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讲究多,樊奕川特意请了一个伺候月子的老妈子给李书夏疏通奶水和帮忙带孩子教些带娃知识,另外有樊秀媛帮着,李书夏应该能忙得过来。
可是超乎李书夏的想象,两个孩子太难带了!特别是兮夏,是个能闹腾的主儿,一刻都离不开人。平常樊奕川在家待着还能帮抱着兮夏,一旦樊奕川出门办事,兮夏就哭闹不完,就算李书夏不停哄也不行,她就是个粘爹的小公举。
李书夏愁得啊,心说这孩子被抢走的时候哭成这样也能没事,忒命大了。她作为亲妈听这哭声都脑壳疼。
此时已是春末夏初,樊秀媛再过俩月就要去上学了。家里少了个人帮忙带孩子,李书夏很忧愁,等出了月子还得抱俩孩子去泠城云家祭祖,想想就打怵,养孩子比在生意场上斗智斗勇难多了。
樊奕川见李书夏整天愁眉不展睡不好,又找来个老妈子帮忙,他没什么急事就在家带娃,掌控兮夏这个小魔头,能搭上把手就不让李书夏动,李书夏才舒心点儿,不过家里因这俩娃娃变得很是热闹。
樊秀媛忙前忙后仍旧高兴,在李书夏累得吐槽的时候总是说:“婶儿,这才是家啊,以前咱都过得太冷清了。你想想,等弟弟妹妹长大满地跑,过年过节多热闹多高兴。”
樊奕川闻言挑了挑唇,捏着兮夏的小手指来回摆动,逗得兮夏咯咯笑。
“那天赶紧来吧,伺候这俩小家伙快要累死我了。”李书夏抱怨着戳戳霂夏鼓起的小脸,喂完奶交给老妈子,穿好衣服侧躺着休息。“这几天兮夏老在晚上哭闹,害得我总起夜,觉睡不好,奶也少了。你叔还总让他那个小魔头闺女先吃,霂夏几顿没吃饱。以后我儿子的个儿蹿不高咋办,还怎么娶媳妇。”
樊奕川听了没说话,哄得闺女开开心心,惹来李书夏一个白眼。
樊秀媛乐起来:“叔的个子那么高,霂夏怎么可能矮。再说叔和婶儿都长得好看,以后来提亲的不得踏破咱家的门槛,婶儿有啥可担心的。”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李书夏揶揄,“又不能当饭吃。”
樊奕川瞥过来不豫的眼神:“是谁当初看着我长得还行才留下的,这会儿又不当饭吃?”
“……”李书夏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樊奕川之前很不喜欢李书夏说他长得好,就好像李书夏看上他的脸才心甘情愿跟着他,这时又反口了。男人心海底针,李书夏腹诽。
樊秀媛特乐意看她叔和婶儿斗嘴,感觉老有意思了,偷着乐。
老妈子拿着换洗的衣服敲门进卧室:“太太,热水备好了。您趁着日头高先洗澡,过会儿再吃午饭。”
李书夏登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快快快,我终于熬到这天了。”
一个月没洗头洗澡,她身上黏黏糊糊快要酸了,每天晚上都不让樊奕川近身,省得樊奕川闻出点怪味留下阴影嫌弃她。本是打算清早一起来就浑身清洗一下,樊奕川不让,硬要她中午再洗,免得着凉落下病根。
樊奕川抱过兮夏叮嘱:“你慢点儿,别摔着。”回头又对老妈子说:“门窗定要关紧了,水温不可太高,洗得时候也别凉了。另外不可泡太久,一出水快些穿上外衣。”
老妈子一一应下,可不敢有半点闪失。
樊奕川对李书夏坐月子极其小心,事无巨细地吩咐两个老妈子,足以看出樊奕川对李书夏有多重视,当然给得薪水不低。
老妈子尽心尽力伺候着,李书夏恢复特别好,皮肤皙白红晕又丰腴了些,比生之前还娇俏,只是小腹上的肉让李书夏忧伤。从前她可是个小妖精,现在变肥腰了。
午饭过后,两个娃都睡着了。李书夏和樊奕川坐客厅阳台那儿悠闲喝下午茶。
白纱窗帘遮了一半午后阳光,小阳台里的光线朦朦胧胧,颇有一番慵懒情调。
樊奕川喝茶,李书夏吃补身子的羊奶羹,圆桌上还摆着钱钏让人送来新式样的点心。这个下午过得太舒心,李书夏感觉有点像做梦。
仔细算来,李书夏来这里快两年了,从受人欺负的小媳妇变成有娃的大老板,就像过了十几年。虽然糟心事不断,但樊奕川待她极好又细心,她有惊无险,没啥可埋怨的,仅希望日后能好过些,别叫孩子遭了罪。
两人闲聊了会儿天,樊奕川趁孩子还没醒,找来几个账本给李书夏看。
除了佟家未被清算,秦家和凌家的宅地和铺子基本都在账本上了。不过凌家最赚钱的营生在码头上,现由凌鹤棠的侄儿和外甥把持着,该是要不回来了。樊奕川没把这部分计算在内,因为即便要回这码头上的营生,凌鹤棠的两个小辈也不会配合,拿回来白费力气,不如当顺水人情送给这俩小辈,以免他们不满来找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这些李书夏都明白,也就没问。
“秦家的老头子上个周死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草草地埋了。”樊奕川喝了口茶说,“秦家落得这样的下场总该让他们解气,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又向我提了新的要求。”他将秦家账本里压着的一封信给李书夏看。
李书夏打开瞧了瞧,啧一声:“秦家俩儿子都去坐牢了,他们还没完没了,想让这俩儿子替秦老头受过?”
“人总是贪得无厌。”樊奕川早习以为常,“他们是觉得秦老头算是寿终就寝太便宜他,总要狠狠折磨一番才解气。”
“那我去云家还是得遭他们白眼,这事儿没解决啊。”李书夏回过味儿来,低头翻账本:“你是想让我把秦家这些宅地和铺子想办法分分,让他们解恨?”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樊奕川抿唇淡笑,抚了一把松散开的长发,给李书夏挽起发髻:“这就要看你如何分才能填满他们的胃口,但我不能帮你。只有你来拉拢他们才能将矛盾分解开。一旦他们心不齐,你便没有危险了。”
“是啊,我得去观察观察他们都有啥特点才行。”李书夏合上账本叹气,“合着我啥也捞不着,都得分出去。”
“那可不行。”樊奕川点出给她账本的意图,“你得从这账本上看出秦家哪部分利润最高且又不张扬,那些个明眼瞧着赚钱的分给他们便是。我们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李书夏侧脸眯眸看他,面带审视:“我才看出你的商人本质。这都啥时候了,你还难为我,是嫌我带孩子不够累?”
“你不是不爱带孩子,我才想给你找点事做。”樊奕川笑说,“我相信你能办得到。而且云家的事够我忙了,这些便交给你,你帮我分担些。”
李书夏明白他潜在的话意,默声思量。
在这个男尊女卑、女权刚兴起的时代,女人做老板是很少见的,尤其是有丈夫的女人。大多情况都像云老夫人,丈夫去世临危受命成为大当家,鲜少有夫妻二人同时掌管家族产业平起平坐的现象,这在外人看来是做丈夫的无能,樊奕川却不在意这些,着实让李书夏感动。
俗话说始于颜值,终于人品,李书夏对樊奕川就是这样的感觉。
樊奕川虽让李书夏自己看着办,但也不是不帮她,是为培养她处事的能力,毕竟以后跟生意人打交道多了,李书夏得学会自己处理,不然不能服众。
李书夏掂量好一会儿才说:“那我想想。”
“嗯,后日咱回泠城,我先给你讲讲云家现有的几个老人。”樊奕川稍一顿,从最棘手的开始讲起:“受凌家迫害的是我祖父的姻亲,你称呼一声蒋舅爷。他今年八十出头,身体倒硬实,家有四个儿子,对你意见都颇大。”
“四个儿子?!”李书夏听着就打怵,“我这一上来就一对四,能不能吃得消啊?”
“这四个儿子中亦有分歧,依我看问题不大,你见过便知道了。”樊奕川轻描淡写地带过,似不把蒋舅爷一家放在心上,又道:“云家三服内有跟蒋舅爷同仇敌忾的,你只要搞定了蒋舅爷家,他们就不足为患。另个是与秦家有仇的,是我父亲的堂兄,也是云家现有人数最多的一系宗亲。你称呼他一声嵘伯。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分别嫁给蒋舅爷的四儿子和与佟家有仇的陶家。因而嵘伯不仅同秦家有仇,与凌家和佟家亦有仇。”
李书夏彻底被绕晕,趴在小圆桌上起不来:“你们家亲戚咋这么多,我认得过来嘛我。”
樊奕川捏着她的后颈按摩,失笑:“这才讲了几个,还有许多旁系没说。”
李书夏忙坐起来摆手:“剩下再说吧,我先把这些消化了。等会儿孩子起来,我还得喂奶呢,别糊里糊涂喂错了,饿着你闺女。”
“那怎么成。”樊奕川顿时严肃起来,“我一会儿得好好看着你喂。”
“……”李书夏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女儿奴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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