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扭曲的面容出现在昏黄的灯线下,照的如同妖魅,只是不知是他蛊惑了自己还是自己蛊惑了人心?
疲惫的醉眠在清晨的鸟叫声中醒来,抬眼望着殿外透亮的光线,揉着眉间径自起身,直到外间的时安听见了动静,才惊讶的近前问安:“陛下起身了?可是睡的不安稳?昨晚可是下了一场春雨呢!”
“是吗?下雨了,寡人倒是没听见!”醉眠用懒洋洋的声音说着,任由时安在自己身上穿衣侍弄,半眯着的眼眸似乎不愿意睁开,却又合得甚是不安。
直到上朝,醉眠才知道这不安来自何处……
“臣有事起奏陛下!”三司中的司马大人率先出列,拱手弯腰般的对女皇禀告。
“准奏!”醉眠看一眼这位司马大人,这可是她在自己登基数日里第一次公开发言,总得给人家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是?
“谢陛下,臣昨日在查阅了所有的候选侍君名单后,发现了许多漏洞,还请陛下明察!”言罢,就双手上捧着自己的奏表等待女皇的阅览。
时安下殿取过放在醉眠的手中,经这位司马大人一提及,醉眠竟拿捏不准这后招是何种说法?索性并不急着发问,免得再出昨日上当之事。
略略翻看之后,醉眠心中顿时生疑,这……这奏表上竟然都是关于各位候选侍君的“不德行为”?而且还甚是详细,就连时辰、对话都一一列举在册,怕是当事人来了也无从反驳……然,这是为何?
“司马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竟这般详细,寡人若非记错?这监察百官的事情该由御史大夫来做才是呀?难不成是司马大人领了御史大夫的俸禄?”
听着女皇的玩笑话,殿上殿下的众人可谓是忍得痛苦呀……当真是想笑不敢笑!
“呃……回陛下,这正是按照陛下昨日的旨意而对而为侍君进行的考察,这些候选的公子都有失陛下所提及的‘德行’一项,既然如此,臣等断不敢欺瞒陛下,定要及时上报!”
又被提到昨日那漏洞百出的旨意,醉眠可不会当众自己打着自己的嘴脸,顺势而为道:“既然犯了错,自然要承担犯错的后果,寡人已经将这等事情交由诸位卿家办理,那各位卿家就是值得寡人信任的,如今这样的事情摆在眼前,那寡人岂会装聋作哑?按律办了就是!”
随着女皇的一声令下,司马大人暗暗吐口长气,要知道如今上报女皇可是要担着“回乡种田”之巨大风险呢!好在她今日运气好呀……
“是,陛下,臣领旨!”
事已至此,龙椅上的醉眠正想着自己总算是摆脱了一堆争宠闹事的侍君,而殿下的丞相则是在心里偷乐,至于剩下的百官们,则是拍着胸脯暗自祷告女皇不要摘了自己的官帽!
“臣奏请陛下!”
一波事件的完毕,就代表着另一波事件的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刚刚被调侃的御史大夫竟然迎难直上起来……
“准奏!”好整以暇的醉眠,正巧要看看这个油腔滑调之人还能跟自己掰扯出个什么来!
“谢陛下,臣斗胆替几位不敢直言的同僚大臣问一句,这君后之位嘛……陛下可有旨意了?我等也好着手准备礼仪之事呀!”
啧啧……瞧瞧……若不是自己头上的金冠太重,醉眠真想好好摇一摇脑袋,也好给这个御史大夫称一句:“妙赞!”
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呀,说的甚是于情于理,既不显得自己有什么私心,更不觉得这是越俎代庖,反而将他公正无私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敢问,御史大夫可会“公正无私”?那还真是玷污了这个褒义词呢!
原本就是跟众臣子们斗气的醉眠,本是想让哥伴坐稳这个君后之位的,但不消别人进言,就拿哥伴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论,醉眠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哥家,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哥阅,连当年自己的父妃都无法改观的人,自己更是不能……所以,就算前尘往事醉眠统统不计较,那这个哥家也会随着哥阅的不识时务而……灭族!
“此事……寡人自有打算,但寡人认为此事不急于一时,如今国内并无暴乱,内外安壤,边疆又无滋事,正是休养生息的打好年华,寡人希望诸位卿家都能将精力和学识放在农耕、练兵,税收等重要的事情上来,不要总是盯着寡人的后宫不放,寡人还年轻的很,子嗣之事更不是问题,如此这般解释,众位可还满意?”
得了这样的回答,丞相虽是沉着老脸心有不满,但比起之前女皇非立哥伴为君后的强硬态度相比,可谓是退了一大步……索性,自己也不会再在这个枪口上硬撞了!
“是,陛下所言甚是。臣等定会遵从陛下所言!”
听话更听音的御史大夫立刻拱手领命,无一句废言。
“且慢!”看着要退后一步站回自己原位置的御史大夫,醉眠堪堪转了话头:“御史大夫大人刚才说什么来着……替旁人问的?寡人倒是对这些‘旁人’甚是好奇呢?不若你仔细说道说道,寡人有的是耐心!”
一步未稳,下一步踉跄的御史大夫,笑的甚是不自然……却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回陛下,正是礼部、户部、太尉大人、丞相大人、还有诸位三司大人等一起讨论后,我等才想问一问陛下的心意,也好为陛下分忧解难……这……”
想不到一向是以“雄辩”著称的御史大夫竟然也会有说不下的时候……不过他这一开口,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呀……半个朝堂的官员都被他说了进去,可见这个圈套下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呵呵……原来诸位爱卿都如此尽忠职守,下了朝还能围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当真是羡煞寡人也……唉,想来是这天下太过平稳了,竟让这么多的大臣都无事可干,只顾着谈论寡人的后宫,这样可不行,改日寡人还是要给远在边疆驻守的延大将军去一封旨意,好让各位都替她守一守岗位才好,诸位爱卿可否认同呢?”
完……彻底完……本想着只要拉着众人一起陪葬。想来女皇也不会让大家都“回乡种田”,可不成想……这回女皇可是换了个花样,从种田到练兵,从回乡到边疆……神啊……谁来救救我……哦不,是我们……
正当一大帮子人捶胸顿足之际,醉眠高座龙椅满心欢喜的欣赏这一出气死人不偿命的戏码……还甚是有趣呢!
待醉眠一路风光无限、满脸春风的沿着小路拐回御书房之后,足足大笑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开始正儿八经的拿御笔、批奏折、览天下、解众生难……
午时三刻,用过午膳的醉眠累的有些犯困,刚想靠在龙椅上偷偷闭眼,就听见时安前来禀告:“陛下,太尉大人求见!”
“嗯?哦……呃……”正犯困的醉眠不得不打起精神的质疑道:“谁?”
时安一眼就看出醉眠正在与瞌睡虫作斗争,转而笑道:“陛下可是累了,要不时安去给太尉大人说一声,让她晚来一个时辰?”
“太尉大人?”醉眠抿一口清茶,揉揉自己的额角,清醒片刻道:“罢了,太尉大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请她进来吧!”
“是,陛下,那时安给您准备一碗醒神汤去!”
“嗯!”
时安随着醉眠的摆手退出,邀请门口等候的太尉大人款款上殿。
“臣拜见陛下!”
“免礼,太尉大人一向是公事公办的,今日既然来了就不必绕弯子了,还请直言!”醉眠深知这位刚正不阿的太尉大人是国之顶梁柱,也就不与之含讥带讽了,摆正了自己的态度,彰显着自己该有的女皇风度。
“是,陛下,臣虽是快要知天命的年纪了,但还是要厚着脸皮对陛下说一声感谢,多谢陛下对臣还是如此信任的,就冲着这份信任,臣也会说自己该说的话!”
醉眠晓得这位太尉大人曾是先皇及其看重的臣子,只是说话处多有得罪众人之嫌,才在三公的位置中占了太尉,而不是丞相,如今嘛……既是自己已然登基,她自会有打算!
“太尉大人所言甚是,请说!”
“回陛下,臣并不是什么多听多言之人,想来陛下也是知道臣的脾性的,只是臣竟然听许多宫中的奴仆和户部的大臣们都说……寡人要封哥家的嫡公子为君后?臣斗胆问一句,此事可是当真?”
话已至此,醉眠也没必要藏之掖之,索性挑明探寻道:“若是当真又如何?”
“陛下!臣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虽然当年的事情……让陛下心灰意冷远离了这皇宫的争斗,但既然陛下已经成为了这大容国之主,那就要为这天下江山做主才是,不要……一时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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