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匕首现身
南宫澈和宁皇后心中奇怪,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送贺礼?
卓之言被徐清瑶搀扶着,脸色已然苍白,但步伐十分有力,缓缓的走进了正厅,在中央站定,朝南宫千寻行礼,
“草民卓之言,参见陛下!”
此刻,正厅里的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用异乎寻常的眼神盯着卓之言,不同的是,南宫千寻的眼中满是泪光,而南宫澈和宁皇后,则是感到一阵阵窒息,不是说卓之言已经死在尚尧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联想起南宫霖今日的不同寻常,两人知道,危险正一步一步的靠近。
这么多年,南宫千寻其实知道卓家还有个卓之言幸存,可是一来是因为心中愧疚不能见面,二来,也是不想给卓之言太多的关注以保护卓之言的安全,虽说同在京城之中,却从未再见过面。
南宫千寻声音颤抖,“贤侄,真的是你?”
这一声“贤侄”,让卓之言心中一震,曾经,在卓家还人丁兴旺的时候,南宫千寻最喜欢带着南宫霖去卓家做客,卓劲风和南宫千寻如兄弟般品茶论道,也会带着他和南宫霖到郊外骑马打猎,一切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然而如今卓家早已不在,,独留卓之言一个人在这世上,
“回陛下,卓家满门被灭,之言有幸得以苟活,如今一介草民,陛下这一声贤侄,草民实在惶恐!”
南宫千寻何尝听不出卓之言话里的委屈和不满,当年兄弟情深,可是卓家的事过去了这么多年,南宫千寻却如此淡漠,不曾还给卓家一个公道,每想起此事,南宫千寻的心中也满是愧疚,如今卓之言的话,更是叫南宫千寻深深的愧疚。
“贤侄,起来说话,朕看你气色不好,可是生病了?”
说起来,卓之言也是个硬汉子,这么多年隐忍,他早就褪去了世家公子哥的浮躁,能接受任何形式任何程度的打击或者嘲笑,可是南宫千寻终究不一样,他是一国之君,听惯了臣服朝拜,就算是亲如兄弟,也不能越距,可是面对一个小辈的冲撞和抱怨,他非但不生气,不在乎皇家颜面,反而更加关切卓之言的身体,这让卓之言一直以来坚硬的心,慢慢的开始融化。
“草民多谢陛下关爱,前些日子在尚尧受了伤,如今正在调养。”
“受伤了?可是在两军交战时受的伤?现在伤势如何了?”
“回陛下,草民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尚在调养之中。”
南宫千寻松了口气,“无碍就好。”
南宫霖在一旁看着,南宫千寻和卓之言的寒暄也该差不多了,再看看南宫澈和宁皇后脸上的不安,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卓公子,今日是我三哥大婚,你身体尚未恢复,敬酒就免了,听说你是来贺寿的,不知道准备了什么贺礼?”
南宫澈和宁皇后在一旁默不作声,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卓之言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显然是和南宫霖串通好,今日来砸场子的,可是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母子二人全然不知,宁皇后心中隐隐感到,今日注定不会太平。
卓之言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三殿下大婚,卓之言虽一介草民,却也懂得礼数,今日抱病前来,就是为三殿下送上一点心意。”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双手呈给南宫澈,南宫澈还呆愣在原地,想着要如何周旋,南宫千寻见南宫澈没有回应,有些不高兴,
“澈儿,客人送上贺礼,你还不快接过来!”
宁皇后扯了扯南宫澈的衣袖低声嘱咐,“澈儿,快去吧,今夜无论发生什么,冷静应对,有母后在,必定全力保住你!”
南宫澈醒过神来,“哦,多谢!”
说着上前便要接过卓之言手中的盒子,而卓之言在南宫澈马上就要接过去的时候突然松了手,南宫澈猝不及防,盒子便掉在了地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从盒子里掉出来的,——一个被白手帕包裹着的、还隐隐带着血迹的东西,
南宫千寻眉头微皱,“贤侄,这是何物?”
卓之言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再一次递给南宫澈,“对不住三殿下,草民体力不支,竟然连一把匕首都拿不稳。”
“匕首?”南宫澈几乎脱口而出,却并不去接匕首,“什么匕首,卓之言,在父皇面前,竟敢私带凶器,你是何居心?来人,把这个居心叵测的逆贼给我绑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南宫澈不得不先入为主,他听到卓之言说匕首的时候,就预感到这一定是他的那一把,小童传来的消息是假的,他们都被这个卓之言骗了,或者说,是被南宫霖他们这些人合伙骗了。
守卫闻言冲了进来,将卓之言和徐清瑶团团围住,宁皇后在一旁看的真切,这把匕首的出现,已经足够将南宫澈治罪,这些人今天的出现,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南宫千寻究竟会不会在儿子大婚这一天对他们母子当年做下的事网开一面,宁皇后现在也没有把握,一个念头在宁皇后心中悄然发芽。
“慢着!”
南宫霖站起身,来到南宫澈面前,“三哥何必如此草木皆兵,卓家公子只身前来,又有伤在身,若选在此时行刺未免也太欠考虑了,何况他是父皇的贤侄,亲厚堪比父子,又怎会行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有父皇在,相信父皇自有定论,我们,且看着就好。”
众人将眼睛都放在了南宫千寻身上,等着南宫千寻做决定,南宫千寻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霖儿说得对,且听听贤侄怎么说。”
众人又将眼睛放在了卓之言身上,卓之言见南宫澈不收,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南宫澈,“三殿下,这把匕首,你不觉得眼熟吗?草民斗胆猜想,三殿下大概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把匕首了吧?是不是也以为这把匕首会和我卓之言一样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三殿下,看见匕首再看见我卓之言,你会不会感到很惊喜?”
南宫澈本就心烦意乱,被卓之言这样咄咄逼人,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卓之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既然殿下听不懂,那就由草民来解释给殿下听!”卓之言将包在匕首外面的白帕子打开,一把乌金刚的匕首露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在尚尧的军营里,一个自称是东陵人的刺客将这把匕首插进了我的胸口,刺客被抓后服毒自尽,好在军医救治及时,才让我卓之言得以保全性命,三殿下不知有何感想?”
南宫澈看着这把匕首,恨不能马上让眼前的人消失,若是被南宫千寻看到匕首,自己是无论如何解释不清楚的,想到这里南宫澈伸手一只手从卓之言手中抢匕首,另一只手朝卓之言的胸口挥了过去。
“你这个逆贼,在这里妖言惑众,本王今日就了结了你!”
卓之言没想到在南宫千寻面前南宫澈居然失去了耐心,将匕首收在身后连连后退,徐清瑶见状忙将卓之言护在身后,眼看着就要挨上南宫澈这一掌。
就在南宫澈一掌马上要拍到徐清瑶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牢牢的抓住,南宫霖鬼魅般的笑着,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今日三哥总是心急,”说着南宫霖接过了卓之言手中的匕首,仔细端详了一阵,
“三哥,这不就是你的那把匕首吗!?怎么会在卓之言手上?这…三哥,您怎么会和东陵扯上关系的?”
南宫澈感到浑身都在冒火,“四弟,你在胡说些什么?不要往我的身上栽赃陷害!”
“三哥你又急了,父皇,你来看,这是不是三哥当年那把匕首!”
南宫千寻站起身,“澈儿,今日你确实有些冲动,把匕首拿过来朕看看!”
南宫澈还想再抢,南宫霖灵活的躲过南宫澈,将匕首交给了南宫千寻,南宫千寻自然认得这把匕首,当年他也是很喜欢这把匕首的,但南宫澈口口声声只要匕首,为了鼓励南宫澈,南宫千寻便赐给了他,如今这上面血迹还在,加上卓之言之前说的话,南宫千寻皱起了眉头,
“澈儿,这把匕首,怎么会出现在刺客身上,刺客自称是东陵人,你又怎么解释?”
“父皇,”南宫澈有些惊恐,“儿臣,儿臣不知啊,这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儿臣怎么会和东陵扯上关系,何况儿臣与卓之言素无瓜葛,又怎会派人行刺,父皇,儿臣冤枉,还请父皇明察!”
南宫千寻看了看满脸委屈的南宫澈,又看看一脸从容的南宫霖,他明白了为何南宫霖要早早的去宫中请他一起来南宫澈府上,南宫霖和卓之言关系要好南宫千寻是知道的,自从给南宫澈指了婚,南宫霖就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卓家的事,但现在看来,南宫霖不说,并不代表他这个个执拗的儿子会放弃为卓家雪洗冤屈。
南宫千寻的眼睛扫过卓之言,作为卓家唯一留在世上的子嗣,卓之言的身上有许多卓劲风当年的影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事已至此,这些年来的疑虑和愧疚,就在今夜一并解决。
“澈儿,这件事既然由这把匕首而起,就由你来说,匕首是如何到了刺客手中,因何卓之言会被行刺,你与刺客究竟认不认识!”
南宫澈似乎从南宫千寻的眼中看到了愤怒和猜疑,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刺客已死,但凭一把匕首想必也不足以证明什么,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谁又敢把私通外敌、草菅人命这样的帽子,扣在当朝皇子身上。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这把匕首为何会到了刺客的手上,虽然如今事事都指向儿臣,但清者自清,儿臣冤枉,还请父皇做主!”
“是啊陛下,”许久没有说话的宁皇后站了出来,“单凭一个卓之言和一把匕首,叫澈儿解释什么呢?如今边关战事胶着,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出现的,澈儿代陛下料理政事,难免有人眼热,何况今日是澈儿大婚,陛下您万不可听信他人一面之词,让澈儿平白无故被冤枉啊!”
宁皇后梨花带雨,南宫澈在一旁一直喊冤,整个场面陷入了尴尬,南宫千寻心里明白,如果卓家的事真的跟南宫澈有关系,谁也救不了他。可是他真的能忍心让这个儿子给卓家陪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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