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云秉川?”李书夏搞不懂,“郑师傅是说我家先生?”
她手上的镯子是樊奕川年前给的,樊奕川说那是他亲生母亲的嫁妆,要传给儿媳妇的,郑师傅认识?不该吧。
“我不知你说的樊奕川是谁,我只知这镯子是夫人留给儿媳妇的,夫人时常念叨着秉川秉川,而夫人的夫家姓云。”郑师傅回。
周老板立刻反应过来,转向李书夏:“该不会是?”
“樊奕川就是云秉川。”李书夏捏着镯子,目光有一丝暗沉。
上等的翡翠镯子,通透翠绿,无一丝杂质,价值绝对不菲。
之前李书夏追问樊奕川好几次这镯子的来历,樊奕川才告诉她她没想到这就把樊奕川隐藏不说的秘密揪出来了。
樊奕川现得来的云记是他亲生母亲生前从仇人手上夺来的。这仇人来头也不简单,是泠城云家,拥有众多产业。外人都传云家捐出一间铺子能养活一整个乡下的人,可见有多富有。
如果樊奕川姓云,那跟云家应该是一家人,怎么会结下仇恨。
李书夏好想这就去车上问一问樊奕川,现在不是时候,她强行忍住好奇心,平静开口:“我家先生的身份特殊些,不过我看郑师傅应是与我那未见过面的婆婆相识,便是这样,咱更好说话了。”
郑师傅却不答话,一直盯着翡翠镯子。
“郑师傅。”周老板轻唤,态度十分好:“过来坐,咱细谈。”
“不急。”李书夏端茶喝起来,“咱先闲聊会儿,等郑师傅愿意谈再说。”
郑师傅站在门口想了想,坐了过去,但对李书夏打听他与樊奕川亲生母亲的关系只字不提。
李书夏百般试探不成,转了话锋:“既然郑老板不想说,我不便不问了。只是我这有一事要与郑师傅商谈,看在我那未见过面的婆婆份上,烦请郑师傅帮我个忙。”
郑师傅这回没马上推脱,而是问:“什么忙?”
李书夏将最近发生的事和想让郑师傅到裕璟到店里当顾问的想法一同说了,随后郑师傅痛快答应了,令周老板咋舌。
“你真的同意了?”周老板惊讶,“我还以为要多费口舌才能说得你答应。”
李书夏也挺意外,不过很快理解到郑师傅的想法,捧着茶杯问:“您是想见一见樊奕川?哦不对,准确地说是云秉川。”
郑师傅却回:“不了,我不想叨扰。夫人对我有恩,你既是夫人的儿媳妇,我便当报恩吧。”
“早知道这么容易说服您,我费那老鼻子劲。”李书夏早想好的套路没用上,很扫兴,又沾了樊奕川的光。
“这样好哇。”周老板很高兴,“如此一来,咱俩家合到一起,便是各自方便各自解决困难。”
李书夏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合同来:“郑师傅瞧瞧这合同有没有问题。”她又给了周老板一份,“周老板也看看。”
“不必了。”郑师傅起了身,“我一分不取,只为报恩。”他说完就出去了。
“这不太好吧。”李书夏把郑师傅那份合同给了周老板,“麻烦您帮忙转交郑师傅,亲兄弟还得明算帐,我不能叫他白忙活。”
“我看他未必会收。”周老板笑说,“他就那么个硬脾气,只认自己的理儿。依我看,您先拿着这合同,回头等他去了裕璟,您跟他也好商谈。”
“成吧。”李书夏不多客套,收回合同和周老板道了别。
樊奕川正坐在车上看电报,李书夏上车后,他吩咐司机直接回家。
“不行,我还得去趟裕璟,给钱串儿传达下精神。”李书夏又嘱咐司机往裕璟开。
“你整日忙里忙外,身子吃的消?”樊奕川不甚愉悦,“今日好好回去休息,等裕璟开业又有的忙。”
“就去一会儿,说完咱就走,这还不行?”李书夏拽住樊奕川的袖子来回晃,“就一会儿。”
樊奕川瞥她一眼,让司机改了道去裕璟。
李书夏笑嘻嘻:“还是你好,我今儿又沾你光了。”
樊奕川不说话,专心致志看电报。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李书夏狐疑,“那个郑师傅认识你,还说你叫……”
“回去说。”樊奕川合上电报看她。
“哦。”李书夏心情好,逗他:“那咱儿子是不是能改姓了。”
“是女儿。”樊奕川不厌其烦地纠正,“不改,还是姓樊。”
“好吧。你觉得行就成,反正又不能跟我姓。”李书夏看向窗外。
“你若愿意,男孩随你姓,女孩随我姓。”樊奕川慷慨道。
李书夏惊呆,嗖地扭回头来:“你就这么不喜欢儿子?”
樊奕川不解:“我只是更喜欢女儿,并未说不喜欢儿子。但凡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哼,花言巧语。”李书夏笑骂,心里很受用。
车子停在裕璟楼下,恰巧碰上邱苑恒也坐车到了秋斋门口。
李书夏越过车顶与邱苑恒打个照面,邱苑恒摘下帽子点了点头,挺绅士有礼的样子,唇边却噙着张扬的笑容。
“呸,我看见这人就来气。”李书夏面上带笑回望,嘴上却对樊奕川这样说。
樊奕川背对邱苑恒,揽过李书夏没腰身的腰走进裕璟大门。
邱苑恒的视线落在樊奕川的背影上,他扬了扬眉尾看了很长时间,最后在自家员工的询问下回神,思虑着回了秋斋。
钱钏在大厅等了好长时间,一见李书夏进门去上前询问,得知好消息要跳起来。
“行啦,难关还没度过呢,瞧把你高兴的。”李书夏扶着腰浑身乏得慌,传达完下一精神回去休息。“我看咱这楼侧面的两面墙上空荡荡的,你联系看看有没有可联系做牌子的公司,就像那面那块挂起来的牌子一样,我打算其中一块咱自己用,另一块往外租。”
她指了指斜对面楼上的化妆品广告牌,这年代的海报都跟画的一样颜色鲜艳,挺新潮。
租广告牌可是新式的赚钱法子,一般墙体不是熟人间借着打广告就是自家留着用。
裕璟所占的楼正好有两块空白的墙面,不利用起来太浪费了,李书夏早盘算着要整个广告位。
钱钏记下问:“咱自己这块咋用?也弄那么块跟画似的牌子?”
“嗯,这不是过年期间吗,咱不主打西餐,就卖中餐。”李书夏说,“郑师傅不仅西餐做的好,中餐也是一等一的强。对门不是要跟咱正面对抗吗?咱就来个不按套路出牌,反正年前过圣诞,不少洋人都回去过他们的洋年了,咱就整咱自己的餐饮文化。我就不信斗不过他们。”
钱钏赞成:“也是。昨儿我想了想咱中餐大厨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这条街上见不着几家中餐馆了,全是西餐餐厅。现又正直春节,咱就该搞点自己的菜品,让年味浓起来。”
“所以你明儿找人快点做个牌子出来挂到墙上,画得图样是咱要推的菜品,写的话要突出咱这次开业到出十五前的主题,那就是做咱自己的中餐,明白不?”李书中提醒道。
钱钏点点头:“郑师傅啥时候来?”
“明儿吧。”李书夏轻拍圆鼓鼓的肚子,惹来樊奕川一记冷眼,她呵呵讨好地笑,回眸对钱钏正色道:“我这肚子越来越大,后面就盯不住了,裕璟靠你了。你别还没开始做就老觉得自己不行,那更做不好了。我请来郑师傅把关,但终归你是大厨,跟郑师傅多学着点之余,也多想想菜式,争取早日独当一面。”
“好吧……”钱钏有气无力地回,“郑师傅来了,我还能放心些。你回去休息吧,先生已经剜了我好几眼了。”
李书夏回头看一眼坐在沙发上往这处瞧的樊奕川,感受到来自隆冬季节的冷意。她可不能再耽搁,不然回家又是一通教育,赶紧跟钱钏道别,和樊奕川回家。
初八很快到了,裕璟开业,放了两串鞭热热闹闹,门口还来出舞狮表演,引来不少人。
裕璟员工在门外发从比利时进口的巧克力,讨个好头彩。没多会儿,裕璟门口聚集了许多人,顾客络绎不绝。
邱苑恒站在秋斋门口朝裕璟这边瞧,呵了一声抬脚走进熙攘的人群里。
今儿裕璟推出的中餐菜品得到极好反馈,郑师傅传授了三样家传菜式,成了今日乃至到十五必点的菜。
裕璟的中餐主厨有郑师傅提点别提有多高兴,把对西餐的仇视都忘了,还一个劲儿地赞叹郑师傅将做西餐的技巧加入到中餐来。后厨的矛盾消失,李书夏就不用怕后院起火了。
中午的餐桌位已被预订完,现开始进行晚上的位子预定,而李书夏特意留了一桌给邱苑恒,等着他来看好戏。
邱苑恒刚进裕璟大门,门内座无虚席的场景令他对李书夏刮目相看。
如果李书夏还坚持做西餐,那将与邱苑恒正面冲突,而且单单讲之前的菜品,邱斋用价格更胜一筹,味道并无太大变化,裕璟百分百没现在这场面。
“哎呦!这怎么有个苍蝇!”就餐区有个阔太太吆喝起来,一下子扔了筷子叫服务员:“你们怎么回事,我花了钱来这儿吃饭,你们给我上一苍蝇?!”
邱苑恒站在大厅预备看好戏,眼底浮现出一丝狡黠。
阔太太喊得更大了:“你们都别吃了!我这盘里有苍蝇,保不齐你们的也有!”
原本热闹的餐厅,突然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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