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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两情若长久,砒霜老白头

梁凤和凰 花开一刹 4946 2021-04-02 21:24

  “若是真要现出命迹、姻缘、仕途、亲情…”

  老道士抓了一把别在腰间的酒葫芦,咕隆隆地灌上好几嘴,笑得酣畅,“没银子是算不得了。”

  梁凤和掏出一锭金子,微眯眸子,“请。”

  老道士摸了几把金子,笑得很是开心,“这下老夫又可以去醉仙楼买几壶好酒了,哈哈哈。”

  英挺眉宇蹙了蹙,正以为这人是江湖骗子时,老道士已然正正经经地夺过她手上的签,贴在身上的黄符也被他一把夺去飞在半空,烧了个灰飞烟灭。

  本无字的签似是中了邪般,一字一字焰火飞烟中镌刻得龙飞凤舞。

  老道士吟念得啧啧有道,“孤克天时尽,比翼双枝头;两情若长久,砒霜老白头。”

  “落款:南凤。”

  老道士老眸扫过浑身冰凉的梁凤和,将签字交至她手中,便抱着酒葫芦乐呵呵收拾东西往城外大步跨去,笑得爽朗,“情之一字,难懂,难懂哦。”

  指白摩挲着竹木签上的字,娟秀有余、刚劲不足,便如老道士所说那般。

  嘴角也跟着指尖动作缓缓移下呢喃出声,“孤克天时…尽,比翼…砒霜…老了白头。”

  见凤和公主魔怔一般反复摩挲着那块竹板签,黑条只得找来朝九,说了大致情况。

  “公主,该歇下了。”

  朝九杏眸调皮地眨了眨,笑得开心。

  梁凤和恍若未闻,指白留在竹板签之上,仿佛真真看到那副景象,唇角呢喃着,“砒霜老了白头,芭蕉绿黄了桠杈…”

  朝九蹙着眉,将竹板签夺过,放在桌上,左右端详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一句诗罢了,公主明日还需得为诸多事烦扰,早些歇息吧。”

  羽睫垂下打在眸子上,摇摇头,“朝九,你不懂。”

  朝九急得只能抿抿唇角,索性气得坐下,双手搭在桌上,拿着竹板签出气,小嘴嘟得老高,“就是你这个家伙,害得公主睡不着觉。”

  “看我七十二变,变!变!变变变!把你变成马桶,天天坐!”

  见它没有反应,朝九拍了它几巴掌,还塞在凳子上一屁股重重坐了下去,许是朝九是习武之人,竹板签咔嚓一声裂开了口子。

  空气凝固在一刹那,朝九心虚地笑了笑,小手伸去摸索了一番,脸上蓦地一变,心虚地把竹板签往后藏着,“公主,朝九拿回去参考一下。”

  梁凤和瞳孔有些失神,却还是点点头,“好。”

  朝九埋下头,看了看竹板签,看了看微暗无光的内室,犹豫半晌还是去把烛火点上了,笑得咯咯作响,“公主,一夜好梦。”

  梦里各种景象翻来覆去的,或是苏晗抱着她被万箭穿心的画面,虎石眸里萤火亮光一闪即逝。

  她只能看着魁梧的身子从眼前倒下,掀起一片狂沙。

  被梁瞻齐逼至悬崖之下,万把弩箭对着她,男人剑眉挺了挺,不耐烦地伸手连带着最后一缕希望也剥夺而去。

  “杀了。”

  凤眸瞪大着,一柄粗大长矛自白子身体里穿透而过,白子笑得恬然,眸子颤了颤,如蝶的羽睫随着白子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掉落缓缓阖上。

  梦里是不安,是来去不散的阴霾。

  额角涔着薄汗,豆大的汗珠凝聚掉落在香枕上,湿透了被褥,十指不安地翘起弧度,嘴角亦是错错撕咬忍耐什么。

  此时,宫殿屋瓦之上,白衣翩翩落了座,所至之处仿佛便是汇聚天地灵气至纯至净的一块,银白面具坠下丝绦,饱满额头白皙如玉,烛焰红唇微微张盍,似是要说什么又似是不说什么。

  白月光打在帝阎如流瀑的墨发上,一根根细如蚕丝缕,也仿若亵渎般,帝阎白衣袂微微拂开尘凉,修长玉指葱白自琴弦拨动着,清音浅浅地让人闻之舒适。

  许是琴音真的带着一股力量,本攥着被褥,面容有些狰狞的梁凤和眉宇间渐渐舒开,梦魇也仿佛被驱散,清音淡淡,似是要带着自己走进氤氲雾气的温泉。

  没有犹豫,就像本就值得信赖那般,凤眸虽看不清前路,但隐隐一道光打在眼睑上,似是牵着她走着。

  月光下素手白衣,翩然衣袂,举世无双,帝阎轻抬弹琴的一手,弦音止。

  感受到梁凤和渐渐平复,他的唇角弧度勾起几帧,桃花眸有些微不忍,“真是个为人着想的傻丫头。”

  临渊阁内

  君临渊在内室内方沐浴完毕,感受到周围凌厉的气息,丹凤眸妩媚眨了眨,坐危不乱地穿戴好衣物,动作缓慢,似是刻意要让藏匿在外的人等上好一阵子。

  丹凤眸中笑意带着不待见,系上腰带坐在凳子上,轻呵呵道,“本宫是该称呼帝大少主还是帝阎呢?”

  帝阎背着素琴,一身白衣翩翩,宛若天人、清绝孤冷,他转过侧颜,桃花眸淡淡扫了露出两肩雪白的男子,面无神情。

  君临渊也不在意,扣了扣茶盏,自顾自饮着,“帝大少主一点也不意外临渊所查,想来也是真的了。”

  帝阎并未坐下,淡淡瞥过他室内简陋环境,嗤笑道,“看来自上次你答应后,你也并未过得有多安适。”

  君临渊握杯盏的手微颤,丹凤眸微眨染了一丝看不清的含糊笑意,“这不都是拜帝大少主所赐,临渊方能有这样的风华。”

  桃花眸中染着淡淡笑意,“你动了数不清次数的手,梁紫行却依旧活的好好的,岂不是可笑无用之人?”

  君临渊身形一僵,抬眸微眯,“你有话不如直说。”

  夜里静谧,微风吹动麒麟阁外种植的榆钱树叶,打得沙沙作响,偶尔落下几片掉在男子墨发之上,几缕轻飘飘从指缝擦肩而过。

  门上映现着男子身影,睡得安稳的梁紫行微睁惺忪睡眼,目光淡淡,“不知阁下子时前来有何贵干?”

  红衣翩跹一身,丹凤眸好笑地扫过榻上病恹恹的男子,嗤笑出声,“七殿下这病着,却还有辨识旁人的能耐,临渊实在佩服。”

  梁紫行不言,曜石黑眸淡淡望着帘帐之上,有几分颓废。

  “君侍贴半夜此行,不知是何意?”

  君临渊着实有些惊讶梁紫行的表现,丹凤眸眨了眨,笑得淡然,“殿下这面无波澜的样子可真是让人心喜,只是殿下可知前两日南蛮兵退一事。”

  梁紫行不语,帘帐遮住半张俊脸看不清多分明的棱角。

  “凤和公主带兵击退南蛮,皇上大喜,下旨准允骁骑军解甲归田。”

  君临渊淡淡谈吐着,仿佛说的是一件再为正常不过的事。

  梁紫行点点头,“嗯,如此很好。”

  丹凤眸有些怒意,平复后他坐在桌旁,摩挲过桌上盖着的上好锦布,淡淡移了视线,“梁凤和最想要的便是帝位,你当知晓,你是最大的威胁。”

  梁紫行躺在榻上,臂膀撑在脑后,曜石黑眸阖闭,仿佛关上了所有莹莹亮光,“嗯,我知道。”

  君临渊强忍着对他产生的不快之意,淡淡道,“我此行来,便是来与你合作的。”

  “若你能主动放弃皇位,自当是最好的。”

  梁紫行思绪抛撒得有些远,微睁的眸子里亮光发散着,丢了纬度般,难以聚焦。

  他低声喃喃道,“我知道。”

  君临渊权当他是听明白了,扫了他几眼,目光中掺杂着鄙夷,“就你如今颓废不堪、醉生梦死的模样,想来也是难以有大为。”

  梁紫行并不言语,唇角牵扯出一丝弧度,门被重重合上,他的目光渐渐涣散,隐隐约约中有些朦胧和模糊的东西混杂着。

  小厮听见动静,开门着急地看了往里望了一眼,瞧见自家主子坐起身来,视线有些迷失方向地落在地面上。

  梁紫行淡淡道,“明日约见吕伯伯,就说行儿想见他了。”

  小厮点点头,便合上了门,“殿下早日歇息便好。”

  纳兰府

  纳兰初怔怔然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奴才通报着,“小姐,国师并非…国…师。”

  一句话说完,那名奴才便咽了气。

  纳兰初淡淡扫过地上的奴才,摩挲了一指冰凉,敲打桌椅的力度缓缓带着节奏,“拖下去。”

  另几名奴才闻言应下,将底下的奴才拉着腿拖下去了。

  “国师并非国师,小姐,这个消息若是传到皇上耳边,想必定然能让之前凤和公主被洗刷扎小人罪名的事情再掀出来。”

  初禾在一边小心分析道。

  纳兰初摇摇头,否决道,“此事公布出去必然对我们不利。”

  “瞻齐皇素来遵从国师之意,就这么说,定然是不能令人所信服,届时皇上查搜谣言从何处所传,反而会牵连纳兰家。”

  纳兰初犹疑地分析着,对于这个消息还是选择了压下去。

  初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隔了半月有余,凤羽宫都格外平静,瞻齐皇一如往常那般,将南蛮进贡献来之宝物往凤羽宫这儿送。

  朝九从那日起便回了凤羽宫,还一个劲总调侃黑条一个大男人照料不周,黑条憨厚笑了笑,大白牙总把朝九吓得一个劲往梁凤和方向缩。

  凤眸中带着笑意,不禁调侃道,“朝九,你看,你一来黑条这闷葫芦都不闷了。”

  朝九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黑条,他手上抱着剑,头上扎着马尾,麦黄色的肌肤光泽有力,那胸膛似是肌肉充实,撑得衣物满满的。

  朝九正指头想往他身上戳一戳,黑条一副见鬼的模样往后躲着,“你干嘛!”

  朝九撇撇嘴,朝我抱怨道,“这哪闷啊,会说话会吼的,公主就瞎说。”

  黑条难为情地面颊羞红,看了几眼朝九便背过身往门外走,“公主,黑条去外面守着。”

  梁凤和点点头,将二人之间的互动收入眼底,凤眸里也染着笑意,看得朝九浑身发慌,同手同脚坐到朝九身旁,端着茶盏一饮而尽,“这茶蛮好喝的。”

  梁凤和笑着,也不戳穿朝九的小心思,“你来宫里陪我,傲雪红梅那边可有人管束着?”

  朝九点点头,“有的,奶娘和兰若姑娘都守着呢。”

  朝九没说还有邝志,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公主对他尤其排斥,所以也便压在心里什么多的也没说。

  这几日,朝九都在宫中作伴相陪,日子倒是额外怯意悠然。

  梁凤和身着淡蓝印花水袖,青葱指白微微提起一小白瓢,弱水随着动作倾注到院子里种植的茶花上。

  放下木瓢,正要拿起剪子修剪枝桠,李信面带狎笑,身后跟着几十名御林军,公鸭嗓高亢有力,“凤和公主勾结私通南蛮,假造战事,祸害百姓。”

  李信兰花指微翘,指着梁凤和便是懒懒开口,“押下去。”

  朝九和黑条闻言不迭上前拦住,“你们胡说!”

  凤眸微眯,好笑地看着李信,“这是父皇下的旨意?”

  李信手握圣旨,眼神中似是饱含藐然蔑视,他只迅捷展开圣旨,明黄之上盖章若隐若现,梁凤和怔怔听着李信读得格外郎朗有力。

  李信倾身将圣旨合上,面带笑意,“公主,皇上的旨意,你便收下吧。”

  梁凤和回过神时已然是在天牢里,再次回来,空荡荡的地儿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地板里潮湿阴臭,稻草上满是乌黑泛紫的干涸血迹。

  日光打下,凤眸眸光有些恍然,不出意外,三日后她梁凤和便会被处决。

  而这下旨意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素手扣在稻草上,抓了一把泥灰,满目的猩红。

  唇角勾起讽刺笑意,就算立了大功如何,就算对他残留一丝情义又如何,他已然不再是小时会对她说着真心话的父皇。

  与此同时,大殿七七四十九宫阶之下,男子一身玄色鹤纹绣袍,俊逸面庞削瘦,墨发玉冠而束,同样干涸的唇角破了皮渗出血迹,他跪了整整两日。

  李信笑得谄媚,“殿下,皇上说此事牵扯到皇家的名声,当大义灭亲才是。”

  梁紫行抬起黑眸,犀利眸光中芒刺似是要扎在他身上戳出好几个窟窿,富有磁性的声跌宕起伏,“烦请公公通报,紫行要彻查此事。”

  李信笑容僵硬在脸上,奈何这七殿下的身份高贵,想了想还是点头进去再次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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