地打翻,由于有些温热,便打翻在了白皙手臂上,红灼烫了一大块。
刚准备用帕子接触便是‘嘶’的一声,熟悉的银白光芒抚上,不消片刻便是半点疼痛连察觉不了。
梁凤和抬了抬手臂,话音微带难以置信,“一点...也不疼了?”
粉坨子含晦不清地注视着帝阎,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密音问道,“众人视为宝物的灵力,你倒是用得舍得。”
白衣仙微愣,久久不语后回道,“不过一枚棋子,舍与不舍不过取决于她的价值。”
她疑惑地看着二人,只隐隐觉得有些别扭,片刻后挽着袖口反复察看了数遍,难以置信地多盯了几眼,脑海中不禁闪过小念头,这些年征战在外身上背负的伤口大大小小,如果也能消去就好了...
抬头看了看,白衣仙再次阖眸而眠,粉坨子也安安静静地抓着盘子里的点心不住地吞食着。
嘴角莞尔一笑,拍了拍脸颊,想什么呢,那些痕迹,就像和这二人的相处一样,抹去了可就淡了。
“粉坨子,给姐姐留着点!”
粉坨子忙不迭将整个盘子的点心倒进肚子里,吐着舌头撅嘴,“不给!”
白衣仙嘴角挽起,身侧粉坨子被女子压着小胳膊腿挤压着小胃折腾着,“啊!我再也不要叫你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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