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莫名听出点阴涔涔的意味,元江江心里一哆嗦,却是咬牙不松口:“秦公子,你若不是中意与我,又何苦借机扶我进房意图不轨?”
秦玉已然止不住地盛怒,她指着元江江大骂道:“好你个元江江,平日里也是知书达理,好歹你也是宜阳第一美人,谁知竟是如此不要脸!且不说哥哥同不同意你进我秦府门,光是凭这一点你也不配为我长嫂!”
恰好秦远伸手示意秦玉住嘴,秦玉也听话的不再多嘴,只是气愤地瞪着元江江。
孟如尘也不出声,整个屋子静谧下来,只听见几人的呼吸声。
秦远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早已不见,他用一种元江江从未看到过的眼神看着她,元江江心虚地避开了。
“今日之事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秦远以一种缓慢的语气说着:“若你回府后真要说破,我也不拦着你。但嫁夫从夫,若你是以这种手段强行入我秦府门,我自然也不会担待一个用媚药的妻子。”
“若你回去后闭口不言,此事我权当从未发生;若你执迷不悟,我方才所说的话,定是要兑现的。”
此话一出,连秦玉也十分惊讶。
她从未见过这样严酷冷峻的大哥,平日里从来都是温和可亲的哥哥,此时却以一种十分冷酷的模样出现,她不由地也同元江江一般愣住了。
这样的秦远,孟如尘也是未曾见过的。
羞怯心思荡然无存,她正打算细细打量他几眼,却没曾想秦远有感应一般侧头对上她的目光。
她很快收回眼神。
那边的元江江再迟钝也已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于是眼泪珠跟不要钱似得唰唰地掉,整个人更是瘫软到丫鬟的身上。
孟如尘微笑道:“看来,表姐已经明白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明了了。屋子里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各自的丫鬟与仆从,秦远以同样的语气警告众人后,除了还陷入呆滞的元江江,其余人都匆匆离开了这个脏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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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计划游玩三日的日程,由于元江江这么一闹,众人都没有心思再待下去,住了一夜后收拾着回了府里。
提早回府,而且秦家兄妹按理应当入府拜会再走。此回却没有来元府,而是将孟如尘与元江江送回府便走了。
元老太太生疑,赵氏则更加的疑腹。
面对元老太太,孟如尘只解释自己身体不适便提早回来了,元老太太半信半疑,一方面也心知肚明,外孙女的身体不适是她的孙子元辅造成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方面看孟如尘满面倦容,她也不再追问,只让孟如尘好生休息,吩咐方妈妈炖些补养身子的补品送过去。
而赵氏这边,却没那么好打发。
她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当孟如尘同意带着元江江一同前去,她就觉得有门。
元江江走前她也是嘱托了许久,一定要与秦远有相处的机会。
元府是书香世家,不允许女儿轻易出门抛头露面,因此能碰面的机会几乎为零。也正是这个原因,赵氏从心底认为秦远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面,当然不会有情意。只要制造机会,只要秦远见到元江江,定然会喜欢上她,她的女儿可是宜阳第一美人呢,想着想着,赵氏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她这边高兴了一夜,第二日正在贵妃榻上小憩,谁知外面的丫鬟来报说大小姐回来了。
赵氏听闻一下子从榻上坐起:“什么?”
丫鬟见她的反应如此大,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再重复了一遍:“大……大小姐回来了,刚到院里没多久,不过看着像是不大高兴。”
赵氏一听,心中满腹疑问,不由地立即起身往元江江住处走去。
此时竹柳守在门口,见赵氏风风火火地赶来,本就紧绷的心更加提了起来:“太……太太。”
赵氏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又问:“小姐呢?”
“小姐……在里面休息呢。”竹柳偷偷瞥了眼内屋,声音提高了些。
赵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竹柳顿时萎缩成一团,侧身给赵氏让路。
内屋里,元江江因为伤心回来的路上哭了一场,又吩咐竹柳将新拨来的丫头带来,发泄掐打了一番,这才感觉好受些。此时想必是累了,正在绣床上睡着。
赵氏一路进门,看到她青天白日地躺着睡觉,心中不由地有些恼,走过去就掀了被子:“江儿,大白日的睡什么觉?”
元江江睡的正熟,此时被赵氏唤醒,揉了揉额角起身:“母亲。”
赵氏与她挨着坐下,急切地问:“如何了?”
元江江彻底被她的问话激地清醒过来,一双美目掩盖在眼睑里,在赵氏的满怀期待下说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
赵氏看了看元江江的神情,再想到他们只去了一夜便回来,不由地将这些串联起来……她急忙问:“到底如何了?”
元江江咬了咬唇:“母亲,您就别问了!”
赵氏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疑虑越来越大,当即道:“你要是不说,那我就问竹柳!”
“母亲!”元江江急忙打断,一双琉璃似的美目却涌出了成串的水晶珠,“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她,这件事是我失败了,我就该承担后果!您……您就别再追问了!”
虽然她极力在躲避和掩盖,但她越是如此,赵氏越是觉得事有蹊跷,不得不追问下去。
她冲一旁的妈妈使了个眼色,那妈妈走出去后又马上回来,不过回来时手上还提着娇小的竹柳。
竹柳一见此情此景,不由地立即俯身拜下:“夫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听此话,便等同于说她知道内情了。
赵氏一听,立即示意,站在竹柳身后的妈妈对着竹柳就是两耳光。这妈妈身材高大,力气更是大,顿时竹柳脸上便留了两只鲜艳的巴掌印。
赵氏冷厉地看着她:“有什么说什么,这可是事关闺誉之事,若是你胆敢有半句隐瞒,我便将你卖给最下等的窑子!”
竹柳身形抖了又抖,顿时连抽泣声都收的无影无踪,压下心中的恐惧这才说清楚事情原因。
听完缘由,赵氏不由地登时冷眉竖目,拉着依旧在掉眼泪的元江江道:“你怎么能如此糊涂!那秦家公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就算要寻机会单独相处,又怎能用这样的下作法子?”
元江江不服气道:“做就做了又如何?要不是他威胁我,说不定他就得乖乖到元府下聘礼,还得八抬大轿娶我回去!”
赵氏听闻却怒不可竭,猛的扇了元江江一耳光。
“你怎会如此愚蠢?!你以为……你以为那秦远真的会迫于压力娶你?若是秦府逼急了,不顾及颜面将实情说出来,到时候不光秦府的门,你一辈子也别想嫁人了!”
元江江显然没想过这么严重的后果,她懵了,除了方才的那一巴掌,这一番话更是让她呆呆地看着赵氏,脸上犹自还挂着泪痕。
见女儿如此模样,赵氏心头一痛,但她狠下心不去安慰她,又问竹柳:“此事清凉院那位知情吗?”
竹柳跪在地上回答:“是……当时表小姐一并在场。”
赵氏眉头一拧,顿时心乱如麻。
元江江却登时反应过来:“母亲,当时秦远告诫过在场众人,而且说出去,这对她也没有益处,想来她也不会随意说的。更何况就算她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看着可怜模样的女儿,赵氏心中一软,语气也不由地放柔了:“我的儿,你还是太单纯了。”
“你忘了她前些日子就是受了辅儿的惊吓落的水吗?”
元江江反应过来,担忧地看向赵氏:“那怎么办母亲,一定得想法子!”
“那不过是个小丫头,我儿不必紧张。”
赵氏微笑着,心里却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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