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花在隔壁院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樊宸跑出来把她拉回去才没了动静。
床上俩人摸黑对望,气氛一度尴尬。
李书夏忽地爆笑出声,捂着脸咯咯笑不停。
樊奕川还坐在她腰上,不知道她笑什么,又发不出声音,只能松手摸到她耳垂拽了拽。
李书夏像被扯了开关,止住笑说:“你嫂子真逗,到底是我闹你还是你闹我,谁下崽儿呢。”
“……”
李书夏拍开樊奕川的手,故作镇定岔开话题:“唉你太沉了,赶紧走开,要把我盆骨坐碎了。”
“……”
“怎么着,你要在我身上坐一晚上?我不是个板凳啊,大兄弟。”
“……”
李书夏心道都说到这份上,樊奕川咋还不明白,不会真要发生点啥吧,她才不从呢,时刻警惕着。
她在心里刚嘀咕完,樊奕川转身离开,退回去拉被子盖身上躺下,恢复静止状态。
她如释重负,但是以防樊奕川再突发性图谋不轨,她把被褥拖远点儿,又将刚才的碗搁在两人中间,这样樊奕川过来碰到碗,她听见动静就起来了,不过前提是她别睡熟。
哎……又得遭受睡不醒的折磨。
话说回来,今晚樊奕川对李书夏超出想象的好,如果樊奕川不拿烧饼和鸡蛋,李书夏没准明早成了饿死鬼。
李书夏躺回去前,特意到樊奕川耳边说:“那啥,我以为你不会管我死活呢,谢谢你哈。”
樊奕川睁眼盯着墙面,身体没动。
李书夏等了会儿,见樊奕川没反应便翻身裹住被子滚一圈躺下,好似蚕蛹宝宝。
不过她老觉得忘了什么事,挺重要的。
“哦对!金子!”她惊乍一声,蹭地坐起来去掰樊奕川肩膀,“我今天在地里看到金子了,是金花生呢!”
樊奕川不搭理她,又闭上眼假寐。
“你先别睡。我是说真的。”她摇晃樊奕川,“你跟我明天去田里看看吧,没准是啥文物呢,别让你嫂子抢了去。”
虽说金子有可能是晕倒前的幻觉,但是她感觉特真实。如果是真的,她可不能让孙妙花占了便宜。这年代好多墓都没被挖掘,兴许那块地下面有宝贝。
樊奕川懒得搭理李书夏,闭眼装睡。
村里见银子都少,还金子呢。大多农户手上只有铜钱,最多去城里办大事要拿点银元,李书夏铁定是饿傻了。
“我没骗你,那真的是金色花生,我使劲儿掰都没掰开。”李书夏不死心,坚信自己没看错,可劲儿摇樊奕川,“你明儿跟我一起去看看,万一有呢,咱就不用受你嫂子的气了。”
樊奕川被摇来摇去没了耐心,没预兆起身,吓李书夏一跳。
李书夏身子不稳往前倒,直接坐进樊奕川怀里。樊奕川愣住了,倒是稳稳接住她,俩人一下子撞在墙上,硌得樊奕川蹙起眉心。
这动作比刚才还暧昧。
李书夏惊魂未定,贴在樊奕川心口闻到一股桔子的甜味儿,额间则有温热呼吸拂过。她抬头一瞧,樊奕川也正低头看她,带着些许不解和不易察觉的赧然,手自然搭在她腰间轻拢着,倒真像一对夫妻恩爱互动。
不得不承认,樊奕川虽性格别扭些,颜值没得挑,在月色朦胧里五官越加深邃、肤白好看,李书夏看得莫名心痒。
好想调戏呀……
樊奕川被灼灼的目光盯着怪不舒服,推开李书夏又觉得不好,撇开脸干坐着,动作拘谨。
李书夏意识到自己望着人家太热切,很丢人呐,忙按住樊奕川肩膀往外撤,不料小腿又针扎似的疼,愣是没站稳坐回樊奕川大腿上,力道不小。
樊奕川让她弄得倒吸气。
俩人变成面对面坐,李书夏的鼻尖恰好能碰到樊奕川的唇,惹得李书夏脸红心虚,她哎呀一声捂脸趴到樊奕川肩头,感觉老丢人了,不好意思看樊奕川,嗫嚅道歉:“对不住啊,我腿疼站不起来。”
樊奕川:“……”
“那什么……你给我扔出去吧。”李书夏自暴自弃了。
“……”
投怀送抱这种事,李书夏干不出来,这不是特殊情况么。就算樊奕川对她没好气儿,她也认了。
出乎她的意料,樊奕川竟揽住她的腰抱她起来转个方向放到被褥上,轻轻松松不费力。
她背靠床头惊讶:“真是你从山上把我背下来的?”
樊奕川看她一眼,低头掀她的裤腿。
“你干嘛。”李书夏警惕,缩腿的时候嘶了一声。
樊奕川捉住她的左脚踝拉到跟前,掀开裤腿一瞧,纤瘦小腿上有一大块乌青,中间都发紫出淤血了。
他心生不悦,慢慢挪开李书夏的脚,起身下床。
李书夏弯腰对上大块淤青瞪直了眼:“天呐,我这是晕倒的时候撞哪儿了?”
樊奕川从木桌旁的小橱子里取出个白瓷瓶,坐回床边朝李书夏伸手。
“干啥?”李书夏疑惑,“你要帮我抹?”
樊奕川点头,倒了些红色药酒在手心里搓热,指了指李书夏的左腿。
李书夏怪不好意思,不过樊奕川都准备好了,她再扭捏显得矫情,索性掀起裤腿把左腿伸过去落樊奕川手心里,免不了嘶嘶抽气。
孙妙花裹小脚本就脚尖,狠实实踢一下可不踢得她出淤血。
樊奕川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沉默着将手心覆盖在伤处,没马上揉,靠掌心的热度热敷了一会儿。
李书夏以为会很疼,没想到挺舒服的,心情好多了,仔细注视樊奕川认真擦药的侧脸,还不忘刚才的话题:“你明天会跟我去么?我不用你干活,要是没金子,你就回来。”
樊奕川抬眼瞥她,并不回复。
“咱俩不能一直指望你哥和你嫂子养,她动不动要挟咱俩,你说是不是。”李书夏苦口婆心劝,声音低柔,怕惹得樊奕川不乐意再闹掰了,在这又没别人可以指望。
樊奕川擦完药酒盖好白瓷瓶的盖子,冲她比划几下。
李书夏皱皱眉,苦大仇深:“我看不懂。”
“……”
两人不靠纸和笔无法交流。
樊奕川这会儿懒得动笔,摸黑搁好瓷瓶再到外间洗洗手又回床上躺着了。
李书夏拿不准他是什么主意,怕说太多他起逆反心理,撇撇嘴拉过被子躺下,倒不像先前烦躁,可能是身后的人对她不再冷漠,至少能说上话让她排遣一下。
她忍疼翻身,挺感激地说:“谢谢你哈,我这会儿好多了。”
樊奕川面朝墙没反应。
李书夏没由来笑了笑,闭眼睡着了。
樊奕川翻身面向她静躺,随即捞回床尾的纸和笔写上几个字,啪地一下把纸贴到她脑门上,然后面朝她也睡了。
第二天孙妙花照旧跑来提溜李书夏去田里刨花生,也不管李书夏好了没。
樊奕川在院里等了多时,待孙妙花一进门,他拎起锄头往外走。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下田?”孙妙花嗷一嗓子,惊得嘴都合不上。
李书夏猛地醒了,坐起来发懵,眼前有张纸在晃悠。
她摘下来一瞧,纸上写着:你不是她。
“他居然看出来了!”李书夏倒吸一口凉气,“他不会说出去吧……”
“谁跟你说她不用去了,你在家里吃了多少年闲饭,干一天活还跟我掰扯起来了。哼,你跟她今儿都得下地干活!”孙妙花尖酸的话音又起。
李书夏啧一声,扔下纸出屋见樊奕川正在跟孙妙花比划手势。
孙妙花当即回绝:“她不是没死吗,那就不能给我闲着!你去不去叫她?”
樊奕川皱皱眉没动,她又讥笑道:“骚蹄子就是有本事,一晚上叫你服服帖帖。她有精神头伺候你,干活就力气了?少糊弄我!你不叫,我去揪她出来!”
李书夏听不下去了,迈下台阶说:“甭劳烦你,我自己出来了。”
孙妙花上下打量她,冷呵:“这不好好的吗,昨儿是跟我装可怜呢?”
“你饿上几天玩命儿干活试试,一头栽田里装可怜老像了。”李书夏没好气地回敬。
孙妙花作势要去揪她:“死丫头!你再说一遍!”
樊奕川挡到李书夏身前,锄头杵在地上,孙妙花只得退回去。
李书夏惊诧,樊奕川居然会护媳妇了?!
孙妙花仰头瞪着比她高出一个头多的樊奕川,伸手指他:“好啊你,长本事了!一晚风流快活把这么多年吃的闲饭都忘了,我怎么养你这么个白眼狼!”
李书夏听得一阵恶心。
啥叫风流快活,就算有那事儿,她跟樊奕川是天经地义好么,让孙妙花说得有多羞耻似的。
“你……”李书夏刚出声,樊奕川回头看她,她又噤了声。
她差点儿忘了樊奕川的药钱还得靠孙妙花给,硬着来没好处。
可是好憋屈啊。
樊奕川倒不是为了药钱,回眸又对孙妙花比划几下,李书夏看不明白。
孙妙花呵地收回手叉腰说:“那得看你俩能不能把花生刨完,今儿要跟昨儿一样,照样没饭吃!”
李书夏懂了,樊奕川是跟孙妙花商量吃饭的事。
忒悲催了吧,她跟樊奕川处处受孙妙花威胁限制,永远被孙妙花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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