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么诡异之事呢?我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行走的啊!天山这么大,难道我绕了整整一圈?
就在他失去意识前,“上官忆寒”这个名字又一次跳入他的脑际。“忆寒,忆寒,你在哪里?”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
今天是来到天山之后天气最好的一天。抬头,是兰如明镜的天空,澄澈,透明,几朵白云如朵朵小花绽放在天空;俯首,是绵延起伏的白色雪峰,纯洁,素颜,一白无际的群山似老者般寂寞无语。
暖阳,无风。
“子墨哥哥,我出门晒晒太阳!”休息了一晚的上官忆寒精神十足,朝着在屋内看书的方子墨说道。
“好啊!感觉冷了就回来。”方子墨抬首瞧着上官忆寒绝美的脸庞,晃了晃眼,伸手捏了一把她小小的脸庞。
上官忆寒走出屋子后又小心地关上房门,不让这冷飕飕的雪冷侵入屋内,妨碍她子墨哥哥读书。
沿着每天散步的小路走了约莫二百来步,她,来到屋子背面的一处山脚。正在呼吸新鲜空气的她突然感到胸口异样地疼痛。
她刚捂住胸口,一声声呼唤好似从脚下的积雪深处传来。
“上官忆寒,上官忆寒!”那声音竟然好似从她灵魂深处传来,那么熟悉,那么无助,仿佛她自个儿的声音一样。
“你,是谁?为何唤我?”上官忆寒的胸口更加疼痛难忍,喘息着问。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仍旧是呼喊着:“忆寒,忆寒,你,在哪里?”
无端的,在听到这来自她灵魂深处的声音时,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
哭够之后,她开始在这附近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可是,在这天山脚下,入眼都是白色的雪,只要有人在,那是一目了然的啊!
她沿着方才声音的方向走了许久,终究没有任何发现。
她换了个方向,继续寻找。
厚厚的积雪中,那没膝的脚印深深浅浅,绵延了数里。最后,她终于无力地瘫倒在雪地中。
“你,还在么?”她问。
无人应答。
她摸索着往前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找到他!”
在屋内看书的方子墨觉得屋内似乎有些沉闷,放下书,掀开门帘,推开门,来到屋前空地上。
放眼望去,却不见上官忆寒的身影。
他来到屋后他们经常晒太阳的地方,也不在!
“寒儿!寒儿!”方子墨大声喊道。
远处的雪峰回荡着他的喊声:“寒儿!寒儿!”一座座雪峰一遍遍地回应,直至完全消失。
他听到那么多声的“寒儿”,可最后还是无人应答。
他着急起来,十分悔恨没有陪她出来,让他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行走,万一——?
“这儿安全些,其他地方都有雪熊,能把人撕了生吃。”山脚下的村庄里,一猎户曾经这样告诉他。
“寒儿!”方子墨大急,朝着远处的雪峰大喊。雪峰也一个个回应:“寒儿!”“寒儿!”“寒儿!”……
他沿着这平常惯于散步的路跑了出去,目光焦急地搜寻着,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别无他法。他向空中招了招手,顿时天地为之变色,整个他所站地方的地开始颤抖起来:“轰隆隆……”雪景一层层地变换,最终定格于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景色。
天山的高处也由于这儿的变化有了些许的松动,高耸的雪峰上的雪“簌簌”往下落。
“不好,再这样下去,难免会有雪崩!”方子墨心里想着,而目光则焦急地开始搜寻起来。
殊不知,方才的振动把先前的段之锦和后来的上官忆寒都惊醒了过来。两人同时醒来,同时抬头望去——
四目相对,天雷地火。
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
“寒儿?”再也没有经过大脑,段之锦脱口而出。
上官忆寒脑袋“轰轰”作响,里面是混沌一片。
他叫我寒儿呢!他怎能也叫我寒儿?这叫法如此的亲昵,仿佛是我上辈子的恋人。我不记得他是谁了呀!
可是,可是,他这样叫我,我心内会莫名的欢喜。我已经有个子墨哥哥了,为什么还这么欢喜他如此唤我?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上官忆寒脑中是百转千回,口中还是无法应答。
“寒儿,是你么?”段之锦摸索着爬了过来。
上官忆寒不语,她不知晓怎么回答啊!她的一双美目忽闪忽闪地望着眼前正向她爬过来的男子,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噢!
他穿着单薄的白袍,可快瞧不出白色的了,青的,红的,黑的,只要能想象出来的颜色都能在上面找到,脚上是光的,那还能称之为“脚”么?已经被天山的雪水冻成了雪白,与天山融为了一体。可是,就这样一个狼狈不堪的男子,满脸胡子拉碴的男子,浑身的气势却是异于常人。那一双黑眸望向她,直至望向她的心底,她心里一阵战栗。
“寒儿,我一直在找你。”男子抬起上半身向她伸出了手来,那满身的污垢丝毫没有减弱他一分神采。
上官忆寒起身,脚步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前跨出了一步。
“上官忆寒,你怎么对陌生人投怀送抱!”脑子中似乎有个声音响起,她的脚步往后挪了挪。
可是,那男子伸着的手臂一动未动,似乎不等她过去不罢休。
上官忆寒怯怯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怎么,如此,对我?”
在听到对方说出的话后,段之锦伸出的双臂无力地垂下。
对,我认识她么?我为什么好好的皇帝不作,要出来寻找上官忆寒?我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在他的手垂下的刹那间,上官忆寒的眼一花,人,再一次瘫倒在了雪地里。
段之锦眼里心里满满都是眼前的女子,他,朝着她爬了过去。
“寒儿,寒儿!”一边爬,一边嘴里喊着,“我的寒儿!”
爬到她身边,抬起她的头,抱起她的身子,把她紧紧地搂住,搂住!
你是我的宝贝,我不小心把你弄丢了,我怎能把你弄丢哦!他心里想。
可是,他只要搂住的地方,上官忆寒的肌肤迅速转成透明。就在他的眼前,那么纯洁的女子竟然开始模糊不清,活生生地就要消失。
段之锦看看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么?要亲手把寒儿送上天了?
上官忆寒紧闭双眼,呼吸开始薄弱了几分……
原来我来找她,是要把她送上天么?我与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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