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陛下可是嫌弃时安了?”
“哪有?寡人只是觉得如果寡人连自己都料理不好,那又如何去料理整个天下呢?”
醉眠从镜中望着自己,仿佛当年的鲜衣怒马再也回不去了……
“陛下!”画罗在门口的出现,猛然打断这镜中人的回忆,醉眠挥开时安的双手上前问道:“何事?”
“回陛下,太尉大人在御书房求见,而且……而且掌事大人已经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两个时辰了!”
“什么!这等大事怎么现在才来汇报!”说罢,醉眠立刻提起衣摆往殿外冲去,时安只能在后面一叠声的大喊:“陛下您还没有用膳呢!”
已经在御书房门口守着的碧纱连声劝解,直到嘴皮子都说干了,曾子思依旧是一个眼皮子都未眨,反倒是一旁等候的太尉大人白白看了一场“牛头不对马嘴”的好戏!
“陛下驾到!”堪堪传报的画罗在前开路,这一声大吼之下,众人齐齐磕头跪拜。
“拜见陛下!”
一阵风刮过,醉眠俯身看着始终低头请罪的曾子思,顿时一股子怒气从丹田冒出,却又硬生生的给压抑了回去。
“进来说话!”甩着长袖,醉眠稳坐龙椅,让碧纱和画罗两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从殿外跪到殿内的曾子思却始终倔强的不肯起身,非要醉眠给她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咳咳……寡人都说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还要怎么样呀!”头痛的醉眠不知该如何是好,想着明明是用来惩罚那些不听话的臣子,怎么就让这个榆木疙瘩给领了罪去?
“是呀……子思,你若是还当自己是陛下的人,那就该听陛下的话才是!”接收到醉眠的眼神,老神在在的太尉大人难得开了一回尊口!
“正是这个理,寡人想要提拔谁就提拔谁!寡人想要谁回乡种田,她就得乖乖的滚蛋!今日之事更是寡人故意做给那些臣子看的,也好让她们心里都掂量掂量!”
总算是可以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不满,醉眠煞有其事的叉腰大骂,口水满天飞的动作甚是……绝妙!
“家母曾教训奴,为人臣子当尽忠尽职,而奴……却给陛下带来如此伤痛,是奴之大过,奴无法原谅自己!”曾子思低着脑袋,好一幅洗净了脖子打算被砍的架势,看的醉眠有点……晕!
“寡人自然是知道你的忠心,但寡人要的并不止这些,寡人需要你在朝堂上为寡人开天辟地,指点江山,而不是这般懦弱的认罪,明白吗?”
抬手指着子思,醉眠将心里话统统倒出,也不怕太尉大人多想,可见对这两人的放心!
“这……奴……何以堪当如此大任!”不是不理解醉眠的心思,只是这样的恩宠和信任,让曾子思喜极而泣罢了!
“寡人说能就能,你且起来说话吧!不然寡人的脖子低的久了会……痛的!”半开个玩笑,醉眠总算是将这头倔驴给拉了起来,太尉大人闷声一笑之际还不忘投去一抹赞赏的眼神,看的醉眠有些……飘飘然!
“可不是,陛下此言说得甚是!”这只会帮腔和看戏的太尉着实有点闲散了,看的醉眠甚是……碍眼。
“怎么?太尉大人难不成是想换个说话方式吗?还是说……”拖着长音的醉眠等着看太尉的笑话,谁知……
“陛下身子有碍,我等臣子都心有余悸,但该办理的事情还是要办理的呀!”
总是拿正事来堵住醉眠的后话,却也无可奈何的怒怼回去,醉眠认为自己这是……亏大了!
“咳咳……这事还有的商量吗?一个司空大人竟敢把寡人气晕了!她若是还不按照寡人的意思来办,那就直接让她滚蛋好了,看看那田间是否还有地让她种!”
一语落地,醉眠大有唯我独尊的架势,听得子思一愣……太尉一喜!
“陛下所言甚是,这等顽劣的臣子就该好好教训一番才能知道陛下您的威武!”
怎么听,醉眠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的歪着脑袋,思考的半响却也没能怼出点什么,只好讪讪的接话:“嗯……不错,就是这个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
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醉眠踱步来到子思面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这次律考尽在眼前,届时寡人可是要在这朝堂之上看着子思你是何等风采呢!”
“奴多谢陛下的栽培,定誓死不忘!”
“瞧瞧你……一开口就是死呀活呀的……甚不吉利!不如让太尉大人来说几句吉祥话?”
被醉眠点名的太尉大人心想自己又不是鹦鹉八哥……还说什么吉祥话,可脸上却是喜气洋洋道:“那就预祝子思你……首屈一指!”
“多谢太尉大人!”
“多谢陛下!”
连番两次转身弯腰,子思将礼仪之术做的甚是到位,看的醉眠心里一问:真该让她去当礼部尚书才对!
“嗯……起来吧……你也跪了许久,还是回去休息吧,别没等上朝自己先……”堪堪闭嘴的醉眠只得将不吉利的后话咽回,摆手让子思退下。
“恭喜陛下,成功收获一名忠臣!”
旁人只道是其一,但太尉大人却是深知其二!
“哦?寡人这喜还真是让太尉大人瞧得明白呀!”
“自然自然……陛下这番感人肺腑的举动在子思看来,定当是要结草还报了!”拱手说着,太尉大人露出一抹不言而喻的巧笑。
“嘿嘿……被太尉大人看出来很正常,寡人就是能蒙的了谁也蒙不了你呀!子思是个有才德,有能力的人,寡人就是要先收了她的心,再收了她的智,总不能再培养出一个跟寡人处处作对的丞相不是?”
“呵呵……陛下圣明……只是既然陛下已经为将来的丞相做了谋划,那敢问眼下的丞相……该如何?”
“眼下的丞相……”暗自揣摩的醉眠缓声呢喃半句。
“正是……眼下丞相大人还有一日的休沐之期,便会重新位列朝堂,陛下的所作所为更是一字不漏的传入丞相大人的耳中……不知丞相大人对陛下您非要子思参与律考的行为有何……看法?”
“她有什么看法跟寡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寡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像她汇报不成?”
提起丞相醉眠就来气,再一想到那个跟丞相有关的后宫之人,醉眠就觉得更加来气,这火气都能让自己点燃了!
“哎……不过这话既然说到这儿了,寡人倒是要问一问太尉大人,您可知道这个簟棋……棋贵君如何?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竟然还在寡人生病之际提议让延若把边疆驻守的军医请来!”
“哦?”听了醉眠的“告状”,太尉大人就是不想八卦也得八卦了……
“敢问陛下……延艺将军的军医为何会让棋贵君知道?”
“寡人怎么知道,那个簟棋还绘声绘色的说那个军医有什么扎人的医术云云,听得寡人就是真病也不敢病了!”
“呵呵……”刚想大笑却被醉眠一计眼刀飞来,只好闷声捂嘴的太尉立刻改口道:“既然是延家的军医,那问问若贵君便知真假!”
“寡人何尝不知此理?只是延若竟然也点头承认,还夸赞簟棋的博学多识!哼……我看他们就是联手欺负寡人才对!”
“联手?怎么……棋贵君和若贵君竟然一起去看望陛下了?可见陛下这病……装的并不亏呀!”
心中正在奸笑的太尉哪里明白醉眠心中的滋味呀……
“哼!何止,后宫总共就三个贵君,今日竟然全部凑到一起了!幸亏寡人的寝殿大,否则……哼哼……”
“啊?陛下……您应该说……您的床榻大才是呀……”内心腹诽的太尉自然不敢说出自己的心声……只能拱手一言:“陛下身体虚弱,还需……忌讳啊……忌讳!”
“什么?寡人都生病了还要忌讳什么?”完全没想到这是哪一出的醉眠说得却是不着边际的那一出!听得太尉大人只好立刻转换话题……
“呃……回陛下的话,其实棋贵君此人……臣并未曾了解,臣所知道的跟众人知道的差不多,陛下若是感兴趣倒是可以问问子思……当年棋贵君是曾太傅唯一看中的外臣之子,跟子思在一起读书也有段时日,不若……”
“哼!寡人才对他没有兴趣呢!”生怕太尉听不甚清楚,醉眠将这最后几个字咬得甚重!太尉大人都要怀疑醉眠这是在咬字呢还是在……咬肉?
可是,敢问您这是咬得谁的肉?
“呃……那便当臣没说!”只好默默无语的太尉再一次当起了旁观者,但正所谓旁观者清啊……清!
“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寡人明日上朝就将此事了了,那个丞相后日回朝也做不了什么改变,至于她会如何想,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寡人可管不了!”
被醉眠这一招迂回术打的甚是头晕,太尉大人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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