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谁的命?来劲了是吧?
李书夏的暴脾气蹭地上来了,她沉了脸:“你们一个个有病呢?都想要我的命。我怎么着你们了?杀你们全家了?臭来劲是吧?”
“鄙俗!”蒋老爷子怎么看李书夏都不顺眼,简直像在看一个路边脏臭的乞丐。“谁让你是凌鹤棠那个杂种的女儿!活该!”
“我快说上百次了,我不是凌鹤棠的女儿!你们是眼瞎吗!”李书夏爆发了,实在受不了自个儿小命被这帮人握在手心里。“凌鹤棠倒了霉,我有帮他一回?我大着肚子被他绑走的时候,你们能不知道这件事?给我装什么蒜呢。整天要挟要杀我,想得美啊你们!等我去警察局整份保险,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我滚去坐牢!”
蒋老爷子被怼上出一口闷气,刚要张嘴接着说李书夏,被李书夏抢先一步。
“还有,你们整天吆喝着要害我,你们当樊奕川是不存在的?”李书夏叉腰腰板儿挺直,“我要出了一点事,樊奕川会放过你们?你们做梦吧!”
“你!”
“你什么你。”李书夏下逐客令,“您要是客气着说话,咱就好商好量,您要找事儿,咱就别扯了,我事儿多着呢,没空找到您,您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蒋老爷子憋得难受,脸都红了。
“送客!”李书夏转身就走,心里的火也是蹭蹭地烧不完。
她幸亏是坐完月子来的,不然得气出病根,但是冒了这通火,会不会影响奶水?
蒋老爷子身材高大,站在厅里没动,没人敢赶他。
樊秀媛在台阶上暗中观察,见李书夏上楼,赶紧往回退:“婶儿,那人是谁?”
“云家的姻亲,不是什么好人,来这儿找事的。”李书夏有些烦躁,“我想赶紧回去,不要在这儿待了,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破事。”
“叔呢?”樊秀媛不懂为啥每回这种事都要李书夏自己出面,她叔不该这会儿帮着李书夏?
“你叔他想让我给他们打预防针,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他要是替我出面,这帮人就会觉得我好欺负,更得什么要求都提。”李书夏哼了声,“现在他们该知道我浑身是刺儿,他们想来揉捏我,也得被扎得满手是血。”
“好!”浑厚嗓音在门口响起,“我就说你不像凌鹤棠那个只会偷蒙拐骗的杂种生的孩子。”
李书夏回头,很懵。
这蒋舅爷是被气疯了?
“您什么意思。”李书夏又从台阶上迈下来,忽而想到什么,让老管家出去关了大门,还嘱咐:“有人来就说我和先生跑了一天太累,先歇下了。”
老管家点头出去关门。
蒋舅爷与方才完全不一样,大变脸,望着李书夏也是一种赞许的眼神。
李书夏更云里雾里了,樊秀媛也傻了眼。
蒋舅爷说:“我早听说了你在裕璟的事。秉川果然没看错人,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您说啥?”李书夏走进厅里,“我没听明白,您不是恨我吗?”
“你自己不是也说你不是凌家人,我能跟他们一样蠢?”蒋舅爷坐到沙发上,一派威严。“秉川呢?”
“楼上睡……带孩子呢。”李书夏撒谎,总不好说樊奕川放纵一番在睡觉。
“得,他还挺悠闲。”蒋舅爷扫过厅里一眼,“我来了也有段时间了,连杯茶都没有?”
李书夏哦了声回头:“媛儿去拿最好的茶来,再备些低糖的点心。”
“算你有心,知道我吃不得甜食。”蒋舅爷和颜悦色,“你过来,我跟你说说这是怎回事。”
李书夏懵懵愣愣地走过去坐着,眼里满是疑问。
“我猜那个臭小子就没跟你说起我。”蒋舅爷一副深谙的模样,“我是秉川从小到大的师傅,教他读书做学问,也教他一些生意上的事,他却嫌弃我唠叨。”他老人家嗤了声,“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您是他的老师?”李书夏彻底搞不懂这些人的面孔。
传说中恨极了她的人原来是帮着樊奕川的?
“当初是我向大嫂子提议绑了凌芷卉当人质,后来没几天,我发现凌芷卉并不是凌鹤棠亲生的。我笑凌鹤棠活该之余也将这事告诉了秉川,不过我没想到他早知晓了。今儿我才发现,原来你根本不是凌芷卉,那当初他们绑了谁?”蒋舅爷也纳闷着呢,按理说给云家办事的那些个人是不会弄错的。
“他们没绑错,我也并不是凌芷卉。”李书夏回,“这事挺玄幻的,我要说出来,您都不能信。反正您知道我从不干坏事,也不会做对不起樊奕川的事就行。”
“我虽年纪大,但耳不聋眼不瞎,自然能看出你是好是坏。”
“他们咋看不出来?”李书夏埋怨,“整天一个个都要拿我出气,他们有本事自己去报仇啊,对付我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
“谁叫你是秉川的心头肉。”蒋舅爷面露笑意,“他们不捏着秉川的软肋为所欲为,岂不觉得亏大了。再者,报仇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借刀杀人总比自己动手来的干净。”
“那您呢?”李书夏试探地问,“您不想得到点什么?外面怎么传您对凌鹤棠恨之入骨,总得从凌鹤棠那儿讨回些补偿吧?”
“得到补偿?”蒋舅爷牵唇苦笑,“无非是得到些钱财之物,就不能叫我的母亲起死回生。我要那些做什么,不过是演给他们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书夏越来越听不懂,“您不是跟嵘伯他们一伙的?”
蒋舅爷一听见云岭嵘的名字就变了脸色,目光沉沉,沉默一瞬才将实情说出来。
云家巨变拖累了蒋舅爷一家,尤其是和云家牵扯在一起的生意。秦佟凌三家霸占了云家大半的家业,其中凌家为得到蒋家的缂丝手艺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是将蒋舅爷的老母亲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要挟蒋舅爷,后又将蒋舅爷的侄女掳了去当填房,最后害得蒋舅爷的老母亲被活活饿死,蒋家也败落了一阵。
但是与云岭嵘他们的长年累月积压仇恨变质的情况不同,蒋舅爷的头脑一直很清晰,那就是让凌鹤棠过上猪狗不如的日子,他要慢慢折磨凌鹤棠到死,所以凌鹤儿在乡下挑粪与猪同食同住都是他想出来的,时常去乡下查看凌鹤棠的丑态,心中畅快自然不能挑李书夏的刺儿。
况且蒋家现纺织刺绣的佳品销往海外赚得盆满钵满,能稀罕凌家那几个钱?
只是有的人如樊奕川所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到一点就想要更多,大家便离了心。
蒋舅爷不仅是樊奕川的老师,还是樊奕川的军师,对李书夏的情况十分了解,今儿是来提醒李书夏别过于相信云岭嵘,省得她吃大亏。
李书夏理清了头绪:“要是您不来,我定以为云岭嵘答应了我的提议,我还说让她今晚来这儿帮我出气,结果是这么个情况。”
“他那人就是个墙头草,风往哪儿吹,他往哪儿倒。你宁可相信猪的嘴,也不能信他。”蒋舅爷接过樊秀媛递来的茶品一口,又说:“我虽教了秉川这些年,但多是书信来往,直到大赛去世,我才和他多见了几次面。年前他说有了孩子,我不便前去看你们。今儿来对外是上门找你麻烦,实则是来看看孩子,为避人耳目没带什么礼物,回头我给孩子补上。你也可去绣阁里挑几件喜欢的衣裳,算我送你的见面礼。”
樊秀媛一呆,心道蒋舅爷好大的手笔。
外人皆知蒋记绣阁的绣品精美绝伦,有钱人想做件旗袍都要排着队,是个稀罕物。樊秀媛在乡下的时候就听说蒋记绣阁的传闻,没见过绣品也清楚那些个衣裳有多贵,不禁咋舌。
李书中也有耳闻,所以对蒋舅爷的疑虑打消了些。
然而樊奕川刚才分明对蒋舅爷嫌弃得要命,这是为啥?她把这个疑问同蒋舅爷说了,蒋舅爷不甚高兴。
“我不过是之前说了你几句坏话,他便记在心里了。”蒋舅爷颇无奈,“当初我又不知你是何人,提醒他小心着些,难道有错?后来耳提面命地说了几句孩子要回来祭祖之类的话,他这会儿子就不爱下来见我了,我不知他这是为何,祭祖也有错?”
“您是不是说不让兮夏祭祖呀?”李书夏低声问,“他可心疼自个儿闺女了,定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我说的没错嘛。”蒋舅爷挺委屈,那么大个说这话有几分喜感。“那些人对着能接任云家大当家位置的男娃虎视眈眈,万一出了茬子,他抱着闺女来不得跟着遭殃。”
原是这样的理由,李书夏放下心,蒋舅爷不跟那些人似的重男轻女。
“待会儿等孩子醒了,我抱下来给您瞧瞧。”李书夏笑说,“孩子闹得很,樊奕川晚上帮我看孩子挺累的,抽空补个觉,您别怪他。”
“倒是疼媳妇。”蒋舅爷揶揄一声,“我不是来找他的。”
“那您是?”
“我一来是看看孩子,二来跟你商谈怎么对付云家的人。”蒋舅爷说,“云岭嵘竟然跟佟家勾搭上了,怕是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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