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眠被簟棋这一声忽悠吓得立刻从哥伴的怀里起身,一双眼眸直瞪着延若,仿佛他就是那个什么用银针扎人的军医……
眼前的三人瞅着醉眠那一头长发披肩、领口微敞的模样,在配上一双惊恐中略带萌宠的神色,勾得人心一阵一阵乱跳!
“呃……寡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什么军医……”醉眠低着脑袋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自觉的往床榻里缩去。
倒是延若一句话才算是解脱了她揪起来的小心脏……
“棋贵君真是博学广识,竟连这等小道消息也知道的如此清楚?不过那军医正跟随长姐在边疆驻守,想来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
延若瞅着醉眠的神色,眼底流过一丝好笑,却还是实话实说的表态,当真是个耿直的好孩子呀!
“哦……对对对……这个军医嘛……自然是要驻守军队中了,寡人的伤势无碍,并不请什么军医……有太医在就好了……咦,这该死的太医怎么还没把药端来?”
醉眠咬牙切齿的说着,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悟。
这年头,忽悠人也得有本事才行啊……
“给陛下熬药自然是要斟酌万分,慢火细炖了,太医可不敢敷衍行事,估计这药里面定是加了不少黄连,听说这味药最是平心静气!”
簟棋仿佛是觉得醉眠躺在床上被三人侍奉的太过舒服,这一叠声的吓唬仿佛没完没了了。
哥伴最先看不过眼,皱眉不悦的怒对:“棋贵君竟连药理都知道,真是难得,若是不放心太医倒是可以前去瞧瞧……”也免得在这里多话,哥伴将最后一句暗自腹诽,簟棋岂会听不出意味。
“呵呵……哥贵君说笑了,其实最懂药理的该是若贵君才对,听闻延艺大将军可是自小学习医术的,想来若贵君也熟知甚多了!”
延若虽不明白簟棋为何事事都要提及他,但毕竟自己已经来了也不好冷着脸色不吭气,只是暗瞟一眼醉眠那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吓唬的脸色,揣摩三分道:“陛下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妥,不过也无甚大碍,顶多是累着了!”
闻言,簟棋低头一笑立刻接话道:“可不是……陛下昨日闹了许久,当真是累了,好在本君带了不少补品,若是哥贵君不放心到可以亲自去看一看!”
哥伴对簟棋这种迅速变脸的本事甚是佩服,分明是利益相同时便是同谋,利益分歧时便是对手,不仅心思难测,嘴皮子功夫更是厉害!
“等等……寡人昨日……何时闹了许久?”
听着三人一唱一和,醉眠觉得自己仿佛被排除在外了,自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怪不是味呢?
“怎么?陛下昨日不是带着哥贵君来本君这里吗?可是觉得不够热闹,倒不如改日叫上若贵君一起?”
明明同样的话,从簟棋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呢?醉眠刚要张口反驳,就听延若堵了后话:“我还要练剑,恕不奉陪!”
说罢,就立刻转身往外走去,只是这“恕不奉陪”四个字却惹怒了醉眠,一个劲儿的从床榻上跳起指着门口的延若大叫:“寡人才不要你陪呢!”
本是冷着脸色往外走的延若堪堪被这句话给叫停了步子,侧身回首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哦?看来陛下的病已经怒火中烧了,还是请那名军医前来扎上两针妥当,你说对吧,棋贵君?”
瞪眼不敢相信的醉眠看着延若大步离去的身姿,耳畔却传来簟棋的一声轻笑,只好委屈的躲进哥伴的肩窝上大哭:“寡人……有病……寡人……没病……”
剩下的,唯有哥伴和簟棋两人在无声中斗眼了!
唉……可怜的醉眠……
待老太医终于如同太上老君炼丹药一般,将一碗隔着门框都能闻见苦味的汤药端进来时,醉眠是真心趴在哥伴的身上……睡着了!
看在醉眠如此陪着自己闹腾一圈的簟棋,也就原谅了她内心深处依旧对哥伴的依恋。
“两位贵君,陛下已经休息了,您看……”太医将端着满满一碗汤药,拱手身子对坐在床边上的簟棋和哥伴弯腰说道。
簟棋斜睨一眼已经将醉眠放好的哥伴,理一理自己的袖口抬眼道:“既然陛下已经睡了,本君自是不会打扰,你说呢,哥贵君?”
听着簟棋这不言而喻的话,哥伴自行起身转而吩咐道:“劳烦太医照顾好陛下,本君告退!”
“是……是……”老太医低着脑袋将一个、两个得罪不起的正主统统送走,这才将手上的一碗汤药尽数倒进窗边放置的几个盆栽里。
齐齐出来的两人均是对守在门口心有不甘的时安暗瞪一眼,又假装若无其事的并肩离开,丝毫不在意时安的小惶恐。
“棋贵君叫我一起出来,可是有话要说?”离开平安殿,哥伴与簟棋并肩走在前面,身后的小奴都离着老远。
“哥贵君真是聪明,不过本君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提醒哥贵君几句!”
“棋贵君请说,能的棋贵君的提点倒是本君之福!”
“哥贵君如此说倒有些牵强了吧,谁不知你哥贵君才是陛下心中的最爱,我等……都不过是幌子罢了……”
“哦?这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了,棋贵君如此记挂陛下的心思,当真是可歌可泣!”
“呵呵……同为后宫之人,记挂自己应该记挂的,不妥吗?”停下脚步,簟棋挑着眉眼望着哥伴,眼底满满的都是……警告!
“哼……棋贵君这话的意思是说本君记挂了什么不该记挂的吗?”
“哥贵君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
丢下此话,簟棋甩袖而去,远处的冉冉立刻跟上。
“公子?棋贵君说什么呢?”梦锦看着自家公子原地发呆的模样,不仅好奇的上前问道。
“没什么……”
可惜哥伴只字未提只是转身离去,弄得梦锦愈发好奇。
只是……哥伴自己也没想明白簟棋究竟是何意?
“公子啊……您刚才跟哥贵君说什么呢?奴瞅着他脸色都变了!”
“哦?是吗?他脸色变了?”
“嗯嗯嗯……”好奇的冉冉立刻点头如捣蒜。
“那就对了!不然他会觉得你家公子我……甚好欺负!”
“啊?公子会好欺负吗?”冉冉如同听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你说呢?”不理会冉冉的惊讶,簟棋敛着脸上的神情自顾自的迈步,徒留自家小奴在后面暗自嘀咕:“如果公子好欺负,那天下就没人不好欺负了!”
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自找麻烦,总之醉眠这一觉睡得甚是踏实,许是本就累极了的身子又加上那么一吓唬一出汗,倒也安稳许多,直到未时过了时安才听见内殿的响动,立刻近前侍奉。
“陛下可是醒了?感觉如何?”
“唔……什么时辰了?寡人何时睡着了?”
醉眠揉着自己的脑袋,睡眼惺忪的问道,糊里糊涂的样子甚是可爱,看的时安有些好笑。
“才刚过未时而已,陛下是在太医走后就睡着了,太医说陛下这是累了,要多多歇息才是!陛下可有什么想吃的,早起到现在还未用膳呢?”
“哦……没什么想吃的……哦对了!可有什么大臣前来觐见?”
“这……陛下不是让时安传话给诸位大臣,说是可以离开了吗?”被醉眠这么一问,时安登时疑惑,生怕自己做错什么惹了醉眠不快!
“哦……寡人知道,寡人的意思是太尉大人可否前来拜见?”
“这倒没有,只是太尉大人和诸位大臣都留话说等陛下醒了再来告罪!”
“嗯……知道了!你且去端碗红豆粥来,寡人还得去御书房批奏表呢!”
说着,醉眠就自行起身穿衣梳洗。
“可是陛下才刚刚醒来,要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吧!时安多做点小菜来?”
“免了……都耽误大半天的功夫了,还不知道今夜又得熬到何时,早些看完早些省事!”
径自拿着梳子捋着自己的长发,醉眠半是叹气的说道,脸上的疲惫尚未消散,又要添加新的愁痕了。
“唉……是,陛下!”还想多说的时安看着醉眠不容置疑的神色,自是领命而去。
放下手中的梳子,醉眠理着自己身上的长袍里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手指却是堪堪一顿……
“唉……寡人寡人……还真是不好当!”
镜中的绝色少女再不是幼年天真的模样,更不是少年失孤的忧伤,而是步入青年的成熟和稳重,更是称霸天下的凤主。
一代女皇,盛世凤谋,要的可不是什么绝色美貌,而是过人的智谋和铁腕般的手段,这一点,自从迈入皇宫起,醉眠就再清楚不过了!
“陛下,膳食已经准备好了!”时安看着站在镜子前的醉眠,一叠声的上前说道,径自拿起梳子熟练的在醉眠的长发上绾髻。
“看来寡人还得学一学如何梳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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