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伊憋憋嘴,扬长就去,你不愿意说,我还不愿意听呢!
“喂!怎么就这样走了!”慕容逍追上去,“某些人好像还欠我点儿东西吧?”
九伊看他:“欠你什么?”
“狩猎比赛啊!”慕容逍可一直惦记着,“昨日你可没我猎得多,说好了的,输了就有惩罚!”
昨日狩猎一回来就遇上燕帝被刺,九伊早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但此刻被慕容逍这么一提醒后,倒也没想耍赖,道:“说吧,什么惩罚?”
慕容逍晃了眼她的眉眼,黑眼圈极重,想来定是因昨夜一宿未眠所致,伸着懒腰说道:“明日再说吧,我现在可没精力做其他,就想回帐睡他个地老天荒,你也回去吧。”
话完就走,九伊还求之不得,转身也回了营帐。
昨日她一出事,幻辛就被关起来了,这会儿才放出来,看到她平安无事的回来,幻辛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地。
幻辛喋喋不休说了很多“吓死我了”之类的话,九伊没心思听她念,只吩咐:“你现在就去通知无影,要他去查赵侯,越详细越好。”
幻辛不敢磨蹭,旋即就去。
这一日一夜都处在紧张状态,九伊已是疲倦至极,什么都没再做,爬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直至黄昏,被一阵喧闹吵醒。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九伊撑起身子,问道。
幻辛刚从外面回来,可是清楚,“也没什么,就是宁飞延和余混蛋打起来了。”自中秋九伊被余煜华伤到后,在幻辛这里,混蛋这两个字就成了后者的代名词。
“天子眼前,他们怎么还打起来了?”九伊觉得奇怪,想着就已下床宽衣,往帐外走去。
在九伊营帐北边的一块空地处,宁飞延和余煜华正打得闹热,周围早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不乏有人拍手称快,其中以慕容逍最甚。
九伊凑过去,问慕容逍:“看他们打成这样,你不拦着也就算了,怎么还在这里起哄,要是陛下知道了,免不得心烦。”
慕容逍不以为然,“余煜华仗着赵皇后属意他做驸马,就狂妄自大到对飞延出言不逊,这种人,就该打!”
说话间,只见宁飞延狠狠给了余煜华一拳,揍得他傻眼到怕是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慕容逍第一个大声叫好。
九伊却带了丝愁意,心道:赵皇后想让余煜华当驸马,这是想拉拢余丞相啊……
“延哥哥!”慕容苓刚从林子里回来就听说这边打起来了,冲过来就掰开人群往里面挤。
宁飞延被她这一嗓子喊得分了神,余煜华正好趁这个机会,攥起拳头就要往宁飞延腹部打去。
怎晓,慕容苓一下子冲到了宁飞延的面前,长臂把他拦在身后,余煜华来不及收手,眼看着那一拳就要打到慕容苓身上,九伊本能的就想出手阻止余煜华,可是被慕容逍拉住了。
九伊正在惊讶,就闻慕容苓一声惨叫,生生受了一拳的小公主只觉腹下一痛,连站得力气都没有,宁飞延回过神来赶紧把她抱住,大喊:“苓儿,苓儿……”
余煜华傻眼了,打人打到了公主,刚要走过去询问,却被冲过来的慕容逍推开。
这边如此动静,终是惊动了燕帝,问清缘由之后带着伤也要去慕容苓的营帐。
营帐外,余煜华惊骇未定,不敢进,也进不去,直至燕帝来,开口让他跟上,他才再次看到了慕容苓。
此时的慕容苓早已被太医诊治过了,虽未伤到要害,但也必须好生休养,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眨着星星眼望着周围的人。
站在靠外的九伊先注意到燕帝,立马曲膝行礼,轻唤:“陛下。”
慕容逍他们这才回过头,行礼道,燕帝一面示意他们免礼,一面缓步走到慕容苓的床前,问她好些没。
慕容苓顿时做出一副痛苦万状的模样,小声抽噎,就是不说话。
燕帝心疼不已,寒栗的目光射向余煜华,余煜华哆嗦着跪下去,大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裕华无心之失。”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慕容苓哭喊道,转而又委屈巴巴地望着燕帝:“父皇,苓儿再也不想看到他!再也不想看到他!”
“好好好,父皇答应你,以后都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燕帝一藏帝王威严,此刻的他只是一个疼女儿的慈父,转头就用最严肃的语气对地上人道:“没听见公主说什么吗!还不快滚!”
余煜华吓得浑身一抖,什么也不敢再说,边应着:“是是是,裕华告退。”,边连滚带爬地跑出营帐。
慕容苓这才欢喜了,“父皇,苓儿已经无碍了,您身也还有伤,快回去歇着吧。”
“那你乖乖静养。”燕帝嘱咐完才离开。
看到燕帝走得不见人影,慕容苓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欢呼雀跃地跳到宁飞延身上,大喊:“延哥哥,我们成功了!”
“公主,你……”九伊惊呆了,先前的慕容苓不是还有气无力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活蹦乱跳了。
然而当她看到慕容逍和宁飞延脸上堆满的笑意时,就猜到那压根儿就是一出苦肉计。
慕容苓从宁飞延身上下来,扯给九伊看了看自己金色的内衫,“这是皇兄给我的金丝软甲,只要穿着它啊,即使他余煜华再用三倍的力也伤不了我。”
“原是这样。”九伊显得若有所思,看了看慕容逍,后者会意之后,说道:“我们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他们了,有什么话出去说吧。”
走出营帐,九伊就问:“刚刚那出戏是你想的?”
“怎么样?精彩吧?”慕容逍非凡得意,“苓儿不想嫁给余煜华,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赵皇后争取到余丞相,正好借这次狩猎赵皇后不在,把这出戏演了,这次可是父皇开得口,以后赵皇后要是再有意撮合苓儿和余煜华的话,苓儿可以拿君言当挡箭牌,纵使是赵皇后,也没那个胆子违背圣意。”
九伊没他那么乐观,“赵皇后可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主,要是把她逼急了,怕是还会做出更过激的事。”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慕容逍笑盈盈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带她往营帐走:“现在还是去填饱肚子要紧。”
第二日,燕帝再次走出了营帐,招集众人,“前日因小人作祟,没有对猎物最多者给予奖赏,朕已经命人清点过了,逍儿和巡儿猎物最多,还打成平手,如此情况,谁得金弓都有不妥,所以朕决定将金弓赐给这次狩猎唯一的女子,太子秦良娣!”
在场众人全用惊讶目光看向九伊,却没有一个人敢言语半声,经燕帝遇刺,九伊寒渊盟盟主的身份全数曝光这些事后,燕帝却还要将金弓赐于她,其中什么意思,那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臣如何不知晓。
燕帝这摆明着就是想以此告诉众人,他能接受九伊的身份,众人也休要再论!
“陛下圣明!”赵侯率先站出来道,随即才有不少大臣纷纷称是。
燕帝似笑非笑地看了赵侯一眼,手持金弓递给九伊,九伊怀着复杂的心情将闪闪发亮的弓箭接过,或许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燕帝庇护她的一个象征,可她自己明白,承载在金弓上面的是一份怎样的重担。
暗查赵侯,助燕帝一举将其搬倒,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燕帝未呆多久,不会儿就回帐了,众人也都散去,只剩九伊握着金弓久留原地,慕容逍不知道她在发什么呆,走过来拉起她:“走!奖励受过了,现在该是惩罚了。”
九伊这才回过神,“先说你想干什么。”
“到这里的当晚,我不是在父皇面前夸下海口,要猎一口黑瞎子回来吗,话已出口,没做到多丢脸啊。”慕容逍道。
九伊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指着他缠满纱布的手,“手都成这样了,还想去打黑瞎子?”
“所以才需要帮手嘛!正好你可以去试一试父皇的金弓。”慕容逍扯着她就往栓马的地方走去,一谷正牵着一匹良驹候在哪儿。
“别的马都被奴才赶去吃草了,只留下了这一匹。”慕容逍一走近,一谷就小声道。
慕容逍送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紧接着跨上马背,对九伊伸出一只手,九伊还在四下张望,狩猎之地,只有一匹马可是很奇怪的。
而就在这时,慕容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良娣是在找马吗?我这儿正好还有一匹。”
转身望去,只见慕容巡和吴正各牵着一匹马过来,慕容逍的不悦全写在了脸上,第一反应就是去强拉九伊上马,可惜手有伤,本就无法使出往日之力,九伊又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将他甩开,接过来刚走过来的慕容巡手上的马,“多谢大皇子。”
慕容巡回之一温雅笑容,看到九伊上马后,自己也骑了一匹,慕容逍见此更加不快,明知故问道:“大皇兄这是要去哪儿啊?”
慕容巡笑,没回他,率先扬鞭,直往密林奔去。
慕容逍看着他走的路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那条路可是通往密林最深处,黑瞎子最易出没地带的最佳选择,他不管不顾的往前跑,不就是料定了要打黑瞎子的慕容逍会跟上吗。
奈何,他好像忘了,这个太子爷的话真假几分,可是太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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