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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十四)梁凤和番外篇—黄粱一梦,为欢几何?(1)

梁凤和凰 花开一刹 4985 2021-04-02 21:24

  “皇上,罗泉修筑完毕。”

  一个美男子低着头,躬身微微爬在地上,挽着发颇有些妖冶。

  金椅上的女子微微睁开惺忪凤眸,指白挑了挑墨发挽结成束,胸膛前春光大好,凝脂般的肌肤白皙光洁。

  女子慵懒地从另两名美男怀抱中起身,挑起美男的下额,唇瓣玫瑰颜色带着侵犯性若有若无的笑意,“爱卿,多亏有你,朕这江山才能安康昌盛。”

  这个美男不是别人,正是朝中重臣送来的儿子,梁凤和对这个男子印象并不如何深,只眉眼间带着笑意,应付着。

  美男闻言眉眼也一喜,身子往女子身上靠去,“那皇上可否今夜去臣妾宫里?”

  梁凤和笑了笑,算是应下了。

  另两名美男读懂眼神,也上前来给女子拢上皇袍,从里层到外层,再到系腰带,指头攀附之际不时挑拨撩火。

  凤眸中带着薄薄的笑意,她伸手抓住美男软若无骨的手,摩挲了几把凝脂凉玉,言语中带着轻佻,“朕下了朝再好生收拾你。”

  另一名美男便是不依了,缠着吠着也要皇上相陪。

  梁凤和一一应下,凤眸依旧带着光华,皇袍加诸一身,冕旒上上好玉珠圆润颗颗狡黠衬得女子面容倾城,她的眉宇间透着英气。

  她想,这一点,想必也是这些男子所喜之处,但是雨水处处均沾,不管触碰谁人,她的心总是无任何波动。

  甚至有时,她都在想,如她这般,荒谬经营大梁女帝之国,大梁反而日益昌盛,列州众土一一归顺投靠,如此,又是不是个梦?

  凤眸阖了阖,黄粱一梦,为欢几何?

  朝中女官递了一封奏折给太监,低头道,“皇上,这是玄国所递送而来的归顺奏折。”

  微微睁开惺忪睡眸,随手摆了摆,颇有几分不耐烦,“行了,又是珠宝三千,美男若百。”

  朝中女官干笑片刻,硬着头皮掰着指头解释道,“这次是美男一名。”

  挖了挖耳朵,翻开奏折,凤眸难以置信地翻了翻,偌大的奏折之上,简简单单的撩人玉字一笔看得她泪水汩汩。

  这天下、盛世,我许你!

  脑海中似是有什么惊人画面,姹紫嫣红、烟花匆匆闪过。

  太监微微躬身,恰好不好便是将奏折所书一一尽收眼底,眸中展露出一分伤意,但这些梁凤和都并未察觉。

  她紧紧抓着太监,言语中渐渐有些激动,“史禄夫,你看,是他,是他!”

  史禄夫手执拂尘,眉眼中恨意、妒意通通一瞬炼化为贺喜之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妙人。”

  这是第一次,梁凤和连头也未曾回过,径直便从龙椅上跳下身,赤裸着脚提着皇袍便是往门外跑去。

  凤眸东张西望打量着,生怕错过就此绝迹。

  九九八十一华梯下,男子身着紫色鹤纹绣饰华服,头扎微马尾梳几绺于身后,玉冠束立其上,曜石黑眸对周围打量他的一切充满敌意。

  他腰间配着紫玉环珮,白玉扣与之错错交响,俊逸容颜如刀削,高挺鼻梁伴着日光熹微泛起淡然光泽。

  而他身旁的侍从,哪怕跪着,背脊也挺得笔直,如同苍松古柏。

  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明明还剩几层云梯,梁凤和却是扑腾便望梁紫行身上凑去,男子极有默契地将她揽入怀中。

  梁凤和一把又一把的泪水扑腾扑腾往外冒,通通掉落在梁紫行胸前,濡湿了衣裳。

  他揉了揉她的头,略带磁性的声满是宠溺,“傻瓜,我来了。”

  饶是如今他不停安慰着,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依旧吓得她只能牢牢箍着他的腰肢,一点也不愿意再撒开。

  “你不要走了,我怕…我怕…”

  梁紫行唇角勾起一丝满足笑意,大掌拂过她的背脊,黑眸满是宠溺,“不走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梁凤和捧起梁紫行腰间环珮,仔仔细细摩挲着,眉间蹙得很深,“它不是碎了吗?”

  澄澈黑眸中闪过疑惑,便是一个脑门弹弹在她头上,“傻瓜,想些什么?”

  疼得她只能嗷呜摸着缓和,小嘴嘟着很是不满,“傻瓜想你。”

  侍卫依旧板着脸,从跪着的位置成了自然而然步入大殿之内。

  梁凤和正欲喝止而住,一张平淡无奇却莫过于熟悉的脸呈现眼前。

  他脖颈戴着骨匙,古铜色肌肤上漾荡着若浅若无的笑意,长满厚茧的手执长剑反手在半空划了几道,一只金钗便赫赫然出现在他另一只手上。

  正要追上去,梁紫行拉过她手,眉眼间浅笑中带着一股子难明的醋意,“你识得他?”

  她点点头,正想解释些什么,晚五一把将她皇袍上腰带挑在剑鞘之上,寒眉挑了挑似是在挑衅。

  梁紫行正要替她将腰带拿回,晚五倒是极敏捷,一个飞身便是腰带落于手,拿在手心里旋了旋。

  梁紫行呵斥道,“晚五,退下。”

  晚五冷冷哼了一声,却也没依着,只淡淡道,“殿下怕是忘了,如今您只是皇上的一个妃子,而晚五也是,您恐是没资格教训晚五。”

  梁凤和错愕地睁大双眸看着二人来回的交流。

  梁紫行轻笑出声,几绺墨发自眉心而过,不知何时,他的手中竟也多了一柄剑,那指节分明摩挲剑身而过。

  他只轻笑,“从前,梁紫行为凤和,燃烟花许心愿,如今的他惟愿与她执子手共偕老。”

  黑眸微眯扫向晚五,其中危险韵味旁人似乎掺和不进去半分,噗嗤笑出声,“我与她之间,你进得来吗?”

  晚五稳了稳身形,竟直直然丢了剑,哭着往她身上扑腾而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妻主,他欺负晚五。”

  “...”

  就这样,一不小心,梁凤和又收下了两大妃子,人称买一送一。

  “妻主,紫行替你研墨。”

  御书房内,紫服男子剑眉舒柔,黑眸澄澈凝视女子款款深情,便是低下头拿起磨石研墨,修长指节很是有力。

  梁凤和瞥了瞥一眼身旁揉肩的晚五,嘟着嘴好是不满,“不要,凤和要紫行揉。”

  梁紫行无奈宠溺一笑,“好。”

  晚五也倒是极懂事地让开道子。

  嗅及身旁若浅若淡的龙涎香,小脑袋不觉往他怀里凑了凑,乱了发亦是不知,小嘴嘟着似是在索吻。

  梁紫行噗嗤一笑,方才染了墨的手擦过她嘴唇,樱桃小嘴瞬时就被墨迹染得乌黑。

  意识到不对劲,凤眸闪过不快,指白摸过,一手漆黑,没好气地站起身,偌大的黑唇印烙在他唇上,他也不闪不躲。

  一个劲儿傻笑着。

  他眸中荡漾出宠溺,指腹抵在她唇角一点一点小心擦拭掉墨迹,温柔又体贴。

  “傻瓜。”

  梁凤和嘴角扬了扬,芙蓉面上洋溢着满足,小脚荡在半空中哼着乐歌,反驳道,“我才不傻。”

  “和儿,快,过来瞧瞧,奶娘给你还有行正君绣了一床锦被,看看合适否?”

  远处,孙苜眉目间满是慈祥笑意,手挥着示意梁凤和过去,鬼使神差般,她便随着步子上了去。

  她疑惑抬眸,“鸳鸯?”

  孙苜将锦被往她身形比了比,又大致加了加梁紫行的身形,点点头,“需得再做长一些。”

  反应过来时,奶娘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为什么要疑惑,奶娘与紫行之间不是一直都相处融洽…

  古玉石桌前,碧落丝绦缓缓坠下,拂过红衣落下虹影,隔着远远也是能嗅及美人香,海棠掺杂微淡梅香,缓缓开绽着。

  红衣美男嘴角噙着笑意,丹凤眸里噙着妖媚,一颗泪痣便是蛊惑人心,一颦一笑皆是摄魂心魄。

  哪怕只能远远一瞥,亦是一眼惊鸿。

  梁凤和不在意从他胸膛前大好春光挪移开视线,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朕事务繁忙,没空理你。”

  君临渊手执过寒枝,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肩踝一点一点露出锁骨,足上铃铛响得清澈悦耳,暗香也隔得越来越近。

  梁凤和只觉鼻息间全然是他的芬芳,脚步趔趄往后躲了躲。

  男子轻笑出声,柳枝轻伸出便是将女子一把拉过揽至腰身,丹凤眸中氤氲着委屈,声音略带磁性又带着几分蛊惑性的妖媚,挠得她浑身起了一股子燥热。

  “妻主这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

  她避无可避,凤眸只能凝视在他精致倾城的脸上,面色起了羞赧之意。

  君临渊是她朝中的男官,那日不过是二人共谈政事时彼此喝醉了酒,酒后乱事便不得已封了一个男侧君的位置。

  不知何时,君临渊已将她拉进屋子里,屋子装束很简朴,只一盏茶凉、一床冷榻,连个照料的奴才也没有。

  “妻主,临渊可是独守空闺多日,这茶也凉了,榻也冷了。”

  本蹙着眉为他担忧的梁凤和闻言竟有了往后退的意思。

  看穿她的意思,君临渊快步上前,将她的手掌放置在他的胸腔前,媚笑出声,“但唯有一颗对妻主的真心,是热着的。”

  凤眸愣了愣,竟也没再挣脱,君临渊的手生得很是好看,该修长的地儿修长,该白皙的地儿当真真是如凝脂白雪般。

  梁凤和别过头,有些别扭,“你这儿为何和别的宫里装饰不一样?”

  君临渊闻言,拂过披散开的长发墨瀑,低头一笑,“妻主是指与行正君宫中的吗?”

  见女子未说不是也没说是,他轻轻然拂过榻上的被褥,纹身精致的琵琶上绣有凤凰图饰,指尖轻然拨动,“临渊不过是侧君,自然是比不得正君屋子的。”

  梁凤和蹙了蹙眉,凤眸里有着浓厚质疑,“就算不是正君,你屋子里较个洗脚小厮的还要简陋。”

  见君临渊依旧没有答复的意思,丹凤眸上羽睫轻轻然颤抖着,胸膛上若白肌肤上有些个很深的抓痕,他倾城一笑,“妻主喜欢临渊所奏的曲子吗?”

  瞥见他泪痣微微闪动,移至他胸膛结了痂的伤口,不自在指了指问道,“你这是怎地了?”

  君临渊拨弦的动作微止,墨发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悬下遮了个正着,他轻然点头,“不过是蚊虫叮咬所致,无碍。”

  梁凤和点点头,也未曾再细想。

  入了夜,正欲去方修筑好的罗泉一探,一名女子跌跌撞撞而来,她小心翼翼低着头,杏眸中滴溜着笑意,“女帝安好。”

  此人正是殷青萝,与朝九皇妹相交好的臣女。

  殷青萝眉眼间若有若无的笑意透露着危险韵味,“听闻女帝宫中妃子个个皆是上等容貌,不知可否割舍一二?”

  梁凤和微眯凤眸,寒眉挑了挑道,“爱卿此言?”

  殷青萝微微一笑,“是臣女未曾说明,不过是女帝宫中不受宠的渊侧君。”

  凤眸不觉染了厉色,只是殷青萝似是未曾意识到,依旧不停,脚步踱着仰头似是信心十足,“女帝这半壁江山,少不了我殷家功劳。”

  “如今,区区一个不受宠的侧君,想必女帝不会介意吧?”

  梁凤和眉眼间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一直淡笑着,但也只有她本人知道心中泛起的波涛骇浪。

  这女人竟然还敢与她抢男人,她身为女帝,岂能容人这般羞辱。

  见梁凤和未曾说话,殷青萝微微倾身一笑,“臣女那日见渊侧君为给女帝修建安置美人的建筑,省下自个宫殿维缮之费用。”

  “且多次为女帝左右逢源,受了不少女官之欺辱。”

  “尤其是那次,渊侧君与海家女官详谈政事,不料海家女官对他动手动脚,而渊侧君为不得罪女官,硬是让女官在他胸膛划破几道口子,借以草草避之。”

  “下官实在是心生怜惜,故而向女帝讨之,不知女帝意下如何?”

  殷青萝微眯眸子,就一副‘你若不好好相待,那不如将美人交予她手’的模样,不然你这大梁江山她殷家便不守了。

  梁凤和笑了笑,凤眸中寒芒射出,瞥过她,声色淡然,“朕的人,你动得了吗?”

  一句话无异于是震慑性的,殷青萝微微笑了笑,“女帝的人,殷家动不动得了,也无妨,那便还望女帝能好生待着,不然,这江山的裂口…”

  “可是会越撕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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