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夏上车后一言不发,回家抱两个孩子睡觉去了。
樊秀媛以为她婶儿在云岭嵘家受了气,回头跟樊奕川说了这事。
樊奕川倒不认为李书夏会被云岭嵘气着,到书房处理点事才去楼上看李书夏和两个孩子。
兮夏觉少,没睡半个小时就开始咿咿呀呀地扑腾腿和胳膊,躺在李书夏和霂夏中间乱动。
李书夏和霂夏睡得沉,都没被这个小丫头弄醒。
樊奕川弯腰抱过兮夏朝她嘘了一声:“别吵着你娘。”
兮夏就像能听懂话似的,直直地望着她爹,咧嘴笑了笑,接着扑腾胳膊腿,没再出声。
俩孩子快两个月大了,长开了些。兮夏长得像樊奕川,眉清目秀,性子却像李书夏活泼,但跟樊奕川亲近。霂夏则相反,眉眼都像极了李书夏,笑起来很讨喜人欢,可是性格像樊奕川沉稳,鲜少哭闹。
樊奕川坐在床尾摇晃兮夏的小胳膊,转眸看还在熟睡的李书夏,轻声问兮夏:“你娘是生气了?怎地带你们睡到这会儿。”
兮夏发不出一个整音,呼哧呼哧地甩胳膊吐小舌头。
“饿了?”樊奕川换只手托住兮夏,再回头看一眼,倒回来说:“你娘没睡醒,你等会儿再吃。”
兮夏似有不满蹬起腿来,手跟着挥舞划在脸上,指甲在柔嫩的脸上带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樊奕川眉头微拧,忙拿开小手苛责:“你怎划伤自己的脸。”
兮夏不知道她爹在说啥,吃起手指来了,也没感觉到疼。
“她那么小懂啥呀。”李书夏醒了,坐起来伸个懒腰,“你还跟她说上话了。怪不得人家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你能把你闺女捧上天。”
樊奕川回身淡笑,将兮夏抱了过去:“她饿了。”
李书夏没好气地瞪眼:“我是头奶牛啊,睡醒了就要喂她?”
“你要不喂饱她,过会儿她要是哭起来,我可不管。”樊奕川状似无所谓地提个醒。
兮夏哭起来那嗓门能去唱高音,李书夏听见就头疼,只得抱过兮夏喂奶,不忘揶揄樊奕川一句:“你哪回听见你闺女不管来着?少在这儿装样子。”
樊奕川挑唇笑了笑,坐到李书夏眼跟前问:“怎么一回来睡到这会儿,累着了?”
“整天斗智斗勇可不累着呢。”李书夏想着就有点烦,“云岭嵘应该是对付过去了。我瞧他不傻,他应该明白跟那些人站在一起分一块蛋糕不如跟咱俩统一战线得到的多。不过我跟他讲了条件。他要是今天晚上不帮我,那他啥也别想得到。今晚那个蒋舅爷要来吧?正好试试云岭嵘有没有诚心。”
“我就说你没问题。”樊奕川捉住兮夏乱动的小手,低眸道:“蒋舅爷若是今晚来对你不客气,你不需给他面子,我早瞧他不顺眼。”
“你瞧他不顺眼,我来给你出气啊。”李书夏挑了挑眉,没掩住笑意。“有你这样的么,靠媳妇出头?”
“靠媳妇出头怎了?谁让他们没有像你一样能独当一面的媳妇。”樊奕川一本正经地顺着李书夏的话说,脸不红心不跳的。
李书夏却微微晕红了脸颊,低头专心喂奶,不搭腔了。
“我听说你留下了秦家在码头的废旧仓库和一家经营不善的饭庄?”樊奕川问。
“嗯,你不是说不能全给云岭嵘吗,我就挑出来两样,这俩是最不起眼的。”李书夏轻拍兮夏回。
“别让她睡太长时间,省得她晚上起来闹,你又得说她。”樊奕川见兮夏吃着奶迷糊了,忍不住说。
“孩子多睡觉好,有利于大脑发育。”李书夏喂完奶拉好衣服,盯着兮夏餍足的笑脸吐槽:“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不高兴还得发脾气,这是随谁呢。”
“谁生的随谁。”樊奕川故意小声嘀咕,眼瞅着李书夏要反击,突然换了话题:“你留两处旧仓库做何用处?”
“泠城洋人多,做外贸的生意也多。很多货堆在码头上来不及提走,回头遇上个雨天都毁了。所以我想着留下这俩仓库做对外的存储用,收费自不能低,主要是赚洋人的钱。当然咱还可以做送货装船的服务,到时候再看吧。”李书夏没具体打算,仅是设想一下。
秦家产业里最不起眼的只有仓库和饭庄,云岭嵘要了去也没用。李书夏倒是想留下点别的,云岭嵘定要起疑。所以李书夏思来想去挑出这两样来,自觉还是有点前景。
樊奕川点了点头:“云岭嵘说得没错,你比云家的男儿不遑多让,以后他们自不敢小瞧你。”
“你连这句话都知道?”李书夏惊奇,“你在云岭嵘家里安插了人?!”
“你以为我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让你进他的家门?”樊奕川捏住李书夏的下巴轻轻地揪了揪,“那些个家财是其次,你可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李书夏脸一热,拍开他的手笑骂:“讨厌!害得我精神紧张,一回来就睡到这会儿。”
樊奕川侧过身亲她,她招架不及被撬开了贝齿,整个人都懵了。
兮夏被他俩挤在中间睡得不太安稳,不高兴地哼哼两声也挡不住她爹从她娘那儿讨便宜,过了挺长时间才睡安稳了。
自打怀孕生下孩子坐月子,樊奕川十分克制,都没怎么碰过李书夏,这一亲一发不可收拾。李书夏恍恍惚惚地从了,再起来发现两个孩子睡到了墙角的小床里,叹口气安下心。
“再睡会儿。”樊奕川揽过李书夏抱怀里,“别管他俩。”
“都几点了,你不吃饭?”李书夏贴在樊奕川的身上热得慌,拍他胸口:“待会儿蒋舅爷来了,知道咱俩这么早就回屋歇着,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
“他多一句嘴试试。”樊奕川慵懒抬手环住李书夏的腰,“你定会堵得他一句话说不出来,没准落得跟秦家老爷子一个下场。”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李书夏哼声,“小心你闺女以后跟我一样牙尖嘴利!”
“那样最好。”樊奕川欣欣然,“嘴利免了受别人欺负。”
“……”
门外樊秀媛敲门:“叔、婶儿,外面来个老头说要找你俩。”
李书夏蹭地坐起来穿衣服:“是不是那个蒋舅爷来了。”
“你急什么。”樊奕川难得目露倦意,赖在被子里不出来。“让他在下面等着。”
“我不能让他抓着把柄。”李书夏穿好衣服回头拽樊奕川,“你也快起来,下楼听听他要说啥。”
“无非是老一套,我不想瞧见他。”樊奕川提起蒋舅爷有些个厌恶,顺势压在了李书夏身上。“你待会儿再下去,就说孩子哭闹,他不能说什么。”
“你今儿怎么这么懒,身子不舒服?”李书夏攒眉,没见过樊奕川这样赖床过。
“最近事多,晚上起夜也多。”樊奕川躺回去又梦周公了。
李书夏想想也是,这一个月来都是樊奕川晚上起夜带孩子,樊奕川白天还得忙活云家的事,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她从樊奕川身后探过去亲他脸颊一下,下床穿好外衣理好长发开了卧室门。
樊秀媛一直在外面等着,见李书夏出来低声说:“叔不跟你一起下去?那个老头子好凶的,比今儿上午瞧见的那些更吓人。”
“你叔最近累着了还在睡,我下去看看。”李书夏关上门和樊秀媛下楼。
宅子的大厅里站着一个身长将近一米九的老人,他的头发已花白,身板仍旧挺直,一身黑色的锦缎长褂衬得这人不怒自威。
来者不是善茬,李书夏隐隐感觉不妙。
贾掌柜也在大厅里,朝向那位老人恭敬弯腰:“蒋老爷,少夫人来了。”
蒋老爷子蓦地转身,如鹰般锐利的眼神落在李书夏身上,望得李书夏背后一寒。
“蒋……蒋舅爷?”李书夏打个磕巴,从来没有的事。
“你就是秉川非要保的女人?”蒋老爷子出声询问,嗓音很粗又有点沙哑,和樊奕川很像。
李书夏发现蒋老爷子的脖子上有一道深褐色的疤痕,那像是被利器割过的痕迹。
“我是樊奕川,也就是您说的云秉川的妻子。”李书夏很有礼道地回,又让樊秀媛去端茶来。
“不必了。”蒋老爷子不留情面地拒绝,“我来不是跟仇人的女儿喝茶的。”
李书夏早知又要为这事掰扯,不耐其烦地解释:“我不是凌鹤棠的女儿,您可以去查。之前林和他绑架我还想要我的命,我要是他亲生的,他能如此对我?再说我也没帮他,您对我的恨意来的太莫名其妙了吧?”
“少给我油嘴滑舌!”蒋老爷子厉斥一声,“秉川娶谁都行,唯独不能娶你!他人呢?”说着转身问贾掌柜,“你去叫他出来写休书!”
“休书?”李书夏不乐意了,语气挺冲:“我们两个过日子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您凭什么叫他写休书?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
“你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嫁给秉川。”蒋老爷子轻蔑一笑,“就凭我能随时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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