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被女皇骂的甚是狼狈的尉迟蓝一路带着礼部的小官们,跌跌撞撞的将这两位刚刚受封的贵君给一一接到正宫主殿内。
按照后宫的律法,丞相之子簟棋,封棋贵君,入驻棋宫。
哥阅之子哥伴,封哥贵君,入驻伴宫。
要知道,这里面的一字之差,可谓是名堂甚多,意味深长啊……
“虽然陛下并未给哥贵君一个封号,但他入驻的宫殿却有了封号,这也算是互补吧,可见陛下甚是倾心与他!”
听了小奴前来的禀告,簟棋坐在自己的宫殿里,看着来来往往竞相收拾的侍从们,不知脑子里在神游些什么,只是这番把握人心的话语倒是说的顺溜异常。
“公子真是聪明,若是女皇能对公子如此照拂就好了!”
簟棋瞅一眼自家说话的小奴,了然一笑道:“你胡说什么呢,女皇的倾心相待可是这般容易得到的?陛下心系的是江山天下,岂会事事都如此心慈手软?”
“奴就是为公子打抱不平呗!反正公子是奴见过的最聪明,最美貌,最好说话的公子了!”
“你才多大呀,总共也没见了几个人,哪来这么多的最?你呀还不去帮忙收拾,免得你家公子我到了晚上也没地方睡呢?”
“哼!还不是女皇搞的鬼,非要这般急匆匆的让人传旨授意,弄得大家都如此手忙脚乱……哎哟!”
不等自家小奴抱怨完,簟棋就抬着手敲在他的脑袋上训斥道:“进宫前我是如何提醒你的,竟这般不长记性,若是再犯,定不要你了!”
说罢,就甩着衣袖朝殿外迈去,还在摸着自己脑袋的小奴倒是在身后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哼!就会拿这招吓唬我,从小到大都说了不下千百遍了呢!”
只是待这小奴唠叨完,自家公子已然没了身影,这才猛然想起:“公子……你去哪呀?”
当醉眠在太液池边上独自放空身心的时候,簟棋竟然无意识的开始了宫中的行走,反正人家已经是棋贵君了,总不至于连个大门也不允许迈出吧?
咳咳……是谁说的?下棋的人都是坐得住的主?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倒是……应景得很!”醉眠自顾自的吟诗作对,完全忽略了她一代女皇的新形象,褪去的长袍铺在池边的青苔石上,正好让自己侧卧在上,随手扔下头上那沉甸甸的金冠,仿佛又回到了幼年调皮的模样……
“既然是‘近黄昏’,那可否能‘人约黄昏后’呢?”
不知何时,在太液池的对面,隔着假山突然冒出一道声音,却不显突兀的接了醉眠的后话,原本眯着的眼眸瞬间张开,划过一抹趣味,不自觉的勾唇一笑:“敢问是哪家的公子?还未曾‘月上柳梢头’呢,怎么就亟不可待的想着幽会呢!”
身后的碧纱和画罗本在听了那道陌生的声线后均呈现出警惕的势头,却不料被自家女皇这般一调戏,倒是显得她俩甚是多余,只好讪讪的对视一眼,齐齐隐退数步。
只是这醉眠倒是上了瘾,一句不过瘾,还来了第二句:“公子可是迷了路,认错了人?请否出来一见?也好指引你回去!”
终是暗自后悔自己孟浪的簟棋,这下可是进退两难了,既不愿错过醉眠此时的好兴致,也不愿让醉眠误会自己是故意而为之……
“小奴只是出来踏月的,不想来早了,这就回去!”丢下此话就要悄声离去的簟棋,正探着脑袋从细缝里往外瞧去,脚下倒是一步步的后退着,许是太过慌张,完全没注意到醉眠那边许久未曾有回声了……
“呀!”
退出假山的簟棋来不及转身,肩膀处就碰见一睹软绵绵的东西,下一刻便慌张的甩开,只是醉眠还以为他要后退,怕他掉进身后的太液池里,随即伸手拉他,却怪在这袖子太长,两人愣是纠缠在了一起,又加上方位不对,本想将簟棋来回来的醉眠反倒是被带了出去……
好在簟棋率先冷静下来,将醉眠怀抱转个位置,硬是将自己倒在太液池边的栏杆上,忍者背上的疼痛,好让醉眠倒在自己的怀里……
堪堪赶来的画罗和碧纱对于此等现象均是捂眼叹道:“陛下还真是生猛硬扑啊……”
殊不知,这都是簟棋的诡计啊……诡计!
“哎呦!”将自己的鼻子撞在簟棋的下巴上,醉眠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自己早先将金冠给扔了,不然这人的脸定然被撞个稀巴烂!
一心想看看美人如何颜色的醉眠,这才后知后觉的抬眼望去……
这一望倒是连自己鼻子上的疼都给忘了……
大约,这就是一眼千年的感觉吧……只是这感觉怎么这般怪呢?
咳咳……陛下呀!能不怪吗?您现在可是将人家公子扑倒在太液池边上,双手还……稳稳地怀抱在腰间呢!
“呵呵……”突然笑出声的醉眠扭着腰身堪堪躲过簟棋放在自己身上的双手,一叠声的解释道:“我最怕痒痒了,你可千外别碰我!”
一边说着,一边从簟棋身上爬起,醉眠将滑落在身前的长发理到脑后,笑颜完整的暴露在簟棋的眼前,原本失落的双手已经垂落在身边,簟棋公子还真是会……适当的装一装柔弱啊!
“你没事吧!我拉你起来!”待将自己身上的长衣整理完,醉眠就伸手去扶那依旧保持原样的簟棋,只不过……
“别……别动……疼……”散落在额间的几缕细发恰到好处的为簟棋增添了柔美的风度,醉眠立刻俯身相问:“哪里疼?可是摔倒哪了?快传太医!”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朝着正在偷看好戏的那两人吼去。
“啊……是……”
“不必了……没那么严重……能先扶我起来吗?”
不想让亲卫这么快的暴露醉眠的女皇身份,簟棋早在刚才就决定装作不知醉眠的身份,以免先入为主,正好可以让她抛弃对自己的成见,随即拦了画罗的后话,转而拉着醉眠柔声说道。
“好!你慢点!”此时哪还顾得上算计心眼的醉眠,将簟棋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再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簟棋的腰上,小心翼翼的起身,嘴上更是关切:“慢点慢点……”
其实,簟棋只是将后背撞在栏杆上罢了,顶多有些淤青,但也不至于断骨,看着醉眠如此认真醉心的神情,簟棋忍不住侧首望着近在嘴边的红颜,猛然来一个踉跄……
于是,自己的两片薄唇就这般“意外”的贴在了醉眠的脸上……堪堪离嘴角只剩下一指的距离。
“嗯……”浑身一抖,醉眠的动作猛然顿住,低着头不敢转眼,却是发红的两颊被渐渐黯淡的天色衬得甚是绯红。
要知道,醉眠虽喜欢哥伴,且有过打算与哥伴相携一生的打算,但始终是动情于理,止于发乎的,顶多就是抱一抱、拉拉小手罢了,亲亲芳泽的事情还真是……头一回!
“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扯到伤口了,是不是碰到你了?”
“啊?”这下轮到醉眠发愣了,傻傻的侧首抬眼,望着簟棋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自己只好咽咽口水将这懵圈的表情表演到底,不然……总不能让她说“你刚下亲了我”这样的囧话吧……
“没有……没有没有……呵呵……”立刻否认的醉眠将全部精力转移到自己脚下,只是当走了三步后,醉眠才想起来:“你住哪?”
“我……我不方便告诉你……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愿意给你惹麻烦而已,你……就将我放下,我自己回去吧!”
总还是要被戳穿身份的簟棋,选择了暂时性稳定的回避,只将醉眠当成一个大家的小姐,甚是“好心”的劝慰。
“这怎么行?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可不能将你扔下不管,我还要让太医给你瞧病呢,你若是不说自己住哪?我可将你背回自己家了!”
说罢,醉眠就将簟棋往自己背上拉去,只是簟棋怎么会……
“不用了……我真的没受多大的伤……”
一边拒绝着醉眠的好心,一边暗道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还不是得暴露身份。
“你别乱动,小心掉下去!”也不知哪来的心意,非要将簟棋往自己背上拉的醉眠这才发现,这人一点也不柔弱……
本就是天色昏暗,外加簟棋始终弯腰,醉眠哪知道这簟棋的个子可算是男子中甚高的,身材高挑却不失分量呀……
于是,她还真是……背不动?
“咳咳……陛……”
“公子……公子!”
不知道自家女皇究竟在玩哪一出戏码,画罗的那一个“下”字尚未开口,就被一阵叫嚷声打断。
“你是谁……要带我家公子去哪……你这个……”
“冉冉!”
被自家公子一计眼刀飞过,堪堪闭嘴的小奴还不知自己这是被挽救了一条小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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