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呵呵……太尉大人,这话寡人可听不懂了?”
太尉大人抬眼向上飘去一计眼风,随即垂下拱着的双手,了然一叹:“陛下是何等性子,臣还算是略知一二的,当年先皇在世时,陛下都敢赌气如斯,连先皇都忍让陛下长达八年之久,可见陛下是一位身强志坚之勇士,所以臣相信陛下不会不明白这‘外戚专权’对一个国家,对一代明主的威胁有多大吧……哥家哥阅是什么样子的人,陛下怕是比臣清楚千百倍,臣今日言尽于此,臣无论陛下属意哪位侍君当这个君后,都没有意见,但若是陛下非要任性到底,让这个哥家的公子当了君后,那……那臣只能学一学那扁鹊不敢再见蔡桓公的典故,也不敢见陛下了!”
“呵呵……太尉大人是想说寡人已经病乳肌理,药石无医了?”
醉眠听完这样一番长篇大论,倒是难得还有心思开开玩笑,转眼看着已经被自己气红老脸的太尉大人,笑的甚是孩子气!
“臣向来得罪人得罪惯了……也不怕陛下让臣回乡种田或者边疆守兵!”
“瞧您老人家,年纪一大把,脾气倒是比寡人还硬气呢,寡人不过是不想顺着丞相那帮乌合之众的意思罢了,岂会这般不明就里,况且她哥阅当年把寡人从哥家赶出去的事情寡人尚未了结她呢,岂会如此便宜了她?”
“这……陛下此言可当真?”闹不清这女皇一会儿玩笑一会儿正题的太尉,只好如此再三确定一番道。
“当真当真……自是当真的!只是嘛……关于君后一事,寡人在朝堂上所说的话,可比这还要当真呢!”既然太尉大人已经只身前来,醉眠岂会这般轻易的放她走?定是要好好谈论一番才是。
“陛下的意思是说……谁也不能坐上这君后之位?”此时太尉大人的心里还真是对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女皇有些交口称赞了,毕竟谁也不立才是制衡的大局面。
“不错!将君后之位空出来,反正寡人的后宫经过今早那般折腾,也所剩无几了,这丞相大人想给自己的儿子除去几个绊脚石,寡人岂会不推波助澜一番?再者,唯有将此位空缺下来,才能让那些不安分的主都拿出点真本事来,免得寡人斗之无趣,可对?”
“嗯……不错,陛下倒是……咳咳……所言甚是!”本想说女皇心眼甚多的太尉大人及时改口,却也逃不过醉眠的耳朵……
“太尉大人只管说寡人心眼多,这才是夸赞寡人的新方式呢,寡人甚是爱听!”莞尔一笑的醉眠当真是没羞没臊,使着劲儿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弄得太尉大人一把年纪还要脸红数次啊!
随着太尉大人捂着热脸退出,这厢就有人拿着冷脸前来了,只是这时辰赶得甚好,堪堪是醉眠心平气顺之时,要知道醉眠在心情好的情况下,往往会仁慈很多……
什么?你这是在骂寡人不仁慈喽?
咳咳……息怒息怒……小的不敢哇……
时安正端着醒神汤前来侍奉,老远就瞅见太尉大人已经离开,本想着自己能抽空跟醉眠腻歪一阵呢,却不料……
大殿内竟然已经站了好几个大臣……
“回禀陛下,这是经礼部、户部在核实了诸多情况之后得出的最后名单,还请陛下过目!”
醉眠经画罗的手接过董垣呈上来的奏表,眼风却是往尉迟蓝身上一瞟,然而尉迟蓝竟然躲着自己的眼神默默点头,这情景……甚是怪异,但当醉眠翻开这奏表之后……立刻明白了……
“怎么就一个人?”
被女皇这一番疾言厉色给吓得浑身一震,董垣正想着这不是您自个要求的嘛……谁叫司马大人将那些公子们的小辫子抓的特准,自己就是想防水也不敢啊……唉,这人多也嫌,人少也嫌,女皇的口味很是甚难把握,罢了……大不了回乡种田去!
暗自腹诽一阵的董垣索性放开胆子直言:“回陛下,原本按照陛下的新旨意,就只有十名公子符合初选条件,随后经过各项考核,礼部筛去两人,户部筛去两人,还剩六人,然,今日早朝,再经过司马大人的提议,这剩下的六人中唯有一人符合,所以就……就是陛下所看的这般了……”
“哦,是吗?”眯着眼瞟着这名册上唯一存在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写下的“丞相之子簟棋”让醉眠深感无力,怎么算计来算计去,终究还是算计到了原来的位置,当真是白费了自己这些许功夫呢!
“行了,剩下的事情寡人跟礼部尚书商量即可,你且退下吧!”
得了音信的董垣就差来一句“噢耶”!只见他速速离去,匆匆告退,估计是赶着回家烧香拜佛吧!
“怎么回事?”待那董垣离去,醉眠将手中的奏表扔在尉迟蓝的脚边,抱着胳膊等待她给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回陛下,那……那董垣说的是真的,这些事情排查的时候,臣也在现场,臣也是亲眼所见呢,所以……所以……”
“所以,这样的结果你也没办法是吗?”瞅着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尉迟蓝,醉眠替她把后话说完整了去!
“是……是的,陛下!”
“是什么是!寡人之前怎么交待你的,寡人不相信一个公子哥在后院那么多的是非中没有一点出错?你是不是忘了寡人之前的话了?”
收到女皇的一计眼刀,尉迟蓝抖着双腿急声求饶:“臣没有……臣不敢忘,陛下说没有问题也要制造问题,没有出错也要制造出错……可……可是陛下,您有所不知,那户部的人和司马大人的人都盯着呢……臣连做手脚的机会都没有,再说了,臣这还什么都没做呢,那厢……那其余的公子就都被筛选出局了?唯独剩下了……”
“唯独就剩下了她丞相大人的儿子是吧?你在寡人的大殿上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堆,就是想告诉寡人这个?”
被尉迟蓝气疯的醉眠,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好心情,紧握着的拳头甚想往尉迟蓝的脸上甩去,只可惜……距离太远……
“陛下息怒,是臣办事不利,臣……臣领罪!”苦着一张还算年轻的脸庞,尉迟蓝深感自己就是个出气筒,这女皇一旦牵扯到丞相大人的事情,就会火冒三丈般的将怒气全都发在自己身上,还真是……命背!
“罢了……此事已经这般,如何降罪?”略略沉思之后,醉眠快速的理着自己的头绪,将眼下的局势全都摆整齐了……
大将军延家的延若已经封为若贵君,占一宫主位,自己的平安殿里还有哥伴,眼下手中的名册里只有一位簟棋……啧啧……还真是“三足鼎立”呢……也罢,暂且如此吧!
将心中的头绪理个清楚,醉眠这才清清嗓音道:“如此,就不要在将此事拖延了,若贵君已经入驻后宫,丞相之子簟棋和哥家之子哥伴同时册封为贵君,这后宫内就让这三位贵君平分秋色吧!”
始终还是要办事的尉迟蓝,不敢多一丝犹豫立刻拱手:“是,陛下,臣领命,臣这就去办……只是敢问陛下,可还有封号?或者对住处可有吩咐?”总算是智商在线的尉迟蓝还算是上道,问了个极为智取的问题。
醉眠守着这个问题,深深皱着眉眼,半晌无言,她左右平衡许久后才挥手道:“这样吧……簟棋封为棋贵君,哥伴封为哥贵君,至于住处嘛……都跟若贵君一样就是,其余的你自行办吧,不要事事都来问寡人!”
“是是是……臣明白,臣这就去办!”
看着尉迟蓝被自己吓得连滚带爬,醉眠才深吐一口长气,想着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将这不顺心的怒火都发在旁人的身上罢了……还真是……呵呵!
“陛下,时安早就将这醒神汤准备好了,您若是再不喝,怕是该倒了呢!”总算是逮到空闲机会,时安忙不迭的上前侍奉道。
“寡人眼下清醒的很,还是莫要喝了,你留着吧!”
“可是……”
不等时安说出个所以然,醉眠就甩着衣摆往殿外走去,好歹她也是处理了一整日的公文奏章,这出去走走的权利还是有的吧……
“哦,时安啊……你就留在御书房外候着,若是有大臣前来,你派人给寡人捎个信……”
随着醉眠这连头也不回的吩咐,时安委屈的端着汤药在原地发愣,却也无可奈何!
“唉……”
一人在前瞎逛荡,身后的碧纱和画罗皆是无声跟上,任由醉眠一人在前开启了碎碎念模式……
“这才是春末的天气,寡人怎么就觉得这般燥热呢,这外衣脱了去……”
醉眠信步来到这宫中的太液池边上,自行褪去自己的长袍,反正也没了管束她的人,正好乐得自在,难得享受起这红日落尽眼前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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