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一想到自家公子终于开窍了,仞溪就觉得自己可以再多活几年了!”暗自腹诽的他抱着礼盒乖乖的等在门口,想着一会儿在路上还得好好跟自家公子叨叨两句,免得让陛下再被气着了!
这年头,当奴的还真是不易呀!
话说醉眠这么一倒,群臣这么一跪,太医这么一瞧,后宫这么一传……
这出戏就唱的甚是绘声绘色,堪称绝妙!
要知道,醉眠岂会不晓得这律考的规矩?那寒门子弟是需要层层选拔才能参加最近一场的国都大考,也就是直接面圣,然曾子思的事情醉眠早就知晓,这出戏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也好给子思一个速速位列朝堂的机会,更是给自己增添一个臂膀,可见醉眠的心思当真是……可嘉呀!
百官群臣,除了尉迟蓝是事先被醉眠提醒过的一人之外,唯有太尉大人看出了端倪,因为她晓得醉眠的脾气,向来是不动大怒的,若是司空大人真的做错什么,早就被一声令下革职查办了……岂容她还得了醉眠几脚?
不过是闹出戏,也算是平复了她那年少的气性罢了!
果然,待太医出来一宣布陛下的病情,这干瞪眼的侍从们又纷纷有了活计可干,该熬药的熬药,该点火的点火,总之一句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自己来!
时安摆着架子来到朝堂之上,堪堪宣读着陛下的口谕,大意不过如此:“寡人已无大碍,众臣均可散去,此事定会追根究底,绝不容小人罪孽,定不姑息!”
可怜那被醉眠踹了好几脚的司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搂着太尉大人的脚后跟,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太尉大人呀……您定要救救我呀,我也是按章办事,绝不藏私绝无受贿呀!”
太尉大人瞟一眼已经散的差不多的臣子,抖抖自己的腿脚甚是嫌弃的甩着上面的污痕,尽量冷着脸色道:“好了好了,既然陛下已经传旨意要大家散了,那就散了吧,你也是晓得的,不听陛下的旨意后果可是什么?”
正哭的心力交瘁的司空大人,登时一顿,两只袖子甚不嫌弃的抹去鼻涕立刻溜号:“是是是……臣领旨……臣领旨呀!”
“唉……”摇头叹气的太尉大人,瞅着这年近不惑的司空大人被一介十八岁的女皇整的如此……自残!当真感叹一句:“后生可畏!”
此时已经装的差不多的醉眠按照太医的吩咐,正在“静养”,连时安也不能入内侍奉,整个空荡荡的内殿唯有她一人……霸占!
想怎么打滚就怎么打滚,想怎么躺着就怎么躺着,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舒服的醉眠正扳着手指想着自己这一出戏当真是……赚了!且还赚的不少!
“陛下!陛下!本君要面见陛下!”
不用说,这般心急且担忧,自然是哥伴哥贵君了!
不过……连时安自己都心有不甘的侍奉在门口,他又岂会容别人进去……讨巧?
“哥贵君请静音,太医嘱咐了,陛下要……静养,连我等侍从都被赶了出来呢!”时安瞟一眼跪地的众人,堪堪行了礼便开口讽刺。
“静养?”哥伴知道此时不是跟时安赌气拌嘴的时候,只是一脸担忧的问道:“陛下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呵……哥贵君莫要如此大声,当心吵着陛下可就不好了……”
“哥贵君吵到陛下的确不好,但你一介小奴却敢如此怒怼贵君,又该如何是好?”
早在后面看了片刻好戏的簟棋,此番才确定这哥伴不过是个软柿子,竟连时安都抵不过……也就甚是“好心”的怼了几句。
“拜见棋贵君!”
随着众人的再次拜见,时安也收敛了锋芒,可见这宫里的人都是精明的很,人家可是有丞相大人撑腰,自是要比哥伴……权势许多!
“太医呢?可有脉案,呈上来给本君和哥贵君过目!”
簟棋深知若要对付时安这等近身奴仆,他一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反而还会惹来众怒,或者是醉眠的怀疑,倒不如趁机拉哥伴联手,也省的担心背后冷箭!
“不错!为何太医并不在此?”眼下,哥伴也算是冷静半分,看着簟棋已经先发制人,便也不甘示弱的追问道。
“回两位贵君的话,太医正在偏殿亲自熬药呢!至于脉案嘛……被太医留在殿内了……”
时安晓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不能也不敢太过嚣张,否则若是陛下秋后算账,可真是随便捏一条罪状就能将自己灭了的!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时安可是会行事的主!
“哦?那不是正好,我等一同进去,既看望了陛下,也审查了脉案,更是对陛下乃至整个大容国都有个交待了,否则陛下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不要说你我,就是整个后宫前朝也得……陪葬!”
“陪葬?她竟是病的如此严重?”
正在众人都被棋贵君这一番唬人的大话说得心肝乱颤之际,竟又有一道声音堪堪响起,今日这一局当真是热闹万分啊!
最先回神的簟棋想着延若来的正是时候,若是自己的口水仗打不赢的话,那以延若的身份和脾气,今日自己倒是可以……推个干净!反正前面有延家在此,就是拆了这平安殿,醉眠也不会责罚半句!
“可不是……我和哥贵君都听说陛下病的厉害,可这些小奴却阻拦我等不得面圣,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思?”
上前拉着延若一同站在门口,簟棋可以相信这一仗已经不攻自破了!
本就心中没底的时安待看见延若前来后,更是连脑袋都不敢抬起了,这延家是何等地位之人,他时安还是清楚的!
“回若贵君的话,陛下正在静养,但小奴也是按照太医的吩咐在外等候的,若是贵君不信,大可以问问陛下的亲卫!”
后宫三位贵君齐齐聚首的场景还真是第一次……而这三人都是各领风骚数百年的绝世之姿,莫要说一般人等,就是醉眠见了也要……动一动心思了!
已经在殿内听了许久,想着一个两个怎么三个全来的她终是来一句:“进来!”才算是免了这场……宫心计?
“呵呵……看来陛下已经醒了,不若请时安大人去做些膳食和茶点来,免得陛下饿了!”
率先开口的簟棋丢下此话,使个眼色过去,冉冉立刻上前推开殿门,时安看着一行人鱼跃而进,晓得簟棋这是故意支开自己呢!
鱼贯而入的三人绕开门口的桌案和屏风转身来到内殿,可是一看见床榻上躺着的人,簟棋立刻后悔,真想让身后的两人立刻消失!
只见醉眠褪去外衣,只着了一件里衣散着长发,脑袋冲外,细腿搭在墙上,一袭墨发尽数从床边上落在地上,掀开的窗纱凌乱的挂在两旁,愣是将一室的美景添上继续调皮。
“醉儿!”立刻从簟棋身边冲过,扑到在床边,捧着醉眠的脑袋失声叫道。
“咳咳……表哥……那个我……寡人没事!”
早就在床上翻滚的醉眠弄得床铺甚乱,却是想给众人留一个“寡人当真是怒火中烧”的印象,索性将床铺弄得更乱,仿佛自己正在打滚一般!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哥伴何曾想到这些鬼主意,自当是醉眠真的受气生病,一双眉眼深深皱着,却不知从何下手。
“寡人就是有些心气不顺……那个……太医已经开了药方,待会儿喝了药休息休息便无事了!……”
说话间,醉眠不自觉的扫一眼旁边的两人,心想这哥伴好骗,延若又是什么也不懂,但簟棋却是……慎之又慎,怕自己装的重了好让丞相看了笑话,若是自己装的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下完了,醉眠心里犹犹豫豫的神色更加恍惚,看的哥伴甚是心惊……
“醉儿……你是不是还不舒服?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哥伴连声叫嚷,梦境早就被他指使着去找太医来了,而醉眠索性装到底,将自己的脑袋往哥伴怀里蹭去,也好掩盖脸上的神色。
可这样一来,簟棋更是不舒服了,明明就是在装病,自己不拆穿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容别人占了便宜?
斜睨一眼身旁只看戏不吭气的延若,簟棋心思一转,反手推着他上前一步:“陛下您看,您这一病吓得我等均是魂不守舍,就连若贵君也来看望呢!”
正当缩头乌龟的醉眠不知簟棋这是唱的哪一出,却只能哼哼唧唧的附和道:“劳烦你们了,寡人其实……并不严重安心休息一会儿便好,你们既是看过了也就回去吧!”
心想自己就不该让他们三人进来的醉眠此刻哪还有心思看什么绝色子之姿,只盼着莫要露怯才好!
“陛下放心,本君曾听闻延家有一位老军医,医术不仅高明而且古怪,竟能用银针来治病,据说可以疏通穴位和脾气,陛下若是不舒服大可以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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