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由于梁国婚嫁,女子不得与夫君提前相见缘由,沙图禾木达倒是安安分分地待在客殿内不曾前来打扰。
梁凤和眼见着凤羽宫上上下下忙里忙外,温馨的屋子充斥着新,染了生然哀意,要出嫁了,新郎却不是他…
“百子放那儿,红帘挂那儿,别忘了公主出嫁时燃鞭炮,那东西可是喜庆呢。”
绿影热情地忙活着,本微显冷清的氛围被她一言一语颐指气使倒真有几分自愿出嫁的喜庆之意,擦了擦汗,女子躲过朝九径直来到她身前,从怀里抽出一张鸳鸯锦帕。
碧欣笑着,“公主,奴婢也没什么好送的,这鸳鸯是一对,奴婢缝了老久呢,希望公主和沙图王子和和满满。”
凤眸死盯着铺了红锦的雕花镂空桌,料子极好的丝绸红嫁衣,似浸了凤凰血,一针一线巧夺天工。
依旧未曾梳绾的发髻红露凝香沁脾海棠味,舌尖微苦,梁凤和连应都是懒得开口,随了绿影将锦帕放在嫁衣旁,眸子阖闭养神安息。
碧欣倒是好耐心,难得地竟是嘴里刻意酸酸道,“公主可真是好福气,沙图王子可是匈奴极具发展潜质的王子呢。”
说好听点是极具潜质,说难听点也不过个不受宠的庶子,再怎么作为,身份还是卑贱。
眼见着女子似是眠寐没反应,碧欣自觉没趣,眼角瞥了瞥那泣血的岚金丝凤凰嫁衣,便是退下了。
朝九见碧欣退下,忙不迭怒吼四周正忙活的奴才奴婢,将刚挂上的喜字扯在地上踩上数遍,美目流转怒意,“弄什么弄,挂什么挂,拆了!全拆了!”
奴才舌头瑟抖着,“朝九姑娘,可…明日便是迎娶之日呀…”
眼见着众人只停住了动作,却没有丝毫要拆的意思,朝九火冒三丈踢翻了踩高跷的奴才奴婢,自己上了手,“叫你拆就拆,安个屁!”
红帘三尺直直从牌匾上飘飘然落下,归了尘土,正洋洋得意自己作为的朝九却是被猛地一掌拍到了地上,蹭了一地的血,和着稀泥,模样狼狈。
难以置信地美目瞪大盯着眼前穿好嫁衣的妙龄女子,声嘶力竭质问道,“为什么!公主,为什么!”
凤冠霞帔,美目盼兮,瓷肌玉容,凝雪冰肌,貌似天仙,齿如瓠犀,耳鬓如珠,红唇烈焰焚情似火,嫁衣上金丝银线缝纫针针若华,凤凰活栩栩盎然冲天而破之势,汩汩凤泣鸣啼喉中辗转。
她玉指葱白微理褶皱,傲世无双的脸冷若冰霜,仿佛世间已无一事一物能够牵动心扉,清冷孤傲,“该怎样,便怎样。”
“!”公主这是想告诉她,认命了吗?
眼见着众人继续重新忙活,朝九睁大杏眸,难以置信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女子,又骤然冷笑,“公主果然薄情之人。”
揪心之痛便是如此吧,前几日紫行所言所语和她的反应被这丫头在院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朝九又何尝不曾劝过,她梁凤和这般冥顽不灵,朝九自是失望的,可又偏生不能带着朝九去那穷凶陷恶的地,就这样,让这丫头安安全全,哪怕日子清苦些,也好比刀在脖上来的强。
眸子泡了寒潭渗着冷意,梁凤和一剑抽出直指她脖喉,尽量稳着剑身不伤了她,冷漠启了薄唇,“于本公主而言,你不过一个累赘。”
“以后,你可以滚了!”
朝九听了,凄然一笑,脖颈近了近,似已然绝望,剑身不迭新偏,劈断发梢一把落得洋洋洒洒,不待言语,随手丢了剑,梁凤和抢先一步冷笑讽刺,“真脏,不过,好在不是我的佩剑。”
朝九刚升起的暖意一刹被冷水从上至下浇了个遍,终归是委屈的泪嘀嗒了下,草丛上泛起微露般星星点,双掌重鼓,差了数名奴才指着面前的人。
梁凤和无情无义冷漠地开口,“把这条哭脏本公主心爱草丛的狗丢出去。”
几名奴才闻言微愣,朝九姑娘不是公主最宠的婢女?这是闹哪般…
狗?在公主眼里,原来她一直都只是条狗…
挂在脸颊上的泪痕霎时断了源头,一双杏眸莹莹如澈,罕见猩红出现怒意,推开架着她的奴才,忿忿开口,“不用麻烦!”
直直朝着喜庆的凤羽宫门口而去,朝九却是骤然回眸,失望绝望掺杂难明,“梁凤和,如今这番…”
“你自找的!”
最后留在面前的是仍旧忙里忙外的奴才奴婢,到黄昏岁暮,空荡荡的门廊,仅无一人的凤羽宫,梁凤和拆了礼信中的葡萄美酒独自酌了十几盏。
趁着霞光薄凉,她湿了嫁衣裳,颤颤巍巍地举着美酒坛,出了凤羽宫不知东西地走着晃着。
“大胆,何人敢来麒麟阁造次!”黑夜中,几名侍卫见一抹红晃悠悠地一口一饮而来,嘴里呼噜着乱七八糟,借着距离近了,瞧见了面容,惊得跪在地上,“公主饶命!”
“梁紫行呢!”借着酒劲,梁凤和脑子也不清醒,只嘴里胡搅蛮缠着,摔了已空的酒坛子,嘴里含着发醉醺醺地,玉指也跟着身子晃晃悠悠。
侍卫见她喝醉了,正欲前来搀扶,被她嫌弃地踹得老远,酒意涌上头,昏昏沉沉胡言乱语,“梁紫行!梁紫行!你这个…呕…”
胃里如同翻江倒海,苦涩的泪湿了芙蓉脸颊,穿喉哽咽难言呓语:负心汉…
侍卫对于她的耍酒疯也只得无奈摇头,“公主,七殿下近日都在宣乐宫给娘娘守孝,您忘了?”
守孝…呜…
“奶娘…”嘴里嘤嘤呜呜,难受地脚麻了腿软了,酒烈入喉烧,美目流转滴溜溜看了看没有以往黄灯烛盏的麒麟阁,正如那双澄澈眼瞳丢失温度照不了她的尽头。
梁凤和颓废地稳了稳身子,傻乎乎地抱着空酒坛望嘴里倒,喃喃自语,“好酒,好酒…”
黑夜中高颀男子微垂眼睑,修长手指带着厚茧挽过她,“公主,你喝醉了…”
明晃晃的宫灯照亮了宫角,梁凤和嘴不满地一撇,想甩开那人的手,却不想那人力道极大,挽着牵着便怎么也甩不开,厚茧的温度微冷却握得极紧,她闷闷道,“林坚,你怎么来啦?醉红楼不好玩么?”
原本以为那人是歹徒的侍卫们闻言也倒松懈了,只当是凤羽宫的奴才,便不多言语。
“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能泄露!”男子背身颀立,如玉身姿挺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刚毅,让侍卫们不禁胆寒,不过更让他们傻眼的是男子拦腰抱起公主嗖地一下便消失在眼前。
侍卫们啧啧感叹,“公主府中的…都是高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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